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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侧 作者:林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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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天际,积起了乌云,黑云重重,愈来愈近,向皇城方向压迫而来。
相府内苏景弦慵懒地躺在廊子里的软榻上,身上覆着雪白裘氅,衬得他遗世独立。
“公子,老爷的信。”苏言是自小跟着苏景弦的,在骊山八年一直称呼他为公子,现在仍是如此,他递上信,等着主子看完。
苏景弦接过拆了信封,细细浏览,看完信抬手将信纸凑到碳火上,火苗蹭起,落地时已是破碎纸灰。
“雨大了,去把廊子里的卷帘降了吧,顺便把鸟笼往里挪些。”
“是。”
“公子进屋去吧,可别着凉了。”苏言关切道,自家主子身子骨他是知道的,受不得冻,却又爱躺在廊子里。
“外面看得清楚,进屋了可就看不到这秋雨绵绵的景致了。”他长吁一声,翻了个身子侧躺着,“这都是秋天了,明年也快来了吧。”
苏言见主子没有起身的意思,又吩咐小厮端来了两盆碳火,除了外面的风雨声,只听得火盆中碳火的“噼噼啪啪”之声。
到了第二日,雨已经停了,院子里满是落叶错枝,草木又凋零了许多,家丁们正在打扫满地泥泞,远远的见了他,都止住动作,低身行礼。
“公子,马车备好了,车夫在候着呢。”
“今日不去早朝了,去带个话给李公公,说昨夜雨大天凉,我冻着了。”
苏言听闻依言去办了。
一场雨下来,天气明显凉了,他着了件黑色大氅,与平日白衣儒雅不同,添了些威仪,走到书房,想着昨日的来信,北齐宁王兴兵回朝,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二十万精兵驻扎在城外,对外美其名曰练兵,实则是在等着皇城叛乱。
书房内挂了许多画幅,山水花木,秀丽如真。放眼看去,有一副较为突兀,画中一个五六岁的女娃,立在水边,日光洒在她的脸上,明媚多姿,她看着水中的一处,目光灼灼,那一处,泛着涟漪,涟漪之下,隐约可见的是一块玉石,隔水迎着日光,玉光相映。字画与其他比起来略显陈旧,但却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在书房待了一个上午,苏言来敲门,“公子,宫里来人送了人参灵芝,皇上说让公子把身子养好了再回朝。”
他拿笔的手略一停顿,浓厚的墨汁滴在画纸上染成一片,竹子间突兀的出现了一点黑色墨迹,他可惜地叹了口气,挥动毛笔,笔下立时出现了一块磐石,倚在竹子之边。
“让管家去招呼了。”他搁下画笔,抬头看着那一副墙上的画卷,眼神微微有些迷惘,透着悲凉。
下午时分,太医院的王太医拜访林府,特意来谢林无忧。前些日子在醉夜阁,家中厉妻的大刀阔斧的搜楼找人,是有了她的帮忙才躲了过去。
林无忧正在花厅把玩着他带来的夜明珠,可惜现下是白日,如果是夜晚,必能立时欣赏到满室白昼奇景。
王太医是太医院新晋御医,专门负责后宫各宫之中主子的病宜,无意间说到清雅公主最近几日烦躁、心神不宁,每日晚上无法入眠,把太医院的御医们都给宣遍了,还是夜夜不得安眠。
她闻言继续手下的东多,圆滑的珠子凉在指尖,“我这里有专治此等症状的良药,是故人从西域带来的宁心草,兴许可以帮上忙。”
王太医听闻,两眼立即绽放出光芒,惊喜之情尽露无余,宁心草长于北疆境内,然北疆的苍茫山高耸入云,长年冰雪覆盖,攀之不易。要知道这对地处偏南的南凌来说可是稀有药草,北齐虽与之相近,在民间却并不常见,只有王公贵族可以重金获得,此等草药功如起名,息神宁心,益于调节心绪。“那就多谢大人了,大人的恩情下官铭记在心。”
“大人稍后片刻,我这就去让人去取。大人带回去只管给公主入药,其他也不必多言,无忧只想为公主做些事儿。”
“下官知道、知道。”圣上虽然赐婚了,但公主还未入门,多少是要避些嫌的。
“医治好了公主的病大人前途无量,太医院现任院首过些时日就要告老还乡了,到时我想陛下举荐大人。”
王太医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鞠躬,“多谢大人,日后下官将誓死效忠于大人!”
送走了王太医,原先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念安,把这两颗珠子放到我房里去,可别摔了。”
“是。少爷是要出去吗?”念安看着她走到大门边。
“约了凤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