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入木三分第16部分阅读
网王之入木三分 作者:未知
?”
“不同,是我和中川几个朋友做的。 ”
“为什么他喜欢?”
“他自己说的啊,我问他喜不喜欢,他说喜欢。”当然她不会说这是连夜来威逼利诱的结果,更不会说其实幸村本人都不清楚。
但是切原有所察觉,问她,“部长知道吗?”
留纱犹豫一下,“我待会儿跟他说。”
“你不怕他生气?”切原指着海报,“你都不告诉他就用他的话当广告词。”
留纱有点不耐烦了,“他说了,只要我不撒谎,他就不会生气。”
切原提着蛋糕好心劝她,“你最好马上告诉他,不然部长一定生气。”
“我现在很忙,没空。”留纱把脑袋别到一边,瞧见塑料支架撑起的大副海报不知被谁撞翻在地,连忙跑过去将它扶起,然后蹲在地上朝切原挥挥手,“你先走吧,我自己会找时间告诉他的。”
切原提着蛋糕走了,途中遇到捧着相同款式盒子的丸井文太。
丸井一边用叉子叉蛋糕,嘴里嚼几下有些不解地说;“味道一般啊,幸村为什么喜欢吃这个?就因为他妹妹做的?”
切原有点着急的问他,“丸井学长,男生也买这个?”
“买,怎么不买?”丸井托着盒子强调,“去买的男生不比女生少。柳生、仁、柳都去买了。”
“那部长知道了?”切原瞪着眼睛。
“什 么知道了,这话不就是幸村讲的?怎么?那海报是假的?”
“不,海报是真的,可学长不知道他的话被用来当广告词了。”切原慌张的样子在丸井看来,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
他看着他,摇摇头说:“就是学校里的摊位,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兄妹吗?拿一句实话写到海报上有什么问题?”然后拍着他肩膀笑,“我说你,把幸村想得太小气了吧。这么点事,就是写了句他说过的话,他不会生气的。”
“真的不会?”切原忍不住怀疑。
“不会,我觉得不会。”丸井说着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盒子,“不过这蛋糕太一般了,还不如直接卖我一个水果来得划算。”
切原望着蛋糕轻微叹了一口气,立刻被四周鼎沸的人声给淹没,“嗽”地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丸井看着他笑,“那么担心,你不如去点心屋守着,幸村要是生气一定会去找她。”
当然他知道学长是开玩笑,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提着蛋糕转身默默走开。
吸引眼球、不带真人照片的海报,外加有幸村妹妹亲自坐镇,很快,预备一个上午的蛋糕在两个小时内抢售一空。
中川和几个朋友忙着准备新一轮糕点,留纱和另一个女生坐在点心屋背后数钱。
她一边翻着手指,一边嘿嘿地翘腿哼着小调,“一千元的我喜欢,五百元的我也爱,票子有爱,硬币也不错啊——”
唱到最欢快的时候,旁边的女生突然伸胳膊肘捅了捅她,声音轻飘飘地说:“多和田,你哥来了。”
纱纱吓了一跳,慢慢抬起头,看见幸村阴沉了一张脸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过来。”
没有谎言的圈套(下)
幸村叫她过去,她不敢不过去。
留纱屁股从长板凳上不干不脆地挪开,几近挣扎地站起来,一撇嘴说:“你来了啊?”她尽量保持脸上的笑容,使得旁边的女生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其实幸村是阴森着一张脸来祝贺她们,而不是来拆台的。
那个女生用无限崇拜的眼光望着他,“学长,真是太谢谢您了。要不是您,蛋糕不会卖得这么快呢。”
幸村动动嘴角,表情阴沉地挤出一个笑,简称阴笑,嘴角噙了丝阴郁招呼留纱,“跟我来。”
纱纱捏着手里唯一的安慰——一叠有厚度的纸钞,拖着脚以跟对方始终保持三米的距离走在其身后。幸村不会动手,但百分之百会动口。被人打身上会痛,被人骂心里不好受,且挨骂的时候被人撞见会没有脸面。
所以留纱很希望幸村把她带去一个了无人烟、最好连麻雀都飞不进来的地方。
最终她如愿了。幸村选了一条她从来没听说过更没去过的小径,直接把她带到一幢附近绿色植物比墙壁还高的建筑物面前。
在墙壁本身斑驳的铅灰成了点缀、爬满大半个墙壁的不知名墨绿色草藤反客为主的……实验楼铁门前,幸村转过身来,一脸风尘仆仆的表情,凝重得像是绕操场快跑了十圈,而不是走小路走了十分钟。
幸村先开口:“不用看了,不会有人来。”
留纱讪讪收回视线,将头转过来,扁扁嘴说:“我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我还没来过。”
“以前并不偏僻,是初中三年级暑期补课的地方,”幸村说,“平时高中部也有班级过来做实验。”
“那现在怎么没人用了?”
