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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之坏天使的眼泪第24部分阅读

      网王之坏天使的眼泪 作者:rourouwu

    村了解地点点头——毕竟,我从未正面误导过他,我擅长画画。 秋读阁

    “对了,羽鸟今天没有带小提琴来练习么?”像突然想到什么,幸村换了一个话题。

    “小提琴?”我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笑,点了点头:“是啊,今天没有带……只带了画笔和颜料,过来转换一下心情。”该庆幸么?自从那次初赛,我以压倒性的胜利赢过柳生络樱后,当时来当观众看比赛的竹本老师,便私下塞给我一把立海大音乐教室的钥匙——她说那是校长给晋级复赛人的“慰劳品”——用处不大,不过,却给了我一个能在暑期往学校跑的理由。

    值得一提的是,校际音乐赛初赛结束后的第三天,静雅告诉我,她和亦晴要跟着真田他们几个正选去参加什么青少年选拔的合宿,问我有没有兴趣报名当志愿者,当时,我是有点心动的,不过,那份心动却在听静雅惋惜地说幸村因身体原因不能参加时而烟消云散。

    至于迹部,自那次初赛结束,他让桦地送了我一束玫瑰,和我擦肩而过时淡淡说了句“勉强还算场华丽的演奏”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虽然在青少年选拔开始的前一天,我有和他通过电话,如普通朋友般敷衍地寒暄过几句。

    “心情?”愣忡间,耳畔拂过幸村略带一丝不解的嗓音。

    “是啊,是心情。”神,稍敛,我似笑非笑地迎上他迷雾般的紫眸:“偶尔换一点事做,才不至于腻烦啊!”

    “所以才想要画画?”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瞥我画板上的画,眼底的笑意讳莫如深。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我有些脸红地撕下那张画,揉成团。

    “……”幸村没有再接话,只是他嘴边的笑,加深了些许。

    “对了,明天下午羽鸟有空吗?”短暂的沉默后,他忽然扔了这么句话过来。

    心,咯噔一跳,我不解地移眸迎上他总是深邃难测的眸,静等下文。

    “如果可以的话,愿不愿意……和我约会一次?”如花的唇,绽开漂亮的纹,他就那样看着我,薰衣草般的眼底,有一丝莫名的光芒,隐隐跳跃。

    ☆☆☆ ☆☆☆ ☆☆☆ ☆☆☆

    怦怦!怦怦!

    心跳的频率又开始加快。

    我下意识地收敛心神,却褪不去颊畔染上的两朵温热。

    看一眼时间,匆忙起身。

    照一遍镜子,确定一切无误后,我拎起包包,出了门。

    和外婆打过招呼,我瞄了眼幸村交给我的那张门票,循着昨晚上网查到的路线,往车站走。

    甜甜的,是喜悦;柔柔的,是雀跃。

    原来,和喜欢的人约会,真的有憧憬的感觉在酝酿。

    抬头,看一眼刺目的阳光。

    夏天,或许真是属于恋爱的季节,也不一定。

    ☆☆☆ ☆☆☆ ☆☆☆ ☆☆☆

    “大家辛苦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解散!”

    ……

    “幸村学长!”

    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一抹娇俏的淡蓝色身影,突兀地从不远处的树荫下,由远及近。

    “柳生?”他有些意外。毕竟,在上次初赛失利后,比吕士有无奈地提过,柳生络樱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要和大岛枯夏她们一行去北海道散散心云云……

    “有事吗?”他不动声色,语气是一贯的温和而疏离。

    “哥哥说,幸村学长很擅长画水彩画,而我是初学,所以……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学长……”扬扬手中的几张画纸,柳生络樱的脸上有一丝紧张和不安。

    “问题?”他一愣,随即淡淡地挂上微笑,正想找理由开口婉拒,却被从身后传来的一声“部长!”所打断。

    循声、回眸,他看见一个穿着土黄|色运动衣的二年级,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他平静无波。

    “有个……有个自称凯宾的……外国人……跑到网球场……要和我们挑战……中村他们几个……受不了他的挑衅……和他杠上……可是……可是……他们被修理得好惨……”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来人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凯宾?”眉,微挑,这个名字,他有所耳闻。

    看眼时间,沉吟片刻,他抱歉地和柳生络樱打过招呼后,调转步伐随着部员往网球场去。

    目送着幸村渐渐走远的背影,柳生络樱的唇,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此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她伸手将其放至耳畔。

    “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电话那头的女声,显得有些急切。

    “嗯,虽然出了点意外,不过,却‘意外’得恰到好处。”

    “怎么说?”

