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遇非淑--完结第9部分阅读
所遇非淑完结 作者:未知
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已经领完了。玉川书屋
抬手敲了敲门,离忧一并报上了姓名与来意,屋内很快有了回应,让她进去。
推开门一看,刘姑姑正坐在里侧的圆桌前摆弄着什么,见离忧进来了,便将东西塞进了怀中:“你来了,把门关上,过来吧。”
不过是领个工钱就走,这么一小会的工夫还要关门吗?离忧心中纳闷,却也没多问,依言关上了门走了过去。
“这个给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就行了。”刘姑姑将桌子上最后一串桐板递给了离忧,并指导她按了手印,走完程序。
离忧弄好之后,也没有细看,直接将那串铜板揣进了兜里。
刘姑姑见状微皱了下眉道:“数数吧,出了这门,少了我可不负责的。”
这话顿时让离忧想起了银行柜台前摆放的那个提示语,现金当面点清,离柜概不负责。
“姑姑的为人自是信得过。”她微微一笑,没有半点的担心。
“信得过我也还是数数的好,万一从帐房出来就少了呢?”刘姑姑眉头松了开来,之前还觉得奇怪,瞧这这丫头也不像是心粗的人。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姑姑做事向来仔细,这些钱从帐房到您手上不可能没核查清楚的。”这种事离忧最清楚不过了,刘姑姑可不是那种没心眼的,没有亲自检查一遍、少一个铜板那也不可能放帐房的人走。
听到离忧的话,刘姑姑不由得笑着点点头:“想得倒是周到,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性的确是天资过人了。”
“姑姑过奖了,我可没您说的那么好。只是平日里听其他人闲聊,知道您做事向来利索细致,自从您负责洒扫房,还从没听说过谁领到的月钱短缺过一个铜板的,所以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担心的。”
离忧谦虚了两句,顺便也借他人之口夸了夸刘姑姑。这人吗,哪怕是再直性子的也都是喜欢听别人说她好,更何况这些也都是些实话,并非毫无道理的吹嘘拍马。
果然,刘姑姑脸上的笑容更是深了不少,不过她倒也理一副坦然接受的表情,既没得意,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麻烦姑姑了,姑姑您先忙,没别的事离忧先回去了。”停顿了一小会,离忧朝刘姑姑福了福,准备离开。
谁知还没来得及迈步,刘姑姑却猛地站了起来,原本带着笑意的表情瞬间复杂了起来:“等一下!”
正文 第四十六章:信
依言坐到了下来,离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刘姑姑。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耿直、利索的人脸上看到如此多的犹豫与担忧。
她不知道刘姑姑到底想跟她说些什么,但那幅难以启唇的样子便不难猜出一定是涉及到些个人的隐私,而能够让一个向来直来直往的人如此矛盾而犹豫,看来这事还真是够特别。
只是,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环,而她们之间也并不算太相熟,姑姑找她能够做些什么呢?
正想着,半晌都没有出声的刘姑姑终于快刀斩乱麻,不再犹豫,出声说道:“离忧,姑姑也不是什么会绕弯子的人,今日我实话实说,想请你帮多一个忙。”
“姑姑严重了,帮忙自是不敢当,只要能够做到的,离忧自当尽力而为。”离忧见刘姑姑终于下定决心了,便开口道:“离忧自打来到洒扫房,一直受着姑姑地关照,还正愁没机会报答呢。”
刘姑姑眨了眨眼,稀少的睫毛略微显得有些颤抖,她想了想轻叹一声:“实不相瞒,我想让你帮我写封信,只不过这事关系到一些陈年过往,我也不想其他人知道,传出去说三道四的只怕没什么清静日子过了。”
“这些日子,绿珠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心地好,性子好,做事又特别知分寸。上次你帮她写的信我也瞧见了,虽然我也不怎么认字,可瞧着那些个字,的确漂亮得紧。”
刘姑姑说开了后,心态似乎平稳了不少,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忐忑:“请其他人写这信,我实在是不太放心,想来想去始终觉得你是最合适的,所以才不得不请你帮这个忙。”
离忧听后,心中悄然大悟,怪不得刘姑姑这般迟疑不决,敢情是牵扯到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这事对她来说倒真不算什么难事,无非就是替人代笔写封信罢了,当然,最主要的自然是保守秘密,不论知道了些什么都只能烂到肚子里去。
