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坏天使的眼泪第22部分阅读
网王之坏天使的眼泪 作者:rourouwu
的承诺,以完胜之姿,闯进了全国大赛!
欣慰地,我闭上眼,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接下来……该是我履行我对他们的诺言了!
所以——
我不会输!我会重新站回球场!用我的手,实现立海大全国三联霸的梦想!
第八十章 冰释
破碎的玻璃是最难愈合的伤口;
即使重新粘合,也无力回到最初的模样。
手术室的门,缓缓合起。
默默地,我转身离开,试图找一个无人的角落,沉淀纷乱的心情。
“小离!”走过一个转角处,身后,传来静雅急促的叫唤。
脚下,一顿,下意识地,伫足,回眸。
忐忑不安地,静雅走到了我的面前。
“那个……谢谢你……谢谢你来陪我哥哥……” 尴尬、局促,勉勉强强,她挤出这句话。
“举手之劳而已。”我淡淡地回应,无波也无痕。
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默。
“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受不了那种相对两无语的僵持,短暂的无声后,我幽幽地如是道,话落,提步,继续我的路。
然,还未迈开几步,身后,传来一道轻轻的阻力。
是追上前拉住我胳膊的静雅。
眉,微挑,我漠然地迎上那双满是挣扎和愧疚的淡紫眼眸,静等她的下文。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懊恼地,她松开我,烦躁地用力抓了抓那头有些凌乱的海蓝短发:“我知道……上次冒冒然地相信冰帝那只大孔雀的话是我不对……我承认我的脾气不好,总是听到风就以为会下雨,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喜欢两边倒,做事总是冒冒失失,没有弄清真相就开始乱发脾气……任性、自私又自以为是,总以为全世界都绕着我一个人转,我差劲、我坏,我恶劣,我小肚鸡肠,我……我……”话说到这里,已经是语无伦次了,不过,那却不妨碍我的解读能力。
唇,无语地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我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暗忖着这丫头究竟还要多久才能从自我鄙弃中切入正题。
“我斤斤计较,我是非不分,我脑残、我欠抽,我大脑缺氧,小脑缺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该信什么,总是莽莽撞撞,冲动又没理智,我……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立海大,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哥哥对不起亦晴对不起生我养我的你……”
“停!”我感觉自己的额头有黑线一根根垂落。
什么叫“生我养我的你”?
真是……败给她了!
“呃……”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过于离谱,静雅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摸摸头,一脸尴尬地看向我,半晌,才鼓足了所有勇气,说:“其实……其实我是想和你道歉来着……上次在凉亭是我误会你了……雪儿姐姐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对不起……小离……真的很对不起……随随便便就相信迹部那只大孔雀是我不对……不听你解释就冲你发牢马蚤是我不好……亦晴说得对,我总是自私地先考虑到自己的心情,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一点点的误导就动摇自己的立场……没原则又没思想……我……我的信任太廉价……我……我真的很抱歉……我性格烂……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我……我……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小离……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再也不听信谣言!我保证!我发誓!”说着说着她还真的一本正经地准备指天发誓起来。
看着她的样子,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见我笑,静雅总算松了一口气。
讷讷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也傻傻地跟着我一起弯起嘴角。
“小离……你不生气了,是不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住我的衣角,撒娇般地摇晃,静雅的表情,有一种狗腿的讨好意味。
“嗯,如果你能亲自做一个草莓蛋糕来赔礼,我就不生气了。”装模作样地,我开始拿乔,故意刁难。
果然,下一秒,小丫头的脸,为难地皱了起来,不过,没两秒,却还是爽快地应了下来。
“静雅!”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两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夫妇。
夹着公文包,跑得满头大汗,感觉上,似乎刚刚从很远的地方匆匆赶过来。
“爸、妈!”静雅的眼睛露出淡淡的光芒。
我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暗暗观察起这两个和幸村长相有些相似的男女。
“你哥哥呢?”
