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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帐暖 作者:李寂v5

    刮擦着地面,声音难听。

    屋子安静,过了会,杨氏缓声道,“琬宜不是不讲理的姑娘,要是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她定是不会不给你机会的。”

    闻言,谢安倏地偏头,唇角抿起。

    杨氏冲他摆摆手,“我给你弄个台阶,你下不下?”

    “……”谢安手指在扶手上划了一圈,一脸豁出去了的表情,“下。”

    谢安进门的时候,春东就发现了,三爷今天的心情,好像挺不错。

    扫地的伙计跟他打招呼,他唇角微勾,还笑了一下。

    春东心里也放轻松了不少。昨晚上是他值夜,但翠翘遣人找他,还放话说他不来就断绝关系,春东不敢不去,待了一夜后,今早上心里一直哆嗦着,怕谢安骂他。

    不过看这样子,应该不会被训了。

    他拨拨头发,下楼迎过去,笑眯眯,“哥,今天来的挺早啊。”

    谢安往外头看了一眼,雨已经停了,太阳快到半空。他拿着马鞭子戳了春东一下,笑骂,“瞎?晌午饭的点儿都要到了,早个屁。”

    看谢安还有心思开玩笑,春东僵着的肩膀放下来,跟他勾肩搭背,随口扯着聊天,“别看早上下雨,生意可好,西街的钱掌柜输了付家老大二百两银子,他媳妇儿可泼辣,拿着钩子过来追着他打。”

    谢安伸手揉揉眉心,歪头问,“见血了?”

    “可不。”春东咂咂嘴,“差点把钱掌柜的耳朵拽下来,那叫的凄厉,周围人都吓得直哆嗦。我让底下人把他俩撵出去了,到外面去掐,听说钱夫人要和他和离。”

    谢安没说话,春东指指外头,“看,钩子还在那儿呢,才走不久。”

    “那你这脖子怎么回事?”谢安瞥他一眼,拧拧眉,“拉架弄的?”

    春东被问的愣一下,缓过神来颇不好意思地伸手摸摸,细细深深一道划痕,巴掌那么长,凝了血痂。他咧咧嘴,“不是。”

    谢安停住脚步,站在楼梯口看他一会,眼睛眯起,“又去珠翠楼了?”

    “啊……”春东尴尬笑笑,“哥你放心,我去的晚,没耽误生意。”

    谢安没理他话茬,仔细端详了下,反倒笑了,“挠的挺狠啊,就因为你半个月没去看她?”

    春东点点头,“可狠了。泼辣着,像只野猫。”

    谢安“嘶”一声,问他,“这么凶?生气了就挠人,往死里挠?”

    春东模样颓靡,往裤腰下面瞅瞅,“还咬人呢,往那儿咬,疼得我命都去了半条。”

    谢安顺他目光看下去,打了个哆嗦。真会挑地方。

    这么一对比,他忽然觉得,家里那只倔兔子……也挺好。生气了也只是闷不吭声,不挠人不咬人的,多乖啊。

    一时无话,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谢安忽的问了句,“咱这,哪家的卖的花好看?”淡淡的语气,说的随意。

    春东一怔,以为听错了,“哥,你买花干什么?”

    谢安说,“我种院子里,好看。”

    春东“哦”了声,又问,“你以前不是说味道恶心吗,还招蜂子,怕蛰了鸡鹅的眼睛。”

    谢安凉凉扫过去一眼,春东脖子一缩,闭了嘴。

    ……

    晚些的时候,谢安一个人靠在椅子上翻账本,越想越觉得他娘的主意好。姑娘家就爱这些花花草草,他和她一起拾掇拾掇园子,好声好气些,总能把以前的坏印象消一点。

    但是有一点他是不认同的,他怎么就欠人管教了?

    第11章 秀才

    下午的时候,杨氏出门,家里就剩琬宜一个人。

    她昨晚熬了夜,对着细细的针尖太久,觉得眼睛酸疼,白日里就没再碰针线。她到屋里转了圈,看见杨氏放到木盆里准备洗的脏衣裳,这几日天气都不好,攒的衣裳挺多,积成了小山。

    底下两件厚袄子,上面是些单衣。谢安最常穿的那件黑色外衣蒙在最上面,腰带张牙舞爪顺着盆沿儿落在地上。琬宜走过去,提着放回盆里。

    阿黄跟着她前后地转,琬宜回头拍它屁股一下,笑着哄它,“躲远点,别溅你一身水。”

    那一巴掌不轻不重的,阿黄根本没在意,依旧团在她的脚边。琬宜搬了个凳子坐在盆前,伸手摸摸它脑袋,指着不远处的木盒子,“去把皂角粉拿过来。”她笑,“做的好给你抓痒痒。”

    阿黄听话,跑过去用前爪一点点把盒子蹭过来,半分不洒。琬宜赞赏瞧它一眼,捏几撮粉末洒在盆里,挽了袖子洗衣裳。

    她来这快两个月,原来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学着学着,现在也知道了该怎么洗衣擦地,怎么做饭烧火。在临安呆的久了,过惯了这样柴米油盐的日子,再回想起以前在广郡王府的锦衣玉食,像是在做梦。

    但死别之痛是忘不掉的,无论何时回想起来,心中总是酸的发疼。有时早上起来,总会发现枕上湿了一片,只要梦见了姐妹亲人,接下来一天的眼睛都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