“姑姑请放心,离忧明白该怎么做,今日之事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半个字。”她说得很郑重,同时也很真诚。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如果不是迫不得以,自然不希望有其他的人知晓。她自己亦是如此,她的过往,她的离奇穿越经历,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谢谢丫头!”刘姑姑咧嘴一笑,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不过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顿了顿后再次叮嘱道:“丫头,倒也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心里始终想多啰嗦几句。姑姑我平生也没求过人,这次放下脸面求你务必别对任何人提及。”
离忧再次点了点头,并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刘姑姑的心情她能够理解,越是这般,便越说明那封信对她的重要性:“离忧明白,姑姑只管放心。”
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信任这东西并不是嘴里说出来的,反正日后看得到,因此用事实说话比什么都强。
见状,刘姑姑也不再多说,起身取来笔墨纸砚,并砚好了墨让离忧使用。
“姑姑要写些什么?”离忧提笔在墨中点了点,随后往砚台边上轻轻刮了几下,准备妥当。
刘姑姑不由自主地轻了轻嗓子,仿佛不是写信,而是已经面对着收信之人一般,显得有些紧张。
“那个,就写……就写,这些年……这些年的事,我已经全部知晓,我,我其实并没有怪他……”刘姑姑断断续续的说着,神情比之前激动了不少。
“不,不,等一下,还是别这样写。”她连忙朝离忧挥了挥手:“我再想想,再想想……”
“姑姑,开头应该怎样称呼?”离忧见状便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下最基本的,毕竟是封信,总不能没头没尾,连个称呼也没有吧。
听到离忧地提问,刘姑姑顿时愣住了,她双眼有些飘忽,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好一会都没有再出声。
离忧只好先将笔放了下来,看来她刚才地提问似乎触及到了刘姑姑心中的一些事,连如何称呼都这般为难,难不成这个人身份十分特殊?
她突然想起了以前听二丫几人聊天时提到过的那个落魄秀才,心中隐隐觉得只怕与那人有什么关系。毕竟以刘姑姑的经历来看,这一生的命运似乎都是那秀才所引起的,所以能够让姑姑情绪如此大起大落的也许也只有此人了。
难不成,那个失踪了二十年的秀才终于有了音信?离忧下意识的愣了一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对刘姑姑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毕竟时间隔得太久,许多事都早已经不再是从前那样了。
当然,这些也不过是她自己地猜测,也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只是她想歪了而已。不过不论是怎么回事,她都不会多问半个字,更不会向任何人提及,而刘姑姑自然会解决,不需她多操什么心。
“姑姑,我说错了什么吗?”见刘姑姑好久都没有回应,离忧只好出声提醒道:“当然,如果你觉得不用写开头称呼那些,自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知道如何称呼那就算了,反正收信人知道就行了,离忧也不想看到刘姑姑这么为难,便多嘴说了两句。
刘姑姑听后,猛地醒悟过来,恍然之间有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她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没,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些其他的事。”
“那个称呼就别写了,其他内容吗我想好了,也别那么麻烦。你就按我接下来说的内容帮我写几句话就行了。”刘姑姑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目光也清明了不少。
“嗯,那您说吧,我听着呢。”离忧点了点头,再次提笔做好准备。
刘姑姑看了看离忧,开口说道:“没关系,谢谢你,对不起。”
这回轮到离忧傻眼了,不知道刘姑姑为什么突然没头没脑的朝她说这几个词,什么没关系呀谢谢你,对不起的,她怎么听不明白呀?