“因为一场火灾,”幸村从台阶上面无表情地俯视她,“一个班的人受伤,十个人葬身火海。”
纱纱愣了一下,腮帮子下意识往里吞了吞,“你编鬼故事啊?火灾遗留下来的废弃实验楼。”
幸村漫不经心扫一眼她,脸上露出了一丝不以为意的微笑,“我没编,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只是要让你知道,这里不会有人来。”
“什么意思?”在幸村不急不缓朝她走过来时,留纱出于本能往后退,一脸倔强的抬起头,“喂,你要杀人灭口啊?”
幸村站定,目光定格在她一双眼睛上。他微笑,“你做了什么让我想灭口的事?”
留纱眉毛一抖,“吸溜”一声咽下口水,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慢变得毛躁起来,“那天我问你你不是都说了?只要我不撒谎你就不会生气!”
幸村还是笑,“我说了我生气了?”
“你笑成那样还不是生气了!!”于是连最常见的麻雀都懒得飞来的废弃实验楼大门前,出现了一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画面。那画面里除了经年的建筑物和扑满了灰尘的植物就剩穿戴整齐的一男和一女。男的一手款款支住下巴,两边嘴角朝上弯,好整以暇盯着对面那女的,神色满是亲切。被热情注视、个头明显占劣势的女生,呲牙咧嘴气势凶猛,可是额头莫名其妙有细汗冒出。
他们在吵架。但是吵架的过程只有留纱一个人在吼。
幸村始终保持招牌式美丽微笑,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很少变动。
能笑成这样绝对是一个技术活儿。这个技术活儿让留纱既害怕又觉得困惑。通常会长时间保持同一种笑脸的人,只有两个类型。一是面部神经失调,表情暂时性失控;二是这个人心理阴暗,且极有可能是个变态。
幸村不可能气得笑神经失调,于是他只能是个变态了。
老实说留纱不是很愿意得出这个让人喷饭的结论,如果幸村真是变态那她现在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和一个变态单独站在死过人的大楼外面,在节假日没有人迹显示的空旷泥地上,一般只可能产生一个变态的结果。
当然这个变态的结果不可能是杀人灭口。幸村是不会动手的。但是幸村喜欢从精神方面折磨惹他生气的人。就如此刻,纱纱老觉得幸村会用自己想不到的方法修理她,比如阴森森地指指身后,带着冷静地笑说你看那是谁,又或者动作极缓慢地从背后抽出一把水果刀,假装自己被鬼附身……
这一系列的奇思妙想让她在二十七度的和煦天气里毛骨悚然,典型的不寒而栗。
幸村生气了,幸村要修理她——这个念头如毒蛇一般盘踞在她的心灵深处,此刻正狠狠地折磨着她,让她片刻不得安宁。
终于,在橙色的太阳把小半边脸羞答答地搁一片儿白云背后时,幸村不笑了,也可能是笑累了。他放下支下巴的那只手,想了想才问:“所以说,你不会撒谎?”
“你说喜欢我才敢写上去的,所以我也没有撒谎。”留纱飘移着视线偷偷瞄他,眼光时不时就擦过幸村肩膀,落在隔他不远、结了个痂的树干上。
半晌,留纱视线从难看的结痂上收回,听见他问,“上午做的蛋糕已经卖完了?”
纱纱怔了一下,慢慢点头,“全卖光了,不过中川她们正在做。”
“ 那好,做好了先拿给我试吃。”幸村破天荒斜了斜嘴角,带了点整人时很不屑的高傲,“既然是拿我的话当广告词,那么每次做了新的都要先拿给我试。”
留纱狐疑地望着他,“你认真的?”
“你说呢?”幸村笑。
留纱机械地点点头,“你认真的。”
最后幸村说“记得第一时间拿给我”,然后朝前走两步、越过她一旁时,被留纱叫住,“没别的事了?”
