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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17

      大帝姬 作者:希行

    结果却并没有很快出来。

    夜色笼罩六道泉山,火把照亮山下的府学宫前,街上的人群并没有散去依旧泱泱,原本坐在棚下的很多人也都围到了高台四周,除了烈烈的风声火把燃烧声,高台只有一苍老一清脆的问答声。

    一问一答。

    一答一辩。

    你来我往。

    不急不躁。

    从正午到现在二人滴水未尽,声音虽然都有些干涩,神情却都没有丝毫的倦怠。

    春秋微言大义,就算有三传注解,亦是各自引申无数。

    乐亭与王树辩难的虽然是同一本左氏春秋,但基于六经注我,关学与淮南学派又是大不相同的,现在他们辩难的就是如此。

    二百五十年的时间,在二人的对话中缓慢又飞快的流逝,论天道论王道论战论礼,叹天地无情念鬼斧神工。

    台上二人入神,台下诸人亦是入神也是熬神。

    噗通一声响,角落里坐着的一人栽倒在地上,引发四周一阵骚动,府学宫一旁侍立的杂役立刻上前搀扶。

    “不,不,我还能听。”那被搀扶起来的男人犹自挣扎。

    “先去歇息吧,这边都记录着呢,你歇息好了再看也一样。”杂役们劝着,不由分说动作熟练的将人架起拖了出来。

    夜色越来越深,台下撑不住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尚能有些空隙喝些茶水用些点心,但台上的二人却始终未停。

    他们的声音渐渐的沙哑,坐着的姿态也换了几次,但身形依旧挺直,眼神依旧明亮。

    街上的灯火渐渐熄灭,夜色里的山影庞然增大数倍,在一片漆黑中明亮的高台上对坐的老者和年轻人恍若独处天地之间,

    晨光洒落,站在院子里的柳老太爷打拳比往日时间短了很多,因为接连不断的有家丁跑来汇报。

    “还在讲,讲到鲁哀公了。”

    听到这个话,柳老太爷对一旁的婢女笑道:“快了快了,再有不到三十年就讲完了。”

    虽然不懂鲁哀公是什么,婢女想了想道:“那讲完就能分出胜负了吗?”

    柳老太爷伸手点她鼻头,道:“不错,懂的很,问的关键,别看讲的天花乱坠,最后也不过是要个胜负。”

    一个老爷递上一碗汤茶,道:“其实按理说这么久不分胜负,乐亭已经算是赢了,他毕竟是年轻人嘛,才读了六年。”

    柳老太爷将茶汤咕噜两声吐出来,道:“年轻怎么了?年轻也不能欺负人呐,既然是争斗,那就凭本事,讲什么老幼妇孺啊。”

    话音落,蹬蹬的脚步声再次从外传来。

    “太爷,太爷,停了停了。”家丁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院子里瞬时安静下来,所有视线都看向那家丁。

    “如何?”

    清晨府学宫大街上再次人群涌涌,这是王树在长安城辩难的第七天,高台上辩难的人停下来了。

    停止无声便意味着又到了一个分胜负的时候。

    这并不是第一次,但比起以往大家莫名的多了几分期待,大约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跟王树辩难了一天一夜。

    结果如何?

    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到高台上。

    高台上老者和年轻人对坐恍若昨日,他们已经寂静无声一盏茶的功夫了,最关键的是这次最后开口的是乐亭,需要回答的是王树。

    而王树静默无声。

    辩难当然允许思索,就算思索一盏茶的功夫也不为过,但思索总是有尽头的,尽头之后他开口会说什么?

    应对还是

    高台下寂静无声,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王树微微俯身,抬手,道:“我输了。”

    台下依旧寂静无声,当期盼的结果到来时,反而有些不相信了。

    乐亭还礼道:“不敢。”

    王树看着他笑了笑:“我只是这一刻输了。”

    乐亭点头应声是:“小子也就这一本左氏春秋能与先生切磋。”

    王树道:“但我还是输了,不过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自己,我年纪大了,人便轻浮了,忘了人外有人,忘了学无止境。”

    如果不是自傲轻浮冒进,说出了只论一本左氏春秋的条件,他又怎么会输。

    乐亭再次施礼,道:“小子谨记先生教诲。”

    如果不是王树只论一本左氏春秋,他岂能赢。

    输了不代表他学术落败,赢了也不表示他博才多学。

    王树起身,道:“君子一言既出,我这就走了。”坐了一天一夜,纵然精神还撑着,身体是不行,一下没有起来

    一旁的书童忙上前搀扶,乐亭已经半跪踏步伸手扶住。

    王树对他点点头,撑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又顺势将乐亭拉了一把,乐亭随之站起来,王树的手似搭在乐亭胳膊上,而乐亭的胳膊又似被王树携,二人在台上相对而立。

    “不过,你真是读书鲁钝。”王树道。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