“刚刚送进手术室……”
“这位是……”询问间,那个和幸村一样有着飘逸蓝发的中年女子,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哦,她是小离!是我的好朋友!刚刚哥哥进手术室前,都是她在一旁陪着哥哥呢!”像急于献宝似地,静雅将我推到了她父母的面前。
“伯父、伯母……我叫羽鸟离,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头皮有些发麻,我尽量扯出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啊,真是麻烦你了……”说话的,是理着平头的男子,大约四十岁不到的年纪,清俊的五官,淡紫的眼眸,戴着一副刻板的眼镜,颇有点大学教授的味道。
“呃……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随意地又寒暄了几句,他们便急着要去手术室那里。
原本我是想跟着静雅他们一起去的,但,手机传来的震动,硬生生地止下了我的步伐。
看一眼来电显示,是迹部!
眉,微蹙,接还是不接,是个问题。
虽然昨晚我和他已经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我可以不用再逼自己假装他的女朋友,迎合他的剧本,但是,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却不能拒绝他的靠近——无论是电话还是约会。
我不想去细想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想去探究他的想法是什么,是无心也是无力,我没有兴趣将自己扯进过多的暧昧里。
愣忡中,手机的震动停了。
我暗暗松了口气。
但,没几秒,又开始震动。
只不过这次却换了个名字。
“喂?”我按下了接听键,提步,走向窗台那边。
“你还在医院么?”
“有问题?”
“那么,你应该知道,冰帝输了比赛。”
“……”
“止步在单打二,他还没上场,比赛就结束了……”
“别告诉我,你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我汇报决赛结果?”
“呵……谁知道呢……”
“……”心,一愣,并不是因为手机那头近似梦呓的低语,而是来到窗台边,俯视底下景物时,不经意瞥到的那抹颀长身影。
紫灰色的发,随着偶尔掠过的风幽幽摆动,一身灰白相间的运动服,随意地套在身上,双手,懒洋洋地插在裤袋,他就那样站在医院的对面,倚着身侧的电线杆,似笑非笑地,和站在二楼的我,遥遥相对。
虽然距离隔得有些远,但是良好的视力还是能让我捕捉到他薄薄的唇边,带起的那一点自嘲弧度。
“小离!”愣忡中,耳畔,拂过熟悉的声音。
下意识地偏头看去,是文太。
与此同时,手机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接着,便没有只字片语地直接挂了线。
我讷讷地收起手机,直觉地再度将目光移向窗外。
但,刚刚的那个角落,再无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空空荡荡,仿佛适才那抹略显孤傲的影子,只是我一个人产生的错觉。
“小离?”眼前,有一只手,轻轻摇晃。
思绪,收敛,我看见文太担心的脸。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顺着我视线停留过的方向探头张望,文太难掩好奇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眼花,认错人了而已。”轻描淡写地,我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不想多做纠缠,我随意地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怎么出来了?幸村的手术……结束了么?”应该不会那么快吧?
“嗯……还没有……”文太应得有些敷衍,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迎向他有些复杂的眼。
文太没有立刻说话,偏眸,吸气、吐气,做了几次深呼吸后,他才重新对上我的视线,仿佛鼓足了所有勇气般,一字一顿,如是开口:“这一个星期……小离都是和冰帝的迹部在一起的……是吗?”
“你想问什么?”
“小离你……喜欢迹部么?”
