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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第14部分阅读

      唐朝公务员 作者:未知

    吃过早饭,唐缺拉住了过来收碗儿的兰姐儿,“这次你守家,乖乖的,我们三两天就能回来”。dierhebao

    兰姐儿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毒寡妇,低着头应了一声“嗯!”。

    出门上车的时候,门房老高看到盛装打扮的毒寡妇明显愣了愣神儿,因这次回去有丫头们跟着,唐缺倒不好跟毒寡妇亲热,其实即便没丫头跟着,毒寡妇这样子也没法子亲热。

    两人一路说着话,路途倒也不寂寞,正午时分,村口已经隐约在望了。

    唐缺就此下了车,毕竟他们婚事还没定,若就这样一起进去未免不合适,也显得毒寡妇太轻浮了些。

    撩开车窗,妇人柔声问道:“你准备啥时候跟二老说咱们的事儿?”。

    闻问,唐缺略一沉吟后道:“明天晚上吧,这事不能来的太急,总得先打个底”。

    毒寡妇点点头,没就此再说什么,只说让他归家后注意衣裳饮食,别生了病才好。殷殷嘱咐了好一会儿后才放下车窗的布幕。

    妇人的马车远远去了,唐缺放缓步子看着两边儿绿意盎然的田亩,悠悠的朝村口走去。

    到村口后他没急着往里走,而是缓步上了左边的小丘,登高而望,整个村景儿历历在目,从自家的坡地到摇摇欲坠的房屋,再到村学乃至毒寡妇的庄子,唐缺一点点细细看去,就是这些承载着他穿越最初的记忆,也正是在这些地方,他慢慢的由一个后世的穿越人渐渐融入了这个一千三百年前的时代。

    也正是这里,给他构建了跳出乡村的踏板,不管他在大唐的公务员生涯能走多高多远,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村子都将是他永远无法忘却的起点。

    唐缺在小丘上感怀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下了山丘往村里走去,村学里上学比县学晚,放学也比县学晚,正往里走的唐缺恰就碰上了放学的人群。

    那些年纪大些的倒也罢了,一些刚刚开蒙的小屁孩学生远远看到是唐缺后,顿时就围了上来,嘴里唧唧喳喳的问着各种古古怪怪的问题。

    唐缺心情好,也没觉着烦,一路被孩子们围着说笑的到了家门口,路上遇着的村人见着他都是老远的就笑着打招呼,只因孩子们实在太闹,所以才没上来寒暄。

    唐缺还没到自家篱笆前,早有孩子献宝似的冲在前面进去报信儿了,转眼儿的功夫,唐张氏就从屋里急步走了出来,看她双手湿淋淋的,分明是正在做饭。她后面跟着的是唐栓,见着儿子回来虽没说话,但脸上的笑容半点不比老婆少。

    “爹,娘,我回来了,家里都还好吧?”,走进家门了唐缺才想起来自己实在是太混蛋了,好容易回来一趟竟然空着手什么都没带,“早上走的太急,你看我这啥也没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带啥,家里啥没有?”,唐张氏看着出去一个多月后明显白皙了不少的儿子,不知怎的眼角就湿了,“进屋,快进屋!”。

    进屋之后,唐张氏抓了几把炒豆子打发走孩子们后,一家三口这才能安心说话,唐缺先问了家里的情况,他走之后这段日子家里光景不错,今年雨水什么的都好,坡地里的收成应该差不到那儿去。徭役啥的因有刘里正照应,虽然出工还是要出,但安排的都是轻省活路,对于唐栓而言远远算不上累。

    至于村子里,连刘里正都如此旗帜鲜明的照拂着唐家,其他人更是亲热,见了唐栓老哥长老哥短的招呼,如今但凡村中那户人家要办红白大事,或是家里来个尊贵些的客人,唐栓也成了村人们必邀的陪客,自打儿子上了县学,半辈子没在人前显荣过的唐栓如今俨然也成了村里公认的体面人。

    唐张氏说到这些时,笑的一脸舒心,倒是唐栓几次咳嗽,矜持着不想再让她说下去。家还是这个家,房子还是这个破房子,但两口子的精神状态比之唐缺刚穿越来时已有云泥之别。

    第六十八章 你不要命了?

