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第7部分阅读
随意传奇(女尊)晋江VIP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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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这些天还习惯吗?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尽管提。”齐康安亲切地和她拉家常。
“习惯习惯。”此时的齐康安在随意眼中就是化装成外婆准备吞掉小红帽的大灰狼。
齐康安絮絮叨叨地和她聊了一炷香的时间,说道:“香儿和子华都对你称赞有加,说你能说会道、口才出众,我也很想见识一下。”
随意头皮一炸,心道来了。
“叔叔,我哪里有香雪和子华说的那么厉害,我这人没什么见识也不会说话......”
“随意,你叫我一声叔叔,那现在我这个做叔叔的有求于你,你愿不愿意帮忙?”
随意苦笑:“叔叔有话尽管说就是了。”
“既然这样,齐叔叔就不客气了。”齐康安微笑:“刚才司弦说齐家有一笔账怎么也收不回来,随意你口才这么好,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随意满头黑线,刚才齐康安说什么?收账?收账!她完全被震住了!在随意的认知中收账一事要么属于黄世仁地主老财家脸上有着长须黑痣贴着膏药的狗腿去仗势欺人欺负可怜的杨白劳,要么是一群粗壮的男人拿着木棒挥着砍刀瞪眼吹须地叫嚣着拿钱来,很明显,这两种人自己都不是。
收账——全新的领域,未知的挑战!
“怎么?随意,看你这样子莫非不太乐意?”齐康安挑挑眉。
“不是,我很乐意。”随意看见齐康安那幅表情,心想不答应还不知道会怎样还是认命好了。哎!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位齐主子?随意很郁闷!看来这将军府并非久留之地,自己也算有点小钱了,不如去租间房子......
“爹亲找你,所谓何事?”随意走出齐康安的院子便遇到秦香雪。
“让我去收账。”随意闷闷地道。
秦香雪一怔,眼睛看向随意身后的院子。“我陪你去。”
随意求之不得。
司书吞吞吐吐:“主子,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康安心情正好:“讲吧。”
“刚才奴才去请随意小姐时,少爷......”
“少爷怎么了?”
“少爷也在随意小姐院子里。”司画鼓足勇气说完。
齐康安一愣,叫道:“快把少爷叫来。”
司书急急去了,半晌低着头回来:“禀主子,少爷已经和随意小姐出去了。”
齐康安呆了呆,恨恨地道:“儿大不中留!男生外向!男生外向!”
邀月书斋,随意眯着眼打量着这古色古香的牌匾。暗红色的漆上金色的字体,不会特别的浮夸但也夺目,作为书斋的牌匾也保留了读书人的那份风流雅致,嗯,好!很好!非常好!随意点头。
“随意,你还要在外面站多久?”秦香雪打断她的鉴赏,他们二人已站了小半个时辰,大街上来往行人时不时地送上注目礼,
“这个,”随意叹口气:“我还没进入状态啊!”是狗腿的猥琐模样还是恶妇的彪悍形象呢?
“进入状态?”
随意尴尬一笑:“我没这种经验啦,而且我总觉得收帐是坏人做的事。”
秦香雪愕然。收账这种事对于生意人家是很平常的,有时一方现金不够则会写下欠条,过些时日待资金足够了再付给对方。他看着随意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好笑:“那今天我们一起做坏人?”
随意侧头看了看秦香雪,笑了:“让你做坏人,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进去吧!”她带头跨了进去。
书斋规模颇大,秦香雪说这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店。
有伙计迎了上来:“两位客人想要点什么?店里有上好的文房四宝、经史子集,还有刚到货的新版《胭脂雪》。”
“《胭脂雪》?”随意来了兴趣,莫不是类似《金瓶梅》的h药书?
“正是,这《胭脂雪》乃是笑忘生的新作,讲述一位叫雪儿的富家公子因家道中落而被迫沦入风尘饱受欺凌,可谓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
“够了!”秦香雪喝道,手已经扶上了腰畔的青龙宝剑。
伙计惊慌地后退一步。
“其实,我们是来找掌柜的。”随意连忙陪着笑脸。
“掌柜啊,”伙计叫道:“刘掌柜,有人找。”
“小钱啊,你今日怎么上工了?不是说你老娘身子不适么?”一个头发斑白年约六十满面皱纹的老女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刘掌柜,我娘身子不适是三日前的事了,我昨日就上工了,你又忘了?”小钱无奈:“这两位客人说要找你。”
刘掌柜看向随、齐二人:“哦,我记得你们。你们昨日买了新到的徽州狼豪和湖州宣纸,可是有什么问题?”