许是看出了离忧的迷惑,刘姑姑微微一笑,继而朝离忧再次说道:“照着写吧,就刚才那几个字。”
正文 第四十七章:还钱
出了刘姑姑的屋子,离忧的脑海仍旧不断地思索着刚才那封信,那封只有短短九个字的信,那封看得让人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信。
没关系、谢谢你、对不起。她知道,每一个词都会有它独特的意义,但她并不是福尔摩斯,不能光靠那些所谓的看似毫无关系的小细节便毫无分差地推测出整个事情的经过来。
可是,当刘姑姑再一次重复这几个词时,她多多少少还是发现了每个词说出口时,姑姑脸上表情的细微区别。
无可置疑,这背后的故事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理解的,而离忧也隐隐地感受到了刘姑姑心中那一份深深的矛盾与复杂,当然还有最后下定决心的那一抹果断。
好奇也好,同情也罢,此时离忧心中对刘姑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想再去空想乱猜,只希望这个果敢、坚定的女人日后能够拥有幸福。
回屋后,绿珠几人正闲聊着,隐隐间似乎还提到了什么沫儿、郑小西之类的,见离忧回来了,这才停了下来。
“你们聊什么呢,好像挺带劲的?”离忧也没直接问,而是看似随意地提了一下:“我在门口好象听你们说到什么人似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话音刚落,福儿便抢着说道:“大伙看到了吧,离忧这丫头耳朵可灵了,你们这回可算是信了吧?依我看,她简直就是个顺风耳,咱们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否则让她听了去,别把咱们的秘密给全部传出去了才好。”
对于这话,众人皆一笑而过,谁也没有真当回事。离忧是什么样的人她们心中自是有批判的标准,也知那福儿不过是随口说笑罢了。
“对,我就是顺风耳,福儿姐说得一点也没错。”离忧坐到了桌子旁边,得意扬扬地说:“下次干脆在门外多听会墙角,保不定就知道了福儿姐有什么大秘密呢!”
“这话说的,真是太让我伤心了。”福儿故意苦着张脸,装做难过的样子,唉了两声后,表情猛的一转,窃笑道:“不过,我看还是别那么麻烦了,离忧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呀保证一五一实地告诉你。上至绿珠姐,下到二丫姐、柳枝,还有咱们府里各房的人,只有你说不出名字的,没有我福儿不知道的!”
“行了,你就别吹了,弄得跟个包打听似的。”绿珠笑着白了福儿一眼,转而朝离忧说道:“还是说正事吧,刚才沫儿与郑小西两人一并来找你,见你不在,也不肯进来坐着等,只说让你回来后去洒扫房院外左侧那处凉厅,她们在那里等你。”
离忧一听沫儿与郑小西在外边等她,连忙点了点头,谢过绿珠后,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便快步出了门。
这两个家伙今日怎么一齐上阵,难不成这么主动,领了工钱就来给她送钱?离忧笑容满面,一小会工夫便跑到了凉厅那里,抬眼一看,果然看到那两个家伙正坐在那里说着什么。
沫儿一脸的平静,而郑小西却显得有些坐不住了,不时的朝洒扫房那边的方向张望,见到离忧出来了,这才打起了些精神来。
“离忧,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离忧刚迈进亭子里,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挨着石凳坐好,郑小西便抱怨了起来:“你干脆再迟一会来算了,我们就屁股一拍走了,还省了钱呢!”
“这么说,你还真是主动来还钱的?”离忧也不在意,挪了挪,选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式坐好,两眼直盯着挂在郑小西身侧的钱袋子。
“给你,本姑娘向来说话算话,还会赖你不成?”郑小西将握在手中好久了的一串铜板朝离忧扔了过去:“等着吧,迟早一天得让你老实吐出来。”
离忧一把接过,看了一眼后,便将钱塞到怀中:“好好好,我等着呢。”
正说着,沫儿也拿出了一个小包裹递给离忧:“给,这是你要的荷巴,还差的一半下次再给你。”
离忧对这荷巴倒是比郑小西给的现钱更感兴趣,打开来仔细看了看,啧啧地称叹着沫儿的手艺,引得还有些肉疼的郑小西也凑过来观看,直夸沫儿心灵手巧。
“离忧,这荷巴漂亮是漂亮,可你要那么多干吗呀?”郑小西看了一会,忍不住笑着说道:“光这里的就够你用的了,再让沫儿做多些,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用再担心没荷巴用了?这东西你总不可能同时在身上挂好些个吧?放太久了,怕也只能压箱底喂虫子了,那不是白白让沫儿辛苦了?”
