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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吻

      “嘘!不要吵到娘娘了!”苏姑姑刚刚哄着无言去好好补上一觉,回头就见赏雪和赏月已经从锦绣局回来了,连忙做了个静声的手势,自己也踮着脚出了内殿,与赏雪她们退至门外,轻掩了门。

    三人默契地下了楼阁。无言的寝殿在听雨楼的二层,这个楼阁很大,上头的屋檐是八角形的,每次雨水滂沱而下就会砸出咄咄咄的响声,所以叫听雨楼。整个二层都是寝殿,外头的四周是环廊,无言喜欢听雨,有时候人懒了,便倚坐在廊座上,望着雨点发呆。

    下到一楼,就是一个偏厅了,此刻偏厅里装满了赏月她们从锦绣局拿来的贡品。

    “这......你们这是把锦绣局搬空了吗?”苏姑姑才下楼就被堆积如山的锦衣华布,金银首饰吓了一跳。

    赏雪呵呵笑开,“赏月这回可出了口气了!”回头瞄了满脸神气的赏月,想着她刚才在锦绣局里威风凛凛的模样。

    “自然,苏姑姑,你是没有看见,我和赏雪去的时候,那些锦绣局里的丫头们都盛气凌人!可是我在那里一宣读王后娘娘的旨意,她们一个个都煞白了脸,愣在那里!那个叫痛快!才说要扣她们俸禄,一个个都跪地领罪。哼!随后我们就按娘娘的吩咐把需要的布匹都拿来了,不过我又怕樱妃使坏,所以还拿了些娘娘没有说的布匹,这样好叫她们猜不着我们要做什么!”

    苏姑姑听着,知道赏月性子就是这般孩子气,认定了对谁好,就一根经好下去了。但对她的细心还是点头赞赏的,随后就将刚才从内殿里取来的宣纸打开,对着赏雪和赏月到,“趁娘娘还睡着,我们先将那珍珠白锦缎裁剪了,好准备制衣。等娘娘醒了,精神了,这秀线的样式、镶嵌的珠子,也好问她。这样也不耽误时间。”

    赏月连连点头,“离芳华节也只有十来天了,我们要加紧赶工了!”

    赏雪接过苏姑姑手中的宣纸,将它放在桌子上,三人仔细看着无言所绘制的图。苏姑姑又将无言的身段细数说来。

    三人的女红都是拿手的,自然是难不倒她们,确定了,便默契地裁剪起布匹来。

    ......

    芳华节——

    芳华节,其实是东沫国的一个小节,又有些类似于情人之间的节日。在这一日,女子都会细心装扮好,将自己贴身物件送于心仪的男子,视为定情之物。在芳华正茂之时表达爱意,这就是芳华节的由来。

    寅时,无言就起身了,虽然还饶有睡意,可是每次过节的那妆容和服饰都极其费时,今日更有不同。赏雪和赏月刚将热水灌入木桶里,就见无言睡眼惺松地走了过来,乖乖地脱了衣服,好像要爬进木桶里再睡一觉般。

    赏月和赏雪看着这个雪嫩无比的女娃娃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迟钝,轻笑,果真是没有醒透。

    ……

    而龙吟殿的女子却已经将精致的妆容完成了——

    “娘娘今日定会出尽风头!这赤红色的百鸟朝凤蜀锦裙,一定会艳压群芳!”丫鬟将珠钗插入发髻。

    樱娆满意地看着铜镜里妩媚的自己。勾起唇角。赤红,向来是后宫帝后的配色,她这次向锦绣局索要了所有赤色的布匹锦缎。她们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理应献给自己。樱娆止不住的笑意,后宫之中,除了那后水湖上的破殿,还有哪一处不视她为后宫正主?

