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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是国之大事 作者:宣蓝田
让贤的不在少数,百官之中竟有三分之一的都举荐程老贼。”
太后语气恨恨:“那时母后掐死他的心都有。再有,你即位后多年无子,京城中废帝另立的传闻也时常冒出头来,似乎也有程老贼插手。”
“母后跟他斗了半辈子,却从没抓住过程老贼的把柄,只能不让程家子孙入朝堂。后来这宫里宫外只要一有坏事发生,母后就最先往他头上想。有的时候母后也分不清自个儿是恨他恨得厉害,把所有坏事往他头上安,还是冥冥之中有天意告诉我,坏事就是他做的。”
晏回笑了笑:“如今母后再不必为此挂怀了,祖母在天有灵,也能畅快一回了。”
太后又静默一会儿,想起来件要紧事,“那程家子孙该如何处置?”
“如今赃款还没清算出来,儿臣想着当按律处置,贪得少则贬为庶民,贪得多则流放边疆。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静思半晌,压下心底的两分不甘,点点头说:“母后也觉得如此最为妥当。”
唐宛宛坐在下首乖乖吃水果,一直没插话。待回了长乐宫,她挥退丫鬟,又关上门窗,这才神神秘秘地凑上前来问:“陛下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叫人放的火,你不是一直看程家不顺眼,最近一直想收拾了他家么?”
从年后开始查的江南盐税贪墨一案已经有了些眉目,是晏回叫潜渊阁新臣暗中查访的,从江南道查起,抽丝剥茧一路查到了京城,京城几户世家都被扯下了水,程家便是其一。晏回想将朝中贪官一次查个明白,只是陈年烂账不好查,这些日子又有匈奴火器一事阻了一阻,贪墨一案进展慢了些。
如今程家这突如其来的一把火,倒让时局一下子明朗了不少。
“不是朕叫人放的火。”晏回翘了翘唇角,气定神闲道:“朕要是知道这么做能气得他半身不遂,早就派人去烧了。”
程国丈是陛下亲祖父,这大逆不道的话把唐宛宛逗笑了,很快她又止住了笑,惴惴问:“我这样幸灾乐祸是不是不好?程家被烧死那么多人,我该哀叹惋惜才对,万一晚上做什么噩梦就不好了。”
身为程国丈亲闺女的太后和亲外孙的晏回都不哀叹惋惜,她惋惜个什么劲儿?晏回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捞进怀里,低低笑说:“那今晚朕抱着你睡,有真龙之气伴身,牛鬼蛇神就不敢近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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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抄家当日,京城来看热闹的百姓不少,把这一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路边瞧热闹的百姓聚在一块闲唠:“好家伙,我都已经数了三百多抬,这可比当初皇后娘娘入宫时的嫁妆还要多出两倍之数。”
“这程家当铺怎么就成了洗钱的地方了?当初我当了家里祖宗留下来的一块玉,活当,当了二两银子,赎回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二两多一串铜钱,比别家当铺还便宜呢些。”
“嗤,人家贪的是大件,谁能瞧得上你那二两东西?”
“程家当铺在京城开了六家呢,要是有问题,哪里能开得了这么些年?”
角落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唐宛宛竖着耳朵听着车外百姓的唠嗑声,正好听到了这句,好奇地问:“陛下,程国丈到底是怎么贪的?”
晏回说:“京城的官员大多是雅贪,送东西的时候少有人送真金白银,容易被查住,所以送些贵重字画,前朝名士字画、古纂奇刻往往价值千金。可程家不一样,程国丈此人有口皆碑,他在这个位子上呆了二十七年,自母后入宫后再没升过官,近三十年从没收过任何人的礼。程国丈自己从来不过寿,就连家中子孙办喜事也从不收礼,带了礼去的都不能入程家门。”
“京官中开当平铺的也有四五家,每月的账面都会严查,当铺不得超过五分利。可查得再精细,也耐不住人家有那门路。以前朕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这回方才知道其中关节。”
唐宛宛心里跟有猫爪子挠似的,连声催促:“陛下快说。”
“这回是审问程家当铺掌柜时才知道的。”
知道宛宛脑子笨,晏回打了个比方:“假设想要行贿的官员有两个,头一人派小厮进铺子,进门时小厮怀里揣着一件价值千金的古玩,进了当铺把这件宝贝以几两银子的低价当出去,拿价值千金的东西换了几两银子,当铺的账面上就记——后唐白玉貔貅仿品,做工粗糙,死当,三两收。”
唐宛宛瞠目结舌,又听陛下说:“真品去哪了?自然是由程国丈收了。之后程家叫匠人仿着白玉貔貅做出一件赝品来,再放到当铺之中去卖。”
“想要行贿的第二人让小厮拿着万两银票去当铺里买这件赝品,账面上记——后唐白玉貔貅仿品,做工粗糙,四两卖。而行贿者带去的万两银票都进了程家口袋。如此一来,不光账面上查不出来,银子和真品还都进了程家宅子,赝品也转手出去了,当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唯一遗憾的是这一场大火烧没的家产到底值多少,却是没人知道了。
最后从私库的遗骸中清算出来的家产仅有八百万两,贪污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可按盛朝律法却远远够不上诛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