她问:“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就是说这个?”
幸村转回头,默默看她一阵,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说:“其实只有九个人被烧死。”
“啊?”
“那幢实验大楼,”他用眼神示意她往后看,“有一位学生不是被烧死的。”
“那他怎么死的?吃蛋糕噎死的?”
“不是,”幸村拿眼光擦过留纱脸侧,顺着大楼外墙一路攀爬的树藤缓缓朝上挪,然后飞快吊回眼光,盯着她,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那个人考试没及格,跳楼摔死了。”
他漫不经心往留纱面前指了指,说就是你站的地方。然后转过身去,听见背后一连“呸”了好几声随即是留纱跳脚的一句“真不吉利!”,幸村离开的时候愉快地笑了。
中川知道幸村执意要品尝新作品时,立刻就明白对方是不乐意了。
她是不怎么聪明,但也没愚蠢到分不清别人是在帮忙还是刁难。
留纱反而一阵轻松,背靠着椅子挥着手很随意地安慰她,“放心,放心,不会有问题的。下午点心屋照常经营。”
“学长不高兴了吧?”中川有点担心,在心里尖着嗓子呐喊:我的形象啊——,“我看,我们还是算了,把宣传海报换下来吧。”
“干嘛要换?他说了,只要不是撒谎他就没意见,”留纱不安分地翘着腿,把叼在嘴里的吸管咬得扁扁的,眼珠子转几转说,“反正啊,他说什么我们写什么。”
“那他肯定会说很难吃。”中川的样子很为难,“连宣传海报都写难吃,那还有谁会来买呢?”
“比说好吃买的人还要多,”留纱眯起眼睛,遮不住眼里一层的兴奋,“好不好吃不是关键,关键是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你看着吧,下午来买的人更多。”
中川原本不信,但弯着腰站店门口检查过宣传海报后,自己也不由自主伸舌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心里涌起股掏出钞票的冲动。
“多和田,我问你啊,”她头也不抬,朝留纱招招手,“学长真的不喜欢这个?”
留纱意外的老实,站过来两手摊开,“不知道,反正他那么说的,‘难吃,我不喜欢’。”
她特意绕了几乎半个立海大,送给幸村试吃的那款蛋糕,夹层里抹了厚厚的一片巧克力,质量还不怎么好,甜得腻死人。
幸村只尝了一口就皱着眉说:“不好吃,我很不喜欢。”
“明白,明白。”留纱捏着剩一大半的盒子,转过身兴高采烈一溜烟地跑开了。以至于幸村望着她消失在熙攘人群里的背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耍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由下午新换上去的宣传海报揭示——不是幸村又被耍了,是他在低估留纱智商的同时,也低估了自己在全校男女生心目中的影响力。
这里大家一定很疑惑,为什么说是男女生而不单单指女生呢?
如果你可以理解一只世界级名犬闯入一群流浪狗的生活圈没过多久就被群起而攻之,那么恭喜,你也一定可以理解以下这句话:学校里有多少女生爱慕他暗恋他,就有多少男生在背后看不惯他,议论他。
其实女生老是打望幸村,男生们已经忍他很久了。
于是在有机会去贬低幸村那与众不同的口味时,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踩上一脚的机会——不被网球部报复的机会。
所以一小撮男生甚至比女生还积极,买蛋糕时找零都不要了,就为了快点打开吃上一口,然后愤愤不平或者假装十分不屑地哼哧一句“什么眼光?明明就还可以。”
后来中川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把留纱拉到一旁很小声地询问,“这样合适吗?他们都说学长味觉有问题。”
“不吃他们也会说的,他们早就想说了,”留纱皱皱眉,突然吃吃地笑了,“吃吧,都吃,等他们吃完了明天血脂就会升高。”
当然也有部分男生硬着头皮吃了几口,终于忍不住连盒子带巧克力扔进附近的垃圾桶里,“没吃过这么甜的蛋糕!”
没吃过这么甜的蛋糕!
丸井才尝了一口就鬼叫起来,“好甜啊——是不是糖罐子打翻了?”
旁边仁王瞥一眼他,“你怎么又去买了?上午不是才吃过?”