☆☆☆ ☆☆☆ ☆☆☆ ☆☆☆
脚下,很乱,心情,很糟。
空荡荡的,是胸口那颗感觉不到跳动的心脏。
漫无目的地,文太游走在医院的长廊,大大的眼,失去焦距,他的耳畔,余下的,是刚刚那个女孩,平静却坚定的话语。
她说,她从没喜欢过迹部;
她说,她喜欢的人……是幸村……
短短的两句话,她让他的心,从天堂坠落地狱。
在他好不容易理清自己对她的心意时,在他决定想要和她告白前——
胡狼说他迟钝,仁王笑他愚蠢——明明早就对她动了心,却傻傻地浑然未觉——而领悟时,竟发现,一切早在还未开始前就已错失。
她说,她会告诉他,因为他们是朋友。
她笑,开玩笑,说朋友就要帮助朋友获得幸福。
她说了很多很多,他一个字都没仔细听。
他只清楚,她的眼神,写着了然;她的微笑,带着刻意。
了然他真正想对她说的话,刻意用朋友的界限,诉说她的拒绝。
她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更不是个会将自己的心事坦白的人。
可是,她却对他坦白。
坦白得,近似残忍。
她以为他不明白,其实他很清楚。
在看不见她的这一个星期里,在仁王他们状似玩笑的点醒下。
可是,他情愿不要明白。
不要明白他对她的感觉是喜欢,不要明白她看他的眼神是抱歉。
她不想伤害他,可是,却用了一个最残忍地方式逼退他。
朋友……
呵,是啊!她真的只当他……是朋友而已……
第八十一章 暗潮汹涌
心动的感觉是什么?是“怦怦”“怦怦”的紊乱,是淡淡浅浅的紧张。
喜欢的滋味是什么?是“咚咚”“咚咚”的急促,是丝丝缕缕的心揪。
是不安吗?我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如此记挂着一个人,如此担忧着一个人。
会因他的笑而笑,会因他的痛而痛。
忧虑那个手术前的他,眼底的迷茫和无助;
心疼那个手术后的他,眸中的倨傲和执着;
明明就是那样纤细的一个人,明明就是那样尚显虚弱的身体,可是,因为那句“我们等你一起参加全国大赛”的期盼,那身身为“立海大神之子”的傲骨,让在手术成功后只修养了两天的他,执拗地勉强起自己,进行复健!
乍听静雅提起这个消息,我愕然。
愕然过后,却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的难言牵挂。
上学、放学,看书、写字、拉琴,恍恍惚惚,浑浑噩噩。
身边晃过的一切,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按捺着,挣扎着,直至星期五到来的那天。
婉拒羽鸟国宏的接送,独自搭上直达东京的公车。
顺应连日来的意念,我冲动地直奔他所在的医院——
然后,我看到了。
看到那个在复健室,满头大汗的他。
那个明明痛苦,却咬着牙,不吭一句的他;
那个明明虚弱,却硬撑着,不愿认输的他;
心,揪紧,隐隐约约,有一波窒息的酸,四下弥漫。
我不懂,那样失控的自己是怎么了;
我不懂,平时的冷静叛逃去了哪里;
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湿透的病服,我唯一感觉到的,是滑落眼角的那串温热珠泪。
水雾迷蒙中,他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惊讶、错愕。
却在片刻后,换上一张温和的笑。
我慌忙擦去脸上的泪,勉勉强强,勾起无意义的弧度。
吸气、吐气,鼓足勇气。
我迎上他的视线,在他开口前,试图用蹩脚的谎言捍卫仅存不多的矜持。
“我是来复诊的。”煞有其事地,我抬抬自己的右手,脸不红气不喘。
他莞尔,理解地点点头,在护士的搀扶下,坐上一边的座椅。
递上毛巾和水杯,体贴的护士暧昧地看了我一眼,寻了个借口,提步离去。
偌大的空间,剩下我和幸村独处。
手脚忘记如何安放,我偏过眸,不敢对上幸村浅紫的眼。
是不正常了么?所有的冷静和淡定,总是在遇上他时,荡然无存——即使是对杨凌,我也没有这般失态。
痴也好,傻也好。
认栽也认命,不过……不认输!
我会不惜一切,让他回应同等心情!
是小气么?我承认——我无法容忍我的爱情,再次唱曲独角戏!
所以,振振精神,斟酌腹稿,我弯出柔柔浅笑,勇敢坐到他身边。
收下寒暄,接下客套,东拉西扯完一些有的没的后,我循着记忆,有意识地开启话题。
我清楚他的喜好,明白他的兴趣。
画画、诗集到园艺。
见缝插针,察言观色。
一来一往,我们找到共同话题。
从雷诺阿到保罗梵乐希;
从矢车菊到薰衣草;
我们聊了很多,直到护士小姐提醒晚餐时间,才意犹未尽。
我承认,我用了心计,假装自己的兴趣和他的不谋而合,假装那些让他眼前一亮的观点,来源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愚蠢吧?那时的我,傻傻地,因自己创造的假象,沾沾自喜,忘记了,时间是最严厉的判官,忽略了,真实才是维系爱情的真正途径。
吃完晚餐,离开医院,外面的天,已是薄薄的暗色。
愉悦地,我勾着淡淡的微笑,紧紧肩上背着的琴匣,坐车前往佐藤秋的别墅。
到站,下车,步行十分钟,我抵达佐藤家的大门口。
有点意外地,撞上同样背着琴匣的忍足。
礼貌地打过招呼,我和他并肩而行。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眉,微挑,忍足偏头看我的表情,似笑非笑。
“合奏的事,你想到解决方法了吗?”我直接跳过他的废话,直切重点。
“呵,你认为呢?”
