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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 作者:这碗粥

    。

    工作室的封面一如往常。雪白底,水墨字,不做多余点缀。

    他再抚了抚小小的LOGO,“我这几天反复听了蔡辛秋的专辑,她的唱腔和小金很像。我几乎可以肯定,她是你们的歌迷。”

    黄一衍否认,“不是歌迷。”

    易昊军当然明白她的话中话。他放下录制带,开门见山地说:“这事我不能出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只能装作不知情。希望你能谅解。”

    黄一衍说:“易先生愿意相助,我非常感激。你做你可以做的,做不了的,我明白你的苦衷。”

    易昊军笑笑。

    他和蔡辛秋团队有业务。蔡辛秋的成名,日日车也是推手之一。

    这个圈子低头不见抬头见。哪怕真有侵权,见面也不会打招呼说,“嘿,你那首侵权的歌。”他们说的是,“嘿,你那首销量很好的歌。”利益至上。

    易昊军是年过三十的老狐狸了,运筹帷幄多年,又是高层。很多事他不是做不了,而是吃不到好处,不愿费心。

    在他眼里,黄一衍只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他见多了这种年轻的孩子。是的,他称之为孩子——只有天真烂漫的孩子才会坚守对错。

    不过,她少了孩子的心性。他人的善意和险恶,她淡然处之,或者说,皆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和他说话克制有礼,提出的条件仅是他的举手之劳,不影响他的圈内社交。

    她不复单纯,可夺回作品的固执又无比天真。

    易昊军说:“我有难言顾虑,但力所能及的时候,我会帮你的。”

    黄一衍点头,“我明白,谢谢你。”

    他看用指腹刮了刮紫砂杯,“你这声道谢,我反而不好意思了。”他和黄一衍不是朋友,并非因为正义而伸出援手。假设坐在对面的人是金灿灿,他一定不余遗力。可是她离开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迁怒似的,想通过黄一衍逼她现身。

    “我先走了,接下来的事麻烦你了。”黄一衍喝了一杯茶,入喉回甘。

    宁火消失了几天。

    海客出差了几天。

    星期五,他们到了公司,坐在接待室。

    海客还在倒时差,面容疲乏,眼睛略显浮肿。他斜睨靠在窗边的宁火,“考虑得怎么样?”

    “嗯。”

    “嗯是怎么样啊?”海客打了一个哈欠,过去拿起一份合同。

    “行。”

    海客仍不满意,挤兑说:“干嘛呢?我没接高冷人设的网拍啊。”

    宁火终于看过来一眼,“成吧,那就是合同?给我签。”

    海客正想说话,姜迎夏推门进来了。想起她那天的红脸蛋,他赶紧闭上嘴。

    她一眼看到了他手里的合同。

    海客拿反了纸,大大的标题露在外面。

    她嘴巴一扁,双手揪起衣角,像一只追不上大部队的丑小鸭,可怜兮兮的。

    海客受不住了,拿纸张遮挡自己的脸,低声说:“宁火,出去喝杯咖啡吧。”

    宁火看了姜迎夏一眼。

    她向他撅撅嘴。

    他神情不动,跟着海客走出了办公室。

    姜迎夏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海客和宁火在咖啡屋角落的沙发坐下。

    海客拨动纸张,“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人了?”

    “没有。”宁火漫不经心地回答。

    海客的眼睛写满了不信,“那纠结单身不单身?”

    宁火扯起嘴角,“我怕太寂寞了,耐不住。”

    “……”要不是手里拿的是合同,海客立刻就甩宁火脸上去了。他低吼:“我多少年都这么熬过来的,你两三个月都忍不住?你还没出道呢,别主动制造黑历史。尤其是男女关系。”海客知道有多少大长焦相机藏在暗处。有些,公关之后可以安全着陆。有些则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

    “哦。”宁火往后靠,右脚翘起搭在了左膝上。

    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却让海客想起风吹翠竹时的飒爽。

    海客把合同递过去,“这份合同我和对方还在校对细节,红色圈的待定,其他事项你看看有没有疑问。”

    宁火接过,翻了两页就合上了。“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这么信得过我?”

    “你不是我的第一经纪人嘛。”

    “那你给我多努力,为了我的生计。”

    宁火点头,“好。”

    海客走了后,姜迎夏绊着裙子过来,她收拾了情绪,甜美如樱桃小蛋糕。

    有几个男人目不转睛地追随她的身影。

    她径直走向宁火。

    宁火看着手机,知道是她来了。她的香水闻起来类似樟脑丸。曾经的那间出租屋,黄一衍的衣柜就是这味道。

    他抬起了头。

    姜迎夏靠得近,扶在他的靠背。一腿直立,一腿微曲,居高临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