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高傲吧,冰之帝王第9部分阅读
网王之高傲吧 冰之帝王 作者:肉书屋
。”
迹部听着桦地第一次如此流畅地诉说着,他觉得这些话在桦地心里一定憋了很长时间,不然怎么说的这么顺。
“母亲她并不爱父亲,一开始就是因为父亲会成为家主才会嫁进来,只不过……”
桦地不再开口,他认为不用再说了,这些事情迹部肯定十分了解。
“只不过你父亲不管家里的事情而造成本家地位一落千丈,分家都快要骑到你们头上了,她自然不甘心。”迹部冷哼一声,接着桦地的话说了下去。
太过于有野心的女子,家庭,爱情,亲情,永远都不会赢过她对权力的执着。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是她手里的棋子,她要把他们最大的能力发挥出来。
权力,地位,这些对这个女人来说,才是她生命的重心,才是她一辈子的追求。
桦地从未改变过表情,那张脸永远都没显露过他真正的心情。
高兴也好,悲伤也罢,桦地从未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情,也只有迹部这样眼力的人才会在那貌似一样的表情里感受到这个11岁的少年心里的情绪。
他在悲伤。
为这样势利的母亲,也为这样被囚禁而不得自由的父亲,更为生在这样家庭的自己而悲伤。
但是他却从未抱怨,从未怨恨。
小小的kabaji就已经饱受了自家人的冷眼。
自己的长相不出色,从来不懂得怎样讨大人的欢心,没有姐姐那样优雅的气质,更没有母亲那样强硬的手段。
本家的少爷又如何,从未有人将他真正放在心上。
生病,难过,受伤,没有人会来关心自己。
有的时候kabaji就在想,是不是没有人爱我?
我是不是哪里做的还不够……还是因为……我注定就不会有人来爱……
一天一天的长大,学会了在空荡的房子里自己独坐一整天,学会了在学校被人欺负而面无表情的忍耐直到他们玩腻,学会了每次回家自己一个人坐在饭桌上面对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饭菜不会有人陪伴……
这些事情,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以为,他会这样过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被人嘲笑,被人欺负的过一辈子……
可是,命中注定般……
上天在那一天赐给了他一个可以感受到幸福的权力……
他在那个树林里,遇见了他这一辈子都要追随的人。
那个银发的少年,那个像皇族一样耀眼的少年,他向他伸出了手,告诉他,以后就跟在他身边。
以后就站在他身后好了……
以后就这样看着他成长好了……
我不会悲伤,不会欢笑……
那我就看着他悲伤,看着他欢笑……
陪着他悲伤,陪着他欢笑……
第三十七章
从嘈杂的宴会出来仿佛置身了另外一个世界,安静,宁和,晚风吹过发梢的时候都带了温柔之气。
手里的空酒杯在黑暗中闪着光,嘴里还能回味到红酒醇厚的香味,肚子里除了刚刚喝进去的一杯酒之外就没了别的东西,迹部抚了抚胃部,觉得有些饿了。
kabaji说完那些话之后就不曾再开过口,迹部也沉默地站在那里盯着自己手里的空酒杯看,好像那里面有什么值得研究的一样。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迹部突然向kabaji走了一步,“桦地清月这个女人迹部家会处理,关于你母亲……”迹部的眼睛盯着kabaji的双眼,语气很是严肃,语速有些慢,像是刻意放慢速度让对方能够听清,同时也要让对方记住一样,“迹部家是不可能会去帮她的,要怎样,是她的事情,不要妄想能够利用你,公私,本大爷分得很清,至于你以后的事情,那是你的事,不过,需要帮忙的话,本大爷一定帮。”
银发少年的话四散在风里,那些语句听起来似乎有些残忍过于冷淡,但是kabaji却在眼睛里反射出了温暖的光芒,这就是迹部式的关怀,他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帮助你,而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绝对不可以伸手扶你一把。
