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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身空间之艳情第13部分阅读

      随身空间之艳情 作者:未知

    勒爷,大事不好了!福晋她、她……”

    他面孔一震,温润之色尽退,满是焦慌恐惧:“玉宁怎么了?”

    “福晋她……割腕了!”

    ……

    她的气息已然微弱而不可闻,只剩一丝丝在喘着气,躺在摇椅上,楚依只感到生气渐渐从身体里流出,腕上的血迹正在凝固,疼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dierhebao

    什么时候……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去博取同情?又在什么时候,连心爱的人都可以拿来利用?

    ——可是……她要生存啊。

    望着天空,那广袤湛蓝的一片,清空万里,空气中似乎还散发着清新之香。

    楚依似乎有些意识模糊了……

    耳边,突然远远传来惊惶恐惧的叫喊声,她心头一震,恍若一记重锤狠狠敲下,恢复了强烈的跳动节奏。

    ——来了。

    她笑了,一点美丽妖娆的笑意点缀在唇边。身子里的气力似乎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本来腕上也未有太深的伤痕,心理作用下才令她越发精疲力尽,但终于……还是等来了该来的人。

    ——那么这场好戏……也可以上演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太少,不要鄙视我……最近忙着找工作,筒子们体谅一下呗~

    嘤嘤~要给我妈妈玩了~嘤嘤~

    第四十七回:情深重

    胤祉远远地瞧着,便见一抹人影歪斜地躺在椅上,胸口腿部大片大片晕染的艳红,随着日光的照耀下,斑驳不清,却衬得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庞,显出几分苍凉凄美。见他来了,她便竭力地抬起了头,唇边荡开一抹笑,轻忽极微宛若一阵风,掠过即逝。

    又似是不禁意间,那生命也仿佛会随之悄然而去般。

    压抑而沉闷的滞气充盈在心头,令胤祉整个人胀痛而沉重,他有些迈不动脚步,全身似被定住般,任他胸口千万狂潮汹涌而过,也终将归寂于这一片萧凉终至淹灭。

    他定定地伫立原地,身形翩然,而望着她的眼眶却似深陷了几分,不知是否是那冗长思念太过沉厚。

    她竟,瘦了那么多,削骨般憔悴。

    ……

    楚依动作滞缓,瞧着来人,思绪千转百回,约莫四个月时间的未曾谋面,朝思暮想,怎么也想不到……却是如此重逢。

    她心底一点点冰凉恍若池水波粼缓缓漫开,浸着,手脚发寒。

    ——回头,也来不及。

    “小祉儿……”

    伴随着微弱地轻唤,胤祉这才魂归附体,陡然如一盆冷水浇下,惊醒过来。旋即飞快地驰步朝楚依身边奔去,心中焦虑惶恐,念着她,一刻也不能耽搁!一分一秒不能再迟疑——!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随行之人,便是荣妃也在惊骇之下赶了过来,田氏与富察氏亦是于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两人来的路上刚好撞个正着。

    “这事可是真的?”田氏首先开口,半疑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

    富察氏皱着一边秀眉,面色却不甚乐观,语重心长道:“侧福晋还是莫要高兴得太早,恐怕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对了,一直伺候着弘景贝子的丫鬟呢?额娘不是调给了洗衣房去,那你……”她闪了闪眸光,欲言又止。

    “去洗衣房的婢女我早已找人替代了,这个……自然是送出了贝勒府。”田氏将身边伺候的丫鬟遣到一侧,与富察氏单独寻了处隐蔽地方讲话。

    那丫鬟知晓的可不少,怂恿弘景的那些话都是从她嘴里出去的。就算额娘如今袒护了她,但若将来旧事重提,贝勒爷追究起来,细查之下若发现其中暗藏端倪……那到时候,可就不好交代了。

    富察氏听她这么一说,又追问了一句:“她可还在京城之内?”

    “在。”话毕,见富察氏脸色突变,颇有几分焦躁之态,田氏不由地提起了心,“在京城之中又如何,会有什么事吗?”

    富察氏轻轻唉了一声,急声道:“派人送出京城去,越快越好!”

    见田氏仍是一副不开窍的迷惑样子,富察氏心中暗骂其当真是蠢钝如猪也!

    她与嫡福晋之间照面数次,如今的嫡福晋早已不是先前软弱可欺的人。这次荣妃娘娘虽是予她一记重锤,夺走她刚诞下的孩儿,于外人眼中她看似一蹶不振,但谁知这又是否是迷惑中人的假象呢?

