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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229度 作者:迟雎
小鹿。忽闪着眼,赌气似的,硬要让自己看起来更自如一些,但面色的红雾却要缭绕到他的心里了。
“季白凌,你不问我为什么亲你吗。”秦往微垂着睫,开口问。
季白凌只笑起来,笑的极其羞涩却又张扬,声音也抖着,“你喜欢我。”
秦往晃着一颗心莫名地释怀了,是这样,本来就是这样的。
喜欢这种事情有什么难呢,秦往以前将情爱萌生视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他看见秦乔宇和那个女人最后闹得那样绝望,只觉得这些情感原本只是为了伤人存在的。他想过季白凌究竟怎么能够闯进他苦闷的生活的,却竟然也记不太清了。他们认识不过四十余天,他却觉得季白凌像是东风吹来的春雨,早就浸润他的血骨,执着地顽强地要在他心里扎上根来。
回忆起来的是季白凌一盏盏地点亮他晦暗世界的灯,是季白凌冲他煦煦地笑的样子。现在才知道,这些事情从来不由他所左右,像是恒星消陨,像是彗星撞地,是一份不可抗力。
他伸手摸了摸季白凌柔软的发,然后低声说,是。
季白凌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狂喜?兴奋?迷茫?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十二月二十五日,他和他的小学同学共同的生日那一天,那人的爸爸妈妈早早地来在小学门口接他们的儿子回家,手里还抱着一辆遥控车和从城里提回来的生日蛋糕。而他还要独自,走一个小时才能回到自己的家。那样的场景他一直记得,于是跑回家去,神经质又偏执地也想要一辆遥控车,软磨硬泡百灵,撒娇苦闹,甚至用着自残来威胁,却还是没有得到。因为在第二天正午他就得知百灵死在山崖下的消息。
其实季白凌并不是真的多么多么想要那台遥控车,他只是艳羡,只是想感受一次被父母那样爱着,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后来他对想要的东西再不过分执着。即使他奉信科学坚守真理,可他常在午夜梦回时隐隐觉得,是不是他想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逼得百灵陷入绝境呢,他开始觉得也许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有些东西不是他能够所奢望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觉得过,他想要秦往,秦往就该是他的。
在季白凌眼中绽放花火的一瞬,秦往却又看见季白凌变得惶恐起来。季白凌拽住秦往宽大的衬衫下摆,“我这样做对吗?”
又听见他继续说,“你本来是喜欢女生,却被我拉到这……这条歧路上。你爸妈会怪我,我也怪我自己了。”
秦往只觉得自己坠进了柔软羽翼中,满腔气力无处用去。他扣住季白凌的手腕,低声说,“用尽千方百计招惹我的是你,现在说着将我拉上歧途的人也是你。”
眼睛一抬,直直撞进季白凌迷茫的眼里,秦往捏了捏季白凌的耳朵,“你自己不是说过,你只是喜欢我。”秦往张了张口又觉得不好意思,微微偏过头去,才让翁动的唇发出了声音,“那为什么我不行?”
季白凌没来由地突然很想哭,他从来都是懦弱得要命。每每流泪时都会想起村上春树的《舞!舞!舞!》里写着:“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快乐的时候不要想以后,痛哭的时候多想想将来。”太软弱的乐观了,可季白凌却从来将其镌刻于心地践行着,懦弱地跨过一个又一个难关。
你当然行,我这么好,所有人都该喜欢我,季白凌呜咽着回答。
秦往又轻轻笑,季白凌将那理解为嘲讽,他恨恨地捂住秦往含着笑意的唇:“你再笑试试!”
笑意又渐渐蔓延到了秦往的眼里,秦往乖巧地眨了眨眼,模样是鲜有的无辜,“再笑你要怎样?”
季白凌呲了呲虎牙,“我咬死你!”
“咬我哪儿?嘴?”
“秦大爷,怎么不到两分钟的功夫,你就像是被掉包了一样。”季白凌控诉着,“我的羞涩男孩呢?现在还能退货吗?”
“我的端茶送水小弟也不见了。”秦往理所当然道。
季白凌摆摆手,“之前还不是为了追你,以后你肯定只能当个弟中弟。”说完,他明晃晃地咧着牙笑起来,微垂的眼弯成新月,莹莹折出光星来。
张烽将早餐的旺仔牛奶放在季白凌桌上表示对伤员的慰问,“白凌,秦往呢?”,张烽转过身来探看了几圈也没看到人,按理说早晨的课间秦往应该是在趴着睡觉才对。
季白凌理着数学试卷,轻描淡写道,“去实验室领高锰酸钾了,下节化学课要用。”
张烽愣住了,“你怎么使唤得了秦往的?”
“我瘸了啊,怎么去?”季白凌摇头。
张烽更震惊了,“你瘸了关秦往什么事?你还不如叫李书桓帮你去领来的实在。”他想了想,凑到季白凌耳边轻声说,“上次徐菲儿就用的这招,她不社联主席的吗?说腿摔了,想着让秦往帮她做事之后,就有机会以感谢他的名义接近他,从此碰撞出爱的火花。就让秦往把社团报告拿到体育办公室签个字,毕竟秦往那个时候本来就是篮球社的副社长,又要训练,就一个顺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