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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华 作者:苏未寒

    是哥舒轻眉之子,小札里时常写到一句“吾儿今日来园中看我”,一开始她未写明,后面又称呼为似情。

    周梨惊讶:“重雪哥哥,你说谢天枢和哥舒轻眉曾是夫妻,这么说,哥舒似情就是谢前辈的儿子了。”

    哥舒轻眉只嫁过谢天枢一人,谢天枢辜负了她,也许正因为这样,她让儿子从了自己的姓。

    江重雪想求证这一点,快速往后翻,但是小札越到后面越是凌乱不堪,可看出哥舒轻眉内心愤恨苦闷。

    从这些碎语里,江重雪知道了,原来当年谢天枢转而喜欢上了哥舒府的二女儿,哥舒轻眉悲痛欲绝,与妹妹断绝了关系,离开了谢天枢,而那时哥舒似情已经五岁,她携子隐居梅山。

    江重雪很意外,实在没想到哥舒似情竟是当年岳阳哥舒府的后人,还是谢天枢的儿子。

    当年的哥舒府是受人敬仰的名门世家,现在的求醉城却是邪魔外道。

    小札里到处是哥舒轻眉对妹妹和谢天枢的泄愤之语,最后是写到她得了重病,知自己将不久于世,故请来哥舒府的家主,即她的父亲哥舒曼,期望她死后父亲能用哥舒府的独门武功化雪手封存她的尸身。

    她不愿永埋地底,所以死后尸身仍保留在这间茅屋里。

    看到这里便大致清楚了这场恩怨纠葛,也就明白了为何谢天枢每年的七月十五非要上梅山来,那应该就是哥舒轻眉的忌日了,而小札里也提到了她要哥舒似情为她报仇,杀了这两个负过她的人,所以哥舒似情秉承了母亲的遗愿,一定要取了谢天枢的命。

    谢天枢明知儿子要杀自己还来梅山,恐怕也是因为愧疚。

    周梨还想从中找出聂不凡的名字,可惜从头到尾,哥舒轻眉根本连提都未曾提过他,她不禁微觉奇怪。

    “有人。”江重雪突然一凛,烛火随之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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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梅影

    他说完旋身跃出帘幕,一大片珠子碰撞作响。

    到了门口,不知看到什么,把臂一揣,歪着头玩味地笑。

    周梨把小札整齐收回楠木匣子,紧跟出去。

    月色下,她看到那只久违的黑熊半蹲在园子里,大概是这几年吃得太好,又高大肥壮了不少,黑褐夹杂的毛色蹭了一地泥。

    它看到周梨时兴奋地在地上滚了几滚,随即冲了过来。

    江重雪把笑一收,取出迷药,谁知黑熊冲到跟前却把身子一匍,用鼻头嗅着周梨的裙角。

    周梨僵住不动,良久看它实在乖顺,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它开心地扭动起肥壮的身子,肚子上的肉跟着一甩一甩。

    江重雪按下了手里的迷药,抱着臂,轻哼了哼。

    这畜生倒是会占便宜。

    大概是他哼的声音过重,那畜生回头对他一阵龇牙咧嘴,转头看周梨时又换了一副谄媚表情。

    江重雪的眉毛抖了三抖。

    “它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周梨本想摸摸它的脸,但它长相着实凶恶了点,虽然没有杀气也能吓死人,只好改去摸它毛茸茸的脖子。

    黑熊像听懂了人话,用牙齿咬住周梨的裙摆,把她拖扯到茅草屋后。

    走了十几步,它松开嘴,用两只前爪很快在泥地里刨出一个大坑,示意她往坑里看。

    坑底有一只鞋,和一把刀。

    “我的金错刀!”江重雪眼睛大亮,跳进坑中,把满是泥土的刀柄提了起来。

    七十二斤重的金错刀,四年不握他几乎有些不惯,提起时明显感觉到了它沉重的分量。

    江重雪用袖子擦掉刀刃上的尘土,好刀就是好刀,蒙尘四年,重见天日时照旧折射出秋水般的光泽,锋利如初。

    他心头激荡,这刀是金刀堂的象征,一代代传承下来,失掉的时候他不知有多难受,今日终于失而复得。

    这也是金刀堂里唯一还陪伴着他的东西了。

    江重雪跳上来的时候把鞋也带了出来,周梨觉得眼熟,想了想一敲手,“对了,这是当年它追我们的时候我不小心掉落的那只鞋。”

    没想到被它捡了藏在这里。黑熊冲她一通示好,想得她夸赞。

    她哭笑不得,用手顺它的毛。

    它死黏着周梨不放,周梨要走,它就去拽她的裙子扯她的脚。

    周梨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江重雪在它鼻子前撒了些迷药,总算让它安静下来。

    周梨看它睡得香,没醒时那么可怕了,又摸它一把,手感还是不错的,还想多摸两下,被江重雪扯走了。

    他们滞留的时间比想的要长,看完那些多年来所写的小札已花去不少时辰,回去与聂不凡交代时已晨光熹微。

    聂不凡一直在等他们归来,知道他们把他的意思带到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她可还好?”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呢。

    周梨慢慢道:“她……就是坐在那里,看上去挺安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