    ——果然。

    贝勒爷回府,嫡福晋便偏生在这档上摆出这阵仗来。

    富察氏不再与田氏多说,为今看来,她还是与田氏之间疏离几分的为好,省得被这即将燃起的火焰波及。况且当初她私下里换丫鬟,曾教她旁敲侧击地将这个令董鄂玉宁流产的法子向田氏婉转提出。事成之后,她便趁田氏极喜疏忽之时要了这丫鬟回来,再命人将她毒哑,埋到最低贱的青楼酒肆之所,让人日夜看管着干粗活接客。

    也怪那婢子生的模样好,还曾当着她的面,故意将洒水搅了自己与贝勒爷的雅兴,更不自量力妄图引贝勒爷注目,如此不懂分寸的婢子,随便用些钱财并能诱惑其做事。

    虽后头的事并未如她所料,也算董鄂玉宁福大命大,逃过这一劫。

    ——不过下次,再下次,你还躲的过吗?

    ……

    他颤抖地伸了手,捉住那只受了伤的手,腕间的血迹依然凝固,印着浓厚接近于墨黑的血色,胤祉一对平日里淡雅温和的眼孔猛烈颤栗,抖动得太快太过于密集,一如他内心难以表述的痛苦折磨。

    微微俯□,胤祉的薄唇落在她苍白而毫无血色的唇瓣上。

    “楚依……”

    楚依目光一闪,却也是只极微地点过,似是从未出现。

    “你何苦……”他说着,将她面上沾湿的发丝撩到耳根之后,望着她的容颜,千言万语至嘴边,却似乎都说不出口。

    ——何苦。

    只有这带着淡淡沧桑悲悯的两字。

    楚依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处,音色凉薄:“小祉儿,若我死了,你可会像怀念董鄂玉宁一样怀念我?”她那般说着,胤祉看不到她的神情,私以为该是极痛的,却不料楚依是笑着,唇边笑着望着朝这边而来的众人。

    望着身形蹒跚的荣妃,一脸焦躁慌急,望着不远处匆匆赶来的田氏与董鄂氏,望着其他凑热闹,或是来看她到底会不会就此失势的府里人。

    笑了,阴狠尽显。

    ——你们忘了,她楚依还是最受宠的,就算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强,她不做声,你们便以为她是哑巴,就要吃这黄莲之苦吗?

    ——她终于明白,阿哥后院内的争执,亦是永无休止,安逸……不过痴人说梦。

    ——楚依,这一场大梦惊碎,该让她们明白……这府里,谁才是做主的。

    胤祉拥紧了她,那一点点悲凉自眉心悄然沁开。蓦地,便炸开一道火焰之色,带着些许决然果断。

    “我替你做主。”

    楚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那笑容里终于有了些暖意,这句话,她可等得幸苦啊。

    终究是逼他作出了决定,未曾要他舍弃孝道,但也总不能让她承这份苦痛,早晚是要憋死的。况且以荣妃的心思,恐怕往日对她亦是无休止的压迫,心底一旦厌弃,就算你费尽心力也讨不得一分的好,还不如迎面而扛,与她斗个你我不分,旗鼓相当反倒还忌讳着些。

    她的身份,仍是三阿哥的嫡福晋,并非是什么低微婢子,阿玛也算得上有点脸面的人物,先祖亦曾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她再不能妄自菲薄,消殆而过。

    ——荣妃,她要你知道,你的这个儿媳妇……忍够了。该敬的仁义孝道,该容的污垢诡谋,该奉的和顺善德……都已是尽了。

    ——从你夹私带怨处处刁难寻事,从你一而再再而三将孩子从她手里夺走,从你已亲手将这一分微薄而几不可见的温度彻底变为灰烬起,她楚依……再不会心软。

    “你要为我……与你额娘做对不成?小祉儿,我知你……做不到。”她就是要刺他,温声软语地刺,滴水穿石,将他那犹豫软弱刺穿!刺透!

