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艳情第3部分阅读
随身空间之艳情 作者:未知
,她失去笑容啊……
“楚依,你一时是我胤祉的妻,终生胤祉便会对你始终如一,爱你疼你,宠你怜你,这般……你可就不委屈了?”
话罢,楚依抬头。
胤祉的脸容正好在眼帘下,耳边是他温软轻柔的言辞,视线里那张面孔上有一丝无奈,怜惜,还蕴含着几缕浅淡的情愫。
她有些迷惘,却仿佛依稀浮现他口中所说的情景。
郎情妾意,绵绵缱绻。
终生对你始终如一,爱你疼你,宠你怜你……试问哪个女人听到这样的允诺,会不心动呢?
楚依也不列外,但是心动归心动,现实还是万分骨干的。再怎么样,也抹不去她身为三只奶娃,一只正培育奶娃的娘亲的事实。
还是很悲催啊……
“好了。”她擦擦鼻涕,皱眉道。
胤祉哭笑不得,连声道:“好好好,你现在是孕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依只觉他的话听起来特别膈应,瞪他一眼道:“那我叫你去自尽你去不去?”
亏的他脾气好,不然照楚依这番大胆妄为的言辞,换做其他阿哥铁定是要被休的。可想来其他的阿哥,哪有他这种奇遇?
失笑勾唇,他从床上起身背对楚依:“如此,便让你再摔一回解气可好?”
此番换她失笑,曾想为何自己竟会对他吐露真相,或许……便是因为此人是真心爱着董鄂玉宁,所以,终不会舍得,即不舍得,便会爱屋及乌。
一根手指戳向胤祉的腰部,只见他身子一软捂腰转身蹙眉道:“你做什么,还疼呢。”
楚依破涕为笑,道:“再让我戳两下,我便原谅你了。”
胤祉挑眉:“也会乖乖安胎,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自然。”
他脸色发青,终还是心一横,面上满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神情。
“来吧——!”
胤祉两手扶着床柱,腰部对着她,身子似乎在极力隐忍,如同临上刑场般的姿势。
楚依忍笑,轻轻咳嗽两手,拍出啪啪响声,故意把声音弄得阴森:“那我可来了——”
“来!”
说得好像你上吧,我受得住!
楚依心想,那她可就不客气地上了——!
手猛地一探,胤祉都已咬牙准备好,却见那双柔软的小手放在他的腰间,轻轻柔柔地做起按摩来。起先还有些微痒,后在那娴熟老练的力道下慢慢松软了身子。
不知是否太过舒服,他唇中不觉下意识地低吟了一声。
“嗯……”
那声“嗯”是怎般销魂绵软,仿佛红帐春香里一点暧昧旖旎,从一抹雪色里浅浅流泄,一泄倾洒,教人心尖儿都酥软得不成话。
而好死不活,门突然被人打开。
“福……”怜春愣在门槛处,张着嘴却硬是没再说出下一个字眼。随后似是魂魄归体,忙清了清嗓子,恭声道:“福晋和爷,继续。”
话毕,淡定地关上门。
良久,才隐约听到远处有一声尖叫,但已不是很清楚了。
屋内。
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
楚依撩撩头发,左顾右盼。
胤祉则拍拍不染一尘的衣衫,面色薄红。
两个人都在极力掩饰自己,未曾开口。直到实在维持不了这般尴尬的气氛,终于有人忍不住。
“方才……”
楚依重重咳嗽:“只是替你疗伤按摩,才能好的快些。”
胤祉愣了下,忽而柔柔地一笑:“你不是对我恨之入骨,恨我害你怀了孕?”
“我何时说恨你了?”楚依倒是心境平静地反问。
“明明适才那般恼我,还不承认?”
楚依神色微变,半晌才道:“我恼的……并非是你,我便是恨,也只能恨自己。”恨自己轻信于人,恨自己没有本事,不敢反驳对抗那个禽兽阎王。
但对于胤祉,只有一丝的迁怒罢了。恨如此之深的情感,哪里谈得上?
