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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 作者:锥子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怀中的孩子身上,竟都没发现,与其跟她爹挤挤,还不如跟王瑄相处……更直白的说,在她潜意识里,她爹就是个难以相处的外人,而王瑄,已经成为凡事好商量的自己人。
当然,王瑄是个十指不沾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甭指望让他伺候人,所以孩子上了马车,卫戗自然要留下来照顾他。
有限的空间内,中间铺着一条毯子,里面裹着一个孩子,孩子的这头里边摆着熏炉,外边坐着卫戗;孩子的那头王瑄以手撑头,慵懒的玉体横陈……于是车厢内就满了,司马润想上也上不来了。
“那木偶已经修好,我还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它送个你,让你开心一下,结果倒好,你竟弄回个真的稚子来,看来那木偶也只能落得个被丢弃的命运了。”王瑄眼波荡漾的盯着卫戗道。
审视着孩子睡颜的卫戗闻听此话心头一动,斜眼看向王瑄,想了想才道:“多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不曾打破沙锅璺到底,谢你在对我疑团莫释的情况下,还能毫无保留的帮助我……卫戗咬紧下唇,半晌轻声道:“劳请你继续帮我收着它,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就把它接回去。”她没车,带着个人偶跑来跑去实在不方便,至于与羌人的对战,她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上辈子对峙那么多年,她对他们可谓了如指掌,而他们对她却是一无所知,更何况这段时期,羌人还是比较“老实”的,只要一战镇住他们,就能换两年消停。
这天晚上,他们为了照顾这孩子,提前入住驿站,卫戗让祖剔找来两个仆妇帮这孩子好生清洗一番,而她则亲自去附近成衣店挑选了两身衣裳,外加一件狐裘小斗篷。
司马润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美其名曰保护她,卫戗最初还攥着剑柄估算她在十招内撂倒他的可能性有多少,后来干脆当他不存在。
回驿站前,和办完事乔楚等人相遇,乔楚说他们已经将那妇人和老者葬在一处环境清幽又好找的地方,且立了一块无字碑,假如将来确认了他们的身份,要重新安葬也容易找。
至于这对母子的身份,附近没有任何消息——打听了好多地方,没听说哪个大户新近死了男主人,至于主母容不下妾室的情况倒是很常见,但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关起门来私下处理,大费周章搞追杀,一但败露,可就难看了。
卫戗是快去快回,回来后听说那孩子身上太脏,两个仆妇换过一桶洗澡水,还在洗呢。
卫戗拎着装满新衣的包裹推门而入,那俩仆妇看到卫戗,其中一个从旁边的高几上取下一物,说是从孩子身上发现的,把它交给卫戗。
接过一看,竟是块半月形的玉佩,玉色温润,雕工精湛,仔细观察,不对,这原本应该是块圆形玉佩,被破开两半,所以成了半月形。
翻过来,玉佩后面刻着三条弯曲的竖线,像个古体的“水”字,或者是扭曲的“川”字,卫戗书念得少,不能十分肯定。
经热水一泡,又被两个妇人这样搓搓洗洗,那孩子终于有了反应,就听他梗咽一声,耳尖的卫戗握住玉佩转过身来屏息以待,就见那孩子浓密的睫毛轻颤两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愣怔过后的卫戗抬手捂住嘴。
☆、骨瘦如柴
这是张玉琢冰雕而又极其陌生的小脸, 但那眼神, 却与幻境中的诺儿别无二致, 叫她情难自禁的红了眼。
可这个亲眼目睹母亲惨死,劫后余生的孩子, 醒来后反倒不哭不闹, 只是歪着脑袋盯着她看, 清亮明洁的大眼睛里盈满迷茫和好奇。
片刻后,卫戗冷静下来, 好歹也是两世为人, 且就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王家地宫和筑境幻城一而再的蒙骗, 她可不能再而三的继续上当给别人添麻烦。
于是卫戗丢下包裹转身就跑, 把旁边给她玉佩的仆妇都搞蒙了:“诶!诶?怎、怎么了?”
卫戗跑回房间,从行囊里翻出境魑临终前送给她的纪念品——用那刻满符咒的金钵一照, 是人是妖, 一目了然!
这金钵还有个特别之处,钵内干净之时, 可映出模糊人影,一旦蓄上水,哪怕只是浅浅的一层,就会立刻变成照物映人比上等铜镜还清晰的灵境, 所以她偶尔会拿它当镜子用。
端着金钵跑回来, 伸进浴桶舀出半钵洗澡水,就着水面观察这孩子,还是一样的漂亮喜人, 卫戗仍旧不放心,抬手捏住他被热水泡的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拉扯摇晃。
小脑袋随着卫戗动作摇摆的孩子还是不吭声,明明被弄疼了,却只是瘪着嘴隐忍的克制着,有些小倔强,这点像她。
“哎呦,这孩子多可怜呀,小郎君就不要再折磨他了!”旁边心地善良的仆妇对卫戗的“虐待”行为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出声劝道。
已经确定眼前这不是个以假乱真的妖娃娃,卫戗讪笑着放手,说到“可怜”,刚才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孩子的眼睛和小脸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