随意和秦香雪面面相觑。“刘掌柜,你可能记错了,我们昨天没来过。”随意道。
“记错了,怎么可能?”刘掌柜生气地叫嚷着:“我在这邀月书斋干了整整三十年了,当年我可是和老主人一起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就是三十年前的每一笔生意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怎么会记错?”她气呼呼的。
“刘掌柜别生气,您别生气,您先进去休息,这两位客人我来招呼。”小钱连哄带骗,刘掌柜终于进里间去了。
“两位客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家掌柜年纪大了人就有点犯糊涂了。”
“怎么个糊涂法?”随意问。
小钱摸了摸脑袋困惑地道:“这位小姐,您还真问住我了。您要说掌柜的糊涂吧,她三十年前的旧事记得一清二楚,您说她不糊涂吧,昨天的事今天就给忘了。”小钱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咋回事。”
难道是阿尔茨海默病?随意琢磨着。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患上这种病记忆力会减退,最初是近记忆障碍,也就是对新近发生的事容易遗忘,远记忆并不受损,但越发展便会越严重,逐渐累及远记忆,最终会连自己的姓名年龄都不知道。
“你们掌柜这样有多久了?”
“大概有三四个月吧。”
难怪帐收不回来,人家都忘记这回事了你怎么收?随意暗暗叫苦,无奈之下只得把收账一事和小钱说了。
“这事我知道。”小钱道:“你们都来了好几拨人了,从月初到月底。可掌柜的说早已经结清了。”
“你也知道现在你家掌柜这个样子,说话能信吗?”随意忍不住道。
小钱想了想,说道:“我再去问问掌柜。”
过了会刘掌柜气呼呼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帐册:“你们看清楚!”指着那行扭曲的文字念道:“八月初一,于万通钱庄提取银票一千五百两,已付流云轩欠款。”
秦香雪点点头,流云轩是齐家在京城的商铺之一,专经营文房四宝。
“刘掌柜,请问这是谁写的?”随意问。
“当然是我。”刘掌柜瞪着眼叫道。
“那去万通钱庄取银票的人又是谁?”
“当然是我。”刘掌柜不耐烦了。
“有没有这种可能?你去取了银票却没有付给流云轩,又或者你根本没取银票却以为取了?”
“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刘掌柜叫道:“三十年前的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月初的是我怎么会忘记?”
“可你们这张欠据还在我们这里啊!”随意拿出欠条。
“你们自己弄错了,我们还了银子你们还留着欠据,这一定是你们想贪我们的银子,故意又来闹事!”
“刘掌柜,当初你还了银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这欠据拿走啊?难道三十年前事情记得一清二楚的你居然会忘了拿这张欠据?”
刘掌柜一时语塞,然后拿起墙角的扫帚用力的打了过来:“你们这些骗子,欺负我们老实的生意人......”
随意仓惶逃窜,躲在秦香雪身后,叫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呜,她这个帐收得好窝囊!
秦香雪手腕一动,一颗铁莲子打了出去,正中刘掌柜手背,刘掌柜手吃痛一松扫帚落地,气得哇哇大叫。正鸡飞狗跳时,一素衣男子进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三主子,你可得给我作主啊!”刘掌柜看见那人奔了过去。
随意见那人脸色倦倦的,结着发插着根普通的银簪,却是嫁了人的。
那男子问明情况,又将随意手中的欠条拿过来仔细瞧来,叹了口气:“请两位明日再来,到时必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答覆。”
这么容易?随意大喜。和秦香雪走出邀月书斋,身后还听见那刘掌柜不服气地叫道“三主子,不能便宜这些骗子”。
“时间还早呢。”随意看看天色:“香雪,不如我们去逛逛?”
