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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30 章

      住那人襟口。

    喻仙长还不过瘾,摆出一副温柔可亲的姿态,笑盈盈道:“我听说人间出过极美的美人,轻盈可作掌上舞,不就是说的你?飞光要是肯现在站到我手心来,也无需翘袖折腰,光转个一两圈,我只怕就情根深种了。”

    他话音落时,已是忍俊不禁;细细一想,更是把自己逗得抚掌大笑。

    就这样畅怀大笑了好一阵,低头再看时,便见衣襟暗处,影影绰绰地藏着小小一团绒毛,睁着雾气蒙蒙的一双圆眼,像无时无刻不噙着泪。

    喻炎心弦猛地为之一颤,端正神色,一迭声道:“我不说了,飞光。我就喜欢嘴上说说,又不会当真bi你转……转那什么圈。你还不知道我吗?”

    他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哄了好一会,总算哄得勾在前襟的指爪松开了些许。

    飞光默念了四五回清心咒,终于一点点仰起头来,露出颈下到胸前的细细绒羽,闷声闷气道:“你的眼睛,还红着。”

    喻炎伸手揉了揉眼睛,嘴里哈哈笑着:“那血契之法,终究比不得上等的御兽法门,一出什么大事,就容易急红了眼,缓缓就好。”人再睁开眼时,眼底血丝果然淡了两分。

    飞光听他这样一说,倒也想起了一些关窍。世间三等御兽法门,只有上等法门讲究心意相通,称得上是正道;其余两种法门都是以血结契,暴虐得很。

    这等二三流的功法,不至于归入邪门外道,却多多少少要动摇修士心xing,使人变得狂躁易怒。

    但方才的喻炎,有哪一点称得上狂躁?

    喻仙长等不到飞光回话,心下一沉,忙自顾自地夸起自己:“我气量虽然小,又选了血契这一条歪路,但我最不爱发火了。这三十年来,你看我何曾对你说过一句重话?我是万万不会对道侣撒气的……”

    他说到此处,禁不住冁然而笑,在心里暗暗等着飞光因“道侣”二字而生气。

    可飞光定定望着喻炎,竟是有些入神。

    它不由自主地想:喻炎既然急红了眼,为何还能弯眉而笑,温声细语地同自己说话?

    它不由地想:既是心胸狭窄之人,心肠要有多软,人要有多温柔,才能在三十年里,始终同自己这样说话呢?

    飞光一时之间,仿佛不知如何是好,重新缩进喻炎衣襟深处。

    它心脏重重跳着,纵然慌张,却不至于想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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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炎枯等了好一阵,迟迟等不到飞光教训他,便以为飞光是动了真火。

    他心下微yǎng,一时竟想不明白,是该做小伏低,哄得它回心转意;还是干脆鼓足了力气招惹飞光。

    喻炎眼睫低垂了片刻,待他长睫扬起时,已诌好了几句混话,人轻轻笑着,一面拍膝击节,一面哼唱起来,只听他唱的是:“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面朝万霞山,白玉铺。自卖九流功法,养吾灵兽。”

    喻仙长两三句话,便将这阕长歌改得散漫佯狂如他,若非飞光耳力过人,还听不出他这般胡来。它当时便忍不住喝道:“喻炎!”

    喻炎那头总算盼到飞光开口,越发的精神振奋,神采飞扬。人击膝而歌,冲飞光一路曼声唱道:“有钱兽肥,无钱兽瘦。富贵何在?横财安有——”

    飞光听他拿自己入曲,且句句哭穷,不由得先羞后恼,开口时,声音竟是有些不稳:“我方才给过你炎焱果,你自己吃了,你……”

    它颤着辩解了两句,顾及着心里水流花开的那番心意,又忽地噤了声,长吸了一口气,连胸前绒毛都鼓起了一圈,艰难开口道:“罢了,我这里有几本人修能练的水属功法,可以一一口述予你,你拿去多卖些灵石。”

    喻炎一听,便笑着摆手:“我哪里舍得,飞光又想看我急红了眼。”

    飞光缩在衣襟下,憋了许久,才重重冷哼了一声,心底却总想听喻炎再多说几句,随便他说些什么浑话。

    此时恰好有修士走过摊位,喻炎忙坐正了身,夸起自家哪项法诀是得了刑天真意,只要练满五百年,身首异处亦可续骨生肉;哪项法诀是源于比干剜心不死的道术,只要剖心后不嗔不笑少食多憩,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