“你没看那招牌都换了?上午是部长喜欢吃的,下午是部长讨厌的,”丸井脸上露出了与其智商相符合的表情,很无辜很单纯,“我没听部长说过讨厌吃什么,好奇就去买了。”
“那 这是什么?”结果仁王也好奇了,指着蛋糕问他。
“巧克力味的,而且非常甜,奶油腻人,中间的巧克力片儿也腻人。”丸井把塑料勺子咬在嘴里,一咧嘴说,“我估计,没什么人会喜欢这种蛋糕。”
“那不一定,沿途有不少男生都把蛋糕吃光了。”柳生表情愉悦地扶着眼镜,镜片后是两道锐不可当的目光,直直射向不远处点心屋一旁搁的招牌,“宣传手段而已,没想到那么多人上当。”
“幸村也上当了吧?随便说句话就被写出去当广告词用,”突然柳莲二开口,顿了顿又感慨地补充,“不管别人怎样,真田去买的概率是零。”
“如果没和幸村一组,估计那个数就不是零了。”柳生收回视线,含蓄对他一笑。
柳莲二转过头来,“即使没和幸村一组,他还是不会买。”
“要打赌?”柳生来了点兴致,身旁仁王立刻跟风起哄,“打赌?好啊,输的人怎么惩罚?”
“请吃饭。”莲二掷地有声。
“绕操场一百圈,”柳生说完的时候连仁王都倒吸一口凉气,一手拍他肩膀,眼睛大张,“一百圈?太夸张了吧。谁能跑下来我喊他一声哥。”
柳生笑了笑,补充说:“如果我是青学的手冢我就这么说。”
“你又讲冷笑话,”这回连纯洁的丸井都不满了,撇撇嘴回头望了望身后,“反正是玩,把切原一起抓过来,我赌副部长不去买。”
柳生斜眼睛看了看仁王,“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赌真田会去买了?”
仁王深思熟虑一手搭到柳生肩膀,“我也赌真田会去买。”然后歪了歪嘴嬉皮笑脸地说,“比吕士,我算是跟着你了,你可千万要对我负责啊。”
柳生镜片一闪,速度把肩膀抽开,一脸嫌恶地直摇头,“仁王你清醒点,我只对女生负责。男的一概不管。”
一旁丸井看得目瞪口呆,连小勺子掉地上都没觉察出来。身后桑原飞快把他拉走,没什么表情地说:“先找到切原再说。”
留下柳莲二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别过脸问:“输的人请吃饭?”
“那是,”仁王提高了音调,看一眼身旁的柳生,“我和柳生输了请你们吃饭,你们输了请我和柳生吃饭,还得加上部长和真田。”
柳生愣神的片刻,柳莲二已经转身,心情舒畅地混进人群里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仁王看,“我们两个人赌真田 去买,他们四个。”
“有什么关系?吃食堂四个六个差不多。”仁王颇不以为意一挥手说,“还有切原,他不一定敢参与。”
仁王算是把切原摸透了。
柳和丸井找到他的时候,那孩子说什么也不肯下注,而且一提到真田就开始结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真田很久了。
柳莲二慢条斯理地劝他,“没关系,真田知道的概率很少。”
“有多少?”切原有点胆怯地抬眼皮。
“小于10”莲二在心里补充,如果不小心被听见或是谁说漏了嘴,那就是百分之百。
最后切原伸手挠着头决定下一注。他说“我还是赌副部长不去买,”然后自顾自地解释开,“宣传海报上都写明了。去买的除了女生就是想和部长对着干的男生。副部长不可能去买。除非……”
突然,他犹豫了一下。
丸井一巴掌摁他脑袋上,忍着笑说:“切原你乱想什么呢?那个除非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次连木讷的桑原都拉开嘴角笑了点。
因为切原暗示的那个“除非”,其实就是新宣传海报最大的亮点:在那俩形状模样都没变的蛋糕之下,说“三年级幸村学长喜欢的蛋糕”那个“长”字和喜欢的喜字之间,多贴了一个“不”字,下面紧跟的一排小字随之改成了——避免告白的尴尬。
再下面一排才是经典,用咖啡色的荧光笔加记号笔很具有煽动性的描出一行来:只需花费xx元,就能提高您告白成功的几率。
最后错开一行则是很具有哲理性的总结性发言:避免错误,通往幸福的第一步。
据说就连扇人巴掌表情都不会松动的真田弦一郎,目睹这张海报时,瞳孔一瞬间就放大了,紧接着嘴唇轻微颤抖。传闻有同学看见他……笑了。
幸村当场气结。
要我怎么样你才不生气呢?(上)
留纱第二天再端蛋糕来给幸村品尝的时候,幸村都不敢说话了。
评价好吃,她就添一笔说是广大女生的希望。
评价难吃,她还是添一笔,说是避免广大女生希望变成绝望的方法。
其实就算不说话幸村也能猜到她会怎么写了:让三年级幸村学长无法评价的蛋糕——难以言喻的奇妙。后一句是幸村对照留纱的风格在脑海里天然加工而成的。
此时他已经切身体会了那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具体是什么含义,让他又后悔且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除此以外,幸村还必须以微笑显示自己的豁达,保持一派轻松的神色,不然首先就对不起丸井很天真的那句“这个办法真是好,下次我经营点心屋也打这样的广告。”
丸井说完的时候连柳莲二都暗自替他捏了把汗。
文太你也太直接了吧,莲二想着一边善意地提醒他,“丸井,同样的宣传方式一般只有第一次凑效。”
幸村当时脸部线条僵了一下,随即转头浅笑着问丸井,“那文太是打算字词句不变的照搬?”