胤祉叹息,忍痛弯腰,指尖温柔地触碰着她的面颊,温声道:“我倒宁愿,你是恨我了。也总比你恨着自己伤了身好。”
遽然抬眸,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每日重复一遍:
第九回:灭了他
夜深人静,悬月高挂。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仍是难以入眠,脑海里忽然想起白天胤祉在她耳边说的话语。
……我倒宁愿,你是恨我了。也总比你恨着自己伤了身好。
楚依想着想着,心头陡然一悸,仿佛胤祉就在自己面前。
“该死的!”她不觉地低声咒骂。
——谁要恨你!
记得那时自己是这般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道,而胤祉不过温文尔雅地笑着,薄唇轻抿,眼底一丝柔软情意悠悠荡漾。
随后,将她心湖一搅乱,倒是潇洒转身,不留一片云彩。
你妹啊你妹!
——楚依。
唐突的声音从虚空中浮现。
楚依一惊,忙低头看戒指,只见戒指外圈围着一片淡柔的光晕。
“阎王?”
——闭眼。
她疑惑地一皱眉:“为什么?”
——叫你闭眼就闭眼,你敢多嘴?
那声音淡淡地,却明显携着一丝不耐。
楚依果断不敢多嘴,赶紧闭眼。只感觉合上眼的那一刻,指尖传来熟悉的灼热感,身体一轻,仿佛从躯壳中飘了出来。
“喂,丑东西,你已经在地府了。”
听到这刻薄轻蔑的声音,楚依就确认自己已经身在地府,这就是那牛头的恶声。
她即下便反唇相讥:“怎么也没你面貌可憎。”
“哼!”牛头冷嗤,又暗自嘟呶,“阎王怎么会对你这丑东西格外开恩……”
还不等楚依反击,曹操便已至。
这回倒是衣冠楚楚,没上回那般风凉冶艳。
“阎王大人怎么想起召小人前来?”面对阎王,楚依又是另外一幅嘴脸,毕竟是执掌她生死的人,怎敢不恭?
他眸光谈谈地瞥来,眼睑低垂,眯成一道细缝。眼底有一抹深光,不知是在沉思什么。
楚依只觉地被他方才一瞥,竟有种莫名的胆战心惊,又似是十分熟稔,仿佛这般目光似曾相识。可又实在想不起……
“是将另一件宝物交给你的时候了。”
他如此一说,楚依才想起方快忘怀的事儿——三件宝物。本来她还想着怎么开口,倒是他主动寻上门。
“到底什么宝物?”
“你很想要?”见她神色渴望急迫,阎王俊美的眉头不觉地轻然一挑。
楚依咳了下,镇静道:“也不是,就是问问。其实有没有也无所谓,想来冥界的宝贝在人间有什么用呢?”
“那便不给你了。”
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死。
什么……不给了?
眉头使劲地抽啊抽,她忍住掐人的冲动,满面堆笑:“也许,可能,万一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的确没用,所以还是不给了。”他懒散地说了句,然后打了个哈欠。
楚依那掌心用力地捏啊捏,最后还是逼出一丝笑:“阎王大人可是在逗小人玩?”
阎王听她说罢,忽而眸子直直对准她,莞尔一笑:“你怎么知道本尊在逗你玩?”那言下之意,便是我就是在逗你玩。
逗你玩……逗你玩……
她只觉得那三个字不断在脑海里回荡……回荡……
你令堂的大爷,老子忍不了了,香蕉你个巴拉——!今天她不灭了你再灭了你那她不是楚依,就是衣橱——!
“喏,这是给你的宝物。”
就在楚依摩拳擦掌,霍霍有声之时,阎王镇定自如地从案几夹层间取出件玉饰,但见那是枚玉做的簪子。
通体剔透,光泽莹莹,周身似还飘浮着一层金色淡光。
她瞧得稀奇,一时连怒气都忘了发,只愣愣地盯着玉簪,直瞧得挪不开眼。
“此乃和氏璧所铸,通灵之物。”
“和氏璧!”她惊呼,不过转念一想,他手中怎会有人间之物?
阎王看穿她的心思,道:“本尊想要的,还没有拿不到手的。”
“……”
楚依瞬间囧了。
好吧,你是阎王你最大,自恋是你的特权,她无话可说。
“不过如此金贵,送给我……”她有些迟疑。
他敲敲桌面,漫不经心:“送便是送了,你那么多话。”
楚依觉得跟他讲话,早晚有天会气得灰飞烟灭。
“那么,最后一件宝物是——?”
