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 作者:池颜

    其他宫妃，极力拉拢陛下的么？还说最好让他对我有感情，怎么，现在我做到了你反而不喜了？敢问父亲究竟哪里不喜不满了？”

    “顾家的女儿，要的是端庄自持。他对你有感情那当然是好，但是你呢？你绝不能真的爱上他！”大抵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重，恩国公松下来叹道，“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后宫中的女子有几个能长盛不衰？一旦你爱上他，最后苦的还是你。”

    这些她当然知道，这些顾虑她也同样有，可是……

    “那父亲觉得什么才能长盛不衰？权力么？”青遥淡声道，“若是父亲担心我会弃顾家不顾，那父亲大可放心，我知道，只有顾家才是我真正的后盾。”

    “你明白就好。这两日你母亲病了，待她康复，自会进宫见你。”

    青遥点点头，随后让秋音送她父亲离开。

    她父亲让她怎么做是一回事，关键……他对待顾南珏的态度变化太大。

    妖魅成双【035宫宴】

    两日后，御花园里那一大片池子里的花，开了。

    顾南珏早早便过来寻她，可那时，青遥正捧着由凤宁宫送来的秀女名册。

    “陛下登基已有数月，为稳定民心安定朝政，是时候选秀了。”青遥捧着手里的名册起身，双手捧高，跪下见礼。

    她等了很久，久到不知道到底有多久，膝盖已然冰冷发麻，这时候，头顶上方才有他轻轻淡淡的嗓音传来：“顾青遥，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没有预计中的勃然大怒，也没有设想过的冷声质问，她甚至还想过他会如先前那般，肆意地在她身上发泄着怒意，但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的嗓音很轻，也很淡，仿佛话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

    他问她，这是她想要的么。

    “臣妾惟愿陛下江山永固。”青遥垂眸，将双手捧得更高。

    “既是如此，就依皇后所言，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理，朕也好放心。”他终究还是没有接下她手里的册子，心平气和地将“重任”交给她便转身离去。

    因着顾南珏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态度，这次的选秀到底是没能大张旗鼓地操办，只遵从太后的意思，挑了几个模样家世都合适的女子入宫。

    “娘娘，各位小主的铭牌都已经制作好了，宋公公来问，可是要今天就送与陛下翻牌？”

    青遥奇怪道：“为什么不送？此等事也需本宫来定？”

    秋音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可一个时辰后，当秋音再次入殿时，她竟还维持着此前的模样与姿势，瞧着便像是分毫不差。

    “他翻了么？”

    秋音低了脑袋，突然有点儿不敢看她：“陛下选了……”

    “不用告诉我了，陛下乐意就好。”青遥自位上起身，径自朝内殿走，“不用伺候了，都去歇着吧。”

    秋音应是，临走前的一眼，但见层层珠帘落下，她的小主子脊背挺得那样直，又那样寂寥，像是才将将盛开便面临着枯败的花。

    连着好几日，青遥都没有再见到顾南珏，她一度以为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了，却不曾想当日傍晚他便出现在飞霜宫。

    被他摁在榻上发了狠地占有时，青遥又有种他们还停留在从前的错觉，只是等到风停雨歇，她便明白，不一样了。没了这些肢体纠缠，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那种可怕的安静，简直能让人发疯。

    在雨露均沾这方面，他这个帝王做得无可挑剔，从来不会连着两天留宿在同一个地方，而基本上每隔三天，他就会回到飞霜宫。一切都是最完美的模样，可青遥却越来越受不了，当某天在他身上闻到那不属于他的陌生花香时，那些努力维持的平静终于彻底碎裂。

    “你别碰我！”

    顾南珏没让她逃，将她压在身下，他单手制了她两只手腕，然后掐着她的下巴问：“顾青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你明明知道，只要是你想的，我都会给你。但你也该明白，我不可能放你走。所以不管这宫里的女人有多少，或是谁，你这个皇后，都必须陪朕走完余生，你懂了么？”

    她不懂，她也不想懂。

    在他试着进入她时，青遥吐了。这一举动无疑刺激了顾南珏，却也让她免于一难，他自然不可能再碰她，不仅是那一天，往后的几个月，他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临近年关，宫里照例是要开始准备宫宴的，这是顾南珏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型宫宴，也是太后母子相聚的第一个宫宴，怠慢不得。

    原本青遥是得亲自操办的，但太后以母子亲近为由，将各事项都从她手里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