“放心吧,绝对不会浪费的,我自有用处。”离忧并没有解释太多,很是满意的将小包裹重新包好,自信满满地说:“你那铜板是钱,沫儿这荷巴那也是钱啊,只不过看怎么处理了。”
“鬼丫头,又想什么主意呢?难不成你还打算拿这些荷巴出去卖不成?我可告诉你,这些荷巴做得是很精致漂亮,但谁会花钱买这个呢,没钱人家都是自己做,不会掏那等闲钱,有钱人家吗,更是有专门的人帮他们……”
郑小西话还没说完,离忧便赶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打断了她地唠叨:“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也不急,先放着吧,日后总会有用的。”
一时半会,她倒也并没有想出什么处置这些荷巴的好手段,不过,再怎么说这也算是个资本,她就不相信,凭她这么聪明的商业头脑,这些精致的荷巴还换不到一个月的月钱。
“行,你卖也好,不卖也好,反正我应该给你做就得给你做,放心吧,剩下的下个月一定能做出来的。”沫儿倒没有郑小西那么多的想法,反正自己是愿赌服输,照做就行了,至于这些东西离忧怎么处理,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离忧赞赏地点了点头,笑着夸沫儿讲信用,郑小西一听用力拍了离忧脑袋一下,不满地说道:“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我现钱可都给你了,你只说沫儿的好,难不成我那钱是白给的了。“
“好好好,小西自然也是最好,最讲信用的了。”离忧边说边站了起来:“两位好姐姐,辛苦你们亲自跑一趟了。这钱财自然不能外露,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是快些回去收好,省得……”
话还没说完,郑小西一把拉住离忧,嗔怪道:“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拿到钱就要跑了,真是不够意思。
沫儿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也伸手拉了拉离忧,一脸遗憾地说道:“倒不是我们不放你回去数钱,只是还真有正事找你。不但是正事,而且还是着急得很,只怕一时半会你可回不去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被出卖
见沫儿也会开玩笑了,离忧倒觉得有些新鲜,平时这丫头可难得这么活跃,瞧那神情像模像样的,就算是真有什么事却也显得俏皮可爱得紧。都说近朱者亦,近墨着黑,难不成那大少爷倒是个有着幽默细胞的人,因此沫儿才会有这样的改变?
“一时半会回不去了?”离忧眼珠一转,打趣道:“怎么,难不成你们两今日还要请我吃饭不成?”
“少不正经啦,你都从我们这得了这么多好处了,还想得那么美。吃饭?要请也是你请。”郑小西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家伙脸皮怎么这么厚,什么事到她那都成了天经地义了。
“这回小西还真是说得对。”沫儿不再多耽搁时间,起身说道:“快随我们走吧,主子都在等着你呢!”
离忧一听,顿时吃了一惊,不太相信地盯着沫儿,快速追问道:“哪个主子?等我干吗?”
“行了,边走边说吧,再耽误可真来不及了。”郑小西边催促,边拖着离忧便往凉厅外走,沫儿见状,也快速跟了上去。
半路上,郑小西简单的朝离忧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由,不过,一直快到目的地时,离忧都没有完全弄明白,不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召见”是福还是祸。
按郑小西的话说,今日她家主子郑子风与大少爷一并在园子里赏花,聊着聊着便聊到了上次那几道脑筋急转弯上面。
郑子云似乎并不太相信题是郑子风自己想出来的,于是便让郑子风当众再出题,而且不论答不答得出都会给郑子风二十两银子,并且再也不会怀疑题目的出处。可郑子风哪里会出题,被郑子云一激一套话,没几下便道出了实情。
郑子云一听竟是个小丫环出的题,当下便来了兴趣,让郑子风将人叫过去看看。郑子风本不愿意,说是当初答应了离忧不能将这事给说出去的,但郑子云以告诉先生为要挟,所以他才不得不派郑小西去找离忧,哪成想那郑子云办事也是个谨慎的人,二话不说便让沫儿一并跟着去。
这倒好,让郑小西与沫儿两人倒是得了个方便,顺便将公事私事一并办,这才有了刚才那么一出。
“沫儿,你倒是帮我分析分析,你家主子见我想干吗呢?”离忧苦着一张脸询问着沫儿,倒不是她多心,只是这郑子云跟那头脑简单的郑子风完全不同,难保这精明的大少爷是不是发现了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沫儿见离忧一副如此表情,含笑而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呢,没想到竟是只纸老虎。主子怎么想的我自是不敢乱猜,不过大少爷向来温和亲切,待下人宽厚,想想也不会怎么为难你,你担心什么呢?”