要如何,要不要去争取继承人的位置,将来的路要怎么走,这不是迹部可以插足的领域,就算kabaji每天跟在他身后,被人说成是迹部的下人跟班,桦地就是桦地,他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他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人。
“whi”
桦地回答得很快很大声,他晓得迹部的意思,他的母亲与迹部无关,迹部甚至讨厌她,帮助她登上家主之位对迹部家没有多大的好处,所以自然不会出手相帮,而自己之于迹部来说,是同伴,是朋友,所以他用了“一定帮”这样的字眼。
“呵……”桦地的态度弄得迹部轻笑出声,他将手里的杯子递给kabaji,然后淡淡地说,“本大爷要自己待会,你先回去。”
“whi”
桦地转身走远,迹部望向那光亮的和这里仿佛两个世界的地方,回想到刚刚被一群不认识的家伙围在中间问东问西他还必须有礼数的一一回答迹部就不禁烦躁起来,讨厌参加宴会就是讨厌和一帮明显不怀好意的家伙戴着面具闲聊,假都假的能让人面部神经坏死。
也许贵族的宴会就是这样的地方,拉帮结派的好场所,没有人会在这种场合直接驳人面子,包括迹部家俩父子。
迹部说什么都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去,反正也不会有人有资格说他失礼,有资格的那个人绝对不会这么说。
夜风吹过少年的发丝,星光跳跃在那银色的丝缕上闪烁着,一身白色西装包裹住少年仍显稚嫩的身躯,有些瘦的身体却显得笔直而有力,总是挺直的背脊显示着少年的性格倔强而又不服输,或许迹部景吾就是这样的人,倔强,不服输……
没有什么人能够打败他!
他永远是王者!立于不败之地的王者!
就算是命运注定他失败又如何!
如果老天想要他走既定的命运的话,他就逆天!
命运这种东西……不就是拿来打破的嘛!
少年的脸上浮现了自信而又邪气的笑容,妖娆的笑意浮现在他那精致的脸上,一瞬间,似乎给人那是精灵的错觉……
“沙……”
被响动声惊到的迹部侧过头,在那花丛的另一侧,看到了伫立在花丛外遥遥望着这里的少年。
蓝色的西服,紫色的短发,眼镜戴在他的脸上让少年显得俊逸而优雅,温柔的气质从少年的周身一点点弥漫出来,看着他,那唇角的笑意,就感染了你的心。
“迹部君,好久不见。”
紫色头发的少年开口,声音里含着笑意,那温柔的感觉从每一个音符里跳跃出来,踏上吹过的微风,伴着花丛传来的淡淡花香,浸入了迹部的心里。
不禁同样感到惊讶和喜悦的迹部笑了,不同于刚刚略带邪气的笑容,也不同于平时华丽无比的高贵笑容,那是一种从心底泛起的温柔和喜悦,令那笑容显得温暖,而令人惊艳。
“好久不见,柳生比吕士,”迹部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顿了顿,又歪了歪头说道,“说过了叫本大爷迹部就行了,‘君’听着别扭。”
柳生将手放到嘴边掩嘴笑出了声,他就知道叫“迹部君”肯定会引起这人的不满。
“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叫‘景吾’吧,怎么样?我有这个荣幸吗?”
像是在询问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一样,柳生的语气郑重而严肃,祈求的意味透了出来,令迹部惊讶地挑了挑眉,什么时候他竟如此在意了么?
“如果你觉得你够资格的话,你就叫叫看。”迹部点了点泪痣,故意为难地说了这么句话,没答应当然也没拒绝。
“呵……”柳生微低了头,抬脚越过花丛一步步走到了迹部的身前,停在了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伸出手,“景吾,我叫柳生比吕士,立海大初等部一年级生,请多指教。”
哈,都叫了名字才来自我介绍吗?