    他震动,猛地将她从椅抱了起来:“你再不拿自己的命当命,我耐是性子再好,也是会气的。楚依……我知想要你好,从未曾想过……原来你已伤得这么深。是我的错……你以后,再不要这般吓我。”

    “我死了……便再没什么能吓你。”

    “楚依。”

    “小祉儿……我说真的。”她忽地攥紧他衣襟,一双平静如沉湖般的眸子慢慢抬起,她是刻意的,折磨着他的心,让他疼痛,仿佛有一种变相的快感由心头而生。对你的念,对你的在意,对你无声间的托付……才令她锋芒灰钝,其实……的确有你一半的错。

    这般如此,你便来承诺你所谓的一生相护,而不是……眼睁睁瞧着她被欺辱致死。

    她的眸子那样的亮,恍若黑夜之下的阴森宫闱间一点清醒的烛光,直要穿透人心。

    “是你侧福晋的孩子在我临盆前一个月时推了我一把,差些致腹中胎儿掉落,若非我命大,指不定要一尸两命。事后你的额娘不明是非,私以为是丫鬟碎嘴教坏了弘景,只小惩了侧福晋,将那丫鬟分到洗衣房。遂又好言相劝,意思是待你归来之后让我莫要将此事说与你听,怕你不依不饶的追究。一月后诞下孩儿,我连名字还未来得及取,连他长成什么模样都未看清,便被|狂c娘抱走代养。往前一些事我不提也罢,但在我调养的这一个月来,方锦那庸医,莫不如说是你额娘专属的庸医,说我身子不宜哺养为理由,竟连孩子的面都不让我见!往先尚可自欺欺人犹存一份侥幸之心,但如今此番作为你让我怎么再忍?胤祉,你可知……这点痛算得上什么,你摸摸看这里……剜心之痛,才是痛!”她执着胤祉的手,执着那微颤的修长宽大的手掌,按在胸口处。

    “胤祉……你可曾尝过这般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对着他的眼,那双眼里浓郁的哀伤如一把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地割在心头,楚依却翘着唇,反衬着他的哀伤越显讥讽可笑,“你额娘明知失去孩子的苦痛,却能如此狠心生生夺走我的子嗣,莫不是如此作为……能令她感到畅快舒心?你明知那些人会对我不利……你明知你额娘憎着我……当初对董鄂玉宁是如此,就算大难不死……仍是不肯罢手。胤祉,你瞻前顾后,迟迟不做下决定……或许到最后,你谁都会失去。”

    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是胤祉最大的毛病,因孝道牵绊,仁义廉耻,人前恭厚温顺的三阿哥,却终究还是太软了。

    这一番滔滔大论犹如醍醐灌顶,将胤祉心中一直深埋的忧虑顾忌统统给一窝兜了,这般□直白,见血封喉。

    ——多年前的迟疑,他失去了她,多年后……难道还要犯同一个错误吗?

    “福晋……福晋……贝勒爷,恕奴婢无礼,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怜春一个箭步,噗通跪倒在他的跟前,泪眼朦胧。

    “一切事情,等大夫来了为玉宁看了病再说。”他极为镇静地开口,“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你要一五一十,极为详细地与我交代清楚。”

    “是的贝勒爷……”怜春抽泣着抹了把泪。

    这时传来一声高喊:“大夫来了——!”

    胤祉赶紧将楚依抱入屋内,小心地将她放置到床上,大夫急忙上前为病榻上的人诊治,先是仔细包扎好伤口,才为她把脉。楚依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眸光朝大夫看去,一只手悄悄地从床被地下递了过去,手掌摊开,俨然是一定金灿黄金。

    大夫低头一瞧,面上闪过喜色,遂作势咳嗽了两声,转头时面色凝重地说道:“福晋这身子……唉……”

    胤祉面色惊慌:“这身子如何?”

    “福晋产后的身子本来就弱,而且临盆前夕已受过不小的创伤,如今瞧着福晋面色暗黄无神,脉搏微弱沉滞,看来是积郁成疾。再加上此番失血过多,恐怕往后是要落下病根的。”这大夫话音刚落下,楚依便顺势重重咳嗽起来,身子骨显得分外削瘦羸弱,仿佛再咳下去就似要散架。

    ——这大夫早已是她昨日买通的,就是为了演好今日这场戏。但楚依也早想到他方才的犹豫,见不得大场面,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果真是个道理。订金不够,那就下重金,不信他不贪!

    “楚依……!”胤祉惊叫了一声,冲上几步便将楚依搂入了怀中,极为心疼地低眉瞧着。霍地扭过脖子,朝身后闻声赶来的田氏怒眼一瞪,那把似刀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撕了般。田氏缩了□子,心中惶恐不安,也想到可能是福晋像贝勒爷提起了,但想着她没有证据,就算贝勒爷怀疑可不是还有额娘为她撑腰么。

    “小祉儿……”她喘了一口气,许是心里也触动了,无数前尘过往涌上胸口。

    ——她累,她痛,她悲,但悄声无息间,无法挽救的错误已在慢慢铸成。

    “我想呆在你身边……我想和孩子……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我的身子……可以养,我……”她抬着头,一双晕湿的水眸泛着层淡淡的雾气。

