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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 作者:misono初
氏之后。此前以‘齐正’之名掩饰身份,生活在民间。这一点,相信玄国亲王子棣雅韬殿下可以作证。”祝唐看向子棣,“是与不是,请雅韬殿下谨开尊口。”
观礼席上的目光纷纷投向玄国使团所在位置。迫于压力,子棣不得不出面证明,“指挥使阁下所言具实。”
他不想卷入这场无聊的风波当中,更不想被当做与教廷有所勾结。祝唐也没有为难他做一个假证。“齐正”这个假身份,王室掌握得一清二楚,倒不如说当初制造这个假身份,就有王室的一份功劳。
但那的确是出于保护之意。大玄王室最初希望转接云端的抚养权,但是御中庭却派人交涉,提出要求,直接将云端带离玄国。
玄有父仇子报,便有斩草除根。王室对云氏心有愧疚,自然不愿意看到云氏无后。迄今无法查知的罪人还在逍遥法外,如何保护好羊圈就成了首当其冲的大事。
座下反应祝唐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阁下污蔑指挥使与末族往来勾结,侮辱理事长身为末族,还编造出‘门已开启’如此无稽之谈。御中庭百年有训,无故扰乱御礼者——”
剑鸣清越,名为“乾”的长剑闪着冷然的华光,从华美的鞘中缓缓显露出令人胆寒的锋芒。
祝唐拔出佩剑,剑锋贴紧神甫脆弱的喉管,“立毙之。”
冰冷的剑锋使神甫从美梦中清醒,他神色慌乱,试图向尤箴求救。尤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被人仰慕的教宗此刻正装作看不见,与旁边的一名枢机主教交谈。
祝唐也没有给他机会。
血液从动脉中喷涌,染湿礼台上铺设的深红地毯。一颗丑陋的圆球在地上翻滚几下,昭示着死亡。
满座无声。
御中庭初立,遭教廷侵入,血流成河。三百年前的血腥从未掩盖,以仇敌之血祭吾功成,是被血液浇灌的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野蛮传统。
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和震慑。
“我谨代表理事长、理事会及卿务团决定,授云端明心理事长一职。”
第〇八八章
云端仍心有余悸。
他站在宴客厅的一角,试图让自己没那么显眼。应付完一整个流程,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应付这些人了。
祝唐杀死神甫的那一幕不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这幅景象。连他手里拿着的红葡萄酒,也能让他联想到血液的味道。
这没能影响他品酒的心情,味觉也没有动摇,唯一不适的是心理,但不是对这死亡的不适。
是对祝唐的不适。
对祝唐杀人的不适。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祝唐杀人,和看见楼危杀死苏钦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发现他有些难以接受。
楼危莽撞而冲动,全都藏在那副看似冷漠的表象之下。楼危漠视着人与人之间淡薄可笑的关系,心里面装着热情和鲜血,他将一切献给楼汐,为了楼汐杀人理所当然,无可厚非。
让祝唐冷眼旁观的不是那种东西。
让祝唐冷眼旁观的,是人命。
那个人冷静,理智,强大,拥有着权势,目空一切。他或哭或笑,或悲或喜,都是虚假。他可以笑容满面,也可以痛心疾首,都是做戏。他的胸腔里跳动的是一架冷硬的天平,见到任何一个人都在估量价值。
楼危杀人,为了一个理由。
祝唐杀人,为了一个目的。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云端记忆中那个正直美好,可以为了他人奋不顾身的形象已然开始偏离轨道。
祝唐邀请他来到御中庭,天平的另一边放着无辜人的性命。他虽然答应下来,但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是个错误。
或许徳特里希说的没有错。
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祝唐到底在想什么。
他发觉有什么不对,他发觉自己的到来还只是个开始。他没有发现,他一无所获。
他想离开。
为时已晚。
尤箴穿过小半个宴客厅,走到云端面前,举杯致意。教宗穿着丝绸的长袍,看起来和蔼可亲,有着欺骗信徒的可信外表和追随神的坚定眼神。
云端和尤箴碰杯,倾斜的酒水几乎看不到怎么晃动。他浅饮一口,听到尤箴说:“理事长大人看起来有什么心事。”
云端差点呛到,偏头低声咳了两下,“这几天有很多事务,可能是太累了。让教宗大人见笑。”
“奔波往来,恰好我也觉得需要休息一下。不如我们到休息室去一叙?”
云端犹豫了一下,没想到拒绝的借口,跟着到了休息室,才想起来方画千般警告,不能单独和任何一个人在密闭空间里接触。一是出于安全考虑,二是担心云端应付不来。
遇到这种情况,他可以另外要求,到阳台、庭院之类的开放空间去……
尤箴看出云端有些烦恼,但未挑明,“理事长大人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