    见他们如此,唐缺自然也高兴的很,问完家里的事儿后,他掏了一贯钱出来递给唐张氏,“娘,这次回来也没给你们买点啥,这些钱你拿着,你跟爹都置套新衣裳,有剩下的平时想吃什么就买些”。

    “家里有钱,上次你走时剩在家里的一贯都还没动呢!你出门在外窟窿大,留着自己用”,不仅唐张氏不肯要,唐栓也一再说话让唐缺收起来。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有钱”,唐缺把钱强塞在了唐张氏手里,笑着道:“再说我在县衙里新谋了个差事,每月得有三贯六的薪俸,您二老就放心吧”。

    一听到这话,唐栓也顾不得那一贯钱了,一下子炸起身道:“啥,你在县衙当差了?”。

    “是,昨晚上刚定下的,这趟回城之后就该入职了,所以呀,这贯钱你们就放心花,以后每个月儿子最少也得孝敬你们这个数儿”,唐缺边笑着答话,边伸手拉着唐栓重新坐了下来。

    “阿成,你干的啥差事?是常干?不是短工?”。

    “跟着张县令做刀笔吏,娘,我领月俸的,您想想那儿有打短工领月俸的?”,听儿子笑吟吟的说出这话,唐张氏腿软的想站都站不起来了,天爷爷,月俸三贯六,那一天就有一百二十文的工钱!听说在衙门里干事的中午还能省上一顿饭,这都能合上一百三了!何况儿子还是跟着县太爷干事,那可是县太爷,全县的人都得归他管着!

    老祖宗啊老祖宗,你们总算是开眼了,开大眼了!

    也不知是太过惊喜还是被县令老爷的名头给吓住了,唐张氏两口子有好一阵儿都有些迷糊,等他们清醒过来后,反倒不知道该说啥了。

    唐张氏起身后就去锅里把做到一半儿的饭给盛了起来,唐栓起身连说了几个“好,好生干”后,就出屋直奔正在场院里刨食儿的鸡群而去,

    中午吃的是焖米饭,炖老母鸡汤,唐缺看着碗里的鸡汤泡米饭,不期然的又想起刚穿越来的时候,他吃的第一顿也是鸡汤泡米饭,眼前的一切就像个轮回,现在既是过去一年的终点,又是新一个轮回的起点。就在这看似简单的不断轮回中,他必将带着这个曾经一贫如洗的家庭一步步走向更好的生活。

    当天下午,唐张失两口子没再上坡干活,留在家里陪着儿子说话,唐缺有意捡县学和城里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跟二老说,把他们逗的直乐,天伦融融自不言表。

    当晚,从村人口中听说唐缺回家的刘里正亲自上门,死活要拉着唐缺去他家吃酒,他也知道唐缺去了县衙里帮忙的事儿,却不知道唐缺如今已经到了张县令身边儿。唐缺也没提这个话茬儿,两人这通酒一直喝了个多时辰才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起身后,唐缺任二老如何劝说都不放手,硬是扛起农具跟着他们一起上了坡,直把路上碰到的村人们稀罕的不得了。

    直到唐缺真正干起地里的活儿来,他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了,毕竟有年把时间没碰农活儿了,这不刚没干多久,就觉得全身酸疼的厉害,腰上也跟去年一样跟坠了磨盘似的扯着疼,掌心的肉皮更是磨的通红通红。

    饶是如此,唐缺还是咬牙坚持住了,陪父母也好,尽孝心也罢,这样的机会毕竟是越来越少了,等他正式入职之后,只怕就想再干活唐张氏两口子也会为了他的体面考虑不给答应了,如此说来,这也许就是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在一起劳作了,就算是给自己穿越一年的生活做个结,他也得把这一天好好坚持下来。

    再说,唐缺也有刻意的心思在,近几个月以来他的路总体而言走的挺顺,有时候心里也难免冒出些自得的浮躁,而打消这种浮躁的最好手段就是脚下的这片土地,踏踏实实的在这片土地上干活,受累,流汗就是最好的清醒剂,可以提醒自己目前的状态是如何的来之不易。

    他必须让自己把去年熬苦三个月明白的道理刻进骨头里:下多少种,收多少苗;流多少汗,吃多少饭!

    人生的奥妙或许有很多,但这个最粗浅的道理却是立身乃至有所成就的根本,尤其是像他这种起身于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而言,人生根本就没有捷径可走,尤其是在当下刚刚起步的时候更是如此。

    累就累,疼就疼,唐缺怀着珍惜的心情扎扎实实的干了一天活儿,虽然到晚上收工时全身酸疼的跟爬满了蚂蚁似的,但心情却出奇的爽利敞亮,似乎在这一天里他又重新的触摸到了自己的根,找到了日日甘受忙碌苦累的根本动力,而这些日子积攒下的浮躁也随着一天的汗水慢慢淌出了体外。

    扛着长把儿锨下山时,唐缺感觉自己的心态在这几个月里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平和。

