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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从良[快穿] 作者:骊逐
在这个世界以坏女人的身份走下去会遇到什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她按照剧情走下去,被对她厌恶至极的陆祁安处理掉,与陆阳铮做一对阴间夫妇;而最好的结果,就是她能够保持着坏女人的人设不变,顺顺利利地活到老死。
苏衾希望她能得到的结果,是后一种。
她慢慢睁开眼,翘起唇来。调整好黑箍的位置,将手指碰了碰冰棺,把红布再度盖上他的面容。
陆阳铮的脸,苏衾再看不见了。
厅外还在下雨,苏衾撑着黑伞,踏着潮湿,一步步往葬礼开始的地方走去。
雪白剑兰漫漫挤满了一路,她穿着白裙,黑色布鞋,瘦得像是一朵丁香。
客人们惊异地看向她来,议论声渐渐响起,有人问身边人这是谁,有人解答说这是陆阳铮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此刻在台前的陆祁安的继母。
她看起来实在太过年轻,而在场的人也有不少是听过陆阳铮六年前娶妻引来的风波。
他们细细碎碎的声音,钻进了苏衾的耳朵里。
“就是这位,让陆祁安出国六年……没回来,据说这次陆家主在icu抢救,他也没有回来看他。”
“看来是狐狸精啊……陆阳铮精明一世,居然也在后半辈子找了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大的女人……美色误人。”
“这位还没过30,没给陆阳铮生个孩子?”
“陆祁安已经够出色了,陆阳铮是傻了才会让她再生个孩子与陆祁安抢家产。”
“也是……人陆祁安在国外六年,不靠家里一分钱都打拼出那么大的事业……我要是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我就是连续娶都不会做,和儿子离心有什么好的。女人终究是女人,外人终究是外人……啧。”
“你还以为陆阳铮年轻的时候就专一深情了?他与台上这位他妈结婚后才收心的,但也就几年功夫,他第一任老婆因为癌症去世,没多久陆阳铮就跟着我们一块在酒桌上碰女人了。男人么,看到年轻漂亮总是忍不住偷腥,更别说他还死了老婆,那可就是名正言顺地睡女人,还没人管。”
“……”
苏衾收了伞,她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了。
陆祁安在台上看到了她。他笔挺整洁的西装因为沾染了雨水,显得有几分潮湿,但他并不介意这点。在看着她落座于此,并没有像陆家其他人那样站立在亲属位时,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冷漠。
他并不客气,转头嘱咐陈伯——父亲多年好友兼秘书,“陈伯,让她站到陆祁肃前面。”
陈伯诧然,显而易见没想到他居然会允许苏衾以陆阳铮妻子的身份站在这一群家属中。他说:“我还以为你不乐意见她在这里。”
陆祁安答:“人死灯灭,我还是尊敬我爸的,既然他爱她,我就愿意给她这个面子,让她站在那。”但他没说出后面的话——若是她只爱他的钱,甚至想要做出什么事来,那时候就怨不得他不顾情面。
苏衾看着陈伯走了过来,那位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时间内,常常在陆宅见到的中年男人陈克。
陈克让她站到陆祁肃前,语气还算平和,“家主让你到那去。”
已经不同了,在陆阳铮死后,陆祁安回国,所有人对陆家家主的更替毫无意见,接受得仿佛本该如此。
苏衾早有预料这一幕,她依言站在了陆祁肃面前,在陆祁肃低低一句“小婶”中,面无表情地对上了陆祁安的眼神。
他面前没有什么发言稿,话筒早就准备好。
她的目光看去,只让陆祁安平淡地觑了她一瞬,而葬礼开始了。
没有司仪,没有葬乐。
这场葬礼的开始,只有陆祁安低沉悦耳的声音,他在众人面前,将陆阳铮的生平念出。
“我的父亲,陆阳铮,生于七十年代,自幼聪颖,十五岁时出国留学……二十二岁娶妻,二十三岁有了我。”
“他于二十九岁那年痛失爱妻——”不是错觉,陆祁安分明在说出此话时,含了几分嘲讽,只是那情绪飞快,没人注意。即便有人发觉,也只会疑心是不是自己听错。
“而后将全部精力投入经营家中事业。他接管陆家二十年有余,忙忙碌碌,鞠躬尽瘁,为我们陆家奉献许多,如今父亲死于心脏病复发,我对此深感沉痛。”
但他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伤怀的表情。
“我,陆祁安,作为他的儿子,在他的父爱熏陶下成长,因自幼失去母亲,他变成了我心中的一片天,是我敬爱孺慕的父亲——”
苏衾身后陆祁肃似乎惊讶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他只是将纸递过去给他瞧了一眼,这短短时间就足够他记下那些陈词滥调,然后在众人面前以这种端方冷淡的口吻说出。
陆祁安继续说了下去。期间词藻丰富优美,极尽溢美之词,他将陆阳铮的一生塑造得英明神武,是孩子心中的一片天,是陆家人可靠的家主。
但这全部话语中,陆祁安自始至终就没有提到过苏衾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