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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丛 作者:漱玉泠然
叶绮只收拾了些贴身衣物,不到半个时辰,就出门了,竟连府里的马车都不用,一定要去街尾的驿站里雇一辆。
琢玉把叶绮送出门,回到洗心居,第一件是就是打开方才那口大箱子,一阵猛刨,忽然,眸光一闪——就知道罪魁祸首一定在这里头。
琢玉捏着那枚玉佩,露出寒浸浸地笑意。
“琢言,这玉佩是你放进去的?”
琢言摸不着头脑,想了半日,摇头。
“三爷的东西只有咱们俩管着,怎么会无端端冒出这样东西?”琢玉气呼呼道,让她挖出那个使坏的,一定不饶她!
琢言道:“是三爷放的吧?”
“胡说!三爷哪会戴这样的东西!”琢玉暗骂琢言糊涂虫,这玉佩上的络子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琢言想了一下,笑道:“不打紧,反正是多了东西,又不是少了东西,既不是三爷的,不如给我!”
琢玉敲了她一个栗凿,啐道:“你傻呀你!这玉佩是件要命的东西!”
琢言怕怕道:“要命!莫非上面有毒,有人要害三爷?”
琢玉泄气了,无力地说:“我真不明白,黄钟那样伶俐的一个人,是怎么看上你的?”
琢言满面娇羞,低头绞着辫梢笑道:“嗯她说我兰心蕙质,冰雪聪明,善解人意”
扑!琢玉彻底服了!
剑兰一言不发,依兰坐上青篷车,才问叶绮:“夫人,咱们真去浣月庄啊!”
叶绮轻轻点头。
依兰眼珠子转得飞快,笑道:“依奴婢看,这时庄稼长得正旺呢,江南夏日湿气又重,夫人中了暑,住在那里反而不好,奴婢知道城南有一座清虚观,后院里的云房就是专为杭城里的夫人奶奶们设的,夫人在那里请人打打平安醮,静心静气地住一阵子,病兴许就好了!”
叶绮心思一动,她现在心乱如麻,住到庄子上也是如置沸鼎,不如去道观静静心,兴许还能把那些苦海无边的事忘得快些。于是点点头,“就依你罢。”
依兰脆声吩咐车把式:“去清虚观!”一面转过脸去,在叶绮看不见的地方幽然微笑了,清虚观离罗府近得多,到时候她想出来送信,便宜的很。哼,等三爷回来,她非要好好地告上一状不可,说什么也不能叫她家姑娘无端端地被一个外四路的程碧仙给拱掉了。
第37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清虚观是安详而宁静的, 重重花影间掩着一带粉垣, 便是给杭城的贵妇打醮时准备的歇脚的云房, 屋后栽着一排又高又密地梧桐, 浓绿的叶子团团围住青檐,屋里清凉宜人。
观里的玄真师父对叶绮很是热络,为她指了一处干净的云房, 又笑道:“这院子虽小, 但左边这间是柏参政家新娶的大奶奶包下来的,右面那间是知府家赵夫人包下来的,两位夫人只有打醮时才过来住,平日只有夫人一人,您在这儿住上一个月, 贫道包您的病就好了!”
叶绮在这里安住下来,每日不过伴着两个丫头做些针线,倒也清静。
这日叶绮使唤依兰去买线,剑兰又说观里的吃食太粗糙, 一定要去外头馆子里叫几个好菜给叶绮补养补养,叶绮就一个人放下细竹帘子, 坐在乌木杌子上逢一件大红双鱼戏水的肚兜。
忽然一阵脚步杂沓, 那沉重的闷响又不像是清虚观的道姑轻手轻脚的, 叶绮就有了两分警惕,才放下针, 只见一人贴着墙根溜过来, 溜到叶绮的门前时, 看到这里门户大敞,竟猛然掀帘子进来了——是一个穿浅栗色挑银丝圆领夹衫的男人!
叶绮吓傻了,清虚观里都是道姑,就是来打醮的老爷们,进来也要避讳着,难道是坏人?
不等叶绮喊叫,那人温热的手掌已经紧紧捂住叶绮的嘴,压低嗓子道:“姑娘,有人在追我,求你救我避一避”那人话没说完,先看着叶绮愣了一下,竟然放下了捂着叶绮的那只手,攥紧她的腕子又惊又喜:“阿绮,原来是你!你不认得我了?”
叶绮慌忙挣脱,惊恐之间只看到那人眉心中满满地沧桑,却是一点印像也没有了,这时就有一些人闯了进来,吆吆喝喝地要找人,玄真师父也追了来,气咻咻地道:“早就告诉过你们了,我们观里都是道姑,哪见过什么男人——再不出去,贫道我也不客气了,必要去官府告你们!”
“滚开,老太婆!再不滚大爷的拳头可不认人!”听声音就不像好人!
屋里有一只鸡翅木的创金雕花立柜,叶绮下意识地指了指,那人便松开叶绮,躲进了柜子里。
叶绮颤颤地将门闭紧了,只听一帮人在院子里东翻西找,玄真师父与那些人打了半日嘴炮,才把人打发走。叶绮听着人都走了,才打开柜门,放那人出来,那人松了口气,劈头就问道:“阿绮,听说你嫁到罗家,怎么会在这里?”
这人是谁?还叫她叫得这样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