“我看呀她十有八九是心虚,指不定是说了什么谎骗了三少爷的银子,怕一会被大少爷给揭穿了。”郑小西嘴里这么说,可脸上表情却一点也不担心,其实照她来看,大少爷应该就是好奇,想看看出这种奇奇怪怪的题的人到底是谁罢了。
离忧一听,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皮子,却不再出声。心中暗道这三少爷也太没担当了,人家都说一诺千金,说好不能告诉他人这题是她出的,他倒好,这刑都没上,就二十两银子和一点小小的威胁就把她给出卖了。
只是,眼下却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因为那几位主已经在她眼前了。趁着沫儿她们禀报的工夫,离忧偷偷打量了一下,暗道这帮子公子哥倒挺会享受生活的,又是美景,又是美酒美食,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便马上让人过来找乐子,全然不知道这人世间的半点疾苦。
很快,沫儿便朝离忧示意,让她上前行礼,见过几位少爷,离忧也没有什么情不情愿的,形势比人弱,那自然得规规矩矩地听从安排。
席上总共坐了三人,除了大少三少之外,还有另外一名男子却是从没见过的,男子看上去年纪跟大少爷差不多,眉目之间却并无多少相似之处,只是衣着光鲜,虽不知身份,但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离忧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暗道今日也不知道怎么这般巧合,这席上几人全都一身白衣,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先约好的。反正除了郑子风以外,其他的她都没打过交道,再加上也不想一一行礼,一声奴婢说三次,于是她索性便一并给这些人行了礼,问了安,然后矩矩规规的立在一侧等着问话。
“离忧,那个我本来不想出卖你的,可是你也知道孙先生有多厉害了,要是让他知道我骗他,只怕这回最少可得抄一个月的书了。”郑子风一脸抱歉的朝离忧说道:“你可别怪我不讲信用,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三少爷过虑了,离忧哪里敢怪罪主子。”离忧没想到这郑子风张口竟让她别怪他,一时间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特别是郑子云那分外犀利的目光,像是生生要将她看穿似的。
这小子还真是没头脑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说这些,这不是存心给她找麻烦吗?她一个小小的奴婢哪有资格怪罪主子,传出去的话指不定别人怎么想。
“咦!沫儿,这不是哪天你给帮忙抬食盒的丫头吗?”郑子云看了离忧一会后便转过头看向身旁服侍的沫儿,神情显得很是轻松,并没有离忧所担心的那种不满与指责。
“回大少爷,正是。”沫儿微笑着应道:“奴婢之前也并不知晓,见到人后才知道竟是熟人。”
之前郑子风吩咐郑小西去找人时并没有当场说出离忧的名字,因此沫儿也没有多说,却没想到大少爷竟一眼便认出了离忧。
郑子云听罢,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沫儿,而是再次将目光移到离忧脸上,出声问道:“离忧,你为何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些题目是你出的?”
正文 第四十九章:想干什么呀?
要追根究底了吗?这大少爷也真是闲得无聊呀,不过一个小丫环罢了,有必要亲自问三问四吗?你有闲心,本姑娘还不愿意奉陪呢!为何为何,不就是怕你们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问来问去吗?
离忧心中暗自骂了几句,脸上却自是不敢显露半分不满:“回大少爷,奴婢当初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种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索性让三少爷什么都别说了。”
应了一声后见众人均没有任何表示,仍然一副继续等待的样子,她便只好接着说道:“当然,奴婢这人怕麻烦,听说孙先生向来严谨、思想有些刻板,所以担心被他批,毕竟在他看来,这些题目应该算是投机取巧、不务正业的了,所以……”
“我猜就是这样。”郑子云笑着接过话,朝身旁那个不知名的白衣男子说道:“表哥,我没说错吧,这丫头还真是个谨慎的性子,比起三弟来说倒是强多了。”
郑子风见自己被大哥拿来与离忧比较,心中当下很是不爽,虽然他承认离忧是挺聪明的,可若说那小丫头比自己强,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哪里受得了。
“子风不过是年少,心思末曾放在这些方面罢了,他日认真起来,我却是不敢小看。”白衣男子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并没有看郑子云,而是扫了一眼离忧,随后便自顾自地喝茶,置身事外。
郑子风听到这话,脸上得意了几分,本想回郑子云几句,可又怕一会牵连到底下的离忧,想了想后还是闭上了嘴没出声,学着那表兄的样,喝起茶来。
见状,郑子云却无丝毫不快,偏过头看向离忧继续说道:“我听三弟说,你是小时候从一本不记得名的书里看到的这些题,如此说来你应该很小便能识文断字了?”
