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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等光 作者:阿衡

    上的一本书吸引了目光。

    那书还没来得及合上,密密麻麻的凹凸印在空白的纸张上,李禾面前恰好没人,她伸手碰了碰纸张,盛夏中午的空气使它摸起来毛糙温热,她开口问道:“这什么?”企鹅群六35^48o⑨4o

    李禾一早就听出她的脚步停在了自己面前,但拿不准她想干什么。他一直都拿不准的。听到这没头没尾的问话,他花了一小会儿才明白林尘茉是在问这是什么书。

    那是本童话故事。他忽然就开始局促不安了,自卑、无地自容、窘迫种种情绪如潮水般淹没了他,林尘茉安安静静地站在面前,也不催促,只是等着。

    李禾只好开口回答了她:“格林童话。”

    他有点想解释这是小时候来教导盲文的社工送的,但……但她又不说话,他忐忑不安,却连自己忐忑的理由都搞不清楚。

    林尘茉看着这孩子耳根慢慢泛起红晕,有点想笑,虽然大多男人在她面前会脸红,但脸红得这么莫名其妙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把那本书合拢了:“这样会不小心弄脏的。”

    李禾听见书本合拢的“啪”的一声,讷讷地应了一声,那高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就又远去了。

    第二天再出现时,她带来了一本王尔德的童话集。

    “我比较喜欢王尔德。”林尘茉说着,把书放在了李禾面前,完全没解释她的偏好跟李禾看什么书之间有啥关联。

    李禾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收下了。这也是他从林尘茉那收下的唯一一样东西。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林尘茉熟了起来。

    林尘茉在空闲的夜晚会等李禾下班,一开始他们只是漫无目的地散步,甚至不怎么聊天——林尘茉工作时已经聊够了,聊厌了,李禾不太擅长聊天。他们就只是并肩而无言地走着,在空旷的大街上,在昏黄的路灯下,李禾的梨涡盛着浅浅一泓月光,温柔清澈,那感觉很像永恒。

    后来她会去李禾家待着,她语气理所应当地第一次提出去李禾家时,李禾因此紧张得左手冰凉右手滚烫,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窝在他的破沙发上看了一小时的书——她的客人送给她的。

    林尘茉没有隐瞒,因此李禾大概知道她口中客人的含义,可从没开口问过这事。

    此后她常常来他家,有时也会留宿,他们躺在一张床上,那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床是如此地破旧,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让它嘎吱作响,他有种亏待了林尘茉的恼火,她却不怎么在意。

    一开始他难以入睡,她穿着他的T恤当作睡衣,他的廉价沐浴露在她皮肤上氤氲出一种雾蒙蒙的香气,他小心翼翼而贪婪地嗅闻,不着痕迹地把耳朵侧向她的方向,聆听她的呼吸逐渐趋向平缓。

    这种无法界定边缘的关系也许会让其他人不安,十七岁的李禾却感到奇异的安心。他甚至确信,这是他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他知道林尘茉比他要大几岁,可他偷偷在心里称她为他的女孩。

    这天李禾下班比较早,林尘茉说今天晚上要来找他,他便干脆去会所门口等她出来。

    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哗啦啦摩擦过柏油路,钻进他单薄的袖口,李禾打了个哆嗦,想着找棵树挡挡风,被一个人叫住了。

    “你……”那女人光是声音就听起来高高在上,她并没有在刻意地轻视或蔑视他,她只是习惯了这样对待所有其他人而已。

    “李禾。”林尘茉的声音适时响起,她望着眼前的女人,不着痕迹地试图挡去李禾,她对这人有点印象,算起来还是张寻的狐朋狗友之一,常常四处找年轻小男孩儿寻欢作乐。

    她希望女人对李禾的注意力赶紧移走。

    “这样啊。”那女人笑了笑,给林尘茉递了名片,“我不知道,原来林小姐还有个弟弟,好像眼睛不太方便?”

    林尘茉接过名片,扫到正中央印着的“王枫”二字,轻巧地向她微笑,没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王枫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又看了李禾一眼,那眼神让林尘茉熟悉到不寒而粟——捕猎者看待猎物的眼神,可她迅速移开视线,就这样走了。

    林尘茉松了一口气,只当这是一个她反应过度的小插曲罢了。

    可这不是。

    三天后李禾接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喘不上气的呜咽呻吟,混杂着一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水声,还有嘈杂的人声。

    他花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林尘茉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不再飘忽,像被尘土弄脏的一卷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