迹部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伸手握住对方递过来的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本大爷是迹部景吾,冰帝初等部一年级。”
柳生看着眼前开怀的笑着的少年,突然发现今晚被父亲拉来参加宴会的烦闷之气已经消失,一开始被命令要巴结迹部家继承人的愤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两人完全忘记了正在参加宴会,或许他们是故意忽略的,在这两年之后的又一次相逢的时候,柳生和迹部站在花丛里漫天说地的聊开了。
从爱好到朋友,从家人到学校。
“高尔夫?”
“对啊,我从小就打高尔夫。”
“恩……本大爷还是喜欢网球。”
“网球?你在打网球?”
“啊恩~本大爷现在就是网球部的助教,本大爷要拿到全国冠军!”
少年如同誓言一般的话语让柳生比吕士好久没有回过神来,他从不知道仅是爱好就能让人如此投入。
“你很喜欢吗?网球。”
“当然!”
“可是……你以后不可能去打网球吧……”
“那又如何!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去做职业的!现在能打的话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所以本大爷绝对会拿到全国冠军!冰帝是最强的!”
淡笑。
这样狂妄的发言却丝毫不能引起别人的反感。
柳生在那个时候真的是觉得无论这个人说什么他都相信,他说是冠军就一定能做到……
“景吾……如果让你实现一个愿望的话……你会选择什么?”
“愿望?”银发少年低着头想了想,然后笑了,“想要有很多时间……”
“时间?”
“是啊……要很多很多的时间……”
“是吗?”
柳生不再开口,他想他可以理解迹部在想什么,作为他们这样的继承人,一旦继承家族之后就会变成工作狂,被会议文件压得翻不了身,到时候什么家人啊,梦想啊,一切的一切都要让道,他们不缺金钱,甚至不会缺情人,他们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迹部将手插进兜里,微昂了昂头,“想这些做什么,根本不能实现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少年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似乎没有起伏的情绪,但是柳生却微皱了眉头,那隐藏得很深的落寞像是空气里微不可见的尘埃一样,细小,如同不存在。
“景吾……”柳生刚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有人向这边跑来的脚步声。
迹部也侧过头向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从别墅的方向跑了过来,左右看着像是偷跑出来一样,小男孩一抬眼看到了迹部和柳生,眼睛一亮,飞快地冲两人跑了过来。
“恩?”柳生推了推眼镜,看着那个男孩子一脸焦急地冲到面前然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迹部淡淡地看着两人不发一语。
“求求你,告诉我,迹部,迹部家主在哪里?”
听了男孩的话两人俱是一惊,找迹部家主?
柳生看了看迹部,然后伸手将男孩紧抓着他胳膊的手轻轻掰开,他摸了摸男孩嫩黄|色的半长发,试图安抚男孩焦躁的心情。
“怎么了?别着急,你要找迹部家主?”
“对!”男孩深呼吸了口气,表情恢复了坚定,“我要见迹部家主。”
柳生直起身子,看向迹部的方向。
迹部眯了眯眼,“找迹部家主做什么?”
男孩看向迹部,眼睛闪了闪,“不能说。”
“哦?”迹部伸手点了点泪痣,“不说的话本大爷帮不了你,要见迹部家主可不简单。”
男孩皱紧了眉,紧咬着唇,一副挣扎犹豫的样子。
“说给我们听听,或许我们可以帮得了你呢。”柳生温柔得劝说着。
似是柳生的态度让男孩最终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握紧了拳头,“阿姨她,阿姨她被迹部家主留在了迹部家,可是没有人要去救她……我一定要求迹部家主放了阿姨!”
“阿姨?”柳生反问。
“恩,清月阿姨,她……做了错事……可是,可是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清月阿姨她一定会道歉的!所以……所以……”越说越激动的男孩上前又抓住了柳生的胳膊,神色充满了祈求。
“让我见迹部家主吧!求求你!”
第三十八章
“求求你!”