“时辰未到。”他神秘莫测地一勾唇,忽然挥了下手,楚依只觉眼前事物顿时被搅得一片模糊,身子一晃,她轻轻地叫唤出声。
“啊……”睁眸,发现眼前是一帘雪白薄纱,已没有阎王那可恶邪恶的笑脸。
余惊未定地用手按向额头,指尖突然碰到一抹冰凉之物。匆忙拔下置于掌心,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看清这便是方才阎王所赠的玉簪。
把玩端看了好一会儿,她才舍得放下,藏在一边的梳妆台中。
心里头一直对那第三件宝贝惦念着,但想到他所说的时辰未到,便也只能怏怏打消念头。反正他想给的时候,自然会给,自己何必去费劲琢磨?
睡吧睡吧,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这不知名的胎儿着想。楚依一脸惆怅,长嘘一口,便躺下安眠。
翌日。
一抹斜晖透过窗隙洒入,楚依的生物钟一响,眼睛自然睁开。坐在床头发了会呆,便听门外有人敲门。
“福晋,该起床梳洗了。”
“进来吧。”
怜春捧着洗脸水走入:“爷说,待会子叫奴婢带福晋向荣妃娘娘请安。”
荣妃娘娘……胤祉的额娘么?她微有几分心悸,怎么想都觉着不是个好兆头。但她又不能总是拖病不见,唯恐生了嫌隙,或是说这个婆婆对自己早就已经怀恨在心了呢?
当时她应该没有听错吧,那般厌恶嫌弃的语气,当真是不喜的。
算了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楚依轻轻应了声,算是回答。
“福晋,爷说了……叫您无须担心。”怜春伺候在一侧,声音四平八稳。
楚依抬头注意了她一下,低声极轻地念了句:“他倒是想得简单……”
“福晋,奴婢为您梳头。”
她来到这几日,平时都不见人,便懒散地披着也无所谓,如今要向婆婆请安,自然要妆容整洁端庄些。但一想到要顶着那妇人发鬓,真真觉得麻烦至极。
微皱眉,道:“梳吧……”心想真希望自己生个什么病,省掉这一日一请安的规矩该多好。
省不掉,拖延几日算几日啊……
总算梳妆打扮完毕,楚依往镜子里一看,见镜中女子略施薄粉,一抹绯红浅描,肤如白雪,腰如束素。
身量纤细修长,一身鹅黄织锦的长裙衬得她更为活力。
唇角微勾,巧笑情兮,愈是显出几分鲜亮明媚姿态。
柳眉轻轻一挑,朝怜春笑问:“这番模样可好?”
怜春忙道:“福晋穿什么都是好的。”
楚依叹息,想来也是这种答案,又不觉地看了会,的确要比自己的前身好太多,心中总算有些安慰,起码重生在美女的身上,看着也舒心。
“福晋,时辰到了,该上荣妃娘娘屋里头请安去了。”怜春在旁出声提醒。
她心中一叹,又暗自加油鼓劲,上吧楚依,把传说中的皇帝老婆果断的秒杀吧!
随着怜春兜兜转转走过几条小径,经过回廊,一路沿途遇见下人丫鬟,对她态度极为恭敬,楚依头一次被人如此行大礼,说实在还真有些吃不消。
果然人命还是天定的,她的确不是享这种奢侈风的人。
“福晋,到了。”
楚依提着心,一咬牙,便踏入门槛。
便见屋内已坐满了人,前方中央坐着位中年妇女,妆容精美得体,虽徐娘半老,倒也是风韵犹存。只不过那投向她的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明的不善。
唉……看来她没料错,这个婆婆对她这儿媳,可是相当的不满意。
而胤祉则坐在她右下方,眼神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突然使了个眼色,楚依忙上前几步,做了个请安的姿势。
“额娘,玉宁向您请安了。”接过怜春递上来的茶水,“额娘,请用茶。”
可那荣妃却是连眼都不带瞥一下,只咸淡不温地轻扣在她面上,旋即便撤开了去。
“放一边吧。”那声音极为冷淡。
旁边围坐的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虽显得很轻,但楚依却是尽收眼底。
婆婆不给自己的面子,令她难堪,这些做小的自然是乐在心头,分外舒爽。可她会去在乎么?反正她脸皮厚,经敲耐磨,这点小摩擦……算不了什么。
楚依将茶杯放到一边,随后寻了个位置坐下。而屁股刚一沾椅,便听荣妃略含威严的声音响起。
“何时变得这么没规矩了?本宫未曾开口叫你入座,你便私自坐下?”
