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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 作者:龚心文
一位堂堂正正的将军,下属敬仰,同僚爱戴,沙场之上叱咤威严。
然而他突然有些怀念起自己还是奴隶的时候。
那个时候,主人只要轻轻唤一句:桥生,到我身边来。
他就可以飞奔而去,伴随在主公身侧。
喧闹的朝议终于结束了。
墨桥生跨出了殿门,一个个熟悉或者陌生的朝臣经过他的身侧,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墨桥生拘谨应对。
直至人潮散去,他独立在汉白玉砌成的台阶之上,回首看着身后的深深殿堂,巍巍宫宇。
那位他夜夜不忘的人,就在其中。
而如今,自己封了爵位,成了将军。却只能迈步离开这里,去到那个新赐给自己的将军府。
墨桥生叹了口气,转身向着宫门走去。
“骠骑将军留步。”一个宫中内舍人喊住了他。
“主公在朝吾殿等着将军,请将军独自前去见驾。”
墨桥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抑制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紧随着那位内舍人,他登上台榭,穿过敞室,走在长长的回廊上,心中的雀跃之情,随着步伐飞扬了起来。
他越走越快,甚至越过了那位宫人,几乎是跑着跨入了宫门。
在那屋内,一人长身玉立,宽衣博袍。
正转过身来,笑着对他说:“桥生,来,到我身边来。”
墨桥生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诶,都做将军了,怎么还这么爱哭。”那个人笑了。
……
绛城的郊区。
破旧的土屋中,
一年轻的妇人,背着未满周岁的孩子,正扫着院中的积雪。
她听见了一些动静,抬头向院门外张望。
破旧的柴门,发出了咿呀的声响,门外是一片白雪的世界,空无一人。
年轻的妇人叹了口气。
村中时时传来各种各样纷乱的消息,令人担惊受怕。
当初,真不该同意夫君出征。即便日子再苦,两个人能够相依相守在一起,总是好的。
这么冷的冬天,也不知道阿元在战场上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娘亲,粟粥煮好了,我把弟弟抱进去。”年纪小小的女儿掀帘子出来。
正要接过母亲背上的弟弟,她伸出手却愣在那里,看着院门外惊讶的张大了嘴。
“怎么了?二丫?”
阿娟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
院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一身戎装,肩担霜雪,眼中噙泪。
“娟,我回来了。”
“我来接你们。去汴州。”
“那里,有我给你们挣的田地,屋子。”
……
绛城平民居住的垢予街,一座两进的瓦房内传出了凄厉的哭声。
传达讣告的官员放下了千夫长韩深的遗物和赏赐,宽慰几句,默默离开了。
这样的人家,他们还要去好几户。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搂着自己年幼的孙子,放声痛哭。
她的媳妇却愣愣看着遗物中的一块蓝色花布,颤抖着伸出了那双被岁月磋磨得粗糙的手。
她的男人是一个脾气暴躁之人,动辄对她非打既骂,是一个令她害怕的存在。
但当这个男人不在了,她才突然意识到头上的天,塌了。
在这个战乱不休的年代,那个月月给家中寄军饷回来的男人,是在用自己的身躯给她们挣来了一份安稳。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那块碎花土布。
那些传送遗物的官员说,这是韩深战友的心意,是韩深临死之前的遗愿。
那个一生都没给自己买过东西的男人,却在临死之前想起给自己买这样一块布。
女人捂住自己的脸,不,我不能哭。
家里男人没了,我就要撑起这个家。
他,在汴州给我和孩子留下了田地,房屋。
我可以的,可以养活孩子,奉养母亲。
这个家不会倒。
☆、首发
程千叶坐在案桌后, 看似一本正经的看着手中的卷牍, 实着悄悄偷瞄着坐在下首,陪伴她阅卷的墨桥生。
这位在战场上, 卓越不凡的男子, 到了她面前瞬间又变回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他双眼明亮,情绪激动的跨入大殿, 来到自己身边,却只是干巴巴的汇报了几句军情, 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赐了座, 也只是和往日一般低首沉默的坐着。
程千叶心中暗暗好笑。
她的大将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连眼神都不曾向她这里撇过来半分, 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地面的青砖, 好像那里开出了花一样。
然而在程千叶眼中,他身上的色彩几经变化,一会慌张,一会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