秦香雪静默了一会,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把秦香雪的名号“玉龙公子”给兜圆了。
第二十三章 公堂
好事多磨!随意深刻地体会到这四字的含义。原以为今日可以顺顺利利地收到那一千五百两银子,谁知收账却收到衙门去了,这让齐康安知道了......随意打了个寒颤。
站在巡城御史的衙门大堂上,随意打量着大堂的风景,但见厅堂高阔,两旁红帽皂衣的衙役们整整齐齐地站着,手拄起眉水火棍。然后听得衙役们将棍子捣地弄得“彭彭”直响,口中喝道“威武”,这架势和开封府包黑子升堂有得一拼啊!随意心内赞叹。这时后堂转出个人来,却是大老爷出场了。
这位老爷......还真是、真是胖啊!厚厚的眼睑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缝,第二个下巴似乎有脸的一半长,一身官袍被涨得鼓囊囊地没有丝毫缝隙,偏生她又很白,这白白胖胖的,让随意很自然地联想到某一种动物,真担心堂上那红木大椅也装不下她,当听到秦香雪在耳边低声说这老爷姓朱单名一个绯字时,朱绯,那岂不是猪肥?随意几乎笑出声来。
朱绯费力地坐好,一拍惊堂木:“堂下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大老爷,你可要为民夫作主啊!奴要告这个狠心的东家,”范氏指着跪在他一旁的林莲儿,“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他活生生地逼死了我家妻主。”范氏手巾掩面痛哭起来。一旁的木板上白布遮盖,正是刘掌柜的尸身。
朱绯又是一拍惊堂木:“你家妻主是谁?东家又是如何逼死了你家妻主?你先莫哭,且把事情讲清楚。”
范氏在堂上鬼哭狼嚎,而林莲儿惨白着一张脸默不作声,随意想到今早发生的事情脸色也不太好。
今日她和秦香雪应约来到邀月书斋,还是小钱招呼他们,过了片刻三主子林莲儿也来了,刘掌柜却还不见踪影,林莲儿正打发小钱去里间催催,书斋的后堂乃是刘掌柜的居所,便听得一声惨叫,范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杀猪般地喊道:“出人命啦!”几人慌忙进去一瞧,只见刘掌柜身在半空中,竟是悬梁自尽了!然后便有差人出现将一干人等带上大堂。
范氏哭哭啼啼大半个时辰终于将事情原委说明。他哭着道:“大人,昨日民夫听得妻主说道:‘要我另付一千五百两,这不是要逼死我么?’那曾想到......她竟真的被逼死了!”
仵作上前禀告刘掌柜乃是自缢身亡,朱绯点了点头,喝道:“林莲儿,你可知罪?”
“民夫不知。”林莲儿冷清清开口了。
“大胆!”朱绯一拍惊堂木,双目略略睁开一线:“范氏已讲明昨日你要定要刘掌柜多支付流云轩一千五百两银子,刘掌柜不服,你们争吵得十分激烈,今日一早范氏发现刘掌柜悬梁自尽,不是被你逼死的她为什么要寻死?”
林莲儿咬了咬嘴唇:“民夫昨日的确和刘掌柜有过争吵,刘掌柜虽然对民夫要求她支付给流云轩一千五百两银子心有不满,但书斋乃是林家产业,银子也是从帐上支出,与刘掌柜并无多少干系,她断不会因此自尽!”
朱绯努力地睁了睁眼:“你说她不会自尽,可她怎么就偏就自尽了?范氏已经言明刘掌柜数月来身体不适,你对她心存不满早就想辞退她,却是刘掌柜不同意你才无奈作罢。到底你是如何逼死刘掌柜,还不从实招来,以免皮肉受苦!”
“大人!”林莲儿拜伏于地:“刘掌柜与我过世的妻主情同手足,我又怎会为了一千五百两去逼死她呢?至于说辞退刘掌柜,民夫只是体恤她年纪大了想让她少些辛劳......”
“大人你可要为民夫作主啊!就是他逼死了我家妻主!”范氏呼天抢地。
“大人明鉴,我家三主子一向心地仁慈,决计不会做出逼死刘掌柜这样的事!”小钱也抢出去跪倒在一旁。
朱绯抖抖了一身的肥肉:“吵什么吵!兀那个林莲儿,你再不从实招来可别怪本官不客气,来人啦,大刑侍候!先打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随意登时觉得心惊肉跳,这打下来不只屁股开花恐怕小命也不保啊!
“昏官!”秦香雪低声道。
两位如狼似虎的衙役行了出来,将林莲儿放倒在地,举棍便要打来!
“棍下留人!”
咦?这声音怎么听得这么耳熟,随意正奇怪着,只觉眼前一花人影一闪面前便多了一位红衣少年,不是那位漕帮的小公子桃花仙子洛清的宝贝弟弟洛璃却又是谁?