男孩一脸焦急的样子令柳生皱起了眉,要见迹部家主,但是迹部家的少爷在这都没发话他要怎么回答。
求救似的看向迹部景吾,柳生无奈地抓住男孩的手。
“你过来。”迹部冲柳生点了点头,然后对男孩说道。
男孩眨了眨眼,像是有些害怕似的放开了柳生一步步走到迹部面前。
“你知道桦地清月犯了什么错么?”迹部问。
男孩摇头,“不知,家里没有人肯告诉我。”
“是么?你见了迹部家主要怎么和他说?就只是求他?”迹部看着男孩的双眼,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慌乱的光,但是却隐藏着坚定。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求……而且我也没有资格求他……但是,但是……我还是想要试试看……”
“桦地清月和你什么关系?”
“阿姨,清月阿姨。”
“你叫什么?”迹部伸手摸了摸男孩嫩黄|色的发,安抚地拍了拍。
“弋也,我叫桦地弋也。”
“好,本大爷带你去见迹部家主。”
“真的?谢谢你!”男孩惊喜地一下子扑到迹部身上,完全忘记了自己第一面见到这位银发大哥哥的时候就畏惧得不敢上前和他说话。
一把把男孩从身上扯下来扔到一边,迹部皱着眉说:“走吧。”
“恩。”男孩躲到柳生身后手抓着柳生西服上衣的一角小声的回答。
柳生笑了笑,将男孩的手牵过来,“没关系,不用怕,他人很好的哦!”像是哄小孩子的语气,最后一句话说完迹部立刻转头瞪向柳生。
“好啦,景吾,你真的吓到他了。”揶揄似的说着,边用手拍了拍男孩的头。
“……”看了看躲到柳生身后的男孩,迹部陷入了深度纠结……他果然不招小孩子喜欢……为什么……
迹部慎一坐在大厅一侧的沙发上,身边终于清静了的他端着酒杯皱着眉看着门口的方向,刚刚环视了一圈也没看到景吾,只看到了桦地崇宏,疑惑地坐在沙发上不时地看看门口。
“迹部家主。”有位侍者突然来到慎一面前,弯着腰向慎一说了什么,慎一挑了挑眉,站起身,走出了大厅。
迹部慎一步出大厅,向右看了看,就看到刚刚他一直在找的人和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孩在一起。
“怎么?”迹部慎一看着景吾问。
迹部景吾向他点了点头,然后用下巴示意了下小孩的方向,“呐,他就是迹部家主了。”
桦地弋也听了迹部景吾的话立刻瞪大眼睛看向迹部家主,他抿了抿唇,然后放开一直牵着的柳生的手,向前走了一步,一下子弯下了腰,大声地说:“请您放过清月阿姨吧!我求求您!”
迹部慎一被男孩的举动惊了一下,他看向景吾,眼里充满了疑惑。
迹部景吾耸了耸肩,“就是这样。”
迹部慎一将视线重新放到男孩身上,淡淡地开口:“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了景吾去做,要求的话你去求他。”
“爸爸……”景吾微睁大了眼睛不满地叫道。
“怎么?”迹部慎一面色不改地看过去。
“……哼。”
听了两人的对话,男孩疑惑地看向迹部慎一,“景吾是?”
迹部慎一看向银发少年。
迹部景吾一撇嘴,赌气似的语气,“本大爷就是迹部景吾。”
“哎?”男孩惊讶地张大了嘴,“你是……”
“本大爷是迹部景吾。你说呢!”
男孩惊讶地眨着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是很像……”
迹部景吾无奈地抚了抚额头,这个时侯他还在意像不像的问题啊……他们是父子,当然像了。
“那……你会放过清月阿姨吗?”男孩突然又着急起来,急急地问。
放过她?