    从地里回到家,唐张氏两口子歇了一会儿后,一个开始烧火,另一个忙着准备做饭,唐缺边洗着手脸,边准备着待会吃饭的时候正式切入主题,说说结婚的事儿。

    不一会儿功夫饭就做好了,因知道唐缺累了后不喜欢吃干的,唐张氏特意做了咸面鱼儿,唐缺抱着碗喝了大半儿后,抹抹嘴道:“爹,娘,有个事儿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唐张氏满足的看着儿子,“啥事,你说”。

    “儿子年纪也不小了”,唐缺这句刚刚出口,唐张氏两口子吃饭的声音突然都停住了,因是停的太急,唐栓还咳嗽了两声,就此他都尽力控制着,似乎生怕自己的声音把儿子要说的话更惊回去了。

    二老这样倒让唐缺不习惯了,“爹,娘,你们怎么了?”。

    “没,没怎么,你接茬儿说,接茬儿说”。

    “我这年纪也不小了,再加上前日接下这么个职差,想想也该成婚了,恰好遇见个合适的,这次回来就想跟爹娘商量商量这个事儿”。

    唐张氏与唐栓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说不出的惊喜,儿子这次回来带回的好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呀。要说起来,倒是这个消息比他到县衙当差更让两口子高兴。

    自打今年开年儿以来,唐张氏两口子为唐缺的婚事都愁成啥了,十八岁了呦!蒙祖宗保佑,惊喜总是来的太突然,如今儿子不仅开了窍,而且连那家闺女儿都瞅好了,这孩子,鬼能鬼能的。

    心下想着这些,唐张氏笑成一脸花儿的问道:“你能这么想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再没个挡着你的,成,你看上的是那家闺女儿?”。

    “其实这人你们也都认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容不得唐缺再迟疑,“就是原住在村西庄子里的李英纨”。

    “李英纨?”,“哐”的一声,唐张氏手里的碗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你说的是毒寡妇?”。

    见唐缺点头,唐张氏脑子有些发蒙,茫茫然向男人看去,恰好看到同样眼神儿的唐栓望过来,两人对视之间先是一片茫然,随后确定了一件事,自己没听错,家里的这个独苗儿子要跟毒寡妇结婚!!!

    平地起风波,晴空响霹雳,腿一软的唐张氏当下眼前就是一黑,身子晃了晃才站稳,“不行!”,这两个字当真说的是斩钉截铁,身为一个乡间农妇,她一辈子也没说过这么坚定的话,“毒寡妇腰里攥着四个男人的命,阿成,你……不要命了?”。

    第六十九章 跟你拼了!

    “娘,你坐下,咱这不是商量嘛”,将唐张氏脸色不对,唐缺忙放下碗起身把她扶住坐下,“其实那儿有那么蝎虎?村里人都传只要是没结婚的男人一靠近她就得被克死,她那庄子里那么多山客也没见谁死的!再说我自打去年就给她家做账房,到如今可不就是好好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去年有两个月我找了个事儿做,一天一百二十文的,就是在毒寡妇庄子上做账房先儿。爹,娘,那些传言其实信不得”。

    唐张氏僵僵的坐在小杌子上,只看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对唐缺的话到底听进去没有,正当唐缺担心要问的时候,她却突然发作了,不过发作的对象却不是唐缺,而是自打刚才听了这事儿后就一直苦着脸不说话的唐栓。

    “瘟,你就知道瘟,儿子都要往死路上撞了,你还在瘟!要不是你当爹的没本事连家都养不活,阿成怎么会去那克夫女人庄子里谋事儿,又怎么会被那卖x福的女人迷哄住……”,唐张氏素来是见人一脸儿笑,但现在却跟乡里常常骂街的粗妇们没了什么区别,怒火咆天的吼着吼着,从小杌子上滑下来瘫坐地上的她捶着腿号啕起来,“儿子要寻死,我这当娘的还有什么活头儿,我不活了,不活了……”。

    唐缺自打穿越以来那儿见过这阵势?暗骂自己鲁莽的同时,他忙忙的去扶唐张氏,这边手刚伸出去,就听身后唐栓“呼”的一声站起身来,“老子去砍了这个乱勾引男人的卖x福”,一脸狰狞青红的唐栓顺手捞起墙角的柴刀就往外冲去。

    唐缺去年没看到唐栓跟陈家在水田打架的前面部分,还不知道他这个平日老好人的爹逼急了有这么火爆的一面,对情势估计不足之下,想拦已是来不及了。等他心急如焚的从唐张氏身边站起身追出去,刚出门口脚下却猛然一顿。

    淡淡的月辉使唐家这个破旧的小院儿愈显朦胧,手提柴刀的唐栓站在门口不远处,他的身前笔直的跪着一个盛装妇人,这妇人静静跪在唐栓身前,星月晦暗,看不清妇人脸上的表情,但她跪地挺直的身子却透着一股清晰可感的决绝,就在她身前不到三尺处,便是那柄闪着冷光的厚背柴刀。唐栓似是被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给惊住了,整个人有些发呆。

    看妇人头发上微微映着月光的夜露,却不知她在门外已经呆了多久?