离忧见郑子云竟问起了自己的过往,便只好如进府那天回李婆子的话一般重复说了一遍:“大少爷,奴婢母亲识字,离忧自小多多少少跟她学了一点,算起来,却也仅仅略通皮毛罢了。”
妈的,家底都一次性撂了,你丫的到底想干什么就直说,别在这里弄得跟审犯人似的,烦人!离忧在心底骂起了粗话,也不知道这大少爷到底想做什么,不过从他拿自己与郑子风比较,故意拉第三人入局的做法来看,准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离忧,那你爹呢?你娘都能识文断字,那你爹是做什么?”郑子风脱口而出,脸上的表情相当的好奇。
这一问倒是省了郑子云的事,离忧心里骂着这臭小子真够鸡婆的,脸上却也不好当众表现出什么不满来,她淡淡应道:“奴婢自幼便与母亲两人一起生活,前不久母亲去世才进府谋差养活自己,至于其他的人和事从末听母亲言说过。”
“啊,那你现在岂不是无父无母,孤苦一人?”郑子风没想到离忧会是这么一种情况,一时间倒是同情得很,连抓在手中准备往嘴里送的糕点也放了回去,没什么胃口再食用。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都朝离忧望去,只不过目光却又各异,像郑子风那般纯粹同情倒也不多。
“三少爷,奴婢一会还得去当差,误了差事的话恐被姑姑责罚。”离忧避开了郑子风的话,直接挑明道:“不知三少爷派人找离忧前来还有何吩咐?”
“你可别误会,要找你来的不是我,是我大哥。”郑子风连忙强调着,然后快速掉头看向郑子云,略带不满地说道:“大哥,如今人也见到了,你可得守信,不能在先生面前多提半个字了。要没什么事的话,就让她回去吧,一会……”
话还没说完,却见郑子云打断道:“急什么,她不是洒扫房当差吗,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事才对。三弟,你不是说这丫头有趣得很吗,怎么我瞧着除了性子沉稳一点、心思周密一些外,却也与其他人没多大区别呀?”
郑子风一听,显得有些急了,心道这丫头平日私底下不知多有个性,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是得有所收敛,这还不是和他平时的做法一个道理,在爹爹与先生面前,他自然也收敛得多。
正欲出声替离忧申辩两句之际,却见离忧抢先沉声应道:“回大少爷,奴婢本就再平常不过,可能是照着记忆搬了几道三少爷感兴趣的题目,所以才会得到三少爷的夸奖,奴婢深感惶恐!”
有趣没趣那也得看是什么场合、当着哪些人。郑子风虽名声比不上郑子云好听,但实则心思纯净、没什么歪肠子,不像郑子云让人琢磨不透,表里不一。更重要的是郑子风在她面前等级观念淡薄,看似胡搅蛮缠的,却并没有真正将她当成下人看待,下意识里更懂得尊重、更为平等一些。
郑子风这回倒也算聪明,见离忧抢先这般说,便明白过来这丫头并不愿意在他大哥等人面前表现出真性情来,这样一来,他心中倒是有些欢喜,最少说明她对他还是不同的。
这一回,总算是赢了他那优秀的大哥一回,于是便装作有些不耐烦的朝离忧挥了挥手,替她解围道:“行了行了,果真越看越无趣,走吧走吧,倒是白白赔了小爷的脸面。”
离忧见这郑子风总算是聪明了一回,连忙顺势朝众人福了福,准备告退。
“慢着!”
