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38 章
帝好好cāo办三十整寿的事,不成想半路上撞见了这位谢丞相,挽着他十分亲热的要与他们一同来,也没提他还有什么别的事。
方才的事本也不用谢别出头——皇帝yin沉归yin沉,喜怒也着实不定,但总算还是个开明君主。他连事后压惊的酒席都定好了,寿宴的条陈也拟好了揣在袖子里,没有谢别帮忙,也顶多是要胆战心惊地看皇帝多发会儿脾气,磋磨磋磨人。
现在倒好,皇帝倒以为是他胆小如鼠,畏君如虎,主动拉着谢别来壮胆的了。
皇帝不给臣子好脸色从来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何况李言从来都鲜少给任何臣子好脸色——但被皇帝认为无能且不敢任事,官便要做到头了。
陈勉心里cāo着蜀中方言把谢别骂了个底朝天,正要硬着头皮开口,谢别倒没真的叫他蒙受不白之冤,仍旧是春风拂面般的温和:“此事臣尚未与陈尚书商议过,陈尚书是当真不知。不敢欺瞒陛下,臣今日其实是特意与礼部诸公同来。臣接下来的话怕是有些大逆不道的,唯恐陛下责罚,只好拉些人壮胆。”
陈勉低着头,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都快用眼神把谢别扎穿了。
李言轻嗤了一声,把殿中站着的臣子逐个看了一遍:“难道子念以为,只要来的人多了,朕就不会责罚你的大逆不道了?”
谢别洒然一笑,似春水潋滟:“至少挨廷杖的时候不会只有臣一个趴着。”
扎在谢别身上的如刀目光顿时又多了几道。
陈勉气的直吸气,心说回去就拿公使钱在礼部大门口竖个牌牌,再不准这个**的谢丞相进门。
李言虽然xing子差,但脑子不差,转念间都想通了,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好算计,信不信朕回头叫陈卿家亲自执杖打你,陈卿家想必乐意的很。”
他用指尖轻轻弹了弹那半盏蜂蜜花露,指甲在盏声上撞出了一声轻细的响声,皇帝漫不经心地问:“你到底还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且说来听听,再看该打多少。”
谢别再拜,恭恭敬敬地道:“启奏陛下,皇长子魏王殿下眼看也到了束发的年纪了。”
李言的指尖一跳,他出言打断了自己的丞相:“你又没有女儿,他能谈婚论嫁了,也轮不到你同朕攀亲家。”
谢别却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陛下,几位殿下年纪都大了,陛下也该把他们从深宫里领出来,让臣等看看。”
李言的脸色冷得难看。
陈勉在袖里捏了捏拳头,站出来也对皇帝行了一礼:“陛下,谢相所言,乃是正论。”
陈尚书乐观的想,到时候至少还能和陛下争取一下,让自己先把谢别这个龟儿子打了,再乖乖趴下领廷杖。
第四十七章
谢别十分恭顺地低着头,极其温柔的眉目低垂时轻易就会给人一种柔顺可欺的错觉,就连李言都会在一晃神间以为他只是小心谨慎,而不是刻意在避开自己的目光。
他的丞相温柔款款地道:“魏王殿下实在可以大婚然后出宫建府的年纪了,陛下若有此意,正可叫礼部相看。”
陈勉对此也早有动意,听到此处,便立刻单方面地与“**的谢别“握手言和,略一颔首,顶着皇帝越发冷然的漆黑双眼附议:“谢丞相所言甚是。另外三殿下和四殿下虽然尚未封王,倒也快是将届束发的年纪了,陛下倘若有意,礼部上下愿效犬马。”
谢别见陈勉接的流利,微微笑了笑,继续道:“何况皇子的教养乃是国之根本,也该开始遴选才德皆备的官员,为皇子讲学。”
这句话说出来,陈勉已经有些吓到了,他迅速地抬头看了天子一眼。
李言已经闭上了眼睛,鸦黑的睫羽垂着,比他新近迎娶的续弦还更浓长——陈尚书立刻在自己心里铲了自己一个大耳屎*,忙又低下了头。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皇帝好看,可是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再好看也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刻薄寡恩。
李言的指尖垂下,无意识地一遍遍地在御案上来回地抠刮着,幸而御案上的漆面光可鉴人,否则一定会被他刮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