楚依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立即站起,恭恭敬敬地碎步来到荣妃正前方。分明是你有意刁难,想要看她出丑罢了。
将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胤祉身上飘去,胤祉立刻心领神会,忙朝荣妃道:“额娘,宁儿大病初愈,身子骨差,就让她坐下回话吧。”
荣妃精美的护甲忽地一扣桌面,皮笑肉不笑地勾唇:“身子骨差?是有多差,治了这些天还未好?如今难道连请个安也请不起么?”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忍不住:
第十回:毒妇滚
是呢,身子骨是很差,所以您还不放过她不是往死里折腾么?
楚依很想这样霸气强大地回答她,但是——若为了一时挑衅来满足自己,从而与这种人品值不甚高的后宫怨妇作对,肯定会被彻底打入阴暗冷宫,永生不得超生。所以……她想想除了忍辱负重,苟且偷生,貌似也没别的法子可循。
咳咳弄两声,装作病弱可怜的模样,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维持请安的姿势,眼含楚楚泪花,时不时盈盈望胤祉两三眼,秉持绝对能不开口就少招荣妃挑刺的基本原则。
你老婆受难你还不行动?虽然灵魂是假的,可这病恹恹的身子可是千真万确的。况且也不知是否受了她落湖的后遗症影响,楚依只感觉站久了还真有几分眼冒金星的虚浮感。
一时间,没人敢插话,荣妃依旧是闲闲地饮茶,眼都不瞥她一下,直接把她透明化。
楚依身子晃了下,心中暗想这身子恐怕真的不行,回去后一定要多多锻炼,不然天天早上被这恶婆婆虐待几下,估计没多久就挂了。
好吧,就算没挂,她也恍惚有种挂掉的错觉。
唉,难道说…婆婆这种生物,就是为了为难儿媳妇造出来的吗?
胤祉虽忌惮荣妃是他额娘,但良久不见荣妃出声,而楚依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折腾,唯恐她伤身,终忍不住心疼道:“额娘……”
就在楚依头晕目眩,两眼昏花就快撑不住时,荣妃才高抬贵手,慢悠悠地道:“起吧。”
——起吧
多么高贵而干脆的两个字,却仿佛圣旨般兴师动众。
她分明知晓荣妃是有意为难,却没法出口反驳,或作出半点出阁的事来。忍得心肝脾肺都在发疼,最终只能步履微颤地坐到一侧。
这时,荣妃又似是漫不经心地提起:“宛心,前几日胤祉去过你屋里头吧?”
富察氏宛心,外富阿之女,姿容艳媚俏丽,一身浅紫袍,领部缀以片金花纹,袖边镶白缎阔栏干,小脚着红色弓鞋,甚为乖巧恬静地坐于旁侧。
见容妃问起,宛心方才莞尔一笑,怡然自若道:“回额娘的话,爷前几日是来过妾身的屋里头,却也不过是妾身吟诗作对罢了。”
楚依坐在她对面,方才不太注意,只瞄了眼。现下仔细一瞧,才想到刚才那群嘲笑她的人当中,似乎只有她平静如一泊沉湖,无风无浪。
她当下心中便断定——此女子,不简单。
“祉儿,你倒是给额娘说说,前几日去了宛心房中做什么?”
胤祉面色微变,平时额娘再不顾忌,也不该在众妻妾面前这般问,难道当真那般憎厌玉宁么?眼底一黯,眼光投向楚依,见她只是面露虚态,对额娘仅是微微皱眉而已,并未有什么不悦之情。
清了下嗓子,胤祉才道:“也就如宛心所说那般,不过吟诗作对罢了。”
荣妃放在桌面的手掌忽地一捏,随后展开,眉目紧蹙:“本宫有些乏了……你们今儿个就都先散了吧。——宛心,你留下。”
宛心应了声,坐在位置上没动。
而当楚依刚起身,荣妃忽而眼一抬:“玉宁,你也留下。”
她心中一怵,暗道不妙!估计这恶婆婆要对她实施所有穿越女主都会遇到的——语言暴力美学!