“你是何人?”朱绯见洛璃是个少年倒也和颜悦色:“你和这人有什么关系,为何替他求情?”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洛璃道。
“你和他没什么关系,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给你小孩子家闹着玩么?”朱绯脸上的肥肉抽了抽。
洛璃眼睛看向大堂门外,笑道:“有关系的人来了。”
一女子从看热闹的人群中挤了进来,扶起趴在地上的林莲儿,跪在他一旁:“大人,小人与林莲儿从小是邻居,知道他最是心善了,他绝不会因为银两一事逼死他人,其中必有隐情,还望大人明察!”她“咚咚”磕头。林莲儿怔怔地瞧着她,眼里含着泪。
朱绯头痛:“你又是什么人?”
“小人名叫肖长青,与林莲儿打小就是邻居。后来林莲儿嫁人,小人也去了抚阳当差......”
“你说这些和林莲儿逼死这刘掌柜有什么相干?”朱绯不耐烦。
“大人,小人知道林莲儿素来心地善良,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还总是为猫啊狗啊的疗伤治病,怎么会逼死人呢?”
“行了行了。”朱绯挥挥手,又是一阵人肉波动:“说来说去还是和这案子没什么干系!”她丢下一只签来:“来人啦,把这人给我打二十大板再轰出去!”
“谁敢打!”洛璃横眉瞪眼。
“你这小孩,怎么还在这里纠缠不清,这里是公堂本官正在这里审案,如你再胡搅蛮缠,我连你一同打了!”
“谁说我胡搅蛮缠?”洛璃叫道:“我就是因这个案子而来!”
“哦,”朱绯转了转她硕大的头颅:“你倒说说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我、我......”洛璃嗫嗫着。随意知道面纱下的那张脸必定又红了,突然间只觉得手腕一紧,人便被拉了出来。“大人,这个案子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确是知道的。”他冲着随意一笑,眉眼生花。
小六,你就不能不添乱子么?随意无语。
“你又是什么人?”朱绯也很无语,她撑着额头问道。
随意随便作了个揖:“禀大人,在下是代表流云轩前去邀月书斋收那一千五百两的人,今日一早在下到了邀月书斋,不多时林府三主子林莲儿也来了,却一直未见刘掌柜,后来听得她夫郎叫了声大伙便一起进去看,却发现刘掌柜悬在梁上,后来我们便被公差带来这里了。”
“这样说来还是林莲儿逼死了刘掌柜啊!”朱绯道。
“这个......”随意咳了声。
“不是他做的,绝对不是!”洛璃叫道。
“你若是再胡说我可要连你也打了!”朱绯说着又要丢下一支签来。
“随意!”洛璃扯着她的衣袖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露出几分乞求的意味。
“这个,大人,”随意只得上前一步:“刘掌柜的确不是被林莲儿逼死的。”
“那她是怎么死的?”朱绯问道。
“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大梁,伪装成悬梁自尽的样子。”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仵作也脸色一变。林莲儿与肖长青都抬起头来,一个吃惊一个欢喜。
“随意,我就知道你是知道的。”小六开心地道。
我若是不知道你又如何?随意扯扯嘴角实在笑不出来,自己居然会扯进一宗人命官司里去,而且还要推翻原仵作的判词,这下可得罪人了!
“大胆!”朱绯还没说话,一旁的仵作已怒喝出来:“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大堂上妖言惑众、胡说八道?”
“是呀,你好大的胆子!”朱绯道。
“大人,在下并非胡说!”随意冲堂上一拱手:“我有真凭实据。”
“你有证据?”朱绯的眼睛终于让人瞧见了黑眼珠:“你有什么证据?”
“大人,我的证据就是她。”随意伸手一指。众人随着她的指头看了过去,正是那一块白布遮住的刘掌柜。
“刘掌柜明明是自缢身亡,你胡说什么?”仵作喝道,她年约三十,脸色微黄眼睛浮肿,不是很精神的模样。
“我还没说,你又怎知我是胡说?”随意露齿一笑。
“你......我、我才是仵作。”仵作恼羞成怒。
随意在刘掌柜的尸体前蹲下,揭开白布。
“你......”仵作正要去拉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麻人就动弹不得,她心下惊骇张嘴却叫不出来。
随意听得一声轻响,低头看见一粒铁莲子滚了过来,知道是秦香雪帮忙,连忙将那粒铁莲子藏了。她抬起刘掌柜的脖子,说道:“大人,请看。”
朱绯伸了伸脖子:“你要本官看什么?”