其实那个女人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是么?只不过当时她口不择言的话让迹部很生气罢了,但是就这么放过那个女人也不可能,她说的那句话让迹部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很气愤,而且,就桦地家现在的形势究竟要怎么处理那个女人变成了很重要的事情,迹部肯定不会顺了桦地夫人的意把桦地清月彻底封杀,也不会简简单单就放过那个女人,她曾经对迹部慎一动过不好的念头这是肯定的,那个时候居然还说了“不得好死”这样的话。
看着男孩焦急的表情,迹部皱了皱眉,“本大爷自有打算。”
“你,你会把清月阿姨赶出桦地家么?”男孩焦急地询问着,一副“不说清楚就不行”的样子,这令迹部很头疼。
“你啊……”迹部一手按上男孩的头,将弋也一头柔软亮丽的嫩黄|色短发揉得乱糟糟,“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而且,本大爷看起来像那种不讲道理的野蛮人么?”
弋也双手在头上挥动着试图隔开迹部的手,但显然他人太小一点作用也没起,“恩恩……放手……”
“啧。”迹部放开手,双手环胸,“桦地清月本大爷会处理,自然不会做出什么虐待的事情来,你放心吧。”
“……”弋也揉着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抬着头盯着迹部看,抿了抿唇,他说,“我相信大哥哥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可是,我担心清月阿姨会被赶出家门,他们,夫人就是这么说的……我……”
三人听见他这么说,心里明白了桦地夫人一定是在家里说了什么,例如“趁此机会将桦地清月赶出家门”之类的话,只可惜,迹部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呐,弋也为什么这么关心你的清月阿姨呢?”柳生弯腰笑着问。
弋也听了眨眨眼,放下了弄头发的双手,大大的黑眸里泛起了水花,“就只有,只有清月阿姨对弋也好,弋也……弋也是私生子……他们说,说弋也不配留在这里……每个人都欺负弋也,只有阿姨她,她说弋也很可爱,说喜欢弋也的……”
男孩顺滑的头发因为剧烈地摇头而荡漾起来,那亮黄的颜色在这有些偏僻的一角像是刮起了一阵黄|色的风,眼前闪烁着那似是很有生机的颜色,令人无法相信这样可爱的孩子会是私生子,而且倍受欺凌。
‘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也有这一面……’迹部景吾眯了眯眼想道。
或许,任何人,都有一个会视他为整个世界的人存在。
想到这里,迹部景吾侧眼看了看迹部慎一,这个男人,谁是他的整个世界?
是……妈妈?
莫名其妙的气闷,迹部景吾闭了闭眼,转过了头。
迹部慎一看了看景吾,对他刚刚的样子很疑惑,他有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么?
“本大爷知道了,桦地清月不会被赶出家门,这样你满意了?”迹部伸手擦掉了弋也脸上滑落的泪珠,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真的?”弋也惊喜地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期待地看着迹部。
“啊,本大爷从来不会骗小孩子!”
‘不骗小孩子……除了小孩子就可以骗了?’柳生好笑地看了看笨拙地哄着弋也的迹部,那张精致的脸上浮现的温柔令人打从心底暖起来,原来不是什么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少年啊,也不是什么被宠到极限的任性少爷,他居然可以这么温柔,柳生觉得他要对这位少爷彻底改观了。
迹部慎一上前一步,左手一下子将为弋也擦泪的景吾的手握住,一用力将人拉到了自己身侧。
“行了,处理完了就走。”对待一个七岁的孩子也不会改变态度的迹部慎一老爷用着很是生硬的语气下命令。
“唔……”弋也被吓了一跳,用眼角瞄了瞄站在迹部家主身后一脸怪异表情的迹部景吾,然后一弯腰,对着两人行了个礼,“谢谢你们!谢谢!”说完,对柳生也一弯腰,转身就跑远了。
弋也跑走了,剩下的三人对视着,场面一下子诡异起来,柳生不露痕迹地瞄了瞄景吾还被握在慎一手里的手,又将视线放在了对面神色一个冷淡一个怪异的人身上。
迹部景吾皱了皱眉,手向外扯了扯,试图将手抽出来,可是慎一一下子加了力,他侧过头,看向景吾,“怎么?”
“松开。”眼神示意被握住的手,景吾的口气不是很好。
迹部慎一看了看景吾别扭的表情,又回头看了看立在那里的柳生。
见迹部慎一看过来,柳生微弯了腰,“您好,我叫柳生比吕士,见到您十分荣幸。”
“啊。”迹部慎一发出了个单音节,又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他转向了迹部景吾,“还有事?”