“除了慢慢磨合外,我想不到别的方法。”叹气、垮肩,对于和忍足的合奏,我不抱任何希望。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那是事实。”指尖,扶一扶镜架,忍足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是心知肚明吧?他和羽鸟离两个人之间,做不到敞开心扉。
“这算不算是共识?”
“也许!”
谈话间,进入主屋,一格一格,我们顺着旋梯往上爬。
“有件事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知道。”
“什么?”
“你的妹妹羽鸟梦,今天被几个女生围攻。”
“然后?”
“然后,她体力不支,‘碰巧’昏倒在学生会室的门口。”跨上最后一格阶梯,我感觉身后的忍足,停下了脚步。
脚下,一顿,我下意识地转身看他,扬眉,静等他的下文。
“她碰到了迹部。”唇角,微勾,他的镜片,有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想和我说什么?”淡淡的语气,无波也无痕。
“迹部送她去了医务室。”确切地说,是迹部让桦地送她去了医务室。“社团活动结束后,他还亲自带她去了医院……”当然,桦地也在。
“完了?”可以的话,我很想翻白眼。
“我刚刚打过迹部的手机,是羽鸟梦接的,她告诉我,她现在和迹部在一起,他们在银座逛街、吃晚餐,所以,不出意外,迹部今天不会过来这里。”低低的语调,带着夜一般的暧昧,讳莫如深。
“是吗?”我不置可否,提步,继续我的路。
忍足适时地尾随于后,幽幽地,在我耳畔叹息:“反应还真是冷淡啊……”
“那么,忍足君认为怎样的表情才适合我?”我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难掩嘲弄:“吃醋?嫉妒?羡慕?生气?任君选择,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做到尽善尽美!”
闻言,忍足藏在镜片后的眸闪了闪,接着,遮掩地推了推镜架,无奈地笑——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她!
见忍足不说话,我也懒得纠缠,脚步,加快,我们沉默地走进琴室。
☆☆☆ ☆☆☆ ☆☆☆ ☆☆☆
暗处的时间,悄悄从指缝间流失。
也许,真的是勤能补拙,在将近四个小时没有间断的练习下,我和忍足的合奏,渐渐找到了契合点——至少,在节奏上,我们不再出现错音问题,两个人,两种不同的风格,也慢慢有了若有似无的融合迹象。
长长地输出口气,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将收拾好的琴匣背到肩上。
离开佐藤秋的别墅,头顶的天空,已然被黑幕,尽数吞噬。
羽鸟国宏没有来接我,打他手机,得到的,是关机的讯息。
斟酌半秒,我毅然往车站的方向走,而和我一起告辞的忍足,则碍于绅士风度的约束,不得不坚持与我同行。
一路无语地,他送我到了车站——直到我上车和他挥别,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句“谢谢。”的礼貌互动。
因为错过了回神奈川的末班车的关系,所以,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包袱款款地投奔在东京的那个“家”。
到站,下车,循着记忆,信步而行。
夜,很静,没有人烟,两旁的路灯,黯淡地有些垂头丧气。
塞着耳机,听着音乐,回顾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夜路的长度,似乎也不是那般漫漫无期。
是太过沉浸了么?我没有注意到那辆从我身旁缓缓经过的红色敞篷车。
所以,几分钟后,在距羽鸟家几米之遥的地方,撞见那两抹不陌生的身影时,我有半秒的愕然。
羽鸟梦和迹部。
一黑一白。
他们就那样面面相对地站在羽鸟家紧闭的门外。
拥抱、亲吻。
我礼貌地别过眼,闲闲地踱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执行“非礼勿视”的良好品德。
☆☆☆ ☆☆☆ ☆☆☆ ☆☆☆
走下红色的敞篷车,羽鸟梦的心,“怦怦”“怦怦”跳得好快,仿佛还没有从适才的公主梦中清醒。
羞怯地,她走向先她一步下车的那个少年身边,低着头,红着脸,讷讷地开口道:“迹部少爷……今天……今天……谢谢你……”不仅送她去医院,送她昂贵洋装、让桦地陪她做造型,甚至还带她去银座享受了一顿置身玫瑰花丛中的浪漫烛光晚餐——那……应该算约会吧?虽然从头到尾他都冷着一张脸,看也没看她一眼,虽然从头到尾,他们中间还隔了桦地这么个电灯泡——但……那却足够让她飘飘然了——飘飘然到忘记了这些日子她在学校受的委屈以及他看她时的不耐和厌恶。
他其实是喜欢她的吧?