好吧,她要秉持一字记之曰:忍!
“楚……玉宁……回头我会吩咐厨子多弄些小菜清粥和些补品。你近日……瘦了,”胤祉面露忧色,与她擦肩而过时极为情绵意长地柔声道。
楚依嘴角抽搐,很想说她只是因为水土不服,物理条件太差引起正常生理反应。三阿哥……您实在多想了。
想想看,上个茅房用的都是那种粗糙手纸,简直崩溃啊有木有!因此间接导致她睡不好吃不好,本就消瘦的脸颊更是凹入。
楚依想着这种问题早晚能习惯,现下,该是如何琢磨应付这难缠的主儿啊……
“玉宁,这几日祉儿是不是一直都在你屋里?”
楚依心一悸,如实道:“是。”
荣妃顿了下,手肘抵着桌面微微倾斜,撑住太阳||狂c|,淡淡地半眯眼瞧她:“听祉儿说你已有二月的身孕?”
“是。”
“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该霸着祉儿,应当雨水均占,才方能多添香火。”荣妃极缓地说,口气甚为语重心长,暗暗透露着一股为乱囵要太方,莫要善妒的意思。
说她不该霸着胤祉?
真是天大的冤枉,不看看是谁霸谁,看似无害温润的小三受其实很黏人,黏得她恨不得不顾有孕在身,,一脚有多远踹多远。
但是这种真心话能说么?唉……楚依只好苦命认从荣妃为她冠于的莫须有罪名。
“玉宁往后定当好生劝说爷,绝不敢独自占着爷。额娘尽管放心……”
荣妃淡淡颔首:“学学宛心,温恭顺和,端庄大方,绝不会恃宠而骄。这才是做媳妇的样子。”
楚依心中疙瘩一响,忙朝荣妃垂头恭声道:“往后玉宁定当谨遵额娘的意思,也会向宛心多学学为妻之道。”
见楚依那般乖巧听话,荣妃觉得下马威也起了作用,内心似乎已得到满足,方才道:“你先回房歇息吧,身子弱还有身孕就莫要多走动了。至于祉儿,近日还是少去你的房里为好,恐沾染这晦人的病气。”
话至尾末,荣妃眉头微锁,似是觉得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丝鄙夷轻忽极微地掠过,如蜻蜓点水,拂过她心尖上,虽未对她有多大影响,却也教心尖微颤,有淡淡刺疼。
这便是皇宫女子么?
楚依隐在衣袖下的手掌慢慢握紧,却最终松开了去,朝荣妃跪安后才离开。直到她踏出门槛,似还能隐约听见荣妃对富察氏的语重心长的说辞。
“如今她有了身孕,祉儿又对你有意,宛心,你要多争气……”
回到屋内,楚依胸前气郁,刚一进屋便沾床倒入绵软的被褥中。合着眼,心中压抑,却不想再去想方才荣妃对她的态度以及言语中所含的轻蔑暗讽。
以为能毫不在乎,看来自己终究没有想象中那般胸襟广阔大度。
但无论哪个女人,面对荣妃如此明显的排斥,想必都很难忍受吧?但人就是自恃高人一等,所谓高贵冷艳之态,却真叫人不敢苟同。
起码在楚依认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可悲催地为嘛她不仅遭心机女下毒手而亡,重生后还遭恶婆婆嫌弃挤兑?更不知,将来还有多少麻烦……
不想不想,退散,全部退散!
楚依猛地一转身,将头埋进被褥里碎碎直念:“你妹生完这个小孩老娘大不了一个人过日子,种种田,睡睡觉,吹吹风神马的很快就过去了!”
叩叩——
门外突然一声敲打声。
“福晋,爷来了。”
我去——刚他娘让她别霸着这丫又送上门,这不存心膈应人寻晦气吗!楚依继续埋头,大喊:“睡了!不见!”