    “有个叫凯宾的外国人跑来立海大踢馆。”

    “凯宾?”

    “你认识?”

    “呵,见过一面,早上,他跑来冰帝指名道姓要找日吉单挑网球,然后,把日吉他们几个一个个打趴下后,留下一句‘告诉越前龙马,凯宾来了’……我灵机一动,上前告诉他,越前龙马曾被立海大的幸村打败过……想不到,还真的把他引来了……”

    “看来这次的计划会很顺利。”

    “呵!但愿!”

    “……你找来的那些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怎么说?”

    “她是迹部的女朋友,那些人,不会投鼠忌器?”

    “呵,你想太多了。”

    “希望。”

    “……”

    “我真期待看到她发疯的样子……”

    “一定会很精彩……”

    挂断电话,柳生络樱眯眸望向天空。

    漂亮的唇角,有一丝毒素,缓缓溢出。

    羽鸟离……

    当你掉进地狱时——

    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我——

    试目以待。

    ☆☆☆ ☆☆☆ ☆☆☆ ☆☆☆

    下公车,换地铁,到站,走出地铁站。

    一条马路的对面,便是门票上所写的画展地点。

    看一眼时间,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

    手,触碰胸口,心跳的频率还是紊乱。

    信号灯跳转,指示行人行走的绿灯亮起。

    随着人潮信步走上斑马线。

    “砰”

    一个人影不小心和我撞上,一句“对不起”后,匆匆和我擦肩而过。

    我不以为意,但,下一秒,神经中的某根弦被触动。

    下意识地摸了摸牛仔裤的口袋,空空荡荡!

    该死!

    我急急回头寻找那人的身影。

    庆幸,那身黑衣还算醒目。

    我二话不说地提步向他追去。

    但,随意的回眸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当下拔腿就跑。

    于是,“抓小偷!抓小偷!”这几个字,我喊起来顺理成章。

    不过,比较郁闷地是,没有半个人跑出来见义勇为。

    边跟在那人后面练习跑步,我边冷静地掏出手机报了警。

    虽然很想在原地等着警察过来处理,但,一想到皮夹里还有画展门票,我便咬咬牙,硬着头皮尾随在后。

    跑过几条小巷,我已累得喘不过气,而那个小偷则又身手灵敏地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我无奈,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待呼吸稍稍平复,我后知后觉地环顾四周。

    意外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拐进了一条僻静的深巷!

    警觉心顿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窜上脑海。

    本能地想要往回走,却愕然发现几个长相流气的青年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堵在了巷口。

    脚下,后退,向后转的瞬间,接触到同样流气的几个人缓步而来。

    其中有一个,还抛玩着我的那只皮夹!

    两边的路都被堵死,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东一串西一串,串起一幕俗到不行的阴谋诡计!

    而很不巧的是!

    我成了那个倒霉的被设计者!

    第八十六章 女王的怒火

    晴空万里,鸟鸣啁啾,骄阳环绕下的青少年选拔合宿中心,一场不在计划内的顶上对决,如火如荼。

    迹部vs真田。

    一个是统领200多人的冰帝网球部部长,一个是曾经蝉联两届全国冠军的王者立海大副部长。

    关东大赛的决赛,冰帝止步第二单打,在第一单打的迹部和真田还未上场前,决赛便已结束——对于这样的结局,很多人都抱有遗憾——因此,当接到迹部和真田私下比赛的消息时,原本分散在各地进行训练的少年们,皆不约而同地前来观战,三三两两地围在球场外围,静观又一场难得的“双部之战”。

    “15——15!”

    “30——15!”

    “30——30!”

    “40——30!”

    “ga!迹部!2——0!”

    ……

    一来一往,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2局都是迹部拿下了!”

    “貌似现在是迹部抢占了先机!”