    唐缺乍一看到门口的这幅场景,先是胸中一热,随即心就高高的吊到了嗓子口儿,屏住呼吸的他放轻脚步走到唐栓身边一把将其抱住后,这才一边大喘着气,边冲跪着的妇人怒骂道:“你还嫌不够热闹,想死是吧,想死滚远点儿死”。

    一身盛装的毒寡妇看着气急败坏的唐缺,听着他的怒骂不仅没恼,原本平静如水的脸上还轻轻绽出一个笑容,她的声音很平静也很沉稳,“贱妾早已将心托付给你,若生不能为唐家人,愿死做唐家鬼,今晚若真死在这院子里,也算全了贱妾的心愿”。

    唐缺看她如此,再听着这样的话,一时就觉心里热辣辣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这边紧抱着唐栓攥住他拿柴刀的手,却不防屋里的唐张氏突然冲了出来。

    唐张氏冲出来之后就直奔毒寡妇而去,“你要我儿子的命,我跟你拼了”,嘴里不断的重复着“拼了”这两个字,唐张氏已手足并用的向毒寡妇招呼过去,仅仅是片刻间功夫,原本一身盛装的妇人已是发髻散乱,衣服也被扯的歪歪斜斜,左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头印不说,颈项处那两道被抓出的血印子在她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显得异常醒目。

    毒寡妇面对唐张氏突如其来的抓挠踢打,稳稳跪着的身子不言不动,身子被打歪后她就再挺正过来,好像生怕唐张氏打着不够方便一样,但不管是被掴脸还是被扯头发,她脸上平静沉定的神色始终没变。

    唐张氏来的太快,动手太猛,唐缺反应过来想拉时,却又不放心抱着的唐栓,论手腕子的力气他比老爹差的远了,想从他手里把刀强夺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这边不敢撒手就只能用嘴,“还不快走!你……你他妈傻呀!”。

    毒寡妇迎着唐缺焦急的目光抬起头来,在唐张氏的厮打中,淡淡月辉下的她竟向唐缺微微一笑,唐缺没看错,这就是个笑容,带着一抹若隐若现解脱的平静笑容。

    “去把你娘拉开”,正在唐缺头皮子发炸的时候,唐栓“当”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柴刀,“去把你娘拉开!”。

    “啊!好”,唐缺顺脚把地上的柴刀扫开之后就三两步跑到唐张氏身边把她给抱住了,尤是如此,上半身斜靠在儿子怀里,重心全失的唐张氏还踢了披头散发的毒寡妇两脚。

    “把你娘拉进来”,唐栓捡起地上的柴刀转身往门内走去,“高家娘子,你也进来”。

    毒寡妇听到唐栓喊她高家娘子,刚才挨打时都没变的脸色蓦然一暗,随即咬咬牙,拢着披散的头发迈步向屋里走去。

    刚才那番发作似是耗尽了唐张氏的力气,等唐缺把她扶进屋里后,她反倒没了外面的狠劲儿,瘫坐在小杌子上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唐栓转身闩上了房门,也没招呼毒寡妇坐,直接开口道:“高家娘子,我儿子不可能跟你成婚。他要是敢这么做,我立马就去县上告他忤逆”。

    早在《周礼》中已将“忤逆不孝”列为八刑之首,《秦律》明确规定忤逆不孝为不可原赦的重罪,隋唐律法循《北齐律》旧例,都将忤逆不孝归为“十恶”之七,是“亏损名教,毁裂冠冕”的重罪。凡犯此罪,重则“立绞”,最轻也是“流两千里”,而自大唐定鼎以来,凡父母告亲子忤逆不孝的,十中有九都是一告一个准儿。

    唐栓言语虽少,但语意决绝,却是已将门彻底封死,甚至连两人背着二老私自婚配也不可能。

    毒寡妇似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叔父此举可是因为妾身曾嫁过人?”。

    唐栓闻言没有言语,显然是默认了,毒寡妇见他如此,猛然一咬牙道:“妾身虽然名份上嫁过四次,但其中三个没等完婚就先死了,剩下一个也是在成婚当日的酒宴上旧病发作,根本无法圆房,这都是村人们都知道的。妾身直到如今还是没沾过男人的清白身子,跟黄花大闺女也没什么两样!”。

