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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皇姐初长成 作者:君砚梨
从未见过长公主,何来心悦一说?”
其他朝臣这才想起,长公主八岁离开皇宫,十八岁上战场,墨从安在长公主上战场后两年入朝为官,别说心悦,墨从安连长公主的面都没有见过。
这墨从安莫不是想平步青云想疯了吧。
墨从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宛若普度众生的神祇一般,而这神祇,即便是跪在地上,也不曾沾染半分尘埃,眼神虔诚却不含卑微。他不解释,只是眼前恍若飞花如梦,一张干净的面容越入眼前,那双干净坚定的眼睛,恐怕此生都再难忘记。
元梓文面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拂袖离去。
一旁的太监喊了声:“退朝。”众大臣这才散去,临走前不忘幸灾乐祸地看着墨从安。
那人跪在朝堂之中,一张平静的脸,当真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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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梓筠在景蕴宫中,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急坏了一干奴婢,那些御膳房端来的精巧吃食都被冷落,甚至苦心准备的点心也照样原封不动。
她怏怏的,打不起精神,这是她每次打战的后遗症。
晌午的时候,她听闻在朝堂之上,元梓文那小子又想把自己指给劳什子大夫,原本没啥精神,暴脾气一上来,气呼呼地往月阳殿跑,她带上了玲珑枪,觉得不让元梓文尝尝这把枪的滋味,他是死心不改的。
刚到月阳殿门口,她居然听见君王发怒的声音,砚台啪的一声砸到了一个白色身影前,她瞥着元梓文那张仿佛粹了寒雪的脸,才倏忽反应过来,在自己面前像个孩子的他是个君王。
“滚!”
那白色身影转身告退,触及长公主时,低头拜了句:“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元梓筠挥挥手让他离开,转而冲进了月阳殿,将玲珑枪立在了元梓文的面前,准备给他个下马威,却被桌案上的酒吸引去了视线,她闻了闻酒,喜悦之色越上眉间,脱口而出:“青梅酒!”
光闻那味道,唾液就蔓延了整个口腔,不知不觉那玲珑枪已经被她扔到了一边。
“这青梅酒酿了三年,风味独特,朕见皇姐胃口不好,特意寻来。”元梓文看着皇姐终于露出微笑,摸了摸鼻子笑了,想起一件事又道,“今晚朕为你布下了庆功宴。”
他怕昨日皇姐精神不济,特意延迟了一日。
元梓筠置若罔闻,想要喝酒却被元梓文阻止了,“回去温一下再喝。”
“梓文真可爱,若是不逼婚就更可爱了。”元梓筠捏了捏他的脸,看手中青梅酒笑了笑,围炉煮酒再好不过了,她想起旧年往事,已恍若隔世,“当年在子弦谷,我及笄之时,师弟偷了师傅珍藏的青梅酒与我同饮,把酒言欢,只是如今我再也无法回子弦谷了。”
当时师弟方才十二,比她矮上许多,看起来跟豆芽菜似得,可最后被师傅发现,却是他主动站出来受罚的。
幼时元梓筠生了一场重病,险些命丧黄泉,道观里的道人说这公主,本是先帝命中就没有的,若是送到子弦谷找那清玄子拜师学艺到二九之年方可保全性命。这一去她与元梓文便是分隔十一年。再见之时,她将元梓文扶上皇位,元梓文屁股底下的位子还没有坐热,她就已经奔赴战场。
而之前说什么回子弦谷不过是说笑罢了,她是公主,也是女将,永远也不可能再回那子弦谷。
元梓文知道,皇姐为他牺牲得太多,他望着元梓筠失落的脸庞转移话题,“皇姐不若在这用膳罢,青梅酒配上热汤,岂不美哉。”
元梓筠抚掌叫好,青梅煮酒论英雄,别有一般滋味。
华灯初上之时,元梓文在光司殿宴请群臣,殿上铺好黄麾,护卫官一旁侍立,殿中乐队为舞队伴乐,五品之下朝臣在殿外招待,四品以上在殿内,觥筹交错,元梓筠面对着群臣或恭维或敬佩的话语有些兴意阑珊,她转而跟丫头小桃说着悄悄话。
“你可确定那个便是光禄大夫墨从安?”
只见长公主视线触及的那人,头戴玉冠,身着纤尘不染的白棉袍,眼睑微微低着,有几分无精打采,相貌俊美,只是身上散发的弱质书生的气息让元梓筠很是不喜。
“奴婢自然确定。”
元梓筠嘴角含了一抹笑,举起酒杯豪气地冲着那人道:“光禄大夫,本公主敬你一杯酒。”
墨从安听到这声音,慢慢抬起头来,脸上没有受宠若惊的表情,他一向淡然,随即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只是举杯的时候嘴角悄悄弯了弯。
元梓筠虽为女儿身,但酒量非凡,她猜想这书生一定不会喝酒,瞧他一杯下肚之后那微醺的模样,如同冰雪融化,桃花刹那间盛开,竟有一瞬迷了她的眼。她掩唇笑了,之后时不时地找他喝酒,非将他灌醉不可。
群臣还以为长公主这是看上了墨从安,哪里知道元梓筠这是存了一份整蛊他的心思,墨从安哪有不从的道理,只得应着一杯一杯地喝,先是站着身子有些摇晃,最后神志不清地倒了下去。还好睡相不差,也没有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