“这大清晨刚醒又睡?”胤祉说着,已开门走入,“怜春,你去外边守着。”遣退丫鬟后,胤祉见楚依将自己半个身子用床被裹起来,也不理会他,不觉好笑。
“你这是要做何?想闷坏自己不成?若你要出气便拿我来出气便罢了,莫要折腾坏自己的身子,本来就带病,还怀着身孕,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既然你知道我是孕妇,心情又不好,就不要来烦我!出去!”
楚依蓦地掀开被子,双眸如小兔般通红地瞪着,倔强的眼瞳微微湿润,就那般直直地钉在他身上。
胤祉心头惊颤。
楚依见他愕然地呆站在那儿,勾唇冷笑一声道:“额娘可是说了,我这儿满是悔人的病气,爷还是赶紧高台您的贵脚,莫在这招惹上不该有的东西!”
“楚依,我知道额娘对你有些许偏见……”
“或许你额娘说的事情,的确发生过。”她似是已慢慢冷静下来,眼光犀利地朝胤祉射去,话中带话意有所指道。
胤祉眼色一变,拳头紧握:“你可知你到底再说什么……”
楚依道:“谁知道她有没有与什么人牵扯过!”
“你当玉宁如你那般,盯着个人便直视不讳么?”胤祉猛然出声,语声间有几分咬牙之意。
楚依顿时愤怒:“我与人说话就是喜欢看着别人的讲,况且我说过我不是你们这个年代的人,不懂你们这些个劳什子规矩!你莫拿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随便往我头上按!”
胤祉不知是否气极,一下上前迈步扣住她手腕,紧紧抓牢。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若真是如此那你便从她身体里出去!将真正的玉宁还我——!”
楚依突然浑身一震,遂紧攥着拳,眼眶已红得不像话,但泪珠却一直未曾落下。她直直瞪视着胤祉,带着被揭穿后的怨恨与万般不甘。
终于,一滴泪,从她眼角落下。
“若能回去,你当我愿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收再也不动鸟:
第十一回:强吻戏
如果你死过一回,就会知道生命的可贵。
她只是,想活着,仅此而已。
可是为什么世事弄人,却非要将她送入这风云暗涌的年代?让她一个现代独立自主的女孩就这么随波逐流,将骨子里的尊严一点点被腐蚀殆尽,这就是楚依想要的结果么?
不——绝不!
楚依攥紧拳头,望着呆愣的胤祉继续道:“回去,就是死。没有人想死,我也不想死!若你尝过死的滋味,就不会大放厥词,说这种无知屁话!”
“楚依,你不要太放肆!”胤祉怒道,扯动她的手,将她拉到跟前,“且不说我至今还对你的身份存有疑义,但就凭你现在这般,我足可以治你以上犯下,目无尊法之罪!”
“那你便治,便治死我算了!反正董鄂玉宁已经被逼死了,你大不了再逼死一个!这不就是你们皇室贵胄最惯用的手段么!逼死我,逼死我啊——!”
楚依叫嚷着,嘶声裂肺。
胤祉气得,鼻腔中发出哼哧哼哧的声响,喘出浓重粗气。他很少发火,可是对她有时当真恨不得掐死,却无奈狠不下心,只这几天便教她越发大胆妄为,欺压到他头上来。
许是心里压抑沉积太深,猛然间爆发出来,便就一发不可收拾。
忍让已久,终归还是要她知道,这府中……是谁做主。
楚依隐约觉察出一丝危险,忙使了劲想要挣脱束缚他的手掌,却怎料胤祉箍得极紧,挣扎用了力便感到手腕一阵硌骨的疼。
心慌意乱之下,更是大吼:“放手!放手混——”蛋还没出口,那滚烫而带着怒意的唇便已压在她嘴上。
楚依下意识地咬紧牙齿,硬是没让胤祉的舌头钻入,他一手搂着腰将她抵至桌沿,咬住她负隅顽抗的唇瓣,撬开紧闭的嘴,用湿蠕的舌头舔舐齿贝。
身子局限在这窄小的空间,一时间什么招式都使不出来。
胤祉又将往桌面她推下几分,楚依的手胡乱地挥舞,一下扫到桌上茶几,只听砰嚓一声,摔碎的清脆响声立刻打破僵滞的对抗。
趁胤祉神色微怔,手下一松,楚依才得了空使劲将他推开。
两个人双目对峙,刀锋撞击,无数火花四溅。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发颤得厉害,指尖拂过被胤祉肆意蹂躏的唇,已是略肿。果然历史是写给人看的,谁能想到在九子夺嫡中名不见经传的三皇子,竟也有大发雷霆的暴怒之面?竟也会强迫女子!