    “我知道……都知道……你,好好休养,弘晟我已命人将他的屋子置于你隔间。对了,那孩子还未取名……到时候我们一起想个,想个好听的。”他低下头,唇紧贴着她的耳边,极近,只用楚依能听到的声音说,“楚依,这是我和你的孩子。还有往后……我不会再苦了你。此生只得你一人,余生绝不负。”

    胤祉。

    一滴泪从眼角掉落,她忽然一发不可收拾地哭了,不重,却是沉痛而绝望。

    ——这一生,你其实对她已是太好,只是……再好抵不过这痛。

    ——她的恨,冗久沉寂……终是要化作火龙咆哮爆发。

    ——就算那人,是生你养你的人。

    害她的,伤她的,逼她的,难以饶恕。

    “别哭,你别哭……你这一哭,我的心更疼。”他心酸地搂紧了她,许久才松开哭得抽噎似要断气的楚依,后者深吸了下鼻子,才渐渐情绪安定下来。

    楚依眉眼一冷,倏地朝田氏射了过去。

    ——第一把刀,就是拿你开!

    不禁意间朝怜春撇去一眼,她立时心领神会,上前了一步道:“贝勒爷……”

    胤祉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你说吧。”

    “这丫鬟说的能有几分真?”在旁观望许久的荣妃,终是忍不住插了一句。本来这一切都照着她所想的,顺心顺意的进行着,怎奈何这董鄂氏又用自刎这套来逼胤祉!心里埋怨着,真是爱兴风作浪,一点不懂事儿!

    “额娘……往后孩子的事情,您莫要再插手了。这毕竟是玉宁十月怀胎生下的,您再这般逼人也实在说不过去。而且我此次回朝碰巧遇上了老丈人,问了我一些玉宁的近况,本想着高高兴兴的事情被搅成如今这样。”

    “你这就是来怨你额娘的不是咯!”荣妃怒意拔声。

    “咳咳……”楚依一声响,打断他们母子间弩拔张弓的气氛。抬起了头,眼眸直直地看向荣妃,一字一语,格外地沉重,“额娘……玉宁不过是想要孩子,您是女人,丧子之痛的苦您应当比玉宁更感同身受。只不过这点央求……额娘也不愿给吗?”

    ——您丧失四子,此等苦痛……难道能忘了吗?

    果见荣妃骤变,老脸抽抖得厉害,一对原先犀利的眸子顿时显得浑浊了几分。不知是否忆起那断撕心之痛,连面色都白了些。

    楚依趁势,又继续道:“母子连心,血浓于水,孩子都没了……玉宁不如死了。”

    胤祉皱紧了眉头,明知她说的话,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但见触动了额娘的往事,心里又何尝好受?但首先……他做为男人,就该承担起保护妻子的作用。

    “额娘,您就退一步吧。”

    “你、你就是护着她,就开始嫌弃我这糟老婆子了是吧!”她回过了神,手指颤栗地指向胤祉,一脸恨他不重孝道之意。

    胤祉苦笑,只说了句:“玉宁从未叫我弃孝,额娘却让我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玉宁是胤祉挚爱的原配妻子,但却再三受到欺辱。我只恨自己长年看在眼里,却不能时刻护着她,叫她遭受这般苦痛折磨!不是您的错,是我的错!”

    旋即,嘭嗵一声,跪在荣妃跟前。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就连楚依,也不敢置信!捂住嘴巴,她只感到浑身都在颤抖着,因他的深情,因他终是真真正正为她保驾护航,就算是违抗荣妃!而且男儿膝下有黄金,更合乎他是一个皇子,竟能如此纡尊降贵……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你不要这样……”楚依失声。

    荣妃沉缓地合上了眼,身躯瞬间似是老迈数载年华,连那眉角皱纹,也仿佛叠成一层层,压得她没办法睁开眼眸,去瞧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为一个女子,下跪求她!

    “好!”