    而令她更高兴地莫过于王上对此也毫不介怀。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锦绣局的人将赤红色布匹送来了龙吟殿,她怕不妥,想退回去,谁知,他只道无妨。

    “王后娘娘那,拿的都是些花布,什么颜色的都有,什么珠宝都有,奴婢看呀,准时她们没了红色的布匹急了!”丫鬟将挂在一旁的凤衣又整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听说那哑巴罚了锦绣局的人?”在殿里,她向来不避讳。

    “是,罚了主事宫女们三个月的俸禄。那些宫女都觉得委屈呢!”

    “那是自然,一个小哑巴,却装起主子来了!”樱娆眼眸里的鄙夷,张开双手让婢女替她穿衣。

    ……

    辰时,每逢节礼之日,王上和王后都将在王宫仙台,祭天祭海。仙台位于王宫之偏东,依雀台而建,八十一阶石阶而上,靠海之处,是祭天望海之处。

    此刻,文武百官已站立在仙台之下的两边,由品阶高低而排,而后宫女子则站在仙台之下的右侧,依次排开,同样以名位而排,自然最出众于显眼的就是樱娆了。

    她一袭赤红百鸟朝凤裙,以王后之姿示人,由丫鬟拥护在一旁,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尽管官员之中已有议论之声,可是也不敢直言。毕竟正主都没有说话,哪里轮到他们呢。

    玉飏看着意气风发的樱娆,反倒期待起来,小言言,今日的你会是什么模样呢?这几日的不见,是否是因为这节礼之服呢?

    仙台之上,莲殇已等候多时,这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今日一袭金龙镶绣黑袍,腰间锦带垂挂龙爪血玉,负手而立,长发随风而飘,丝毫不减贵气,反平添邪魅,摄人心魂。黑色原不是仙人之色,可是在他身上却卓然道骨仙风,原是与神明对立之色,却在他身上却犹如天神。这男子,好看到狂妄。

    小家伙,本王终于等到今日了。

    “王后娘娘到!”侍者之声响起。

    仙台上的帝王笑了。

    她,由赏雪赏月搀扶着,从出现的那一刻便惊了所有人。

    那一袭耀眼的白色,在晨光之下,格外耀眼。

    她,褪去了赤红色的专利,改着无暇的白色。那是一件美到令人心悸的礼服,珍珠白的锦缎被裁剪成合身的如意月裙,上头均由金银丝隐约绣着云纹,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金银丝被巧妙地箍成一根线,随后再进行刺绣,这样在衣裙上的云纹似金色又似银色。整件衣服都是素雅之色,唯一的配饰也只是腰间那一枚翡玉。而穿在月裙之外的拖地长袍,更有着点睛之笔。那丈有余的长摆处尽是孔雀毛织锦而成,与腰间的翡玉之色相呼应。仿佛,这女子就是这青鸟幻化而来的。

    她乌黑的头发挽了优雅地发髻,头上无半点珠钗,独独一只步摇,随她莲步而晃,不似人间。

    走到仙台之下,仰望石阶之上,赏雪和赏月退至一旁,从这里开始,无言就要自己前行了。无言深吸了口气,缓缓吐纳,抬头望向那个已然让自己紧张的男子,他此刻也注视着自己,只是相隔甚远,无法看到彼此的表情。

    后宫之众就在她的身侧,她转头,扫去一眼,众人皆是一惊。今日的王后娘娘,似乎……不同了?那往日里总是身着红色礼制之服,微有怯意的少女,如今,却带着一丝帝后的架势。

    在去瞧那纯白之色旁的一抹红。

    王后着身的纯净之裙,上头除了云纹之样,并无其他,长袍之处的孔雀毛似乎就是这样隐约在云纹之众,就像是传说中的青鸟,藏于九天之上,匿于仙云之中,偶得窥探,也只能瞧见那绚丽的尾毛。

    此刻这样看,那一旁赤红色的百鸟朝凤,就是一个笑话。

    玉飏瞧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一张白净的脸蛋上红晕隐隐,那唇红欲滴的模样叫人心驰,那金步摇在侧摇曳,这样的她,他一时也无法移开眼,只能愣在那里,收不住眼神。