    唐栓不防毒寡妇竟然说出如此私密的事来,想开口说话都觉尴尬,倒是一边儿呆坐着的唐张氏突然站起身来,唐缺以为她又要跟刚才一样,忙伸手去拉时,却见唐张氏突然间“噗通”一声朝着毒寡妇跪了下去,“高家大娘子,难倒你想让她当你的第五个死男人,放过我家成儿吧,你行善,你积德,我求你了,求你了”,嘴里哭说着,若不是唐缺伸手快,唐张氏真就给毒寡妇磕头了。

    “娘,你这是干吗?”,唐缺伸手拉唐张氏的时候,进屋后就一直站着的毒寡妇也已朝着唐张氏对跪下去,“婶子,你听我说句话行不?我已经破了煞了”,说到这句时,刚才挨打时还面色平静的毒寡妇火山喷涌般爆发了出来,“我已经破了煞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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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放心吧!

    “婶子你看看,这是桃木桩,城里刘仙姑亲自给降过神的桃木桩,我带了三年,足足三年,一天都没敢离身,一个时辰都没敢少的带了足足三年”,毒寡妇手捧着从腰里掏出来的金腰链儿,“阿成自打去年就到了我庄上,这都快一年了,婶子你说他中间再得过病没有?我已经破煞了,真破煞了”。

    唐缺眼瞅着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引得家里成了这般模样,心知这事现在提的不是时候。既然如此,他就不愿唐张氏两口子及毒寡妇都跟着受煎熬,上前一步去扶妇人,“拿这些没用的干啥,你先回,回吧”。

    他这边正拉着毒寡妇,眼角却惊奇的看到唐张氏竟然真个伸出手去接那串锁蛮腰,一根灯草的昏黄光线下,纯金打制的腰链无声的散发着淡黄的光辉。

    但唐张氏乃至唐栓的目光却都不在名贵的金链子上,而是紧盯着那一个个桃木做的楔子,因是人身上的油汗浸的久了,桃木楔子早失了本来的颜色,乌不出溜的毫不起眼,但就跟农具的木把儿一样,一看就是有年头儿的物事。

    眼前的场面颇有些古怪,唐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打死打活的,怎么这些毫不起眼的小木头桩子就有如此威力,能让三人都安静下来?

    更让唐缺诧异的是唐张氏仔仔细细把桃木桩子一个个摸过看过之后,再跟李英纨说话时语气已正常了不少,“这真是刘仙姑亲自降过神的?”。

    “是”。

    “是城里能通阴阳两界,能过阴的那个刘仙姑?狐仙附体的刘仙姑?”。

    “是”。

    唐张氏就问了毒寡妇这两句,低头又看了看手上的桃木桩之后,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唐栓,随后两口子就相跟着进了里面的屋子。

    “起来吧”,唐缺伸手把李英纨拉了起来,手抚上了李英纨带着五根指头印的脸,“疼吗?”。

    “疼!”,李英纨嘴里答应着,但眼神儿却着落在里间的门帘子上,唐张氏两口子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了出来,却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唐缺看着李英纨脖子上的血布林儿,嘴里重重道:“活该你!谁让你冒冒失失跑来的?”,只是他嘴上虽这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愈发的轻柔了。

    妇人今晚的举动虽然冒失,但这冒失举动的背后却袒露出了一颗赤诚的心。

    “我今晚不来,许是一辈子都进不了唐家门了!”

    唐缺闻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见里边唐张氏掀开了门帘子,“唐成,你进来”。

    唐缺向妇人笑笑,刚迈步往里边儿走时,却觉胳膊上猛然一紧,扭头看去却是李英纨紧紧攥着他的手。

    看着一脸紧张的李英纨,唐缺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

    见唐缺进来,唐张氏开口就问:“你真想娶她?”。

    “是!”,唐缺回答的很坚定,想着李英纨脸上,脖子上的伤,他没有半点迟疑。

    “就算她身子没沾过男人,但毕竟是个四嫁的寡妇,你要娶了她,村人得把你的脊梁骨给戳烂了,这你晓得不?”。

    “没有英纨我去年也没法安心读书,家里也缓不过劲儿来,再说儿子既然想着要娶她,就不怕人说闲话!”,去年唐缺决定去村学读书时,就没少受村人的嘲笑,这嘲笑的背后是间隔着一千三百年的观念差距,唐缺并没奢望着让村人们都能理解他的观念和想法,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但同样的是他也不会因为村人们的观念和想法束缚了自己的行为,只是想到二老眼下还要在村里生活,唐缺的语调黯淡了许多,“爹,娘,我这次该要连累你们遭人……”。

