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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 作者:锥子
灾,唉,还是想办法攻克王瑄那块滚刀肉吧!
垂头丧气回到队尾,直接钻进后面载货的牛车,蒙住车帘趴在箱盖上绞脑汁:王瑄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惧千八百人的匪患,所以还是得继续投其所好,以达成调虎离山的目的,而眼前能动摇王瑄心意的,非周杵莫属,可周杵别院的具体方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打草惊蛇,吓跑周杵就不好了,她原计划是通过珠玑的嘴告知其周杵别院的位置,现在只能另想办法……
趴累了,转头换个方向,不经意间瞥见被她随意丢在箱盖上的玉牌,好像一摊流动的血液,吓她一跳,坐直身体,定睛再看,那玉牌确实变得有点不一样,比之前更红,特别是那个“珏”字,简直红得发紫。
抬起一手轻拍胸口,安抚受惊的小心肝,伸出另一只手扒拉了一下那块玉牌,干的,没有任何液体渗出来,小心的抓起一试,居然是热的,有点像感染风寒的人额头的温度,但就在她感觉到这热度的一瞬间,忽觉全身寒毛刷的一下根根倒立,莫名的打起了冷战,似乎还有谁在她耳畔轻笑了一声:“呵……”惊得她一跃而起。
“戗歌?”听到响动的裴让出声询问。
车厢本来就不是太大,又堆放着那么多东西,被她这么一跳,东西稀里哗啦掉下来,摊得到处都是,这回别说坐下,连站的地方都快没了,卫戗恨恨的甩开玉牌,转头敷衍车帘外的裴让:“没事没事,我没事。”
裴让轻应一声,就再没动静了。
卫戗转过身坐到刚才趴着的箱盖上,扭头斜眼瞅着那块混在杂物间的玉牌,暗忖:这不知道有啥用处的玩意儿果真有够邪门的,还是早点拿它去换实用的正经东西吧!
想到这里,卫戗眼睛一亮,抬起右脚蹬着箱沿,拽出脚腕上的乌金链把玩起来——从前她和王瑄八竿子打不着,但现在他们是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虽然不想直接要求他改道,但是她可以拐弯抹角的暗示他周杵的别院在哪里啊!多简单的事,被她搞得那么复杂,果真没有桓昱在,她就容易走弯路。
卫戗是行动派,有了想法立马执行,从箱盖上下来,伸手把掉落在上面的杂物扫下去,掀开箱盖翻出压在下面的酒坛子,又从箱子里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碧玉壶,两只夜光杯。
但才舀了半壶酒就停住,她不由自主想起上回那坛叫她肉疼了好多天的酒,一事无成不说,还差点搭上清白,赔了,赔大发了。
有正经事,她是万万不能再贪杯,但这酒喝一点少一点,她又捞不着,平白便宜那死小子……要不就舀这些,回头往里再掺些水?转念一想,能干掉珠玑的王瑄应该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何况他又是琅琊王氏娇惯出来的家伙,什么样的好滋味没尝试过,别因小失大,忍痛继续舀吧!
卫戗克制了好久,终于忍住掺水的冲动,灌满碧玉壶。
这天晚上,卫戗选择简单粗暴有成效的方法——半壶蒙汗药,撂倒裴让、梁逐和卫勇,安置好他们三个之后,哄睡芽珈,骗过姨婆,又把自己装扮成王家的黄瘦家僮,揣好夜光杯,提上碧玉壶,拎起装着玉牌的绣花囊,朝王瑄的营帐走去。
一路行来,没蹦出半个人来拦她,卫戗暗道:可能是王瑄料到她会来,提前跟守卫打过招呼了!
等她一靠近毡帐,果然就听到里面传来王瑄轻柔的招呼:“我等你很久了。”
卫戗一挑帘帷,又闻到那熏香味,她停下脚步,咬牙道:“又搁药汤里泡着呢?”
他笑了一下:“假如我现在还泡着,你一定会转身就走。”
卫戗唇语道:“还算懂事。”撩起帘帷钻进帐内。
王瑄毡帐内一如之前,还是用从穹顶骨架上垂下的纱帐隔断出几个房间的样子,其中最大的一间充作他的卧室,卫戗扒开纱帐,一眼就看见那张四面悬挂床帏的架子床,不由白了一眼——出门在外,把这么大一张架子床搬来搬去,也不嫌费劲?
在这朦胧的珠光下,一只白的瘆人的手从床帏内伸出来,吓了卫戗一跳。
“我一直在外行走,时常宿在荒郊野岭,桅治便找来巧匠打造出这床,可以拆解组装,很方便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张?”王瑄挽起床帏,用挂钩勾住。
得到这样的解释,反倒叫卫戗脸色丕变,忍不住暗自揣摩王瑄是一条蛔虫的可能性!眼风扫过去,嗯,今晚他确实没泡澡,但也不比泡澡那时体面多少,十分通透的白纱袍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都露在外面,散在胸前的黑发因为潮湿粘成一缕一缕的……这家伙是刚被人从浴桶里捞出来没多久吧?
他的眼睛上仍覆着锦带,挂好床帏后便倚靠着栏杆歪坐在床沿,按理说今晚又不冷,泡完澡之后,肌肤应该是白里透红的,但他却只现出毫无血色的白,一眼看去,真是病如西子胜三分。
怎么回事,一日不见,琅琊王氏下一任族长就病得要翘辫子了?
她真恨不能冲过去抱住他,恳求他:“好孩子,你一定要挺住呀——至少也要熬到改道后再呜呼哀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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