    感受到强烈的瞩目,无言回头且瞧,果见玉王爷愣了神,还是一旁的郡王推了推,才回了神,自觉不妥,微微作揖。

    无言浅笑,便转回头,迈开了步子,踏上了石阶。

    她抬头望他,瞧不真切,可是随着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一点一点清晰起来,那是一张总能让她忘了呼吸的脸。

    她入宫前,娘亲说,言儿呀,也许这是宿命,也许命定的人就是他呀。

    那时她不明白,什么叫命定的人。

    现在,她依然不是很理解。

    在她所看的书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总是有个悲伤地结局,让她每次都伤心地哭泣。似乎这个天地间,遇见一个对的人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若能天长地久那是何等的福气。

    有时,她常常想,老天呀,我的命中注定,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莲殇瞧着那一步一步靠近的可人儿,笑意更甚了。

    步摇摇曳,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向他走来,他瞧见小家伙,每走累了便偷偷轻喘了气,那摇曳的步摇不小心沾到她的睫羽,她下意识地眯着眼,模样煞是可爱。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似乎听不到身边任何声音,只听到那金步摇清脆的叮铃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动听。

    最后一阶台阶,无言有些喘极了,才抬眸就见那张好看的脸已近在咫尺,冲着她笑得颠倒众生。果然吧,她又要病了。双颊一红,不自在地避开那眼神。

    他执起她的手,那柔荑在他的大手里似柔软无骨。

    小家伙长大了,已不再是当日那梳着两个苹果髻的小奶娃了,今日,她已是这样婉儿的女子了。自己的细心等待,果然还是值得的。

    仙台上的老侍者,备好了祭天的香火,递给无言时,无言想抽手却发觉他依然紧握着,通红了脸蛋,又是一用力,才挣脱了他,接过香火,上前一步,向天作揖,虔心许愿,随后将香插入香鼎中。

    莲殇始终心情大好,嘴角带笑,接过侍者递来的香,与她一样。

    无言偷瞧着身侧的他,帝王……也有心愿吗?

    睁开的那双眸子毫不遮掩地瞧她,反倒她像被抓包的孩子,不知所措,错过了那眸光里的情意。

    之后,两人并肩站于仙台,接受众人叩拜之礼。

    “吾王万岁,万岁!”

    “王后千岁,千岁!”

    无言没有听下面的吉祥话,只知道自己手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他牵着去了。

    ……

    行过祭天之礼,下人们立刻从四面八方端来木桌,搁置在众人之前,下人速度之快,让人瞠目,才摆了木桌,宫女们便端上酒水、美食,众人只需寒暄几句,只等石阶之上的帝王帝后入宴,便可入席。

    从上头下来,本该是容易的,无言却觉得走得比刚才还要慢,他牵着她的手,她一手又提着裙摆,耳边已听到不风声,只怕是自己心头跳动声都要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小心些。”他轻笑,知道她紧张地不得了,她的小手都微微颤着,却又忍不住要去逗她。

    这话……这话听得她心头更热了。

    好不容易才落了平地,两人之前已摆好了长桌,主次分明,王与后共座,右侧而下是后宫之妃,随后是宫内女眷家人。左侧为封地郡王,随后是文武百官。

    莲殇牵着无言,步入主座,见她注意着自己的裙子,赏雪与赏月才布好了她的后裙,想要去扶她,却见王上比她们更快一步。一手依然牵着无言,一手揽过她的腰,亲密地搂着她,让她先坐,随即便笑着坐在她身旁。

    仅仅是一个小动作,却惊得在场的人都忘了此刻。

    他,是这样贴心的人吗?

    这个少年之时便可起杀戮的人,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外界所传,这个无言的丫头,果真是他的特例?

    樱娆与后宫妃子更是无法相信,何时起,他会将他人置于自己之前?

    而后宫里的下人们也惊了,这……这后宫之主……果真依旧是王后呀!