    “比起迹部,原来我还认为立海大附中的真田实力上应该更强一点。”毕竟,这次关东大赛,立海大拔得头筹,而真田更是杂志上公认的目前初中生网球界实力最强的男人!

    “不愧是迹部……”

    惊讶的感慨声此起彼伏,一度,很多人都以为场上的局势将偏向于迹部无疑。

    其实并不然。

    果然,几分钟后,当迹部的得意技——“破灭的轮舞曲”被真田的那招“看不见的引拍”破解了之后,比赛的局势急转直下。

    “40——30!”

    ……

    “ga!真田!3——1!”

    ……

    “ga!真田!3——3!”

    一步一步,真田宛如睡醒的公狮一般,步步紧逼,慢慢地主导了整个比赛的节奏。

    “看来破灭的轮舞曲被破以后,迹部好像就没什么胜算了……”

    “这样下去的话,真田会一直领先下去,然后获胜吗?”

    喃喃的议论四起,在场观看比赛的大部分少年,似乎对迹部目前的处境并不看好。

    充耳不闻地站在底线外,迹部的眉,微微蹙起。

    “嘚嘚嘚”

    一下一下,黄|色的小球在他手中弹起、落下。

    深灰色的眼,紧紧锁着另一方的真田,他的表情,在阳光的渲染下,显得有些冷漠严肃,和平时的轻佻自信,判若两人。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又无法否认。

    真田弦一郎,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对手!不愧是立海大的王牌,也难怪被称作是中学网球界no1的人物!而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也未曾在那个幸村精市手上赢过一次……可见,那个被叫做“神之子”的人实力不容小觑……难怪……她……会对他动心……不过……

    他的眼神,倏地一凝,球高高地往上抛起。

    “你以为本大爷是谁啊?啊恩?”就算是no1又怎么样?就算是神之子又怎么样?在他迹部景吾的字典里,可没有输这个字!看着吧!他,一定会赢!

    ……

    啪啪啪

    远处,有几只鸟儿,振翅离开了树梢。

    全场皆寂。

    只余那颗黄|色的小球,嗒嗒嗒地滚落到一边。

    好一会儿,在场观看比赛的少年们才从刚刚那个震撼的发球上回过神。

    “什、什么啊,刚才的发球……”

    “迹部那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技术啊?呵,可真是会藏啊!”

    ……

    望着那颗沐浴在阳光下的网球,球场上的真田,心底的滋味亦是五味杂陈。

    到了这种时候还保留着这种技术么?迹部景吾,还真是可怕!

    ……

    “够了!到此为止!”适时地,坐在教练席上的神监督,起身暂停了这场比赛:“真田、迹部,你们两个都合格了!”

    冷不防的一句话,让还未尽兴的迹部和真田,错愕当场。

    “你们将成为青少年选拔队的成员……”这是神监督淡淡的解释,话落,顿了顿,他征询地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华村:“华村老师,没问题吧?”

    “请便吧!那两个人的实力……相信经过刚刚那场比赛,在场的人,谁都不会有异议的。对吧,手冢?”华村又把球抛给了自始自终都站在场外没有怎么说过话的手冢。

    “是的!”意料中,手冢微微地颔首。

    于是,一切,就此定案。

    ☆☆☆ ☆☆☆ ☆☆☆ ☆☆☆

    哗哗哗的水声在浴室内静静流淌。

    闭眼,任微凉的清水滑过赤 裸的肌肤,迹部原本纷乱的心情,渐渐沉淀。

    伸手,关掉淋浴喷头,擦干身体,换上浴袍,他随意地将一条毛巾环上脖子,借以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刚刚走出浴室,床头的手机唱起古典的歌谣。

    信步来到床边,看一眼来电显示,他单手按下接听键,漫不经心地将其放至耳畔。

    “少爷!不好了!羽鸟小姐……出事了!”