她在心底甜蜜地幻想——自动跳过这段日子来发生的噩梦,选择性地将记忆定格在所有的真相还未揭开前。
她还是那个受欢迎的羽鸟梦,还是那个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公主。
她记得的,是他在她和奈凝的合奏结束时,露出的欣赏;
她记得的,是他在打球时,不经意瞥到她时,展现的高傲微笑;
一点一点,东一串,西一串,她为自己编织起一个美丽的梦。
他喜欢她,只是不敢开口。
这样想着,所有的勇气凝聚心头。
羽鸟梦抬起头,红着双颊,一字一句,小声却清晰地说:“迹部少爷,其实我……我……”我喜欢你……
她的告白还没有说完,猛地,就被拉入他的怀抱。
怦怦!怦怦!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傻傻地,她仰面,正巧捕捉到他慢慢靠近的俊美脸庞。
他……他是想吻她吗?
这个认知让她反射性地闭上眼。
因为闭眼,所以她没有注意到他那双灰色的眼瞳中,倒映的人影根本就不是她……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红艳的唇,微微地撅起。
她在等,等着他的触碰。
等着他落在她唇上的温柔。
可是……
没有!
他的气息在一瞬间撤离。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冰冰冷冷的,夹带着一丝毫不修饰的厌烦,他在她的耳畔留下这句话后,举步,头也不回地和她擦肩而过。
她懵了,睁开眼,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能傻傻地,傻傻地站在原地,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渐行渐远。
然后,她看到。
看到他逐步走近的方向。
那棵粗壮的大树下,那抹背对着他们的熟悉身影。
断层的记忆又突然全数回笼。
她想起了那个被孤立的自己,想起了这阵子如地狱般的生活!
羽鸟离……
银紫色的眼瞳,缓缓地燃起一抹疯狂的火苗。
是恨。
强烈到足以摧毁一切的恨!
她发誓!她不会让她好过!
绝对!
☆☆☆ ☆☆☆ ☆☆☆ ☆☆☆
夜,很美。
没有月亮,却因几颗闪烁的星星,而透露着孤傲的光芒。
静静地,倚靠着身后的大树,我抬头凝望那深邃的夜幕,愣愣失神。
“你还想在那边偷看多久?啊?”怔忡中,耳畔的轻音乐让一道低沉的男声覆盖。
“‘偷看’?”心,一愣,神,收敛,我慢条斯理地收起耳机,似笑非笑地,偏眸迎向来人:“呵,迹部少爷是在暗指您刚刚的行为叫‘偷偷摸摸’么?”
“‘偷偷摸摸’?啊恩,还真是不华丽的形容词。”唇,嘲弄地弯了弯,迹部懒洋洋地将手插进裤袋,慢吞吞地挪动到我的正前方站定。
“可是迹部少爷却相当偏爱不是?”
“为什么本大爷闻到你的话底有股不华丽的酸味?嗯?”