    一声好,从荣妃口中震出。

    她看了几眼胤祉,一抹灰败沧桑渐渐泛开,仿佛是倦极了,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那明显的戚色。摆了摆手,终是有几名丫鬟搀扶着回去了。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了头,眉眼飘忽,化开几分惆怅哀伤。

    “你起来……”

    他却迟迟未动,许久才起了身,走到床边将楚依抱入怀中,只径自说:“待会儿就把弘晟带过来,明儿个我给你请个算命师,给占占孩子的生辰八字。虽是迟了一个月,但也能赶在满周岁的日子取名。”

    她想哭,埋在他怀里却只是哽咽。

    “叫弘欣可好,欣荣繁茂之意,亦是预示着我和你……执手相持,永不凋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大大生日,但是却跟父母吵架了,这章码得感觉不甚如意,正是吵架激动之时。

    很纠结,以后有机会改吧。。。吃饭去呢,心情好糟糕。

    第四十八章:休了她

    田氏被胤祉突如其来的怒吼震到,浑身猛然一颤,立马双膝跪地,哆哆嗦嗦地道:“妾身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贝勒爷!小香……是小香污蔑妾身啊!小香,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般陷害我!”

    她抬起头,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眸直看住小香,眼中有一抹狠辣之色快速地闪过眸底。

    这贱婢——竟然出卖她!

    小香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已是吓得浑身虚软,汗流浃背,便支撑不住地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她闭着眼,往前爬了几寸,攀附在楚依的脚跟边,颤栗的声音里盛满了恐惧与害怕。

    “福晋……小香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是假话……如果福晋您怀疑的话,可以派人去查,要是有假小香也不活了!小香十几岁就被人卖到贝勒府,但外头还有生着病的奶奶,幸而有街坊邻里帮忙照看着。这些攒下来的私房钱都是小香用来给奶奶治病的药钱,奶奶年纪大了就快要撑不住了……小香为了筹集后事所需的钱才一时昏头应承了侧福晋!小香……绝对没有害您的意思!若是您不饶了小香……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奶奶最后一面……她就快死了……可是小香被地主关着出不来看不了奶奶……到现在、到现在都——”她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段,没有人打断,就连楚依也是带着悲怜温柔的表情低着头瞧她。

    终究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婢子而已,为了生计而迫不得已做出的事。

    ——她不怪,再恨楚依也明白该恨谁,谁该得到应有的惩处!

    “你起来吧,你奶奶的后事我已派人下去办了。”

    小香的脑袋慢慢抬起来,看着楚依一脸浅淡的怜悯,心中一跳失声道:“福晋您……”

    “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二十个板子还是要的,以后……你就继续留在贝勒府吧。不过你要跟谁……可想清楚。”她似乎有些累,揉了揉太阳||狂c|的位置,轻轻缓缓的,等待着小香的回答。

    胤祉在她身旁坐着,看在眼里约摸明白了楚依的用意,心中一丝不安淡淡升起,但也并未打断她。

    既然是她要做的事情,他愿意放手让她去。

    她受的苦,也够多了。

    “小香……小香谢过福晋,福晋的大恩大德小香来生做——”

    “不必。你来生做牛做马我也排不上用场。”楚依一抬手,平声截住她的话语,牛马她不需要,况且来生扯得太远,今世她只需要一个能替她死心塌地办事的丫鬟。

    怜春本就是她的人,但终究顾不到方方面面,能尽快再收拢一个何乐不为?虽然她曾被迫害过自己,但在物质和精神的双重诱惑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违抗内心的意愿。

    其实她不过就是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楚依作为嫡福晋的宽容大度和主母气范。

    小香绞着衣角,那衣料都被她绞成一团干扁难看的褶皱。她的头垂得极下,瘦弱不堪的身躯整个都快要卷缩起来。

    楚依有耐心等,不发声,将视线转到一脸万念俱灰的田氏身上。

    ——败者,毁也。

    心底浮上淡淡一抹舒坦,她的身子不觉向后挪了半点,寻个舒服的姿势。

    氛围凝滞,无人开口,整个屋内似乎连一枚细针落下都可闻见。

    楚依的额心浮现些微倦困之意,大抵是等得有几分腻烦了。虽然不过只是一二分钟的时刻,但对她来说,也够了。

    “怜春,先行了杖打吧。你可看这些,一下不许轻的。”

    “福晋!”小香忽地抬起了头,那股决然神色颤巍巍的抖动,连带着那一声叫唤也显得气势微虚。

    还是个孩子啊……她心想,挑高了眉。

    “等这二十棍子下去了,你再来与我说吧。带下去。”最后还是没有看小香那凄楚的脸孔,顾自说道。

    低头时唇畔轻笑溢然,余光蓦地瞥见指上的冥戒,心头微一震,却渐渐淡化。

    ——从生死离别,到如今时过境迁,仅仅一年光阴,却似乎跨过半个世纪让她知晓了这世间的不少事。

    她心里头有股说不出的感觉,食指与中指轻轻摩挲起来,那微凉的温度令她胸口越发地淡薄冷漠。

    仿佛有什么渐渐涌上心头,似悲似喜,又似是淡然无波毫无一丝风声。

    微阖的眼皮张了一点,分外清明地看向跪倒在地的田氏。

    ——铁证如山,已容不得她狡辩。

    ——该办了吧。

    楚依身子靠上胤祉,他弯下指尖拂过她的额间,细看那一瞥转瞬闪过的笑意时心头微动。

    却是宠溺地瞧着她,看她耍狠使诈。

    “我还是喜欢你笑。”

