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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骨戏 作者:丧望
老太太抻着脖子冲江钊喊:“带小白到处看看,”说完一把拉过正要去沙发上瘫着的姜束秋,“过来洗碗!”
......
姜家宅子是仿古民居的型制,中间有个大院子,走廊围了一圈,所有房间沿着走廊排列。
江钊带她慢慢走着,最后到了南边端头角落里的房间。推开门才发现里面的空间格外大,因为坐南朝北所以没有直射光照进来,房间甚至没安装顶灯,只有几排玻璃柜子里打着暖黄色的光。
“这是我大伯放玉石的屋子。”江钊说着带她走近。
来的路上他大致跟她讲了家里人的情况,包括大伯赌石的事情。
只见那光下摆着大大小小不少的玉石,发色碧绿,晶莹剔透如玻璃,色泽均匀无斑点。
白禾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是好东西,忍不住抬手在玻璃上来回摸了摸,轻声说:“好看。”
看了会儿打算出去,一抬头却发现屋子尽端有一抹很微弱的黄色亮光,指着问:“那边还有东西吗?”
江钊瞥了眼:“黑咕隆咚的应该没什么了吧。”
白禾一怔,黑咕隆咚的?
仰头对上他的目光:“那边不是也有光吗?”
江钊没懂她的意思,什么光?又扭头看了一眼:“没......”
话没说完突然被一声苍老嘶哑的吸气声打断,那声音像是濒死之人最后对空气的渴望,带着极致的贪婪,可怖却徒劳。
是从那个尽端发出来的。
江钊下意识去找白禾的手,紧紧攥住后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掏出手机刚要打开手电筒,却听那头说:“钊儿,是我。”
“大伯?”江钊牵着白禾慢慢走到那头儿,终于看清了——姜必言正无力地靠在轮椅里,费力地仰头望着他们俩。
江钊舒了口气,笑着问:“您不在床上躺着坐在这儿干嘛啊?”
姜必言没应声儿。
江钊看了会儿才意识到大伯正绕过自己看着他身后的白禾呢。于是笑着搂住她,刚想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介绍一下,却被发现白禾的表情不太对。
连忙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白禾微微张嘴却觉得喉咙梗到发不出声音。
她看到的微弱的黄色光亮,竟然是从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肚子那里发出来的......
让她无措到说不出话的还不是这个。
走近了才发现,那团黄光是有形状的——大概是婴儿蜷缩在母亲肚子里的样子。
☆、没脑子的机器(修)
白禾仿佛没听见江钊的话, 紧闭嘴唇, 半垂着眼,目光牢牢集中在姜必言身上某处。
他不明所以, 扭头顺着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正要张口问到底怎么回事,却听大伯张口了,短短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每吸一口气仿佛只够他吐出两个字:“钊儿……你先……出去, 我……和白小姐……单独聊聊。”
“为什么”还没问出口,被白禾抢了话头:“您要跟我聊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江钊一怔,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
白禾脾气极好, 跟人说话从来都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和气,就算刚见面那时候语气也没冲成这样。可这会儿她面上平静得很,语气竟然是带着刺的冷。
又转头看向大伯——老爷子窝在轮椅里一动不动地仰头盯着她,也不应声。
江钊没由来地心下一紧, 目光在两人间游移,一时竟不敢撞破他们的“对峙”……
白禾攥紧了拳头——等不到之后再说了。
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头对上江钊的眼,屋内晦暗不明看得不真切, 他一双眼睛反而亮得惊人:“江钊,那天我在无名冢又看到我妈妈了, 而且能听到她说的话。”
他呼吸一滞,预感那句话一定和白禾这么些天对他的态度有关, 也一定跟现在这剑拔弩张的状态脱不了干系......
“她说——镀金胎在江家,拿回来。”
一阵让人窒息的静默放大了过速的心跳。
他下意识抬手在冰凉的墙面上摸索——想开灯,黑暗让人心慌。摸了半天只通过指尖感受到粉刷面光滑的触感, 才反应过来这屋子他妈偏偏没装顶灯。
白禾转回头看向姜必言:“我本来还在怀疑这句话的可信度,可是现在叫我看见了,”一顿,“关于镀金胎您应该有挺多想说的吧?”
老爷子力气用尽,脖子跟突然折断了似的,脑袋猛地垂下,笑了声:“是……在江家,我“养了”它十九年。”
接着两人就站在这藏石屋内,听着他断断续续讲出了这个严严实实保守了二十年的秘密。
*
和江钊、白禾一样,二十年前江钊的父亲江必行和白禾的母亲李怡结伴开始了给封宝尸解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