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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娃是国之大事 作者:宣蓝田
马精神的。
等到了几个宫妃互相说吉利话的时候,晏回含笑听着,只听出宛宛嘴笨,不管对上谁都是一句“万事如意”;关婕妤的吉利话最实在,祝她“早生贵子”;而德妃几个跟宛宛说的吉利话却只有一句敷衍的“新年吉祥”,仿佛什么吉利事都不想让宛宛沾上一丁半点。
晏回听得不太高兴,他没小心眼到连这事都要发作,只是愈发觉得后宫这几个都比不上宛宛心思纯净。用过晚膳又与父皇母后说了会儿话,便早早带着唐宛宛回了长乐宫。
守岁这事,太上皇和太后一向是不做的,他俩年纪大了,熬一夜得好好睡三天才能补回来,守岁的事自有嬷嬷代劳。
今夜的长乐宫却是灯火通明,钟鼓司的戏班子杂耍班子各来了一个,吹拉弹唱都加进去足有三十多人。唐宛宛和晏回坐在有地热的殿中,而艺人在这样的团圆夜里还得卖力表演着,更有那还未轮到上场的艺人都等在院子里,寒风飕飕地吹着,单薄的戏服外头套着袄子也受不住,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唐宛宛听了一刻钟就过意不去了,跟晏回说:“陛下,让他们退下吧,大过年的也是不容易。”
她说话的声音挺小,晏回怕底下的艺人听不到,还专门添油加醋转述了一遍——“你们娘娘心善,叫小厨房赏一顿宴席,另每人赐五两银。退下吧。”
钟鼓司众人忙跪下高呼:“多谢娘娘体恤。”
唐宛宛晚上用了些酒水,这会儿已经有了困意,窝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起了眼。晏回挥手叫几个丫鬟退下了,低头在她发顶上蹭了蹭,十分享受这难得的静谧。
没过一会儿,晏回却渐渐心生不妙,毕竟以宛宛欢脱的性子,这么安静的时候是极少见的。他低声问:“是不是觉得无趣?”
唐宛宛在家的时候,每到除夕夜都会回到祖父家去守岁。其实在她更小的时候是要回老宅的,后来老宅盛不下这么多人了,便改去了祖父家,照样是一大家子人,上到年过六旬的爷爷奶奶,下到牙牙学语的侄子侄女,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过年。
晏回甚至想不出那是怎样的热闹。他几乎也要记不起自己以往是怎样过年的了,大约就是看书、休息,养足精神,等着来年初五上朝。
宫里能说俏皮话的人多了去了,能逗趣的新奇玩意儿也多了去了,可总是缺了一丝味道,瞧着瞧着也就没意思了。晏回本不是喜静的人,却也被迫修身养性了,偶尔作两首闲诗、叫潜渊阁的哪个来下两盘棋、微服去民间街头瞧瞧百姓的热闹,这就是难得的消遣了。
以往也不觉得如何,可如今再回想下那段时候,怎么生生觉得不能忍了呢?
此时他问宛宛“是不是觉得无趣”,心里头确实有些打鼓,生怕这宫里没有她想要的欢喜。
唐宛宛打了个呵欠:“想我爹娘了。”
这意思是当真觉得无趣了,晏回叹了口气。他叹出的这一口气都呼在唐宛宛的脑门上,唐宛宛忙抬起手蹭了蹭脑门,瞪了他一眼:“陛下干什么呢!大过年的给我喷一脑门丧气!”
说话间她打了个滚翻身坐起,坐在晏回腿上面朝着他,在他脸上也呵了好几口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眼。
晏回被她逗笑了,头回有兴致跟她贫嘴,口中说:“朕这哪里是丧气,这明明是真龙之气,好心分你一口你还不领情!”
唐宛宛有样学样:“我这是福气!以前还有得道真人批命说我是福星呢!”
“当真是福星?哪个牛鼻子老道批的命?”晏回见她要炸毛,忙打住话头,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一口。
四目相对片刻,唐宛宛安静了下来,只听陛下低声说:“你得争气些,等再过几十年,咱们也像你家那样来个子孙满堂,到时候这宫里就热闹了。”
唐宛宛眨眨眼,很是为难的样子,小心翼翼觑了他一眼,吞吞吐吐说:“我娘说,这事不是女子说了算的。”潜台词就是:明明是陛下您本事不行,不能把锅甩给我。
“朕晓得。”晏回一本正经说:“那咱们一同努力。”
唐宛宛无端打了个寒噤,无须多想就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深意,捂着脸想自己真是不单纯了嘤嘤嘤。
戌时在慈宁宫那儿吃了一顿饺子,熬到子时饿得不行了,唐宛宛又跟晏回分着吃了一盘饺子。吃饱喝足窝在晏回怀里打盹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晏回看得好笑,扯过一件披风把她拢在怀里,出声揶揄:“还口口声声说要熬年呢,这就熬不住了?”
宫中负责值夜的金吾卫足有数百人,待子时正更声响过,宫中各处卫兵都朝着晏回所在的长乐宫方向行稽首大礼,扬声喝道:“子时正!甲辰年伊始。愿天公赐祚九州,佑吾盛朝以万载。”
这一声长喝传遍前朝后廷,气势恢宏,唐宛宛的睡意醒了大半,心中震撼自不必多说。
长乐宫从近身丫鬟到粗使嬷嬷陆续行入殿内,以提前打好腹稿的贺词跟两位主子请了安,高高兴兴受了赏。
京城满城尽是焰火声,传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