还没有来得得迈步,却听郑子云再次说道:“有没有趣倒也罢了,今日我们兄弟几人难得聚在一起,既然来了,不如让这丫头再给出些题,正好表哥也在,那些题目也着实有些意思,咱们一起答答,输赢什么的倒也无所谓,反正图个乐子。”
此话一出,原本有心想让离忧开溜的郑子风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再怎么样,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为了个小丫环而驳了郑子云的脸面。而另外那名白衣男子更是难得开口,除了刚才郑子云点名让他答的话后便再也没有吱过声。
“既然大伙都没意见,那就开始吧,离忧,你好好出题,一会自是少不了你的好处。”郑子云见没人出声,自然当他们是默认了,于是便笑呤呤地看着离忧,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正文 第五十章:打太极
离忧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郑子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答题找乐子不过是个恍子,借此将其他人比下去,显示他的聪明才智,体现他的优越感,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很明显,郑子云已经完全掌握了解题的思路与技巧,所以就算一会她出多少题目应该都难不倒他,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信心满满的当众主动提出了。而在坐的几位主,三少爷郑子风显然脑袋不及郑子云好使,因此这郑子云只怕是想与另外那位不知名的表兄较较劲了。
可这家伙也太不厚道了吧,仗着自己已经掌握到窍门去与一个根本没接触过这种类型题目的人去比,赢了也不见光彩吧?
如此一来,离忧倒是顿时对那位所谓的表兄有了些兴趣,想那郑子云也算得上是才子名人了,能够让郑子云不拘小节暗自较劲的人想必自有过人之处。
不过,此时她倒没有多的时间与精力是关注那位表兄,面对郑子云看似无害地催促,她也不好当场否定,一则眼下本就不想表现得太过有个性,二则这大少爷怎么说也是这郑府以后的当家主子,再加上性情暂且不明,相对于三少爷来说自然是没那么好开罪的。
可她却也不想再搬出一些脑筋急转弯的题目来,一来不想遂那郑子云的愿,二来既然说了是从之前看过的书上看到的,那她总能源源不断的说出不同的新题来,却也是容易惹人怀疑的。
想了想后,离忧这才缓缓启齿而道:“奴婢遵命!一共三题,请各位主子听好。”
“第一题,陆地上最大的动物是大象,那么第二大的动物是什么?第二题,偷什么东西不犯法?第三题,两条……”
“等等!”郑子云眉头一皱,顿时打断了离忧的话,有些不满地说道:“这几题不是最早出过了的吗?换些新的、没有出过的!”
“请大少爷恕罪,这些题目的确是之前出过的三道,离忧当初所看之书,时日已久,因此能够清楚记得的却也只有已经出过的这些道了。”她面不改色地回着话,暗道就是得让你们知道她可不是什么随叫随到供人消遣的,不好好让你们无趣一把,怎么能够全身而退?
“对对对,前些天我再找她出题时,她便告诉了我那是她能出的最后三道题了,我原本指望着能够靠那三题从大哥手中赢个二十两银子花花,却没想到竟被你给答了出来。”郑子风连忙帮腔,也不理当初离忧是否真说过。
郑子云一听,脸色微微显得有些难看,他盯着离忧看了片刻,良久都没有出声。这样一来,周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别说一旁服侍的下人了,就连郑子风也不由得吞了下口水,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那白衣表兄,却显得丝毫不受影响,一副即不在意,也不担心的样子,甚至于连目光都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自顾自地喝着手中的茶。
“原来以为三弟找到了个多好玩的人,如今看来不过是碰巧罢了。算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去奶奶那了,昨天便说好了要陪她老人家用膳,一会去迟了省得她不高兴。”
郑子云边说边离开位子,站了起来,扯出一丝笑容朝一旁的郑子风与白衣表兄道:“三弟,表兄,要不你们也一并去吧。”
“我下次再去吧,省得一会见了奶奶又得问我功课的事了。”郑子风连连摆手,他最受不了这个奶奶了,总喜欢拿他跟大哥比,一点意思也没有。
白衣男子浅浅一笑,随即总算说了离忧来这后的第二句话:“我自是不去了,还是子云陪外婆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吧。”
郑子云听罢,也不再勉强,朝两人点了点头后便带着人先行离开了。沫儿见主子走了,只好趁机朝离忧与郑小西各自瞧了一眼,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快步跟了上去。