“没了。”景吾摇了摇头。
“那走吧。”拉着景吾的手,迹部慎一头也没回地走了。
“啧……爸爸……”迹部景吾挣了挣,可是迹部慎一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无奈的景吾转头对柳生说道,“再见了。”
“再见,景吾。”柳生笑了笑。
听到柳生对景吾的称呼,迹部慎一皱了皱眉,加大了握景吾的力气,步伐也同时加快。
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迹部景吾似笑非笑地看着慎一的背影,刚刚因自己瞎想而起的烦躁在这一刻也消失了,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被慎一拉着,像是在散步一样悠闲地走在后面。
第三十九章
如果没有能够牵挂的人,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如果没有能够为之奋斗努力的人,是多么孤独的一件事。
桦地清月,这个女人固然虚荣,固然势利,但在弋也的眼里,她是他生存下去的勇气,他的支柱。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所谓的大好人和大恶人,好坏的界定永远那么模糊,因人而异。
对于在别人看来不应出生视为耻辱的弋也来说,桦地清月无疑是个好人,为了他,她争夺,她费劲心机,她机关算尽,但却最终败给了对手,或许,她是败给了自己。
当她选择以那种姿态出现在迹部家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不可能成功,对迹部父子俩的不了解,对自己过于自信,总之,她失败了。
如今,她面临了要被赶出家族的危机。
一份文件被递到了桦地清月的面前,她抬起头,接过文件翻开查看。
越看下去,桦地清月的脸色越苍白,她慌乱地捏住文件抬头问道:“全部股份?!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位银色短发的少年,他用平淡无波的目光注视着慌乱的女人,女人震惊恐惧的表情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同情。
“我没有了股份,还拿什么和她斗!这不就是把我驱逐了吗!”女人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可控制地向前走了几步但立刻有人上前将她拉了回去。
“没有,”少年微微抬头,他的眼睛在灯光的阴影里闪烁着银色的光亮,脸庞有些模糊,一只手支着下巴,靠在沙发里似是在休憩,“你要想清楚,如果本大爷将你送回桦地本家,你会有什么下场?这一次的竞标本就是你们之间的一场决战不是吗?你输了。”
少年一点委婉的意思都没有,直白地指出了女人目前的处境,一旦被送回桦地家,不但会没有了股份,一定会被直接驱逐,连挣扎的机会都不会有。
女人听了少年的话冷静了一些,她重新翻开手里的文件,皱着眉头在心里盘算着。
“不过,这个价钱也太……”
“怎么,嫌低?本大爷肯花钱买就算不错了,你还要怎样!”少年直了直身子,口气有些强硬,“你没有别的选择,除非你想让本大爷送你回去然后你什么也没有。”
“你……”桦地清月被迹部景吾的话激到,她瞪大了眼睛,攥紧了文件。
“说起来,本大爷在宴会上碰到个小鬼……叫弋也。”迹部站起身,淡淡地说道,边说边向门口走去,“蛮勇敢的,居然要见迹部家主,如果你有能力,靠这些钱也是足够东山再起的,你自己好好想吧。”说完,不理会惊讶的桦地清月走了出去。