    樱娆暗咬着下唇,不想去看那刺眼的一幕。

    也许,他下意识唤她小家伙时,她就有所感觉了;也许,她自作聪明,扣下所有帝后之色时,她就意识到了,无言是自己的对手!呵呵,今日,她穿了帝后之色以外的颜色。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向来是紫袍在身的人,如今却换了其他的颜色。

    他那一句,无妨,恐怕是在说,那小家伙穿什么颜色都无妨吧!若有祖制之约,索性他也不着祖制之色了。王况且如此,他的後,谁又敢责言?

    天空作美,今日万里无云,微风轻抚,就像今日帝王之心情一般。

    席间,美女歌舞助兴,莲殇对任何人的敬酒都不拒绝。

    无言坐于席间,只对上头精致的糕点有些兴趣,心口忙着喘息,哪里有空吃东西,倒不如尝些甜食,让自己镇定镇定。

    酒过三巡,一曲停下——

    众舞娘都已退下,只留了一位舞者依然站在中央。

    无言瞧着她一脸娇羞地望着自己身边的男子,顿时心头一紧。

    只见那女子忽然上前跪地,“臣女肖燃,愿将贴身之物,献与吾王!”

    贴身之物,赠与心上人,芳华节的习俗。

    恍然,在场之人,又都安静下来,看向那跪地的女子。席间一官员晃晃悠悠地冲了出来,也跪地行礼,“老臣教导无方,还请王上王后见谅!”

    肖征低着头跪拜,不时想低唤女儿,不要胡闹,偏偏又隔了些许距离。女儿心仪帝王之事,他自然知道,后宫之中也多是官员之女,他也不在意。若女儿真想为妃,他也不干涉,凭女儿的姿色,入后宫并非难事。更何况王上向来薄情,后宫之中无人可长久受宠,樱娆已经可算是姣姣者了。可是今日一瞧,这后宫之辈,恐怕都无法入帝王之眼啊。

    细心之人都可以看出,席间,王上看王后那宠溺的眼神。

    “父亲!”肖燃回头怒瞪父亲,好不容易等来这芳华节,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表白,再错过,又要到何年何月?

    莲殇低眸敛笑,大手把玩起无言的手指头来。

    无言气极,一脸绯红!好好听人家说话,玩什么手指头!要玩就玩自己的啊,干嘛捏她的……偏偏又不敢动,这会儿大家都安静地看向这边,一个动作,恐怕大家都知道他们在桌下的小把戏了。

    见那迷人一笑,肖燃更加心急,将贴身之物承于身旁的侍者。侍者捧着,才到了王上身旁,就眼尖地瞧见王上和王后相牵的手!这!这恐怕是不能承上去了,只能候在一旁。等候指示。

    见侍者没有将自己所赠之物递给王上,以为他是顾忌王后在旁,肖燃也不顾大不敬问道,“臣女想在这芳华节,将贴身之物,赠与心仪之人,相信王后娘娘也不会怪罪!只是,不知道娘娘今日为王上准备的是什么?也好让臣女看到娘娘的用心!”

    一句话听到无言一愣,僵了身子。莲殇自然感觉到了。

    身后的赏雪与赏月也一愣。这段日子忙着制衣,都忘了还有这碴!

    “有趣!”莲殇终于抬眸去瞧地下那女子,冲她一笑,“依美人之见?若王后赠与本王的,是更贴身之物,应当如何?”

    听着他唤自己美人,肖燃欣喜,答道,“那臣女无话可说!”

    莲殇瞧了侍者一眼,让他打开那赠物,一件蜀锦肚兜映入眼帘,难怪这女子如此自信。哪有比这更贴身之物呀。

    莲殇笑意更甚了,回头瞧着无言睁圆了眼睛。

    小家伙呀,你可怎么办呀?