“酸味?”我冷笑,看来几日不见这位大爷的自恋并没有受到决赛失利的影响:“迹部少爷的洞察力还真是敏锐得‘不同凡响’……不过,很可惜,我并不记得自己最近有碰过任何ph值低于7的东西。”
“你想隐射什么?”迹部的脸色沉了沉。她在暗示她今天在医院和幸村的那些“良好互动”?!想到今天无意中接到她在医院的信息,想到当他借口带着羽鸟梦去医院时偷偷在复健室外看到的场景,一种名叫嫉妒的火苗在他胸口以等比速度蹿升。
“隐射?迹部少爷会不会太多心了点?”我摇摇头,失笑,不想再跟他在无聊的对话上浪费时间,停顿片刻,我随意扯了个借口,便要撤退。
然,侧身刚刚迈出一步,手腕,便被一股力道紧紧扣住。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一字一句,耳畔的声音,透露着近似咬牙切齿的压抑。
我一愣,半秒后,才领悟他的意有所指。
“在意?”我淡淡地移眸对上他晦暗的眼,似笑非笑:“看来迹部少爷好像忘记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本大爷有说过结束么?嗯?”握着我手腕的手,收紧,隐隐约约,有着危险的预告。
我不自觉地蹙起眉:“你想反悔?”
“本大爷不会做这种不华丽的事!”他的表情又阴沉了几度。
“言下之意……是我的认知存在偏差?”我没有掩饰自己话底的挖苦:“看来我们之间的共识还需要加强……”
“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浪费时间陪你玩游戏……”是累也是倦,我没有心情再装傻充愣地和不相干的人打太极:“就算‘逼于无奈’我勉强在未来的两个月接受你的靠近,那也不代表我真的有能力对你‘敞开心扉’。我不清楚你上次在车上说要我用‘真心’接受你的靠近代表着什么,也不想揣测那究竟是你一时兴起的‘真实’还是‘征服’,我唯一明白的是,强扭的瓜不甜是自古以来的定律,而像迹部少爷您这样‘华丽’的人应该是不屑做这种强人所难的不华丽的事情吧?”
“……”
“所以我真正想说的是:请您不要再因一时的骄傲和意气而‘纡尊降贵’地‘钦点’我当您无聊空虚时的‘游戏’对象,更不要‘过分’地融入剧情让我产生某种‘自作多情’的‘非分之想’,我有我‘不华丽’的独木桥,您有您‘高贵’的阳关道,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没必要做无谓的纠缠……当然,如果您想和我妹妹在一起,我也是百分百赞成……我不会阻止……唔……”
☆☆☆ ☆☆☆ ☆☆☆ ☆☆☆
怒火,上扬,望着那两片一张一合,总是挑战着他耐性的唇,最后一根属于理智的弦,砰地绷断。
伸手,拉她入怀。
他在她措手不及下,猛地欺上她的唇。
她愕然,她挣扎,却敌不过他禁锢的力道。
他的吻,带着愤怒,夹着嫉妒,如同一团熊熊的烈火,想要灼伤她的感知。
不同于第一次的挑衅浅尝,这一次的他,失控地撬开了她的贝齿,不顾她的反抗,冲动地将她圈禁在他和树干中间,固定她的后脑,挑起她的下巴,他狠狠地蹂 躏她冰凉的唇瓣,啃咬、吸 吮,一寸一寸,席卷她口里的芬芳。
是失控了么?那样不华丽的自己。
抵死缠绵中,她咬痛了他的唇。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却熄不灭他胸口的妒火。
回忆起之前站在复健室的门外,那个对着幸村精市笑得甜美的她,那个陪着幸村精市谈笑风生的她,那般的温柔,那般的娇俏,他的心,被醋酸灭顶,报复性地,他回咬她的唇,在她吃痛地为他开启门扉时,再度长驱直入,他尝遍她口腔内的每一寸,他勾引着她毫无动静地小舌,不顾一切地带其起舞。
渐渐地,她放起了挣扎。
宛如一个木偶般,冷冷地任他掠夺。
没有反应,没有迎合。
她的冷静没有被他的吻迷失。
可是,他却醉了。
他恋上她的味道,恋上和她的亲昵。
庆幸,叛逃的理智,适时回归。
克制地,他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
平复、喘息。
无言间,他看见了她眸中的清冷和嘲弄。
高傲的自尊筑起堡垒,强烈的骄傲撑起防护。
他将自己真实的心意,藏进一片伪装的玩世不恭里。
☆☆☆ ☆☆☆ ☆☆☆ ☆☆☆
“本大爷可以认为,你刚刚的那些话,是另一种形式的‘以退为进’么?嗯?”修长的指尖,似笑非笑地轻点眼角的泪痣,迹部薄薄的嘴角,有一丝刺眼的弧度若隐若现。
“如果我说是呢?!”狠狠地擦了擦唇上浓烈的陌生气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不介意将眼前这个家伙凌迟!
