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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棠纪事 作者:那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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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陆嘉月去见曲松。
曲松才自通政院衙门回来,换过了衣裳,在里间坐着喝茶,徐氏带着丫鬟们在外间厅堂里摆晚饭。
里间并无旁人,陆嘉月便将带来的文房四宝递给了曲松。
曲松看了一眼那文房四宝上贴的状元楼的签识,不禁微笑:“妹妹先别说话,且让我猜一猜,可是想要托我将这一份礼转送给国舅爷。”
陆嘉月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去。
这几日里她一直想着要如何还丁璨这一个人情,毕竟如果不是他出手解围,她都不敢去想自己还会被曲榕欺辱至何等地步。
然而丁璨身份尊贵,不管她送什么礼,只怕他都不会当回事,况且自己身边一时也寻不着什么稀罕物件,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从江南带来的状元楼的文房四宝,还算勉强拿得出手。
礼有了,却始终编排不出来一个合适的送礼的借口。
自己正为这借口犯愁,犹豫着是否要将那晚实情告诉曲松,谁知自己还未开口,一听曲松这话音,竟像是心知肚明似的。
不用再为了一个借口而苦思冥想,陆嘉月虽觉得难为情,却也不由得心头松快。
浅浅一笑,道:“原来哥哥都晓得了...”
曲松颌首,笑道:“我自然是晓得,如若不然,怎么会替他将那一盒化淤膏拿给你用。”
说着,见陆嘉月脸上红得厉害,知道她是因被曲榕欺辱一事而感到难堪,不由叹道:“哥哥面前,你还怕什么的?不管什么事情,告诉哥哥,哥哥自然都是向着你的。”
陆嘉月不禁又想起那晚的情形,心中只觉委屈,眼圈儿一下就红了。
曲松不免心疼,伸手摸一摸她的额发,温声道:“乖,可别哭,看你嫂嫂瞧见了,以为我欺负你呢。”
陆嘉月这才止了哭意,拿绢帕擦一擦眼角,勉强笑了笑。
曲松就看见她袖口处无意露出来的手腕上的淤青痕迹,当时情景,便可想而知。
他心中不觉后怕,凝眉沉声道:“四弟这人,我看他向来还算是知礼守礼,不想也有犯起糊涂来的时候。你放心,我已替你狠狠地训诫过他了,今后他必不敢再来欺负你,你也记得,若是再见了他,就躲得他远些。”说着,语气里流露出无可奈何的意味,“他这般混帐,我本也是想将事情告诉父亲和母亲,再请祖母出面,为你做主,但是如此一来,难免连累你的清誉受损...”
陆嘉月忙道:“哥哥千万不要告诉人...有哥哥为我撑腰,谅他也不敢再来招惹我。”
曲松点点头,笑意欣慰地道:“你还算是镇定的,若是换了别的小丫头,想必早就闹腾起来了。”
正说着,徐氏挑了帘子进来。
“饭已摆好了妹妹用过晚饭了么?一起用罢。”
“谢嫂嫂留饭,我已用过了,”陆嘉月笑着回了徐氏,又对曲松道,“哥哥记得一定替我将礼送到。”
曲松将那一套文房四宝捧在手中,笑着点头,“放心。”
第六十一章 非礼勿言
? 陆嘉月去后,曲松和徐氏用过晚饭,到了夜间安歇,卧房里只夫妻二人,徐氏才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月妹妹不是送了你一套文房四宝么,怎的又送一套?”
曲松道:“这一套是她托我转送给丁二叔的。”
徐氏讶异:“丁二叔?月妹妹和他有什么往来吗?”
曲松便将正月十五那晚,陆嘉月被曲榕欺辱,得丁璨解围的事情说了。
徐氏大为震惊,直愣了半晌,才道:“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四弟也是到了议婚的年纪,二婶也该为他打算了,若再这样下去,可别出事才好。”
曲松兀自沉默。
徐氏一叹,又道:“也是月妹妹生得太好了些,容易招惹是非,你没听见家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在传,说三弟也对她动了心思,我瞧着还是赶紧让母亲给她议一门好亲事,定了下来,也好就此断了三弟和四弟的念头。”
曲松轻声道:“你前儿不是说,大姑母在母亲面前透了口风,似乎想为锐表弟求娶月妹妹?”
徐氏点头,笑道:“以锐表弟的家世人品,配月妹妹自是绰绰有余的了,只是我觉得他那脾性过于硬朗,月妹妹娇气柔弱,是个要人哄的,你觉得锐表弟可有那心思和耐性去哄她?”
曲松略略思索,觉得徐氏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依你说,咱们家那些个亲朋故旧里,适龄婚娶的男儿也多,你瞧着可有与月妹妹相堪匹配的。”
徐氏看他一眼,笑道:“我瞧着合适的,你们瞧着未必合适,且我还不能说,不然你听了必要笑我,说我乱点鸳鸯谱呢。”
这话说得曲松不免好奇,一再追问,徐氏却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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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月底的时候,已经放晴多日的天气,忽然又起下起雪来。
接连两三日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