    那样温柔的声音穿插进来,令楚依一怔,本是等着他给个定论,没想到他却演起柔情来。

    成,他喜欢,她自然陪着。

    况且,还能刺激刺激某个人,她自是绝对乐意。果然顽劣恶质是会传染的,被那禽兽阎王戏弄多了,她这番使起来竟也是如此得心应手。

    或早已在孩子被夺走的那一刻起,她所谓的三观便就扭曲。

    对他那纯碎的喜欢,也在不知觉中夹杂了另外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小祉儿。

    她心底一声凉薄的叹息,手攀上他的脖颈,做出猫儿般温顺服帖的模样。

    他抚着她的发,神情亦是缱绻悱恻。

    那边跪在地上的人眼都要瞧得发红,她终于在方才那女人得胜的眼里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失策了。

    抑或是说,从头到尾她不过是铺了一条自寻死路的毯,临了让她挥手一卷,裹得死紧便再也喘不过气,最终也是咸鱼不得翻身!

    ——董鄂玉宁,你狠!

    她输得最惨,是贝勒爷不爱她。就算曾经有过一段温缱时光,但她知道贝勒爷心里一直没有自己的地位。

    多傻啊……

    她却心心念念,常年盼着他能来一趟自己的屋里头。就算他不过是敷衍应承了额娘的劝说,从头至尾不曾瞧过自己一眼,她心甘情愿地等。

    等到他回过头,终有一日能瞧自己一眼,明白她对他的好。

    ——但似乎这一天,已经来不到了。

    当年阿玛要将她指给他,说是当侧福晋,本是绝不愿意的。她自小娇生惯养,被人伺候惯了,怎么可以去做人家的小妾?但一日他来府上拜访,她偷偷躲在柱子后头,望着那一抹长身玉立的背影。

    怔了。

    当胤祉转过侧面时,她只觉心跳莫名加快。

    他如此彬彬有礼,气度温文尔雅,举止投足之间透出淡而清远的气息来,无声无息间沁入她的心扉。

    只需一霎那,她便为他心悸,应了阿玛答应嫁与他做侧福晋。

    后来喜喜悲悲,兜兜转转,直至今日。

    他眼里,始终不曾有过她。

    从来,不曾有过她一丝半点的痕迹。

    ……

    楚依看着她,哀莫过于心死,恐怕此时此刻的田氏,便是如此境况吧。

    不过田氏,她所谓的惩处何止如此,你莫以为还能像先前一般扣几个月钱,禁闭思过几月就算作罢!如今没有荣妃这尊大佛护着你,她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往先的旧账连同这新的,她都要一并算清!

    “爷,如何处置,由您来罢。”她许是已看够了田氏的丑态,也似是将这恩爱演罢了。便扶着额心,作势不适的模样身子躺下床。

    胤祉站起身来,高大的背影挡在床跟前。

    楚依在他身后抿唇淡笑。

    “田氏,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他褪却了那一点残存的温柔,声线清冷淡漠。

    跪在地上的人突然笑了。

    “爷……您难道忘记了当初您对父亲所说的话吗?”

    胤祉皱了皱眉。

    田氏继续道:“你说过会照顾清芸一生一世……”她神色凄然地望着他,双手抵在地上,狼狈地朝他一寸寸缓缓爬行。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能说出这般话来?自今日起,你便不是我胤祉的侧福晋!休书我明日便会派人送与府上,你此时收拾收拾,走吧。”

    “不……”田氏忽然惨叫了一声,整个人扑倒他脚边,紧紧攀住他的小腿。

    “你在害我的孩子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时今日?”楚依忽地掀开了被子,撑起半边身子瞧着她,双目如电如炬,仿佛势要将这已是在绝境边缘徘徊处的女人逼死不可!

    不!

    从头至尾,不是她逼田氏,而是她们——不肯放过自己!