桦地清月呆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文件被她弄得有些皱了,刚刚迹部的话让她很震惊,她没想到弋也那孩子居然会为了她去求迹部家主,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因为在家族里饱受欺负,那孩子平时就胆小害怕生人,这次居然……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百感交集的桦地清月将脸埋在两腿之间蹲坐在了地上,哭出了声。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迹部景吾走出房间,皱了皱眉,一想到那个有着一双澄澈黑色大眼的男孩他就有些烦闷,也许是因为那个男孩眼底隐藏的悲伤,也许,是因为他所处的这个世界里到处都有的家族悲剧。
私生子啊……
走在走廊里,迹部回想着那个男孩的身世,他是桦地清月已逝的姐姐留下的孩子,那个女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同心爱的人在一起并生下他们的孩子,但也许是宿命的劫,她死于难产。
男人或许是因为痛失爱人伤心欲绝或许是害怕桦地家找他麻烦,总之他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里,这样的私生子并不少见,但是每一个家族都会把他当作是耻辱一样想要掩盖事实,甚至是抹杀掉孩子的存在。
他们的脸面,似乎比一条生命更加重要,有的人生来为了家族的荣誉可以赴汤蹈火做尽一切,他们被这个大染缸污染成五颜六色,早已不见了初日的纯白。
各有各坚持的理念,但却未免太过无情,人世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才是维系人们关系之间最可靠的桥梁。
喜欢一个人,就已经是种幸福。
对于那些忘记了一切感情像是工具一样活着的人们来说,他们早已失去了幸福的权力,他们没了机会。
长长的走廊似乎走不到尽头,迹部低着头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行走,有些抑郁的心情使他脸上早已没了轻松而慵懒的笑意,淡淡皱起的眉眼伴上那透着丝丝忧郁的眼神,在这无人的时刻,这个高傲的少年,终是露出了一点点的脆弱,但他却低着头,下意识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轻微的脚步声在不远的地方响起,似是在走廊拐角的那一侧,迹部站定,忽然心跳有些加速,有那么一刻他想要转身离开这里,只因为他知道那个脚步声属于谁。
空旷的别墅里没了别的声音,只余那轻微的脚步声在越来越近的响着,仿佛是自己心跳的节奏。
握紧双拳,仍旧低着头不肯看过去的银发少年僵直了身体,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想到仅仅是听到了脚步声,都可以令他如此紧张。
自嘲地笑了笑,迹部忽然抬起了头,目光锐利地向前看了过去。
开玩笑,他什么时候逃避过什么,什么时候对事情有过这种情绪。
你,要怎么赔我。
高大修长的身影在那一头出现,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在看到伫立在那儿的少年之后露出了一丝笑意,仅仅是嘴角向上轻轻一挑,却令那张本就俊美的脸生动了起来,同时,也温暖了起来。
被那笑容弄得有些烦乱的景吾一侧头躲开了慎一的目光,右手抬起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只有懊恼地咬了咬下唇,他的脑袋里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脚步声已经停了在身前,但对方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刚想要扭回头看过去的景吾却被突然抚上脸颊的手惊得张大了眼睛。
“你……”沉醉诱人的声线响起,慎一的口气似是有些不满,“有没有好好吃饭?又瘦了。”
“当然有,我哪里瘦了?”景吾立刻反驳,要是让他知道他最近不吃晚饭说不定会怎么生气呢,再说,他怎么就没发觉自己瘦了。
“是么?”慎一的眼睛沉了沉,放下了手,淡淡地转移了话题,“今晚和我去公司住。”
“为什么?”