幸村没叫丸井“丸井”,直接称呼的“文太”。于是连外表朴实、长期不吭声不出气、内在同样朴实的桑原都恍惚过来,幸村不高兴了。
幸村不乐意会有怎样的后果,桑原说不清也想不透彻,直觉丸井可能某一天日子不会太好过。
但是丸井本人显然没恍惚过来。他腾地从板凳上蹭起来,手舞足蹈的对着幸村解释说:“不是部长,你放心,我不会照着抄的,连宣传语都抄那多没意思。我会自己想,不然就叫柳帮我一起想。”边说他一手去勾柳莲二肩膀,“是吧柳,到时候要帮我一起想哦。”
柳莲二不动声色把眼光移开,一本正经地说:“丸井,不只标语要换,对象也要换。老用同一个人的话当广告词,这样不好。”
丸井张大嘴巴瞬间瞪圆了眼睛,突然叫起来,“哎不是,我没说要用部长说的话啊,我只说这个方法很好。当然不能每次都用部长了。”
最后一句落音后,幸村灿烂了一张脸踱步至模拟赛场外,赛场内柳莲二后脚跟上,舒一口气不无羡慕地感叹,“幸村,你妹妹这次肯定大赚了一笔。”
幸村缓缓回过头来,问他:“你很羡慕?”
“不是,我想告诉你,”柳想了很久觉得身为朋友自己还是该提醒他一下,于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很有诚意地说,“其实那些钱里应该有你的一份。”
幸村看不出表情变化 地望着他,片刻后突然收起笑容,“莲二,刚才你是在跟我说话?”他必须承认,那一个刹那,自己有想要化身为真田的冲动。——柳莲二的表情是那样的诚恳,诚恳到羡慕里还夹了丝莫名其妙的遗憾。
“那些蛋糕你都买了?”后来他再开口时,又变脸似的恢复到往日的幸村,笑了笑说,“如果莲二都去买了,那我分得的钱里说不定还有你的付出。”
“谢谢了。”然后幸村微笑着补充。
“不用谢,你太客气了,”这个时候柳莲二觉得自己再不装谦虚那就是傻了。目前只有装谦虚是最安全也是最自然的。
柳莲二语调平缓地说:“其实我只买了一个,我的付出很有限,你千万不要感谢我。”
“哪一个?”突然幸村问他。
“你讨厌的那种,”柳莲二忽然就笑了,看上去十足的狡猾,“知道你讨厌什么类型至少明年帮你庆祝生日时,不会订到你不喜欢的蛋糕。”
幸村不禁怔一下,有点哭笑不得,“看来那声谢谢我还没说错。”
仁王打赌真田一定会去买蛋糕不久,自己就先后悔了。当然不能怪他。实在是这场赌注的难度系数太高,非自己与柳生驾驭得了。
因为不管是这天之前还是隔夜之后的第二天,真田都再没有任何移步去观望其他摊位走向如何的趋势。他一直矜矜业业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小型剑道模拟赛场,热闹的时候他不离开,没人的时候他也不走,除了吃饭去厕所,另外就是幸村托他办点事。
幸村不爽点心屋的招牌又不能随便找人发泄,只能闷着头安静地坐在赛场边凑人数,坐累了就移驾去赛场外沐浴温暖而和煦的阳光。
真田决定以无言的行动支持他,坚决再不去那个几乎被人群挤爆的点心屋。尽管内心里他也同意那是个很不一般的创意,但是他不会明说。
大多数时候真田都很照顾幸村的情绪。
不过后来真田却有些迷茫了。
因为幸村自己又跑去点心屋观望了。他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幸村心里明明不爽,可是偏偏要三番五次往那个方向走。
幸村数不清自己第几次走到点心屋附近时,看见留纱一个人托着蛋糕站在招牌一边,两边嘴角朝上弯,一个傻子般老实的笑容。