    ☆☆☆ ☆☆☆ ☆☆☆ ☆☆☆

    深蹙的眉宇,紧闭的双眼,红肿的脸颊,带血的嘴角。

    病床上的女孩,仿佛一朵经历过蹂 躏的花儿一般,狼狈而脆弱。

    被风干的泪痕挂在眼角,被咬破的双唇没有血色。

    她在不安,她在害怕。

    即使还在梦中,她还是无法摆脱恐惧的纠缠。

    心,狠狠抽痛。

    有一波窒息,四下蔓延。

    修长的指尖,带着难言的颤抖,触上她伤痕累累的面颊。

    她颤抖,她痉挛。

    炎炎夏日,她却冷得瑟瑟发抖。

    下意识地,他伸手,如对待易碎的玻璃,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一遍一遍,他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一点一点,他吻干她脸上的冰凉。

    他抱着她,很紧很紧。

    他的体温,渐渐地,抚平了她的眉宇。

    她在他的怀里,找到了安心的味道。

    “少爷……”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心虚的人影,不安地走了进来。

    灰色的眸底,凝结成冰,但,下一秒,却在她的身上,融化成水。

    不舍地,他松开自己的手,将她安置在床。

    略带生涩地,他替她整了整被角,吻了吻她的额头。

    起身,扫向垂手等候在一边的高大男子,他冷冷地使了个眼色,提步,率先离开了病房。

    ☆☆☆ ☆☆☆ ☆☆☆ ☆☆☆

    深锁的眉,凌厉的眼,跟在这个少年身边十几年,平野中川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总是高傲、华贵的少爷身上,看到如此嗜血的眸光。

    平野中川,迹部家聘请的私人保镖,自迹部景吾出生那刻起,他便或明或暗地负责起他的所有安危,听从他的所有吩咐——而他接到的最新任务,则是在暗处,注意并保护那个叫羽鸟离的女孩。

    在迹部无声的询问中,平野硬着头皮,冒着冷汗,巨细靡遗地将今天发生过的种种,据实以告。

    从那个女孩被人偷了皮夹,到她被七八个青年围攻。

    从她冷静地和那些人周旋,到后来她冷不防地从包里翻出劣质香水喷伤了其中一个男人的眼睛。

    接着,再是她激烈的反抗,狠狠踢伤了两个人的脆弱部位后将那些人激怒成发狂的野兽。

    虽然,平野有及时地从暗处冲上去阻止那些人的施 暴,但,碍于对方人数过多,双拳难敌四手,他最终没能护她毫发无伤——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除了软组织挫伤,右手轻微骨折外,并没有受到其他实质上的伤害——不然,平野知道,他的“钱途”和保镖生涯就要到此为止了。

    听完平野的叙述,迹部的眉,有片刻的松弛。

    指尖,若有所思地轻触眼角下的泪痣,他想象着那个总是倨傲得不肯服输的她,眸中的冷酷,渐缓。

    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

    “告诉本大爷,幕后主使是谁?”他不是笨蛋,七八个男人有计划性地围攻一个女孩,动一下脑子,就知道那是一场带着摧毁意义的阴谋诡计!

    “我隐约有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柳生这个姓氏……”当时为了怕暴露自己的行踪,让那个女孩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他藏匿的地方稍稍远了一点。

    “柳生?”眉,微蹙,他记得之前就是那个叫柳生的女孩要赶她离开立海大……

    柳生……是么?

    “那七八个人现在在哪里?”心思翻转,强烈的怒火凝聚胸口,让那双灰色的眼眸,染上一层晦暗的阴影。

    “在警察局。”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在事先报过警,而警察又适时赶到的话,他也无法真的让她和自己全身而退。

    “警察局?”呵,顶多也只是拘留几天的光景而已:“通知今村他们,让他们去一次警局把那几个人保释出来,带到小野那里去……”

    “小野?!”小野他不是……不是……专门负责拍摄那种限制级影片的导演么?迹部少爷……一向以华丽示人的迹部少爷什么时候和那种边缘人物扯上关系了?

    “至于那个柳生……”他似笑非笑地斜了眼面前的平野,不去理会他眼底的震惊和骇然:“制造一场‘意外’,‘绑架’一个女孩交给小野,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是……”

    “少爷?!”平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本大爷就要验收成果,如果你做不到,三天后,记得去中村那里结算你的薪水。”语毕,不等平野的反应,他旋身便往病房内走。

    对于平野,他拥有足够制衡他的筹码和底牌,所以,他并不担心他会出卖他——至于那个小野,呵,他相信以今村他们的能力,要做到撇清关系和滴水不漏,并不是什么难事——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绝对的正邪,身为迹部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潜藏在他身边见不得光的保护,并不少……而他,从很早开始,就懂得了驾驭。

    所以,他有足够的自信和实力,得到他想得到的东西,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只因,他的名字,叫做迹部景吾!