    “冤孽,都是冤孽”,唐张氏嘴里喃喃低语,扭头看了唐栓一眼,又低头把手上黄金链子栓着的桃木桩仔细看了一遍后,也没理会唐缺起身出了房门,看着一脸忐忑的毒寡妇,“你真想嫁进唐家?”。

    “是”

    “就是做妾你也愿意?”。

    唐张氏这一问出口,毒寡妇脸上刚绽放出的神采蓦然一黯,想想自己的年纪,抬起头来的她沉声道:“是”。

    唐张氏抬头与唐栓交换了个眼色,“你今晚住在那儿?”。

    刚才那个“是”字出口后,唐缺眼中的毒寡妇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但她回话的语气却愈发的恭谨了,“还是村西的庄子里”。

    “好,今天晚上我也去你那庄子里借住一宿,当家的,你晚上收拾收拾,明天鸡打二遍鸣儿的时候就到村口,咱上城”,唐张氏说完后,顺手将绑着桃木桩的金链子揣进怀里后,就起身向外走去。

    毒寡妇跟在后面起了身,向唐缺投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后,便恭恭谨谨的跟着去了。唐缺原本还想着要送,脚步刚动,终归还是没去。

    看到现在他已然明白唐张氏明天为什么要上城,唐张氏这是要去找刘仙姑核实毒寡妇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桃木桩是不是这能破掉她那专克男人的煞气,至于今晚跟着毒寡妇去住,自然是怕她趁晚上的功夫提前派人到城里作弊。

    哎!这个老娘啊,要说她糊涂吧,却能想到把毒寡妇死死给看住;但要说他精明吧,怎么就对那个刘仙姑如此迷信。

    再想想晚上唐张氏的表现,回忆一下穿越以来印象中的她,唐缺只觉自己一年来就没真正了解过这个老娘,甚至包括唐栓都是。

    人哪,还真是复杂的很。

    唐张氏一走,唐栓本来言辞就短,加上现在心里憋着火,更是对唐缺没话,不仅没话,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唐缺面对这前所未遇的场面,只能讪讪的收拾碗筷后,无趣儿的自去房中睡下。

    只是经过这么一场风波后,唐缺怎么能睡得着?睡不着的不仅是他,隔壁唐栓也是翻来翻去,就这样眯着醒着的混到二遍鸡鸣,唐缺听到隔壁的动静后也就跟着起了身。

    唐栓对他依旧是无话,烧了水两人洗洗,也没吃饭就顶着夜色出门往村口走去。等他们到时,毒寡妇的那辆马车早已在此等候。

    两个随着回来的丫头都没跟着,车里只有毒寡妇与唐张氏两人,等他们一上来后,马车辚辚往村外驶去。

    刚上车时天色还暗,慢慢的天光渐亮起来,唐缺这才看清对面坐着的老娘及毒寡妇也是一脸的憔悴,看来昨晚也是一宿没睡。

    因唐张氏就在身边坐着,见唐缺望过来,毒寡妇只能嘴角微微一抿,算是还了他个笑意。

    唐栓两人不说话,唐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车里就因静默显得很沉闷,慢慢的,唐缺倦意上涌,随着摇晃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掀开车窗的帘幕,外面明媚的阳光猛然照过来刺的他眼花,看日头估测着时辰,竟是已到了午初时分。

    唐缺撩开窗幕让阳光照射进来,转过头看到的一幕几乎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只见他对面坐着的老娘不知什么时候也随着马车的摇晃睡着了,她本跟毒寡妇占着半边车厢坐在一起,这一睡着,头就不知不觉的歪靠在了毒寡妇的肩上。

    …

    ps:看了书评区,本书让这么多书友失望了,很惭愧!但我实在就这么大的能力,暂时也只能写出这么个水平,唯一能说的就是面对自己最后一本唐穿书,至少写到现在为止我既尽心也尽力了!

    这本是了结我自己唐穿心愿的书,我尽心尽力的写,而且写到目前单从自己的码字状态来看,写的挺顺畅也挺高兴。我希望并将继续保持这种心态直到完成这本书。书友的意见我都看了,该吸取的一定吸取,该坚持的也一定会坚持,这毕竟是我写的书,构思也只能依靠自己完成。如果实在让部分书友不堪忍受,那我万分抱歉,并感谢你对本书的支持!

    推荐少就少吧,我不再抱怨!喜欢本书的就请给票,不喜欢的也就不再伸手要了!

    感谢这两年的写手经历,使我现在有了一颗平静的心!希望能用这本书的完本为“水叶子”增添一些人品值,并在码字的过程中找到渴盼已久追求兴趣的快乐!