“那么恭喜,你的‘欲擒故纵’还算有效。”
“呵,就这么简单便被吸引,迹部少爷也不过如此!”按捺着想狠踹他一脚的冲动,我挑衅地回以讽刺。
闻言,他灰色的眸掠过晦暗的光影,但,下一秒,不怒反笑。
“啊恩,看来你的自卑情结很严重。”
“是迹部少爷‘不顾一切’的‘冒险’精神令人佩服!”我字字夹枪带棒。
“本大爷乐于收下你的恭维。”他笑,笑得妩媚而多情。
我无语,他的自恋和皮厚,不属于我能理解的范围。
“所以,羽鸟离,不要再自作聪明地妄想提前结束游戏,在期限未至时,本大爷不会放手!”所以他不会给她任何的机会,脱离他的掌心——是自信么?他一定会在两个月内将幸村精市的影子从她心里拔除……连根拔除!
“也就是说,我没有拒绝的权利?”眉,微蹙,原本的好心情覆上阴霾。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我忍不住在心底嗤笑。
唇,微勾,眼,阴沉。
又一出戏,即将开锣。
迹部景吾……希望两个月后,你不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
第八十二章 校际音乐赛
生活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幽幽叹息。
因为,置身其中的你,没有拒演的资格,更没有挑选配角的权利。
他说,不要妄想提前结束游戏。
他说,在期限未至时,他不会放手。
他说到做到,在那一夜过后,不容拒绝地,打乱我原有的步调。
每天,一通电话,一张古典cd,一束送到学校的红色玫瑰。
迹部女朋友的光环,再度在我头顶上空闪闪发亮。
然后,他开始出现在立海大放学后的校门口。
穿着一身张扬的西装,倚着一辆招摇的敞篷,等着我的“心甘情愿”!
能不心甘情愿么?他知道我的七寸,清楚我的软肋——歌剧、音乐剧、乐团演奏会——不想承认却无法否认,他对我的喜好,了若指掌——甚至,他对那些音乐的感悟,往往会和我产生相同的共鸣。
于是,渐渐地,我们之间的交谈不再围绕剑拔弩张、冷嘲热讽。
放下成见、抛开讥诮,我们聊音乐,谈感悟,他有他独到的见解,我有我精辟的看法,交浅言深,从音乐到戏剧,从莎士比亚到荷马史诗,我们对希腊文化抱有相同喜好,不苟同为爱而死的罗密欧,欣赏明知“神示”不可为而为之的俄狄浦斯——我们是同一类人,相信的,只是自己而已。
他有他的骄傲,我有我的坚持。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他是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的界限在哪里。
所以,他不会自讨没趣地选择在星期五出现——是共识么?我不抗拒他的接近,他不阻碍我追寻我的幸福——他说,他会给我足够的自由,让我明白,他才是最适合我的人!
也许有点无言于他强大的自信,但,不得不说,那样的他,并不惹人讨厌。
我承认,我开始学会欣赏他,可是,那不代表我会对他动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对于迹部,撇开现实和利益上的交集,淡漠的友情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尺度——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转眼,期末考画下句号,校际音乐赛,紧锣密鼓地吹响号角。
没有悬念地,我在立海大的校内选拔中,拔得头筹,不过,有点意外地是,和我一起脱颖而出代表立海大参加校际音乐赛的另几个名额中,竟有柳生络樱的名字!