    第八十七章 薰衣草

    那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狰狞的面孔,恶心的滛 笑。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加速急遽。

    是惊恐也是惊惧。

    望着那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望着那一双双伸向我衣服的手。

    心,沉落谷底。

    一个人,四周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人帮我,也没有人救我。

    孤独、寂寞。

    只能凭着本能——

    挣扎、反抗。

    一遍一遍,在脑海告诉自己:

    不认命,不想认命,不能认命!

    可是,那些人的脸,越来越近。

    那些人的声音,带着恶魔的召唤。

    害怕,彻骨的害怕!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谁?!谁能来帮我?!

    声音,尖叫到沙哑;神经,紧绷到边缘。

    怕!真的好怕!

    冷!真的好冷!

    不!不要过来!

    奔跑,只能奔跑。

    如一个迷失方向的孩童,在一片灰色的世界拼命摸索。

    慢慢地,我跑到了尽头。

    在尽头等我的,是万丈深渊。

    跑啊!你倒是再跑啊!

    身后,那些人的声音由远及近。

    带着笃定,夹着讥诮。

    逃不掉!真的逃不掉了么?

    不!不要——

    “真是不华丽啊,小璇……”

    谁?是谁在我耳边说话?

    骇然、恐惧。

    颤抖、痉挛。

    却在下一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没有恶意,没有强迫。

    默默地,为我撑起没有风浪的城堡。

    “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手?”

    谁?

    是谁在说话?

    轻轻地,似一片羽毛。

    幽幽地,像一缕叹息。

    渐渐地,撤掉了我的颤栗。

    忙乱的心,找到沉淀的方向。

    只因……那个声音……温柔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暖,好温暖。

    那双环住我的手。

    那缕落在我额头的触碰。

    小心翼翼,如待珍宝。

    像天使张开的羽翼。

    一点一点,为我扫去那片流转在我身边的黑色。

    “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

    眼皮,好重。

    那个声音,越来越远。

    慢慢地,再也听不清……

    ☆☆☆ ☆☆☆ ☆☆☆ ☆☆☆

    头,很沉。

    思绪,很乱。

    全身,宛如被拆装重组一般,刺痛难当。

    幽幽地,从薄薄的暗色中转醒。

    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属于白色的空间。

    指尖,微动,下一秒,接收到一份陌生的温度。

    诧异地移眸望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精致面容。

    钻蓝如海妖的发,神秘如薰衣草的眼……

    幸村精市。

    我有半秒的愕然。

    “你醒了?”紫色的眸底,掠过一丝难掩的光芒,他看着转醒后的我,原本紧绷的唇角,有春雪融化后的温度。

    “你……”出口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我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

    无声地伸手稳住我尚显虚弱的身体,幸村小心翼翼地帮着我,寻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坐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断层的记忆慢慢回笼,垂眸,望了眼不知何时打上夹板的右手,我的心底,五味杂陈。

    是难堪,也是无措。

    此时此刻,我最不想见也最怕见到的人,就是他——是女生的自尊在作祟么?我不想让喜欢的人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我打了你的手机,接电话的那个人告诉我……你在医院……”状似云淡风轻的解释却提不起能够轻描淡写的笔。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连呼吸,都带着浅浅的窒息。

    “羽鸟,还记得你之前送我的那两束薰衣草么?”注意到我微微发颤的手,幸村无声地叹了气,体贴地,换了一个话题。

    我下意识地移眸看向他,却见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窗台边。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一束淡淡的紫色,印入眼帘。

    那是……

    “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到奇迹……”唇,弯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幸村的声音如一泓清泉,幽幽地,在空气里流淌:“那真的是一句很振奋人心的话语呢……”

    “……”