“大人,”随意指着刘掌柜脖子上的印记道:“如刘掌柜是自缢身亡,那印子主要是在脖颈前,后方是不会有淤痕的,但被人勒住就不一样了,”她比划着:“要勒死一个人,一般是用绳子勒住对方的脖子,绳子在脖颈后交叉,脖颈后不仅会在留下淤痕而且会较前面更明显,而刘掌柜脖子上的淤痕不仅脖颈前面有,后方也有,而且后面颜色更深痕迹也更宽,所以我推测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再被吊上大梁,伪装成悬梁自尽的样子。”
“有道理!”朱绯点头。围观的民众们也连连点头。
“大人!”仵作冲朱绯一拱手。
朱绯一拍惊堂木:“大胆!你居然敢在公堂上大放厥词,来人啊!给我打出去!”
不是吧?随意大惊失色。
“朱大人,你这里真热闹啊!”
随意听到这个声音放下心来,好险好险,差点就要挨打了。自己找的那个送信人还真是厉害,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
朱绯满脸堆笑:“原来是秦同僚,你何时回京的?本官正在审案,这个,多有不便......”朱绯心下叫苦,这秦子华虽然只是个七品,但她任监察御史,职责便是纠察官员的过失,且能直达天听,况且她还有个大将军老娘在背后撑腰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她怎么来了?
“朱大人您忙您的,”秦子华一把折扇在手,潇潇洒洒:“我正是听说您在审案所以特地过来观摩学习,哈哈,”她对随意道:“随意,你可能不知道,朱大人公正清明可是在京里出了名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她站在秦香雪一旁冲随意呲牙。
“是啊,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朱绯艰难的抬袖擦了擦汗。她做这个巡城御史容易吗?虽说是个正五品,可这里是哪里?是天子脚下,一个个拉出来不是和这个大官沾亲便是和那个带故,谁都不能得罪,我容易吗我?等会下了堂一定要去吃两碗红烧肉,好好地犒劳一下自己!不,决定了,是三碗!
随意瞅了一眼仵作,只见她脸色铁青,既然已经得罪了就索性全说了吧!她抬起头对朱绯道:“大人,刚才我已经说过刘掌柜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大梁的,而林莲儿,他一个柔弱男子又哪来的这份力气?所以,林莲儿是无辜的。”
“你怎能确定他是无辜的?说不定是他伙同他人杀了刘掌柜然后吊上大梁。”仵作这时已能动弹也能说话了。
“大人这是同意我刚才的推断,刘掌柜并不是自缢而是被人勒死再吊上大梁?”随意笑眯眯的。
“你、你......”
“大人是想知道我叫什么吗?我叫随意,不知大人如何称呼?”随意做乖巧状。
仵作一摆衣袖,气呼呼地站在一旁瞪着她。
秦子华纸扇掩面偷笑,见到洛璃一双大眼总是滴溜溜地跟着随意打转,问道:“这位少年是谁?和随意有什么关系?”
“洛璃,母亲是漕帮帮主,我们在路上遇到过。”秦香雪道。
“小弟,瞧眼前这形势,莫非他是你情敌?”秦子华摸了摸下巴。
作者有话要说:小六又出来啦,欢迎欢迎。
第二十四章 验尸
朱绯拍了拍惊堂木:“那个随意,庞大人说的有道理,你怎能保证不是林莲儿伙同他人杀害了刘掌柜?”
庞大人?随意瞧见那仵作面上得色才明白过来。
随意点点头:“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想现场验看刘掌柜的尸身。”
“大人!”庞仵作急呼。
“这个......”
“怎么?”秦子华折扇合拢握在手中:“朱大人可是有什么难处?”
“这个......”朱绯左右为难。
“大人,在下只需要一点点时间。”随意恳求道。
“那......好吧。”朱绯有气无力地道。
随意蹲在刘掌柜的尸体旁,闭了闭眼,在脑海中尽力回忆大学时代因好奇去听过的法医课程还有平时看的闲书上相关记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开眼,只见跪着的林莲儿和肖长青两人瞧着她,眼中是喜是悲夹杂着担忧。
随意微微一笑,低声对林莲儿道:“我会还你清白。”她卷起刘掌柜的裤腿,又掀起她的衣裳看了看,在尸身上按了按,仔细地察看了刘掌柜的双手,前后约莫一盏茶的功夫。
“可以了,大人。”随意站了起来。
“庞大人,在刘掌柜腿上、腰腹处出现的紫红色的一块一块的,不知是什么?”