静雅说,柳生络樱的那件事,因为新闻社的野中亚欣“敌不过良心谴责”而出面“澄清”后暂时宣告平息,柳生络樱和大岛枯夏她们又重新回到了立海大上课——不过,那个野中亚欣却被勒令退学了。
“23号上场,24号准备!”沉吟中,耳畔传来会场工作人员的叫唤。
神,收敛,思绪,回到现实。
校际音乐赛初赛,如火如荼。
“呀,这么快就要到23号了……24、25、26、27、28……怎么办?还有十个人就轮到小离了!”这是亦晴略带一丝紧张的声音——许是担心我一个人会害怕,原本应该是来当观众、帮忙加油打气的亦晴和静雅,出现在了后台,以“助手”的名义,陪着我做赛前的最后准备。
“听说这次各个学校来参赛的人数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有将近两百多个人,可是,最后有资格进入复赛的只有50人,这意味着,今天上午和下午两轮比赛下来就要淘汰将近四分之三的人……oh,y god!真是太残酷了!”静雅的情绪也不比亦晴淡定到哪里去。
看着她们的模样,我淡淡地笑,不予置评。
“没办法啊,因为这次愿意主动参与的学校比去年多了很多,奖项设置也在除开冠亚军后细细分了好几个档次,所以,参赛的人数才会比之从前翻了好几番。”亦晴无奈地摊了摊手。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这次的竞争才会比以往更加激烈!而竞争越激烈,最后赢得的胜利才会越有价值,不是?”话说到这里,静雅振了振精神,转向我,笑眯眯地:“所以,小离你要加油喔!赢了,这次寒假我请你去箱根泡温泉!”
“寒假?”我挑挑眉,随后才想起来,当这轮初赛告一段落后,要再等一个月才能进行复赛,而复赛结束,又必须再等一个星期才能进入决赛环节——也就是说,最后的决赛,要等暑假结束后才正式开始——很奇怪的规定,但,不得不说,却给了参赛者充裕的时间来准备——难怪佐藤老师说,这届校际音乐赛比以往更加注重了质量上的选拔。
暗忖间,工作人员又高喊了两位选手开始做准备。
不经意地抬头一瞥,我注意到不远处有抹熟悉的人影泰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是忍足!
一手持弓,一手握琴,忍足挂着一脸闲适的笑,悠悠哉哉地往舞台入口行进。
“我在决赛的舞台上等你。”经过我身边时,他别有深意地在我耳畔留下了这么句话。
“呵,但愿你不会食言。”我不置可否。
闻言,忍足的镜片微微闪了闪,唇,扬起一抹无奈,他不再多说什么地举步便走。
而当他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后,一旁不知何时蹙起眉的静雅,像突然想起什么,有些犹豫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平静地望着她满是挣扎的紫眸,幽幽地,在心底叹了口气——是心知肚明吧?表面的和解,再多,也只是表面而已——当堆积友谊的信任出现裂缝,心与心之间,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纯粹——我和静雅,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虽然因为北森的从旁解释让静雅和我道了歉;虽然我、亦晴、静雅三人又重新聚到了一起,可是,我知道,一切,都已经不同了——静雅她,不再是那个对着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不满就直接表现在脸上的女孩了,自那次的误会后,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愧疚,夹着小心——亦晴说,静雅是在担心,担心自己口不择言说错话再次误会我,所以,这些日子,对于我和迹部之间的互动,静雅看在眼里,纳闷在心里,却始终压抑着不闻不问……孰不知,那样虚伪的信任,比大声嚷嚷的不信任,更为伤人。
“我……你……算了!没事。”重重地吐出一口气,静雅将头偏到了一边。
心,一沉,是失望也是无言。
轻轻地拿起身边的小提琴,我淡淡地和她们打过招呼后,提步循着后台的后门而去。
离开后台,信步而行,找了个无人的僻静角落,我闭上眼,按着熟记于心的琴谱,缓缓地抬起握弓的右手,悠然移动。
“小璇,你要记得,你的音乐,来自你的灵魂,每个人的音乐都有每个人不同的风格,无论周围的环境怎样改变,无论你的心境怎样变迁,都要记得,用自己的心去演奏,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你,即使所有的人都遗弃了你,你……都不需要害怕,因为,你有你的音乐……她会陪着你……不让你感到孤独……”
母亲曾经的话语,伴着散入空气的音符,一遍一遍,回荡在耳畔。
烦躁的思绪,渐渐沉淀。
我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不去想脆弱的信任,不去在意动摇的友情。
这一刻,我只有我自己。
我只需要我自己!
音乐渐渐进入高 潮,一点一点,又趋于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