    “羽鸟要不要听一个故事?”片刻的沉默后,幸村淡淡地移眸看向我,冷不防地冒了这么一句话。

    “故事?”我一愣,抬首迎向他总是深邃的眼睛,看不清他的意欲何为。

    “呵呵,是一个和薰衣草有关的故事。”他笑,还是一贯尔雅如风。

    “……”我没有说话,只是直觉地看着他,静等下文。

    “曾经有一片蓝色的水域,在那片水域中,住着一株寂寞的植物,她说她的名字叫薰衣草,而那一波波流转在她身边的液体,有个很哀伤的名字,叫做眼泪。”

    “每当有星星的夜里,薰衣草都会默默地抬头望着天空,在心底,一遍一遍吟唱一首属于她自己的旋律,她的声音,像海妖的歌声,往往,会引来少女的伫足聆听,而每一个听到她歌声的女孩,都会情不自禁地留下一滴眼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薰衣草身边的眼泪,淹没了周遭的平原。于是,所有的花都选择了枯萎,所有的草,都停止了生长。”

    “上帝知道这一切后,派了一个天使下凡。天使,带着上帝的命令,找到了薰衣草所在的那片水域,天使知道,如果要完成上帝的使命,让平原恢复原貌,那么,他要做的,便是用他手中的权杖,彻底消除那株叫做薰衣草的植物。”

    “天使没有留情,薰衣草在他的手中,渐渐幻化成了细碎的泡沫,一阵一阵幽香随着薰衣草的消失而逐渐飘向远方,而那一刻,天使听到了,听到了那首藏在薰衣草心里,牵引着无数少女落泪的歌声是什么了……”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解脱,她在憧憬,憧憬一个奇迹;她的香味,落入了那片水域,渐渐地,眼泪干了,一簇一簇,化为一大片美丽的紫色植物,当风吹过时,香味会弥漫整座平原……”

    “然后,大片的紫色代替了一个人的寂寞,上帝将那片紫色植物,冠上了薰衣草的名字……”

    “……”

    “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见奇迹。”嘴角,洋开柔软的弧度,幸村重新看向我的眼,有一种莫名的光芒在闪烁:“薰衣草看到了她的奇迹,而因为羽鸟,我也看到了我的奇迹,可以的话,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黑夜,便真的只是是昨天发生过的一场梦……”

    “……”

    “而现在的羽鸟,已经清醒了,不是么?”

    “……”望着他的眼睛,望着他认真的表情,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是清楚,也是了悟。

    那是他独有的一种安慰。

    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什么都了解。

    只是……究竟是为什么?

    有心还是同情?

    看着他的眸光,依旧,是那般的清澈难懂。

    怦怦!怦怦!

    心跳的频率,有些加快。

    “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就那样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在这个刚刚脱离黑夜的午后,在这个冷静还未回归之前。

    曾经设计过许多场合的字句,就那样,一时冲动地从喉间悄然溢出。

    四周的空气,就此定格。

    ☆☆☆ ☆☆☆ ☆☆☆ ☆☆☆

    病房的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白运动服的少年。

    紫灰色的发丝,妖媚的泪痣,俊美的脸庞。

    少年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门外,手中有一束鲜红的玫瑰悄然怒放。

    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时来的,也没有知道他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宛若被时间所遗弃,高傲得遗世而独立。

    直到……

    灰色的眸带着一波讥诮的笑偏向怀里的红色玫瑰,薄薄的嘴角,勾出一抹无意义的弧度,幽幽呢喃:“薰衣草是么?”脚下,微微一动,半秒的停顿后,他旋身漠然地选择离开。

    呵,还真是不华丽的植物……

    嘴角的笑,带起难掩的自嘲。

    抬手,一抛。

    红色的玫瑰狼狈地落进几步之遥的垃圾箱里。

    几片破碎的花瓣哀怨地在空中辗转、飞舞,最后无声地躺入大地冰冷的怀抱。

    叹息、哭泣。

    凄美中又带着深深的落寞和悲凉。

    就像那个少年

    离去后的那道背影……

    第八十八章 怨怼

    是此刻的心防太过脆弱还是他的温柔太过致命?

    是情不自禁?还是意乱情迷?