“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子风随意。”白衣表兄喝完手中最后一口茶,说完第三句话便起身离开,不再停留。
许是知道白衣表兄的性子,郑子风只是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等白衣表兄走远后这才看向仍旧站在一旁的离忧,一脸心虚地说道:“离忧,你也快些回去吧,别耽误了差事。”
离忧一听,也知道这家伙是怕她找他秋后算帐,其实当着郑小西还有其他下人的面,她哪里会如此不分场合。更何况,其实这事她也没那么恼郑子风了,毕竟多少刚才他还是明里暗里帮自己的。
“多谢三少爷,奴婢告退。”她规规矩矩的给郑子风行了个礼,并不打算落他面子,当然说得好听是给他留脸面,说得不好听那自是不想自己被落人话柄,归根结底还是为自己考虑。
至于以后私下再见到这主,怎么说最少也得批斗上几句,让他知道随随便便出卖他人的后果是什么。好在这次郑子云没有再纠着不放,若较起真来,她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
其实,刚才所说的不会再出其他新题一事,她也知道以郑子云的聪慧不一定会信,原本还想了些后招来对付的,却没想到那家伙倒这么快收住了,虽不知具体原因,但暂时算是混过去了,倒也省了她的口水。
郑子风见离忧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心中反倒有些不安起来,按这丫头的性子越是冷静,越是象个没事人一样,只怕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他朝四周看了看,估计着这丫头是看在还有其他人的份上所以才会暂时隐忍,于是倒计上心来,连忙应了下来先让她回去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这些天他最多不找这丫头玩,等时间长点,再有气也差不多得消掉,到时再找她,想必就安全了。
“去吧去吧,小西,你跟离忧一并走一趟,若是她误了什么差事,管事姑姑怪罪下来,便说刚才是小爷叫她有事去了。”郑子风朝郑小西吩咐了完,便快速带着小厮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刺探
让郑小西一并跟着走一趟,倒并不是郑子风真担心离忧会因为出来这么一会有什么麻烦,正如郑子云刚才所说,这会儿可不是洒扫房打扫的时间点。只不过他倒也知道郑小西与离忧之间关系还算不错,因此这才特意派小西去探探离忧的口风,顺便说说好话。
当然这一切他并没有交待郑小西,要知道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他这主子的脸面可没地方放,让人知道他还担心一个小丫环是否生他的气,这说出去可真是伤不起呀!
而郑小西终究是聪明的,就在郑子风转身之际,便朝这位主子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明白应该怎么做,正如离忧之前所说,也许这也正是她处理好与主子之间人际关系的一个很有利的机会。
“离忧,你可真有本事,三少爷好象很怕你似的,瞧他一副指望着我替他排忧解难,消你的气的样子,真是好笑。”没走几步,郑小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刚才郑子风的模样,实在是觉得可笑得紧。
离忧倒没有笑,边走边若有所思地应道:“他倒不是怕我,只不过是心地单纯,觉得出卖了我,所以有些心虚。”
郑小西听罢,微微想了想后,便点了点头,觉得离忧说得也有道理:“怕不怕你倒是我的一句玩笑话,不过你不是教我要学会处理好人际关系吗?眼下可是我在主子面前立功的好机会,你可得帮我才行。”
“如何帮?”离忧停了下来,笑着说道:“莫不是你想让我去你家主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小西,不是我不够义气,只是我可没这么大的影响力,这主子就是主子,我只是个奴婢,见他也不过数面,可不敢攀上什么交情。”
郑小西见状,也跟着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刚才也看到了,主子虽然并没有明说,但派我跟你一并走一趟无非就是想让我探探你的口风,最好还能够让你消消气,不再怪他。你呀,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日后再见到他时,别朝他发脾气这就万事大吉了!”
“放心吧,我可没那么不知死活,哪里敢跟你主子发脾气,你当我真是胆大包天了。”
离忧哪里不知道郑子风的意思,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是不看佛面也得看郑小西这个僧面,谁叫她当时一时心软跟这丫头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回不卖这个帐倒是说不过去了。
她哼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