纱纱看见幸村后放下盘子朝他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很欣喜的表情,然后对着他比一比口型:有——……。
幸村懵了下。
“有”字后面是什么,他看不大清楚。 直到有人站到他一旁并拍着他肩膀开始搭话时,幸村这才醒悟过来,不管留纱讲的是什么,第一时间他都应该转身就走,或者,一开始就不该来。
那个拍着他肩膀一脸可掬笑容的男生先问一句:“是三年级的‘幸村学长’?”
幸村愣了一下,点点头说:“是。”为什么他问“是三年级的幸村学长”那语气听上去就像在问,是三年级的幸村小朋友?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对面那个头比幸村高一点的男孩子笑起来时,看仔细了嘴角竟带了点专业人士才有的特别的微笑,温馨里掺杂了点虚假。他报了个名字和班级,然后又问,“可以请你和多和田学妹一起照张相吗?”
幸村微一咋舌,“照相?”
“啊,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啦,”男孩子转过头去,对着留纱笑笑,又移回视线,将眼光对准一脸错愕的幸村,“只是收集素材,不会有其他负面报道。当然,如果你不乐意照片上报纸,那也没关系。”
“什么报纸?”
“只是学校内部发行,所以你不用担心。”他把相机举给他看,突然笑起来,像是对幸村抱有莫大的兴趣,“说起来你和多和田学妹的点子真是相当不错,而且勇气十分可嘉。”
幸村不由自主皱皱眉。这时,留纱端着盘子从招牌前跑过来,一只手绕过幸村臂膀,撒娇似的轻轻晃了晃,说:“精市哥哥,你和我一起照吧,学长已经保证,不会写不好的东西。我想,他是不会撒谎的。”
幸村想了想,点点头,“只照一张。”
对面的男孩比了个ok的手势,弯起的嘴唇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阳光下居然还泛了点微光,“那就麻烦学妹和‘幸村学长’站在招牌一旁,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幸村精市,”幸村板着一张脸说,“我的名字是幸村精市。”
“啊,当然,当然,幸村同学,麻烦你们先站好,”等人站去招牌前了,那男孩才吹着口哨不以为意地摇着头感慨,“现在的初中男生真不好相处。脸倒是好看,脾气却出奇的严肃。”
那边幸村不转头地问留纱,“他是谁?新闻部记者?”新闻部什么时候有这个人了?
留纱有点惊讶,“他没跟你介绍?那是高中部的学长,说是要写一篇对比高中、初中摊位特点的报道,所以才请我帮忙。”突然她停顿一下,得意的吸吸鼻子,“你都不知道,刚才他还夸我呢,说我聪明、脑袋好用。”
“你 直到有人站到他一旁并拍着他肩膀开始搭话时,幸村这才醒悟过来,不管留纱讲的是什么,第一时间他都应该转身就走,或者,一开始就不该来。
那个拍着他肩膀一脸可掬笑容的男生先问一句:“是三年级的‘幸村学长’?”
幸村愣了一下,点点头说:“是。”为什么他问“是三年级的幸村学长”那语气听上去就像在问,是三年级的幸村小朋友?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对面那个头比幸村高一点的男孩子笑起来时,看仔细了嘴角竟带了点专业人士才有的特别的微笑,温馨里掺杂了点虚假。他报了个名字和班级,然后又问,“可以请你和多和田学妹一起照张相吗?”
幸村微一咋舌,“照相?”