    看着她眼中渐渐涌上的恐惧,楚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害我差点流产丧命,在我孕后期间处处刁难,命人私下里克扣我的膳食,令我身子久久得不到合理调养。还有你真当我不知道,孩子生下来那时就是你田清芸撺掇几个姬妾去额娘地方数落我的不是!说弘晴因我而死,弘晟又管不好,怕是这刚诞下的孩儿也是有险,所以额娘才下了决心抱走他!田清芸,不是我董鄂玉宁一直想为难你。我一向楚河两界分明,是你咄咄逼人,欺人太甚!”越说到后头,她似是也想到了那一段被压迫的时日。

    她一直在忍,那股熊熊烈火忍在心头,昼夜不分地灼烧着她的胸口处。

    手抚在上面,那都是烫手的热度!

    亦是愤怒的热度!

    “在你离府之前,我终究还是觉得心头气恨难消。”她吐息,平缓了内心的剧烈波动,半晌才冷静下来平声道。

    楚依转头看了眼胤祉,后者默认般微点了点头,长臂拉着田氏的肩膀将她从身上掰离。

    “怜春,让人给我按住她!”

    “是,福晋!来人还不照福晋吩咐的话赶紧按住她!”

    “你们要做什么……”她惊恐,一步步朝后退,抬眼求助地看向胤祉,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但他只是冷漠的站在一边。

    终于,她尝到了什么叫四面楚歌,众叛亲离!但谁也不会可怜她,因为这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楚依冷笑了一声:“你还指望什么?指望额娘再偏袒你,指望还有人站在你这一边,指望有朝一日翻身害死我对吗?你想我死是吗?”

    “是!是你抢走他所有的关注,是你……”她终是按捺不住那心里头的妒恨之火,尖叫着扑向楚依。但是两双铁腕按住了她,让她怎么样扑腾都不过如跳梁小丑般无济于事。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但田氏,你根本不值得我可怜你。”她望着这个内心丑陋的女人,凉薄一笑,随后瞧了怜春,“给我狠狠扇!扇醒侧福晋!让她知道害了人还想得好,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我快疯掉,这周开始在榜很苦恼,规定要日更,但字数恐怕就少了。而且大大人也不太舒服,唉……尽量了。

    感觉很对不起仍然坚持看我文的读者,唉……遁走。

    第四十九章:清风静

    “你敢!”

    她慌了,从小在阿玛手心被奉为掌上明珠的田清芸慌了。被个身份低贱的丫鬟掌掴是多么一件耻辱的事!再加上被休赶出贝勒府,绝对会令她名誉尽失。

    要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往后——还有谁敢娶她?

    田清芸如此想着,到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现在怕了……”楚依微微俯□,在她面前露出一丝笑来,“当初又是谁借你的天大胆子呢?田氏,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更何况……这六十年光景本就都是我的。你不过只是一时流星,稍纵即逝。这么简单易显的道理……你也不懂吗?”

    她凉凉地瞧着田氏的变脸,昔日骄横跋扈的面孔如今尽是凄楚惶恐之态。

    “你最大的错,就是错以为自己胜了。殊不知……你早已输掉最后一刻筹码。若你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不来招惹我董鄂玉宁,至少看在贝勒爷与你好歹夫妻一场的面子上我倒也能饶了你。……可惜,你太不知足。”

    女人的嫉妒之心加上那日渐膨胀的贪念,是它们……毁了你。

    楚依嘴边一点浅淡弧度轻挑,斜眼瞥了下怜春迟疑的模样,道:“替你主子出这一口气吧。”她侧了侧身,纤长的玳瑁指甲套轻轻点在怜春的肩臂上。

    “去吧。”

    话音刚落,只见怜春面色一震,倏地转过头朝田氏扬起了手。

    眼里带了恨意,往日欺辱场景一一涌上脑海,她的主子,还有她,那些屈辱的片段令她挥掌的手劲也增添不少力道。

    啪地一声响起!

    第一下!

    啪啪——两下!

    紧接着便听到田氏的尖叫,还夹杂着弘景哭喊的声音。

    “把弘景先带出去,这时辰不该是先生教书的时间吗?”楚依皱着眉有几分不耐,瞧了田氏一眼,神色便缓和了几分,“是你教的好孩子,连害人命也不手软了。看来教书先生管得不够严啊,你更是教子无方。”

    “董鄂——”

    楚依倏地往她面上狠劲地一下,对比怜春,先前的真当是薄弱之力了。她就算是病着,那日久锻炼出来的力量也好过这古代的柔弱女子太多!

    这一扇,差点将田氏扇晕了过去!