“你连血坠都不知道?”庞大人负手而立甚是得意。
“原来是血坠。”随意一幅受教的模样。血坠即现代法医所说的尸斑。
“这血坠,是在人死后一二个时辰内出现,初出现在身体最低处,按压血坠会消失、松开后又重新出现,但一般过了六个时辰,血坠就会发生变化,按压也只是稍有退色,但窒息而死的人因死亡迅速,进展到这步四五个时辰即可。刘掌柜身上的血坠按压只是稍有退色,也就是说她死了至少有四五个时辰,现在,”随意低声问洛璃:“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洛璃低声答了。
“那四五个时辰前是什么时辰?”
“亥时到子时。”
咬完耳朵,随意大声道:“现在是巳时,也就是刘掌柜是在亥时到子时被人谋杀,这个时间,”她转向林莲儿:“你昨晚亥时到子时在哪里?”
“我那时已经睡下了。”
“有谁可以作证?”
“我院中的小侍还有府里的其他人都可作证。”
随意点点头:“你昨晚亥时到子时又在哪里?”她问的却是范氏。
范氏浑身一哆嗦:“我......”
“昨夜亥时到子时你在哪里?”随意问得分外温柔。
“我去看我爹了,今早才回来,”范氏道,他突然醒悟过来:“你问我做什么?我家妻主死了,你......”他扑在刘掌柜尸首上哭了起来:“你死得好惨啊。”
“哭什么!”朱绯被吵得头痛欲裂,将惊堂木连拍数下,范氏慢慢收住哭声。
随意抬起刘掌柜的右手:“大人请看,刘掌柜右手的指甲断了,前端可以见到一些血迹,我大胆推测这个指甲是和凶手搏斗时弄断的,刘掌柜抓伤了凶手,这个伤,应是在胳膊、手背或者颈部面部。这个人可以轻易地杀死刘掌柜不惊动他人,应比较强壮有力,可能是刘掌柜的熟人,也许还是亲近之人!”刘掌柜双手留有长长的指甲,在她指点账册的时候随意就注意到了。
“至于说到与本案相关的一千五百两银子,”随意继续道:“我曾去万通钱庄问过,八月初一刘掌柜的确取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刘掌柜取这一千五百两当然是要还给流云轩的,可流云轩却一直未收到这笔钱,偏偏刘掌柜一口咬定钱她已经给了,那这笔钱去了哪里?或许是有人知道刘掌柜最近记性不太好,偷了这一千五百两然后骗刘掌柜说是她已经把这笔钱还了流云轩,这也就能解释刘掌柜在她账册上记下她已经取了钱也还了钱。至于说林莲儿为了这一千五百两逼死刘掌柜,这铺子是他家的、银子也是他家的,他何必多此一举去害刘掌柜一条性命呢?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大人,刚才我问林莲儿的问题你也听见了,林莲儿一没有杀人动机,二没有作案时间,第三他身上也并无伤痕,所以他与刘掌柜被杀一案应是毫无关联的,只是,”她垂下眉眼顿了顿:“被人抓来做替罪羊。”
“说得好!”秦子华用扇子击掌:“有道理!朱大人,你怎么看?”
朱绯还未说话,庞仵作道:“大人,这女子只是一个收账的下人,并非仵作,她在公堂上验尸不合我大宁法律又岂作得准,她说的一番话又岂是能信的?”
“对对。”朱绯点头道。
随意笑笑:“请问庞大人,刚才我说的那番话什么人说出来才可信啊?”
庞仵作哼了哼:“你非仵作,验尸岂能作准?自然得是仵作来说才可信!”
“只要是仵作就行?”