“啊,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啦,”男孩子转过头去,对着留纱笑笑,又移回视线,将眼光对准一脸错愕的幸村,“只是收集素材,不会有其他负面报道。当然,如果你不乐意照片上报纸,那也没关系。”
“什么报纸?”
“只是学校内部发行,所以你不用担心。”他把相机举给他看,突然笑起来,像是对幸村抱有莫大的兴趣,“说起来你和多和田学妹的点子真是相当不错,而且勇气十分可嘉。”
幸村不由自主皱皱眉。这时,留纱端着盘子从招牌前跑过来,一只手绕过幸村臂膀,撒娇似的轻轻晃了晃,说:“精市哥哥,你和我一起照吧,学长已经保证,不会写不好的东西。我想,他是不会撒谎的。”
幸村想了想,点点头,“只照一张。”
对面的男孩比了个ok的手势,弯起的嘴唇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阳光下居然还泛了点微光,“那就麻烦学妹和‘幸村学长’站在招牌一旁,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幸村精市,”幸村板着一张脸说,“我的名字是幸村精市。”
“啊,当然,当然,幸村同学,麻烦你们先站好,”等人站去招牌前了,那男孩才吹着口哨不以为意地摇着头感慨,“现在的初中男生真不好相处。脸倒是好看,脾气却出奇的严肃。”
那边幸村不转头地问留纱,“他是谁?新闻部记者?”新闻部什么时候有这个人了?
留纱有点惊讶,“他没跟你介绍?那是高中部的学长,说是要写一篇对比高中、初中摊位特点的报道,所以才请我帮忙。”突然她停顿一下,得意的吸吸鼻子,“你都不知道,刚才他还夸我呢,说我聪明、脑袋好用。”
“你 是很聪明,不放过我说的任何一句话,”幸村对着镜头微笑几秒,等闪光灯啪啦响一次后,才转过头来,看着她说,“这是最后一次,再没有下回。”
“什么下次?”留纱拿着蛋糕表情愣愣地和他对望,过一会儿才问,“你不准我开点心屋赚钱了?”
“不是。”
“那你就是不准我和朋友一起开点心屋赚钱了?”
“不是。”
“那你是不准我在海原祭开点心屋?”
“不是。”
“那你是不准我在点心屋卖蛋糕了?”
“不是。”
“那你是不准我卖巧克力味的蛋糕?”
“不是。”
“那草莓味的蛋糕?”
“不是。”
“那香橙味的蛋糕?”
“不是。”
“抹茶味?”
“不是。”
“广告词?”
“是!”传来幸村异常坚定的声音。
留纱怔住了,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凝滞在那一秒。
“你怎么没上当?”她看上去有点不服气,就为了幸村没有傻瓜似的被套住,“一般的人最后都会说‘不是’。”
“你也说了是一般的人,”幸村翘起嘴角,这次是真心在笑。
留纱扬起眉毛,撇撇嘴说:“你就那么不高兴?”
“你说呢?”
“我说你就是在生气,你气我事先不告诉你。”
“你知道原因还来问我?”
“我又没问你是不是在生气,我问的是,你是不是很生气。”纱纱发现幸村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她看,自知理亏,慢慢低下头去,声音也小了点,“那你要我怎么样你才不生气?”
“我不知道,”幸村没好气地回答。
留纱抿了下嘴唇,偷偷抬起眼皮,“要不我分你一点钱?”
幸村看着她,一张脸板起。
“我知道你不稀罕,其实那钱也没赚多少。”最后她伸过手拉拉他衣袖,“不然我做吃的给你?”
“蛋糕?”幸村斜了斜嘴角说。
“我没那样说,”留纱有点委屈,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舔舔嘴唇说,“我做晚饭,这样总行了?”
幸村瞥一眼她,半晌后才问:“一天?”
“一天当然太少了。”
“两天?”
“两天也 少啊。”
“三天?”
“三天也……少。”原本她想说三天的。
“那一年?”幸村说完的时候留纱脱口叫起来,“啊?一年?那也太长了吧?”
“那你说多久?四天?”
纱纱抿紧嘴唇歪着脑袋看他一阵,过几秒才舒一口气,“一个星期吧。我给你做一个星期的晚饭。我认真的做,还有,如果你中午不想吃食堂,我帮你准备便当。”
“你准备?”
