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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梦 作者:月静山空
子的客商路过,客商见其相貌清秀,知书达理又能写会吟,欲收其为养子,其兄见在家乡遍寻其妹而不得,料想沈珍珠应是早已不在乡中,遂逗留几日后也随客商离开了。这州牧也是极通透之人,人虽未寻得,但仍搜集了不少沈家的背景,见周思齐兴味索然,便一一道来:沈女一家乃是义河津人,沈父乃宣化元年的进士,虽高中进士,但不知为何未能授官,只是回乡做了一名小小教员,此人虽清贫,但为人正直有礼,相貌堂堂,又颇有才学,在乡里颇有声望。沈母是当地一绣坊家之女,亦是乡里有名的巧手绣女,以美貌闻于乡里。二人经官学长官做媒成婚,婚后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沈春生,女沈珍珠,家庭和睦小康。但五年前长江突发大水,沈父为救助落水的乡里不幸溺亡,沈母先遭天灾又逢人祸,不久后也忧郁而亡。此后沈氏兄妹靠乡里接济与县衙抚恤勉强为生,但不久之后沈女又被掳走,沈生寻妹半年无果,也随养父母去向不明。
周思齐又想到那消失于烈日中的少女,她小小年纪既失父母,又遭拐骗,期间受过的苦楚自己虽不能尽然体会到,但自己亦是幼年丧母之人,那无数个思念母亲的夜晚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他犹记得一清二楚,自己那时已有十岁,尚且不能忍受失去母亲的痛苦,时常日夜痛哭,而她失去父母之时尚只有七八岁……自己虽失去了母亲,可父亲一直健在,而她在一年之内相继失去双亲,那骤然失去依靠的孤苦无助不知比自己要痛苦多少,想到此处,他不禁心中一恸。荆州牧见周思齐神色黯然,思忖片刻,突然建言道:“此女身世着实可怜,下官已嘱那县尉继续访查其兄,若那客商或其兄长返乡,即刻便遣人来报。下官虽有负太子殿下所托,然太子殿下如有愿救此女脱离贱籍,下官必义不容辞。”
“我的确愿救此女脱贱籍,可不知她自己是怎么想的,且母后那边不知如何交代才好。”
“皇后娘娘那边如太子殿下信得过下官,下官自有办法为太子分忧。”
“州牧大人果真有办法么?”
荆州牧郑重地点点头,周思齐即欣慰地说道:“如此甚好,那便有劳州牧大人了!我先去探探那姑娘的心思,但此事还请州牧大人千万为我保密。”
“请殿下放心,下官与属下必然守口如瓶。”
周思齐这才放心地与那州牧分开,然后立即回房换上便装准备出府,然府中守备森严,要出去还是不得不求助于薛策。薛策一听周思齐出门乃是为了寻那烟花女子,当即正色劝道:“殿下那日与那烟花女子攀谈已是不妥,今日竟还要去那花街柳巷寻她!此事若是为人所知必然大大有损殿下声名,若帝后二人得知,亦会对殿下大失所望,望太子殿下万万三思!”
“薛策,此女虽不幸陷身泥淖,然实乃生活所迫非其本意,此女身世颇为可怜,又性情高洁,不救她我于心不安。”
“殿下与此女只有一面之缘,并无深交,怎知此女高洁?萍水相逢即令殿下如此忘我,我看此女乃天生狐媚之人。”
“我欲救她全是我的意思,与她何干?她从未求过我,更未因见我衣着光鲜随扈众多而生攀附之意,何来狐媚之说?”
“寻常人家的女子哪会像她那般在酒肆中抛头露面四处招惹?她未攀附殿下想必是自惭形秽,太子殿下安知她未曾攀附过他人?”
“若是有幸生为闺阁小姐,谁愿抛头露面?若真想攀附他人,又怎会散尽钱财寻兄而不是购置脂粉钗环,于荷出之日为自己争一个好去处?此女不惧世人俗见,不媚权贵,重情重义,性情高洁,我非救她不可!”
“殿下三思!”
“你若不愿助我,我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殿下!殿下若执意如此薛策无法阻拦,只能相助,但后日便是她荷出之日,请太子殿下再等一日,若后日太子殿下仍执意要去救她,薛策自当相助。”
“好,我便再候一日。”
第三章 荷出之日
转眼间七月十八就到了,一大早周思齐与薛策便来到了怡风楚馆二楼的雅间,那荆州牧实在是精明之人,若不是他早早地与鸨母打过了招呼,不说二楼的雅间,只怕是一楼的雅座也恐怕没有了。姑娘们虽还未出场,楼内却早已是人声鼎沸,本朝对于官吏的德行向来并无过多约束,文人墨客也以眠花宿柳为风雅之事,是以重江虽不如京城繁盛,亦不如江浙一带富庶,但此地花街柳巷也同样热闹非凡,又加之水患过后众多官吏和巨贾等应皇帝和荆州牧的召见而纷纷涌入城中,临近州县也有对荷出之日早有耳闻者闻讯而来,是以今年的怡风楚馆竟较往年还要更加人满为患。二楼和三楼的雅间内不消说,坐着的都是有钱有势之人,而一楼的雅座上也坐满了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和往来看热闹的异乡人,外围站着的人群虽然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形,但还是有人不住地大声叫着今年各个青楼花魁或者热门瘦马的名字,“悦兮!悦兮!”“苏彤!”“妙玲!”……楼内酒气混着茶香,脂粉气混着瓜果点心的味道,纱幔绕柱,廊道鎏金,雕栏画壁,鲜花盈室,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