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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魄云魂 作者:闲相饮
低缓轻柔地一寸寸刺进他的血肉:“我用这护身绦子……换那块之国就藩的王印,好不好。”
须臾的寂静。赵煊蓦地推开他,扶住桌子低哑地笑起来。直笑得站不稳身子,弯着腰踉跄了两步。他抬手捂住眼睛,仍旧止不住急促的喘息,直笑到一串串晶亮的泪珠顺着下巴滴下来。
严鸾静静站在一旁,等他终于平静下来,抹去了脸上的泪痕,用那双染上微红的眼睛带些疯狂地看向自己:“先生,你再不能反悔了。”
阁外隐约传来风雪的呼啸,撞在窗纸上,朝屋里吹着寒冬的死气。严鸾慢慢走过去,“嗯,”指尖将他睫上沾着的最后几滴水珠擦去,“我这一世,会永远留在这里。”
夜里解衣就寝时,赵煊又掏出乌丹匣子来,蹙眉道:“先生现在吃惯了这个,该随身带些,免得突然……”严鸾按住他拿匣子的那只手,摇头微笑着撩开亵衣的袖口。
淡白的伤痕交织在小臂上,都是瘾症发作时咬下的齿痕。赵煊胸中蓦地绞痛,便听他道:“臣自离京便没有吃过这个,熬得久些自然也就离得开了。” 抬眼看时,正迎上他投过来的目光,瞳仁里凝着一汪沉静的潭水,赵煊却隐约觉得那眼底像是藏着暗涌的黑潮。“其实跟人一般,哪里有分扯不开的?忍一忍,总有习惯的时候。”
赵煊慌忙抓住他一只手臂,下意识地不愿深想他话里的意思,便胡乱打断道:“这事原是我错了,先生不喜欢便不吃了!”说着赤脚跑去窗边,将药匣子抛进了寒夜飞雪里。他开窗时被风雪扑了一脸,再扑上床时浑身已经冰冷,索性一把抱住严鸾倒进被窝里,将头脸紧紧埋在他颈后。
严鸾先前答应留宿,便说好要他规矩克制,爱欲私情之事,待到大事了结方能再提,于是也只好乖乖忍着不敢逾越。只小心伸了手,从滑凉的锦缎被面上勾起他一缕头发绕圈捻弄。这样的冬夜与先生一同挤在被窝里,窗外风雪呼号,帐内温暖静谧,很容易便让人沉溺其中然后为之患得患失。
赵煊突然翻身缠抱上去。严鸾强作镇定地正要扯开他,忽觉赵煊的脸凑了过来,急促的气息扑在脸侧:“先生……我并不他差甚么……”
严鸾掰过他的脸来,昏黑中隐约可见那双眼里的不安与希冀乱糟糟搅成一点动荡的微光,不由拢了拢他的额发,宽慰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快些睡罢……”
赵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忽又张臂将他抱紧,仿佛如此才能占得几分微小的胜算,咬了咬牙,终于开口道:“我晓得……你喜欢他。”
严鸾僵了一下,便觉赵煊的手摸到他蜿蜒枕边的发上,紧紧攥住,“先生,你这里短了半绺……搜来的那个香囊里装的头发……我一看便知道,是你送他的……”话音慢慢低下去,说到最后简直成了说给自己听的呓语。严鸾闭眼道:“并不是,只是失手割掉了。别再说了。”
赵煊恍若未闻,依旧出神自语道:“先生,我等着呢,等你回转了心意,几年都等得。”
严鸾听他说起傻话,便也不得不拉回神思来,再行劝说:“你如今年少好胜,因此有些事想得偏了,其实……赵楹做过的错事,煊儿不必非要也做一做。”
赵煊猛然握住他肩膀,睁大的眼里霎时就泛上了泪雾:“怎么就是错?先生,我是真心……”
严鸾拍了拍他手臂示意放开,又扯着赵煊躺下来,稍稍隔开些:“谁说真心便一定万事皆能?这世上,不如意事多得很……譬如此事,除去真心,却还要个‘人伦’,”赵煊急躁地想开口反驳,却被严鸾的指尖轻轻压了压嘴唇,将话堵了回去,“这许多年,我一直唯恐这些事情被煊儿知道,厌弃于我……如今,大约还是说出来好。”
赵煊的手心背后霎时起了一阵虚汗,心跳也莫名快了,却不敢在这时候拦他说话,再想挨上去却被避开了。
严鸾翻身仰躺着,直直望着帐顶:“我在狱里被弄坏了阳物,再不能人道。因被弄了些古怪,日日五内如焚,只能靠后庭泄欲。后来在安王府养病,等到神志清醒时,早不知与赵楹有过几回了,就不再捆住自己,从此各取所求罢了。”终于说完时,严鸾放开手里快被撕破的褥子,慢慢呼了口气。
赵煊连声音都僵了:“为……为何……”严鸾望了他一眼,努力稳着声气道:“之前每日被轮次淫辱,盛得阳精在后庭浸养蛊虫,未养成便被医官掏出——”未尽的话被斜刺里伸出的手死死闷在了嘴里。赵煊撑臂覆在他身上,整个人微微痉挛着,额上的青筋都暴凸了出来。
严鸾静静望着他,抬手时却推不开失控般用力捂在嘴上的手。赵煊一面封住他的声音,一面抱紧了他,只反反复复念着“先生”,吓丢了魂一般。移时回过神来,便用脸颊轻轻蹭着他,柔声道:“先生,我是不同的……跟他们都不同……”
严鸾似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将方才未完的回忆收了尾:“说来,不过是色迷心窍、淫欲难消而已。”说罢闭了眼,再不做声。
赵煊并不反驳,只眼睁睁看着昏黑处出神。待他悄无声息地睡着了,便贴靠过去,在嘴角极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