    仅此而已!

    第七十一章 这事……成了!

    李英纨身量高挑,个子高肩位就高,为了让唐张氏枕的舒服些,她就尽量斜侧身子放低肩膀,只是如此以来坐的就很难受,自然也就睡不着了,唐缺看着脸上愈显憔悴的她,感激的笑了笑。

    李英纨笑着摇了摇头,因车窗布幕掀开后有风吹进来,李英纨想将身侧的帔巾给唐张氏搭上,她这一动,枕着她的唐张氏喉中咕哝了几声,眼看着就要醒了。

    李英纨怕唐张氏醒过来看到这模样尴尬,忙闭了眼睛装是睡着,闭眼之前她冲唐缺抛了个眼风,示意他也如此。

    唐缺看看身边也在眯瞪着的唐栓,悄悄把眼睛闭了,只留眼角的一点余光注意着唐张氏的动作。

    唐张氏动了动腿脚醒了过来,开始时还有些迷糊,等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枕着李英纨时,身子顿时跟沾了刺一样往旁边闪了闪,饶是如此,脸上也微微起了一层红,她的眼神儿先是瞄了瞄身边儿的李英纨,再看看唐缺,随后又瞅瞅对面眯瞪正熟的唐栓,终于放下心事般的长出了一口气,就这也没敢大声。

    见着唐张氏这般模样,低垂着头的唐缺憋的肚子都疼了,才好歹把将要喷薄而出的笑声给忍住。

    哎,咱这个老娘啊!!!

    不一时进了城,虽然折腾了一夜,但唐张氏歇都不歇,开口就要去西城刘仙姑的住处。

    刘仙姑住的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儿,唐缺跟着唐张氏走进去时才发现这个外面看来很静谧的院子里竟然是挤满了人,更难得的是虽然人挤得多,但场面却安静,一个个脸上都安静的很,间或瞅向院中正屋的眼神儿竟然含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

    “通阴阳,狐仙附体”,这可真够吓人的。既然一个装神弄鬼的神婆能混到刘仙姑这个地步,那她对老娘唐张氏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进了院子,唐张氏脸上的表情立时肃穆了许多,静静的排在后面坐等,唐缺也就只能陪着,因二老在他也不便跟李英纨说话,直把他憋屈的够呛。

    一直等了近一个时辰才轮到,唐张氏领着李英纨走了进去,看着那扇重又闭上的正房门,唐缺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身为一个穿越人,却没想到关涉到自己的人生大事竟然要有一个古代神婆来做决定,环境的力量还真是大的无以复加,饶你是什么人也不能不受制约。

    等的时间长,唐张氏她们在里面呆的时间却短,李英纨出来后悄悄给唐缺瞥了一个放心的笑容,看到这个笑容后,唐缺心里憋着的一股子气终于松泛了许多。

    坐在回住处的马车上,唐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老娘的神情,见她脸上只有疲倦,而昨晚乃至来时的紧绷神色都已消失,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这件事……成了!

    回到在县城的房子,李英纨先是吩咐着高家的赶紧准备饭食后,就跟着唐缺一起陪着唐张氏两口子将院子仔细转了一遍,倒是往日在庄子里极放得开的兰姐儿现下有些举止失措的,有奴婢的身份管着不好多动,但心里却又实在想上来亲近,这般摩缠之下就份外的难受。

    唐张氏自打进来就注意到了兰草,这姑娘长的多俊哪!看年龄跟自家儿子也差不离儿,最重要的是身子圆润,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富态相,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儿很亲切,一副想过来又踌躇的模样,唐张氏微微一笑招手道:“闺女儿,你过来”。

    这声闺女儿喊的亲,让兰草心里热呼呼的,走进之后,唐张氏看着珠圆玉润的兰姐儿越看越满意,不觉拉了她的手扭头侧向一边儿的李英纨,“这是……”。

    李英纨看着唐张氏对兰姐儿的亲热也是心下郁郁,自己遭了多大的罪都没得着一个笑脸儿,兰草一出来就能这样,要说她心里没想法还真是假的。恰在这时,妇人就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后腰细细安抚着,眼角的余光看去时,却是身边的唐缺借着身子的遮挡伸过来的手。

    妇人感受着唐缺的贴心,再看着他那双略带歉意的眼神儿,胸腹间刚刚顶起来的一股气蓦的散了,想想自己的过往,再想想年龄,能得着这么个知情识趣的丈夫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自己年龄毕竟是大了男人整整一轮儿,再加上女人本就老的快,难保他以后不……细想想倒不如直接把兰草的事给定下来,一则这是本就答应兰草儿的;二来嘛是在唐张氏两口子面前显得自己大度;其三将要这宅子里总还得有个正妻,就算未雨绸缪,也算给自己预留个帮手儿。