    莲殇瞧着无言的微愣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无言轻蹙峨眉,小鹿双眸又现,瞧着莲殇。她呀,是真的为自己没有替他准备礼物而内疚。这样的小家伙,怎么不叫人喜爱呢。

    莲殇靠近她,亲昵地在她耳边低语,“只要比那贴身不就行了!”随即又轻拍她的背,像是哄着她不要怕。

    哪来比那更贴身的呀!无言眉头更皱了,小脸慌得像被猎人捉到的玉兔。眼眸开始往自己身上瞟,有什么是可以送得呢?

    瞧她急切又认真的模样,莲殇索性让她自己去想,也不催促。退离了她一些,悠闲地等她来求他。

    小家伙呀,今日的你,会否像当日一样,上了他的当,将命赠与他呢?

    苦苦寻了许久,无言瞧见身后的赏雪和赏月也是急的快哭了。她们自然要责怪自己的,这样护着她的两个丫头,定比自己更难受。又去瞧了瞧跪地的肖燃,那自若的神态。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

    他笑的那样迷人,他,更像是异录书志书里头写的妖魅!只稍一个眼神,就可以魅惑了人间,让凡人失了分寸,忘了自己,扑向他去。只为了可以更亲近他……

    玉飏一震,看到……无言慢慢地靠近莲殇。

    莲殇的笑愈发动心,心头的狂跳也只有自己知道。小家伙直起了身子慢慢靠近着自己,快要贴着自己了……

    果然,那双小手捧起了他的脸,她跪着靠向自己,她的睫毛戳到了他的脸,让他心痒难耐,她的唇终于贴了上来,那柔软的的触感,让他一时间迷乱了心智。小家伙自己也紧张,明明是她抓着他来亲吻,反倒自己还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他搂着她,抱着她小屁股,仰着下巴让她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

    众人哗然——

    无言呀,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玉飏抓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无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吻他,只知道他笑得时候,自己就乱了心思,瞧着那张唇,身体就这么动了起来。起伏的胸口显示着此刻的紧张。他的气息是这样好闻的吗?如今就在自己鼻翼间。

    而她的香气早就占据了他的心神,怀里是她曼妙的身体,这样一个浅尝之吻怎么可以解了他这些年的苦相思?

    在她有退意之际,他忽然加深了这个吻,无言一个惊吓,轻启了红唇,他的舌顺势攻占了进去,狂暴地在她唇齿间游走,时而勾着她的香舌痴缠,时而又勾勒着她唇瓣,他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紧紧搂着她,不在乎在场有多少人等,也不在乎谁人在看,他深吻着她,吸允着她的香气,直到她快要无法呼吸,直到她已经瘫软在他怀里,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娇喘着,那无辜又疑惑的眸子瞧着他,一时欢喜,又在那唇瓣上啄吻了好几下。

    小家伙呀,你来吻我时,我觉得我得到了全世界!

    跪地的肖燃一时没了主张!怎么会这样?那个关在湖心殿的女子,不是只是一个幌子吗?怎么会?他们向来没有交集,平日里也只有在节礼之日相见。怎么会一夕之间,就翻天覆地了?

    再迟钝,她也看出了,她去吻他时,他高兴的模样;再愚钝,她也看出了,他吻她时的深情。

    无言呀,你……究竟为何是让他倾心的女子?

    芳华节,女子将贴身之物赠与心上人,以定情意。你将自己赠与了他,你知道吗?

    莲殇没有去瞧旁人,仿佛肖燃的事从未发生,他只是注视着她,看着怀里的她那被自己吻肿了的红唇,看着她因为紧张、因为缺氧、因为接吻而红透的脸,那都是因为自己。这些让他无比高兴。

    无言依旧喘息着,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看着他的唇上印着自己嘴上的胭脂,心跳又加快了。那嫣红之色,在他的唇上非但没有女人气,还果真如无言所想的那样,如同是嗜血的妖魅呀!

    可是他瞧她的眼神,和那嘴角的笑容。

    她第一次看懂了。

    那是高兴的表情。

    她的吻,让他这般高兴呀。

    这个认知,忽然也让她高兴起来,跟着他浅浅笑了。

    书中的吻,原来是这样甜美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