“一起吃晚饭。”
有一股暖流一下子涌上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仍旧面无表情的男人,景吾忽然觉得有些湿意,不是浮在口头上的关怀,不是每天挂在嘴边的想念,而是就这样默默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你,宠着你,爱护你。
这么多年来,没有对景吾说过一句重话,慎一明白这个孩子内里有多么的骄傲不容别人否定,从小时候开始就沉稳得不似孩童,那双眼睛总是透着淡然和慵懒,注视着别人的目光平静无波,但却在看向自己的时候会掀起涟漪,闪动的星光一样,透出欣喜和专注。
每次看着这孩子的双眼,慎一就觉得自己还生存着,还活着,并不是在矫情,只是他已经经历太多,看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连那唯一一位曾经动过心的女子都没能留住,当他亲手将当初逼迫他的那些年长的长辈驱逐之后,生命的重心曾经一度缺失,但这孩子,却重新带给了他生存的理由。
上前一步将人抱进怀里,慎一淡淡地说着,有些不满,有些责怪,“不要再这样让我担心,下次再对我说谎,你以后就呆在我身边吧,学校也不用去了。”
慎一的怀抱一如既往的让景吾感到安稳,初来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不安过,害怕过,但就是这个男人,每晚抱着自己入睡,工作也把自己放在腿上,一日,又一日,直到自己从他的怀抱里站起,主动离开他的那一天为止。
或许这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深到连他们都不清楚的地步。
“不会了,对不起,爸爸……”双手环过慎一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景吾闷闷的声音响起来,他既然说了出来就不是开玩笑,哪天真的把自己锁到他身边就糟糕了。
大手抚上那柔软的银发,发丝穿过指缝间的感觉令慎一的心底起了异样的波澜,怀里的少年身上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气,不浓郁,清新的味道,环绕在两人周围,丝丝暧昧。
小小的两岁的孩童坐在床上睁着一双银紫色的大眼,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发呆,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别墅里早已陷入了一片寂静,黑幕低垂着笼罩了大地,窗外的夜空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没了光亮。
房间里也暗得很,一丝声响也无,如果不是那孩子的双眼闪烁着银紫色的光芒,谁也察觉不出这个房间里有人。
“啪嚓”,门被人打开,有人轻轻走进了房间,绒毛地毯很好的掩盖了脚步声,但是仍惊动了本来就没睡的人。
“怎么?”回来拿衣服马上要赶往公司的迹部慎一走进床边,低头问着盯着他看的景吾。
“……”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一把抱起被子里的小小身体,慎一走向衣柜,“我抱着你,睡觉。”
那是慎一在驱逐了那些长辈之后的第三天,突然忙起来的他在第三天才发现,那个小小的孩子没了他的怀抱,竟然失眠。
那是景吾在这个世界生活了的第二年,总有人陪在身边的他在没了慎一的怀抱的第一天晚上就发现,没了那个怀抱,他失眠。
在那之后,迹部慎一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个精致得像娃娃一样但却沉稳得似是没有生气的孩子。
工作时抱在腿上,外出办公交际时跟在身后,就这样,直到景吾四岁。
两年的时间,他们形影不离。
到底是谁救赎了谁,到底是谁唤醒了谁,到底是谁给了谁安全感,他们之间,那些看不到的线,缠绕在身上,永远,无法割断。
第四十章
当天晚上,慎一真的把景吾带到公司去了,目的当然就是看着这个孩子吃晚饭,瘦得虽然不明显,但是他还是能一眼就看了出来,他不会去责怪景吾什么,因为他知道景吾并不是什么任性才不肯吃饭,也不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对于自己的儿子这样有些弱的体质他十分留心,但却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也许迹部慎一就是这样一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淡然的不似凡人,也许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一般超脱在世人之外,但是他的内里却不似表面,对待景吾,他细心的不可思议,用他的方式在关注着他的每一件事情。
晚餐进行得还算可以,三天来景吾第一次在晚上吃进去了东西,虽然只有一点牛排和几块沙拉……
端着杯子,晃动着里面浓郁的红色液体,景吾勾起了嘴角,忽然出声道:“哪里有爸爸让自己未成年的儿子喝红酒的?恩?”
慎一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抬眼瞟了景吾一眼,“我看不出来你哪里像是未成年。”有些揶揄的口气。
“恩?你在说我很老成?”景吾一副吓到的神情,立刻放下了酒杯手摸上脸颊,“不会吧……”
慎一似乎没想到景吾会是这个反应,放下手中的叉子眼中透出笑意盯着景吾在那里不断否认。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老成呢?爸爸,”一脸严肃的景吾盯住慎一,慎一立刻掩盖住了自己想笑的情绪用眼神回应,“你这里有没有镜子!”
“镜子?”慎一挑挑眉。
“对啊,我要照镜子!”景吾站起身两手一下拍在桌子上。
“咳,没有。”
景吾不满地撇了撇嘴,无奈地重新坐下,扭过头,抿着嘴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