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之歌 作者:枕戈

    是个漂亮的孩子。

    就在那瞬间，徐道子还以为光阴倒转，回到和五郎那孩子第次见面的时候，不过，那孩子开口就是“贼老道”……

    徐道子忍不住会心笑，心情有所好转，抱起个王爷府的掌上明珠，孩子乖乖的坐在他膝盖上，热乎乎的孩子的体温传过来，徐道子摸摸的头，微笑道：“嫣儿，怎么到里来？”

    孩子笑嘻嘻地道：“跟着顾哥哥来的。”

    顾哥哥？

    徐道子手上顿，“哪个顾哥哥？”

    “府里新来的顾哥哥。他可好，带着好多好玩的。”小孩儿忽地转头雀跃道，“顾哥哥，边，嫣儿在边。”

    徐道子侧头看，人正徐徐趋近，身着黑色甲胄，副王府侍卫的打扮，那修长的身姿看上去十分不凡。

    他走到近前，朝着徐道子躬身道：“卑职甲胄在身，只能军礼相见，玉公子海涵。”

    不知为何，徐道子听出话其中微妙的讽刺意味，他皱皱眉毛，那人直起身体，徐道子见之下，有些怔住。

    那是张陌生的脸孔，但是那柔和清亮的眼神，却明显属于位故人。

    “那是什么动作？”

    徐道子皱着眉毛，将喉咙里的糕咽进去，紧接着拿起篾条往面前少年的手上挥过去，只见对方嗷嗷大叫着闪电般缩回手。

    可怜的少年嗫嚅道：“师父……”

    徐道子毫不留情地道：“又错。和该有七次吧，怎么见次都没有搞懂？个‘烈日长虹’，贵在剑意，不在剑招。如此拘泥于姿势，只能是落下乘。”

    “剑意，剑意。”嘴里叨叨地念着，只见少年阿筑苦着张脸晃悠着手里的柳枝条儿道：“玉冥儿，小玉儿，饶罢。个剑意，叫拿着么根木条儿……啊，不学，不学还不成么？”

    “不学就不学？刚拜的师父也要踢出门墙？”徐道子嘿嘿笑，听得阿筑寒毛立起，不禁偷眼瞧他，只见小玉儿那原本熟悉的可爱小脸上，冷森森的极其恐怖，好像是他上次在那个香居白吃顿之后店内打手的脸色，忍不住更是胆战心惊。

    “既然么随便，不学也好。”

    听他声音冷冷的，阿筑讷讷两声，不知为何对个之前直在他羽翼之下龟缩的小玉儿产生些微的畏惧感。

    些来，玉冥几乎是每隔两三便往他里跑，十分尽心尽力地传授他孤云手的心决。只不过，心决听久，难免想学手上功夫，玉冥儿却本正经地问他喜欢什么兵器。阿筑立刻想起街上书的老三李大他们的什么什么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之后还拿着把锈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钢剑挥舞来去，在阿筑的臆想中，早已替代成拥有绝世风姿的侠客，袭白衣在风中猎猎飞舞，手持长剑杀敌无算，轻轻拂去剑刃血珠的高手风范。

    因此他故作风雅曼声吟句诗，大声道：“好儿志在四方，当然学剑！”

    当时徐道子自然是耍个小心眼儿，没告诉他剑和吴钩根本不是回事。不过，也只是因为长剑麈尾，是仙云门下弟子的必学器物罢。

    当时徐道子微笑道：“可知道真正的绝世剑客是什么样儿？”

    他那时巫力已经略有小成，运行周身，已经自成小周。只是气海处还有内伤，功行小周之后，总会有些疼痛。每当时，腹中那个已经略略成型的胎儿便似乎有所动静，徐道子独自人，力量薄弱，复仇的前路渺茫不可知，唯独此刻，才生出“不是个人”的感觉来。

    他摇摇头，挥去心头异想，脑海中，却掠过个熟悉的人影。

    见得阿筑摇头，徐道子呵呵笑，轻声道：“见过，真正的剑客，真正的绝世高手。弹指之间……江河倒转，山脉瞬间即成平地。”

    他的思绪悠悠飞回到久远的从前，在那荒凉冰寒的越峰，那人身白色长衫，冰凉的眼神比数九寒还要冰冷刺骨，长剑递出，呼啸而来的罡风剑气，竟好比那江海巨浪，层层卷起漫风雪。

    剑客宛如凌波踏浪，脚踏飞剑，手中龙渊宝剑竟似乎变得如同潭莫测无伦的汪洋巨海，将地万物都卷入那肃杀的剑气之中，似乎就连时光都要在惊动地的剑中倒转，剑势到极盛之处，崩地裂的声巨响，竟生生以人之力，将整座越峰从中间分为二。

    那种可怕到极的剑势，若非亲眼目睹，又怎能相信是出自凡人之手！

    其间惊险宏大，实在难以用言语描摹。徐道子只淡淡两句，便不再多言，只余下阿筑还在睁着眼睛，感慨道：“哎哟娘喂，那是神仙呢吧，小玉儿，是不是书的听太多？只当十步杀人已经是绝世高手，的那个只怕是神仙才能办到吧？”

    “确实是呢，是剑仙。”徐道子沉吟，确实，那人那时候，有可能已经半成剑仙之体。

    ——若他能活到今——

    徐道子回忆起那被迫兵解的尸身，心里钻心剜骨般的疼痛，竟似乎隐隐要闭过气去。

    他面色苍白，沉默良久，才徐徐道，“只教招，招只要学好，可以受用大半辈子。”

    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出来的令人窒息的股阴寒之气，阿筑声都不敢吭，只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