    兰草毕竟是自己的丫头出身,她还敢跟自己争宠不成?许是自己年老色衰之后还有借她力的地方,现在早点示好也算未雨绸缪。

    短短时间里,这些念头在妇人脑海中如电石火花般闪过,反手回去捉住唐缺的手握紧后,妇人笑着向唐张氏道:“婶子,这是兰草儿,原是三年前我在山里买下的贴身丫头,自打年初阿成到县学之后她也就随着过来负责饮食起居的事儿”。

    妇人说到“贴身丫头”四字时特意的加重了语气,她是个寡妇身子,若要再嫁人的话,像兰草这样的贴身丫头肯定是要跟过来做通房大丫头的,时俗如此,唐张氏又岂能不明白?

    闻言,唐张氏真是欢喜的很了,拉着兰姐儿愈发笑的和善了,兰姐儿本就脸红,此时又见唐张氏的目光老在她胸臀上打圈圈儿,脸色益发羞红的抬不起了。

    唐张氏对李英纨及兰姐儿的态度有如此明显的差别,连唐缺都有些看不过眼了,找了个由头吩咐了点什么,唐张氏这才颇有些不舍的放了手任兰草去了。

    唐张氏转过头来看了看脸上笑的有些干的李英纨,边继续往前走边顺手拉起了妇人的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让我跟成儿他爹见见你爹娘?”。

    妇人不防唐张氏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脚步一停竟有些愣住了。

    “你既然要嫁进唐家来,我们这做父母的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咱家虽是贫家小户的,但‘六礼’可一点都不能少,就是不能大操大办的让你风风光光进门,好歹也得周知四邻你是堂堂正正嫁过来的唐家人,你说,这事儿不跟你父母商量怎么成?”,唐张氏见妇人的眼圈儿隐隐有些泛红,心里也觉涩涩的,这个女人活的可也真是苦!不知觉间她的话语里更多了几分安慰的温情,“自己下的种自己知道,不是我这当娘的没脸皮夸自己儿子,我家阿成虽然有些个坏毛病,但要论心是真好,他既是真的欢喜你,等你们成亲之后必定能对你好的。”

    自古以来妾室的地位就不高,时人娶妾多有一辆马车草草接过去的,尤其是像李英纨这样的四嫁不祥之身,且不说有没有人敢娶,愿娶,就是真有人娶她为妾,心里想的也是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更别说有唐张氏这样的提法儿。

    论说起来,唐张氏固然是因为这是独苗儿子的初婚,不愿办的太草率,但细想想的话,她心里也未必没有怜惜毒寡妇的心意,毕竟几十年来她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善性人。

    “嗯!”,隐隐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的妇人反手紧紧握住了唐张氏刚刚拉住她的手。

    第七十二章 无心插柳,因果循环!

    跟在后面的唐缺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也觉舒心不少,要让唐张氏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个媳妇儿也太勉强,但现下能有这么好的开局至少就不用担心以后的婆媳关系太难处。

    唐张氏终于在话语上认可了妇人的身份后,心下也是长吐出一口气。事情既已定下,她再看妇人的眼神儿和心态就有了不同,虽不像对兰草那般亲热,却也是温言相对,婆媳两人在前面拉着手边走边说话,唐缺乐见如此,也就陪着沉默的唐栓在后面慢慢跟随,一直到兰姐儿来请吃饭,几人这才折回花厅。

    李英纨为心愿得偿而高兴,兰草得了唐张氏的欢喜而高兴,而唐张氏两口子见儿子成亲在即也高兴,一家子都高兴唐缺还有什么不高兴的?由是,这顿饭就吃的融融泄泄,只有说不尽的和谐。

    因是昨晚都没睡好,吃过饭后几人各自休息,睡醒之后唐缺又陪着二老逛了一趟县城,直到天黑定之后才兴尽而返。

    第二天一早,挂念着家里的唐张氏两口子执意要走,约定等李英纨父母那边儿有了准信儿后他们再上城,苦劝不住,唐缺也只能送他们走了。

    送走父母乘坐的马车后天色已是不早,唐缺也不再耽搁,拿了装书的布包就直接往县学而去,总算他赶的快,倒没有迟到。

    走进本班校舍,唐缺就感觉有些不同,许多同学看他的眼神儿古古怪怪的,而且是他前面刚走后面议论声就“轰”的起来了,而听这议论的烈度,肯定不会是因为连着请假数日不见的缘故。

    唐缺虽是心下纳闷,但因授课的先生?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