“只要是仵作。”庞仵作嘴角竟带了一丝笑意。
“来人啦,”朱绯一拍惊堂木:“刘掌柜被杀一案疑点甚多,先将嫌疑人林莲儿收监,待日后再审。”她向秦子华拱手道:“秦同僚,本官身子不适,恕不能招待了。”
“大人自便”。秦子华道。
朱绯急忙忙转入后堂,庞仵作瞪了他们一眼也神气地走了,林莲儿被衙役带走,小钱抹着眼泪回书斋去了,民众见没了热闹瞧也都散了,一时间大堂上只剩下随意几人。
“随意你真厉害!”洛璃雀跃道。
“厉害什么,”随意提不起兴致:“林莲儿还不是被收监了。”
肖长青作揖道:“如不是随意姑娘相助,莲儿定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刚才多谢姑娘了。”她对洛璃道:“少爷,我想进牢里打点一下,免得莲儿在里面受些冤枉气。”
洛璃挥挥手:“你去吧。”
“子华,刚才可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要挨棍子了。”
“好说好说。”秦子华扇子连摇:“随意你还真有些本事,连验尸都懂。”
“侥幸还记得一点。”随意感叹:“不过......”
“随意,你可要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洛璃拉着她的衣袖道。
“是呀,随意,人家小美人都开口了,你可得把这桩事了了才行。”秦子华扇子摇得呼呼作响说着风凉话。
“先离开这里吧。”秦香雪说了句公道话。
时间近正午大家也都有些肚饿了,秦子华说这里离祥云楼不远,洛璃说他要多谢随意这顿由他请,在秦子华诡异的笑容中四人往祥云楼去了。路上随意问洛璃怎会来了京城,洛璃道他师傅看了很多名医病情却一直没什么起色,想去请药王她一直还在闭关中,他想到秦香雪说过小药王在京城便带了两个随从找来。今日一早他们去到回春堂不巧小药王进宫了,留了一位随从在那里等小药王回来。另一位随从就是肖长青,她挂念自己的青梅竹马林莲儿便想去林府探望,结果得到消息林莲儿被带到衙门了两人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没想到在公堂却见到了随意你。”洛璃笑得开心:“原本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找你呢。”
说话间祥云楼便到了。祥云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不仅名酿百里香在别处喝不到,就是这楼前的景致也是别处没有的。祥云楼楼高三层,正对着烟波湖,这烟波湖自是以烟波闻名,阴雨天烟雾水汽缭绕引人入胜,晴天里湖水清澈波光粼粼让人心旷神怡,为了欣赏美景祥云楼里靠窗的位置可是紧俏得很。
四人还未踏进祥云楼,就有机灵的伙计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楼上雅间早有人定好了,正等着几位大架光临呢。”
四人一愣,秦子华问道:“小二,是什么人订了位置,莫不是在哄我们么?”
小二认得秦子华,点头哈腰地道:“秦大人,就是借小的几个胆也不敢骗你啊。三楼最大的雅间水云轩您是知道的,人家可在里头等着您几位呢。”
“是什么人?”
“秦大人,您见了不就知道了么?”小二笑着。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随意问。
“也没多久。”小二伸着手道:“几位楼上请。”
“要去吗?”随意皱眉,她有不好的预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秦子华哈哈一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放心,我会护你周全。”随意苦着脸跟了进去。
在小二的引领下几人来到水云轩,房间内倚窗而立的女子转过身来。
“你......”
“秦大人,好久不见。”这人身着黄|色长裙,身形颀长,鹅蛋脸,柳叶眉,双目神采熠熠,脸上笑颜真诚,气质高华却不失亲切,一望而令人凭添好感。
“哦、好久不见。”秦子华支支吾吾。
“你认识她?”随意低声问。
那女子耳尖听见了,笑道:“在下和秦大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家中在京城做些小本经营,也时常与秦府打交道。是不是啊,秦大人?”
“是啊,是啊。”秦子华勉强一笑。
小本生意会时常与秦府打交道么?看秦子华面色,这人想必也是大有来头。随意想。
“不过,今天摆下这桌酒席纯粹是想多认识几位朋友,不谈生意,倒不知几位能否赏给在下这个薄面?”那女子笑吟吟地道:“我在家中排行第三,一般人都称我为三小姐;这位是我兄弟,家中排第四。”她介绍坐在一旁的一位紫衣青年。因为是在雅间内,青年并未戴面纱,他与三小姐相貌并不太相似,是位极其秀美妖娆的人物。听三小姐说到他,他慢慢地站起来微微侧身行礼,一双修长妩媚的丹凤眼光华流转慢慢地扫过四人,随意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怎回事,青年漂亮的凤眼似乎瞪了她一下。
“四公子好。”秦子华拱手道。
紫衣青年点了点头。
“请坐吧。”三小姐笑着。
“既然是三小姐破费那我自然不会客气。”秦子华笑笑带头坐下。
有青衣小侍替几人斟酒布筷。
三小姐第一杯酒敬向随意:“今日我与舍弟出来游玩,路过御史大堂正遇随小姐在堂上侃侃而谈,随小姐观察细致入微,分析条理有据,在下甚是佩服。这杯酒敬随小姐你一番热血心肠替无辜之人洗脱罪名。”
随意干笑:“三小姐,你实在太过奖了,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不过被逼急了胡诌一番罢了。你和秦二小姐是老朋友,按理你敬的酒我是不得不喝,可我酒量实在是浅薄,能不能通融一下,就让我以茶代酒,如何?”