    这时胤祉转过身,走到了楚依身旁,扶着她坐到了床上,温声细语,“你不要累着自己了。”

    他心肠软,终归是有些不忍了。

    楚依神色闪烁了一下,却只是笑。

    “没有,我感觉……”她握住胤祉的手,自他怀中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有甜甜笑意,“很尽兴。”

    身旁惨叫声不断,她却丝毫没有一点同情。

    楚依想到那时她差点流产的情形,嘴边一抹冷意似刀削铁如泥,仿佛仅仅只是如此……根本不够!

    ——她永生永世,不能忘怀那时的痛!

    “我累了,让怜春看着吧。小祉儿,你带我去后院走走。”胤祉抱起了她,楚依低头,看着正扇得起劲的怜春,又瞥了一眼满面通红的田清芸。

    娇柔的脸蛋可真是经不起拷打,这一道道明显的指甲刮痕……啧,不过也挺好看不是吗?

    “哎呀,我忘了说数目,怜春你可记得你打了几下。”

    怜春停下手,恭敬回禀:“二十。”

    楚依皱了下眉,似是在思索,低头看田清芸的身子虽颤抖着,但眼底一丝倔强和阴狠之色还是闪过瞬间让她捕捉到。

    ——唉。

    ——屡教不改。

    “那就再来三十下吧。你叫个人来,你一下,她一下,三十,可记着些。”她说,又像是想到什么,抿唇一笑,“对了,若是你们俩都忘记了,那便从头再来呗。”

    ……

    “我这样大动干戈……你可会怪我?”她倚靠在他怀中,轻轻地出声。

    胤祉圈紧她的身子,那柔滑的乌发贴在他的脖颈处,微微一垂头,便能瞧见那一截嫩白如玉的颈项。

    双手相执,他风轻云淡般地一笑。

    “你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我便是怪你又能怎样?楚依,我就怕你回头来怨怪我……怨怪我没有给你一处静谧的栖息之地,怨怪我没护好你让你遭受了这么多的苦罪。这一段时间……你受累了。”

    她沉默了。

    看着天际一掠而过的飞鸟,心里头有些微的摇晃。

    楚依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不会后悔对田氏的处置,但对于胤祉,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强人所难了呢?

    废除侧福晋之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到时闹起来可也是一场棘手的风波。

    她倒是不怕,终归铁证如山,田氏狡辩不得。更何况荣妃此次元气大伤,约莫着有好一阵不会找自己麻烦。不过若是要人来办,这人必定是胤祉。

    因为自己而得罪人,她还是有心于心不忍,本来胤祉在朝堂之上就没得好,此番又要落下话柄了。

    幸而夺嫡的事里他没参合太多,况且她也曾旁敲侧击地想要探出一点他的口风。他虽未直说,但楚依看得出他对夺嫡并不如其他几位阿哥那般热衷。

    她……不愿他卷入这九子夺嫡的风波争斗之中。

    人心难测,楚依不能确定他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维持着一颗对她的真心。

    毕竟……历史上的胤祉,曾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子嗣众多,也是风流成性,与老九不相上下。

    但是——历史只是历史,也不过是人撰写的。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呢?

    只要历史大流不会被更改,只是小小地动下手脚,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她只不过,只想要为了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

    没错。

    楚依,这没错。

    “小祉儿。”

    胤祉极为低声地一笑:“你给我取的这名儿……会不会太稚气?”

    “不好听?”她皱眉。

    “你私下里想怎么叫都成,就是别当着人面前这么叫,到时候我的脸可往哪儿搁?”

    “那我就故意当着人面前叫你小祉儿,让你颜面扫地。”

    “你这坏丫头……”他嘴角一抖。

    “呵……哈……哈哈……”她忽然笑起来,身子窝在他不停地扭动,胤祉都快要抱不住她,只能用手将小腰卡住,掉下去可不好。

    “你可别动,摔着了怎么办?”

    “没,就是觉得你太可爱了……哈!”

    他失笑摇头,上一刻她还是气势凌然咄咄逼人之态,下一刻便宛若少女般一派纯真妍丽。

    ——当真……是搞不懂她,搞不懂这个女子……

    神色些微恍惚,望着她低头娇俏笑颜晃动不止,他似是着了魔般忽地垂下头,攫住那没个形象张大的嘴。

    这一刹,似有桃瓣飘落。

    他的唇紧贴着她,浮光流动,静止于无声一霎间。

    她回过了神,惊诧地往后一退,那残薄的一点余温还在唇际流连。一抹热度从身体深处渐渐涌上来,沿着细白的脖颈染红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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