    曾经以为藏匿深处的秘密就那样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字句刚落,理智回归。

    脸颊,烧出两片羞涩。

    懊恼、尴尬、紧张、无措。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加白痴。

    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没有花前月下的美丽朦胧,没有华衣美服的精心装扮——狼狈难堪的自己,苍白单调的病房——时机不对,场合不对,剧本不对,一切一切都不对。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我挑了一个没有天时、没有地利更没有人和的仓促空隙,卸下了自己的矜持,捅破了那层薄薄的暧昧。

    心脏,缩紧。

    呼吸,停滞。

    一遍一遍,我在心底默数自己的心跳。

    我不敢对上幸村的眼睛,也不敢窥视他的表情。

    短暂的沉默后,我终是懦弱地抢在他出声前,急急地换了个话题:“对了,幸村君知道那个送我来医院的人是谁吗?”没有自信,害怕拒绝,原来真要面对自己的感情时,我竟也是这般的没有出息……

    好在,幸村有体贴地顺着我的话尾接了下去。

    他说他没有问那个人的名字。

    昨天,因为网球部的事情,他并没有如约去看画展。他有打电话来和我道歉,但,由于我手机关机,所以他一直未能联系上我,直到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他又拨了我的手机,这次,我没有关机,不过,却是一个男人接的。

    男人接起电话,什么也没有问,只说了一句:“羽鸟离在东京xx医院。”后便直接挂断。

    于是,半信半疑地,幸村从神奈川赶到了东京,来到了那个男人说的医院,这才找到了我的病房,知道我昨天出事的事情——只是那时,他并没有在我的床边,看见任何人的影子。

    听完他的叙述,我的心,有些复杂难言。

    有一点点失落,有一点点黯然。

    失落,如果没有昨天的意外,那场约会也不过是出泡影。

    黯然,那双在睡梦中紧紧拥住我的手,竟不是眼前的他。

    也许对于昨天的事,我的记忆并不清晰,但是,我却清楚地记得,在那些男人要对我施 暴的时候,有一个人适时地冲出来救下了我,虽然,那时的神智有些恍惚,但,昏厥后的意识却是有三分的清醒。

    因为那若有似无的清醒,所以我感觉得到昨天晚上,有一个人,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模模糊糊中,我记得他环住我的那双手,有着炙热的温度,流连不去。

    因此,刚刚睁开眼,看见幸村,我有三分的惊讶和七分的窃喜。

    我潜意识地将他和昨天的那个人画上了等号。

    那束薰衣草,那个有关薰衣草的传说,那份来自他的安慰。

    我以为他是“他”。

    我好想他是“他”。

    可是,刚才,无心的话题揭开现实残忍的面纱。

    他不是“他”。

    不是“他”,会是谁?

    那个答案,隐隐约约,有一番揣测。

    可惜,我却失了追根究底的勇气。

    唇,滑过一缕苦笑,我抬眼望着眼前的幸村。

    还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仿佛适才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听到。

    他……总是这样,明明知道所有,清楚所有,却总是选择不动声色。

    不道破,不讲明。

    体贴地选择沉默。

    不知,那究竟是他的温柔还是温柔包裹下的残忍。

    我看不懂他的心,猜不透他的情。

    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并不重要。

    因为,我还没有努力,我还不够努力。

    只是……那样的掩耳盗铃,还能持续多久,还能维系多久?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唯一清楚得是,现在,目前,此刻,对他,我不想放手,也舍不得放手。

    我喜欢他,认定他,就是他。

    不管前路有多难,不管结局是何种,都阻止不了我想要追逐他的心——傻也好,呆也好,痴也好,笨也好,他是我认定的幸福,他是我想要的爱情,所以,即使用尽心计,不择手段,我也要让他回应我同等的心情!