“随意,这祥云楼的百里香可是在别处喝不到的,况且,这顿由三小姐做东她敬你酒你怎能不喝?”秦子华道。
随意可怜兮兮地道:“三小姐,我这人酒量浅,喝醉了就会做错事,上次就因为喝酒得罪了一位好朋友,让我内疚了好久。”
秦香雪正在喝茶呛了一下,咳红了脸。“香儿,没事吧?”秦子华关切地问。秦香雪低着头摆摆手示意无碍。
“既是这样,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三小姐笑着:“只是你我今日有缘得见,这一杯你还是要喝,后面我就不勉强你了。”
“三小姐真是通情达理。”随意赞道,当下做出一幅不会喝酒的样子咬着牙皱着眉把那杯酒喝了下去,末了还掩唇咳了几声。随意对突然冒出来的三小姐是心怀戒备的,这人不是平常人物,而且她还言明了是冲着自己来,随意并不觉得自己在公堂上的那一番言论有多高明,仵作应该都能推断出来,庞仵作那样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若是无心,那是她专业水平的问题;若是有意,事情可就麻烦了......自己未必不是闯了祸。
三小姐看着她“艰难”地喝掉那杯酒,笑了笑,爽快地仰头一饮而尽。青衣侍从替三小姐斟上酒。
“秦大人,”三小姐又举杯:“家中那点小本生意今后还得多多仰仗你,这杯酒,我敬你。”
“三小姐,”秦子华站了起来:“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三小姐目光闪动:“好!”两人喝尽杯中酒,相视一笑。
“这位是秦府三公子么?”三小姐看向秦香雪。
“真是舍弟。”秦子华道。
“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当年。秦公子,我记得你和舍弟年岁相近,这杯酒便由他来敬你。”
“不敢当,”秦香雪起身执杯在手:“是香雪该敬四公子一杯。四公子,请!”四公子也站起来举杯同饮。
“这位小公子侠肝义胆,刚才在公堂上仗义执言,还不知如何称呼?”三小姐问洛璃。
“我姓洛。”洛璃道。
“洛?”三小姐沉吟道:“莫不是漕帮洛家么?”
“正是。”
“难怪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凡,原来是漕帮的小英雄。当年我曾与令姐洛清有一面之缘,桃花仙子果然风流俊雅。”
“你认识我姐姐?”洛璃眼睛亮了亮。
三小姐微笑颔首。
秦子华与三小姐笑语盈盈,洛璃少年心性也会插上几句话,秦香雪与四公子斯文有礼,只有随意秉持着“不吃白不吃”精神埋头苦吃,席间她证实自己并非多心,四公子那双漂亮的凤眼的确是在瞪她,瞪我又怎样?你以为我愿意来吃这顿饭么?随意一面还了个眼色过去一面继续吃自己的,心里思量着这顿吃了又要减肥了......
作者有话要说:请期待继续发展。
第二十五章 急救
三小姐说天气晴朗时光正好烟波湖风景如画提议大家去游湖,于是一行人沿着烟波湖慢慢走着。三小姐与秦子华在前面时不时的低声交谈,秦香雪随后,洛璃跟着随意,四公子落在后面。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路上行人纷纷躲避。洛璃一把拉过随意,秦香雪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
“这是哪家的马车?如此放肆!”三小姐皱眉问。
“丞相府。”秦子华沉声道。
“随意,你长高了。”洛璃用手比了比两人的头顶说道:“我们现在一般高。”
随意看了看:“的确,还真是长高了。”
洛璃笑了:“随意还会再长高的。”
“有人掉进水里了,谁会水快下去救人啊!”不知谁喊了一声。
随意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