“我准备,”她点点头,然后眯起眼冲他调皮地一笑,“放心好了,我不会只放咸菜和酱黄瓜。”
“免了,我宁愿吃食堂。”
“那晚饭也免了?”
“晚饭你做,一个星期,如果菜不满意多加一天,以此类推。”
“可是……”留纱皱了点眉头,犹犹豫豫地开口,“你会不会每天都说不满意?故意刁难我?”
“你觉得呢?”幸村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嘟嘴。
“我觉得吧……你应该不会。”留纱舒展开眉,把眼珠子滴溜溜在眼眶里转了转,抿嘴一笑,“你人那么好,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幸村抱肘学着她的口气说:“我人那么好,可是你每次都算计我,对吧?”
“那你下次算计我吧,我不会生气的。”她一脸认真又执拗的表情,让他蓦然觉得好笑。
幸村收了点笑故意严肃地说,“我没你那么无聊。”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都喜欢吃什么?”突然留纱很恨自己端的是一块蛋糕,而不是拿的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但是幸村什么也没讲,只动了动嘴巴撂下一句“你自己猜吧”,接着转身飞快离开。
纱纱连忙追过去,边跑边问:“你好歹也告诉我,你喜欢吃面食还是米饭啊?”
仁王手捧着一纸盘愣愣地从点心屋一侧绕到招牌前,一手扯住柳生衣服,“搭档,你觉不觉得刚才那段对话很诡异?”
仁王的样子充满了迷惑,惹得柳生也有些不敢确定,自持稳重地伸手一扶眼镜,清清嗓子说:“按照常理分析,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那种对话怎么听都像情……”
忽然仁王打断他,摇着头直直感叹,“原来老大在家里都是要做晚饭的啊,你看他妹妹只做一个星期他就妥协了,可见幸村平时在家是受了怎样的压迫!”
“仁王……”柳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听半天 他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
柳生看着他露出十分惊讶的模样,“你就只听出这个?”
“那还能听出什么来?”仁王满不在乎地努努嘴,想了想醒悟似的突然“哦”了一声,“对了,如果是幸村做晚饭,那说明他们家长很晚才回来,或者吃了晚饭才回来,要不然干脆不回来。”
“不回去?”柳生向他投去万分惊诧的一瞥。
仁王一时无法理解,“你看我干什么?本来也有这个可能。我爸妈有时候也不回来。”
柳生呆了片刻,最后点点头说:“哦,没错。”
“算了,不说这个,其实他兄妹俩有点什么我们也管不着,”柳生默默看他一眼,突然觉得仁王段数似乎比自己还高,就随便插了句“你怎么看上去愁眉苦脸的”。
仁王叹了口气说:“我们输了,得请六个人吃饭,我说请吃食堂你好意思吗?”
“也不一定,先回去看看,或许真田已经在吃蛋糕了。”
“别做梦了,你请他吃他都不一定会吃。”仁王一咧嘴表情痛苦地甩甩头,就像不是要请六个人吃饭,而是请六十个人吃大餐一样。
最后他深深换了口气,有点悲愤地把头转过去企图在柳生眼里寻找一丝安慰。
仁王说:“柳生,如果我们现在去模拟赛场发现真田在吃点心屋买的蛋糕,我就请你吃海鲜。”
柳生立刻接了个中档以上的海鲜餐厅,问他,“那家也行?”
“行!怎么不行?”仁王一狠心满口答应,想反正也是个空白承诺,自己在点心屋都埋伏了一下午,压根没发现疑似真田的生物。
柳生苦笑一下点点头,知道这顿海鲜其实也没啥指望,等和仁王慢悠悠转回了模拟赛场,才发现真田弦一郎手拿着盘子正身姿稳重地坐在赛场角落边。
那雪白的纸盘子里装了一块传说中点心屋的蛋糕。
要我怎么样你才不生气呢?(中)
仁王大脑“嗡”地一声,思维停顿了足足有五秒。真田盘子里的蛋糕使他莫名一阵恐惧。当然他恐惧的不是要请六个人吃食堂,或者不是食堂是饭馆,真正让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是,柳生那顿期望值原本等于零的海鲜。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过去指着蛋糕问真田,“这蛋糕哪儿来的?”
真田跟往常一样十分稳重地抬抬头,说:“买的。”于是最后的肥皂泡被戳破。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去点心屋了?我怎么没看见?”仁王嚷起来。柳生把苦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