    “小离!小离!”思绪翻搅,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条件反射地移眸望去,我看见满脸惊惶的羽鸟馨子难掩焦心地由远及近。

    她的身后,还跟着同样担忧表情的羽鸟国宏。

    见状,幸村无声地退了几步,将我床边的空间,让给了羽鸟馨子他们。

    “小离……你……”看到我上着夹板的右手和略显狼狈的脸颊,羽鸟馨子总是雾蒙蒙的眼睛又有泪水开始酝酿,然而,许是碍于幸村在侧,她强忍着硬是没有让那些液体溃堤。

    至于随后跟上来的羽鸟国宏则因我此刻的模样而稍稍蹙了蹙眉宇。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后带着一丝询问地转移到了我身边的幸村身上。

    出于礼节地,幸村微微向羽鸟国宏他们点了点头,客套有礼地寒暄了几句后,他温和地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体贴地选择了告辞。

    目送着幸村离去的背影,我有半秒的失神。

    “呜呜呜……呜呜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呜呜呜……”幸村走后,羽鸟馨子的泪,再也无所顾忌地倾泻而下,颗颗晶莹在脸上串成小溪,记忆中的世界末日,似乎又在她身上降临。

    思绪,收敛,我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不知该说什么。

    “哭哭哭!就知道哭!妈的!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这是羽鸟国宏略显不耐的声音。

    闻言,羽鸟馨子的泪又涌,不过,却硬生生地咽回哽咽,无声地开始啜泣。

    嫌恶地瞪了羽鸟馨子一眼,羽鸟国宏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我身上。

    银紫色的眸,瞥到我打着夹板的右手,闪烁出几丝阴霾,但,很快地转瞬即逝。

    “小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里,那个人说你受伤住进了医院……你怎么会住进医院?你不是在神奈川的么?为什么会跑到东京来?还受了伤?而且,我刚刚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他说你的这些伤是人为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端端地,怎么会被人围攻呢?你之前的那些事北森小姐不是已经帮你解释清楚了么?为什么……现在还会发生这种事?迹部少爷知道么?”担忧的眼神,关心的语气,焦虑女儿的好父亲角色,羽鸟国宏显然是炉火纯青。

    不过……

    我不由得在心底冷笑。很清楚他那一串问句中,只有最后那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羽鸟离以前发生过的那些事,我不知道羽鸟国宏他们究竟了解过多少,清楚了多少,相信了多少,毕竟,自从真相揭开后,我和他们之间的互动,仅仅止步于一些表面上的客套寒暄而已,每次,回东京,羽鸟国宏只会有意无意地询问我和迹部之间的发展以及拉小提琴的进展,至于羽鸟馨子,则因为上次在医院的那件“不愉快”,她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我交谈过了——很可笑,是不是?如此亲子间的互动,细细算来,兴许还不如陌生人那般亲近。

    所以,当听完羽鸟国宏那番状似关心的询问,我的心,无波无痕,甚至,只有一波不屑的恍然悄然滋生——他企图告诉我,他们对以前那些事情的认知,对羽鸟离做过的那些事,还停留在表面的认知——他们也许知道羽鸟离是被误会的,可是,他们却不清楚那一切事情背后的始作俑者叫做羽鸟梦——很可惜的是,他忘记了一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羽鸟梦在冰帝被孤立、受欺负,他们不会不知道,不会不知情,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和我说,什么也没有问,他们,只是用着他们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帮着羽鸟梦——如果不是前几天和北森的那通电话,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那位胆小懦弱的母亲,会有那样勇敢的一面——带着受欺负的女儿,找上校长室,声泪俱下地当着那些围观学生的面,代替女儿来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多勇敢!多伟大啊!

    明明知道所有,却在我面前只字不提,仿佛他们不曾误会过羽鸟离——当所有人都知道羽鸟离的无辜,羽鸟梦的可恶,他们……这一对同羽鸟离最为亲近的亲人,竟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的状况外!连一句解释,一声道歉,一个交代也没有!就连上次,羽鸟梦“推”我下楼梯,“摔坏”我的小提琴,他们,也只是在羽鸟梦出院后选择不了了之!

    伟大么?真伟大啊!这样对于女儿的恶行选择“装聋作哑”的父母还真是不多见啊!不过,很可惜,他们却不属于我!

    心湖波动,思绪翻搅,愤懑、怨怼让我的眼睛染上一层晦暗的痕迹。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想起昨天那些男人无意间吐露的主谋。

    我吊着点滴的手,不自觉地捏成拳。

    “小离?”见我半天没有回应,羽鸟国宏不免有些着急。

    神,稍凝,我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女音,插了进来。

    “姐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把你惹的那些麻烦和爸爸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