胤祉做完也方才有些后悔,但见楚依仇视的模样似是跳脚如红眼兔般,还带着那般显然的厌恶鄙夷,心头遽然一震,双拳又渐渐握住。
“看来,你还是没有半分悔意?”胤祉声音微冷。
楚依一笑:“悔意?说到这,楚依倒觉得三阿哥发怒的方式很是奇特。强吻?这就是你对每一个不服从你的女子所谓的惩治?”完全的不屑一顾。
胤祉见她冷嘲热讽,眼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嫌意,陡然心底升上一丝寒意,面上表情似是硬生生隐忍着什么,许久,才将声线放平:“我也只对你……有这样的措举,亦不过是一时冲动。是你总不肯说些软话,还反倒三番四次的拿话掐我,怎能叫我不气?楚依,还认为你当真一丝的错也没有?”
见他眼中满是受伤,脸色黯淡颓然,楚依怔了下,许是自己太过强硬,又曾受过欺骗伤害,有时便心肠硬了些,说些不饶人的话。可其实,何尝没有一点后悔过?
只是话说出口,再让她收回去……以她的个性——做不到。
慢慢别过脸,阖上眼:“往后,三阿哥还是莫要来楚依的屋里头了。楚依只求您大发慈悲,给我个安生平静的日子。自此,再无他求。”
她宁愿一辈子窝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愿走出这屋外,看到衍生于皇族争斗间不死不休的阴晦污浊中,最终丧灭人性与良知。
只求这岁月静好,云淡风清,她望着湛蓝广袤的天空之时,不再是一片愁云阴霾。
时间静止,仿佛千言万语都化作无声凝在这一瞬间。
良久良久,方才听胤祉微颤的嗓音响起:“我若往后不护……你可还有安生的日子?”
楚依用袖子将眼泪拭去,目光转过来直视胤祉道:“若你冷落我,你额娘自然不会再这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即便初始会刁难挑刺,但毕竟我仍是你的三福晋,她只不过是要奚落侮辱我罢了,忍一时风平浪静。至于往后,三阿哥若真为董鄂玉宁好,就莫要再亲近了……”
楚依相信,历史不会改变,胤祉的嫡福晋董鄂玉宁不会被休。而她只要安分守己,不再做这出林鸟,荣妃自便以为她已失宠。
对于她而言,后宫女子失去男人的庇护就是最凄惨的事,即便平日里撞面顶多不过占嘴舌便宜。
——大不了,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她不想重生此地,只为将这一生年华付诸这万恶的无边明争暗斗之中。
这,才是最悲惨的。
胤祉听罢,一点悲凉缓缓由心而生。
他的额娘……
望着楚依铁石般冷硬的面孔,胤祉儒雅书卷般的气质早已不复,他不仅是皇阿玛的三皇子,是诚郡王,最根本的,他是个男人。可是……却连选择爱人的权利也没有。当初是如此,现在……
他步伐一晃,神色忽而漠然。
“如此,便随你的愿。”
话毕,胤祉转身,楚依心脏狂跳,望着他一袭素洁白衣,后背俨然有股凌厉而不可侵犯之意。
他是阿哥,是贝勒,再是温厚亲和,也容不得她一再的放肆。
先前让着,是念在董鄂玉宁的情面上,而如今,认清了,也便罢手了。
——好!
——很好!
楚依在他身后忽而极微地一声轻笑,道:“妾身恭送三爷。”
——我会守着你……一辈子。
——宁儿,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我倒宁愿,你是恨我了。也总比你恨着自己伤了身好。
——终生胤祉便会对你始终如一,爱你疼你,宠你怜你,这般……你可就不委屈了?
曾经一点心悸,仿佛烙入心肉。
她信他的情真,信他的意切,更信他的为人,前生受挫她只能怨自己识人不清,可对这个男人,独独不能控制那颗紊乱的心脏。
趁如今不过情根萌芽,将这最初的美好存留在此时此刻。
至少,楚依还能说服自己,曾动过心,曾意乱情迷。但最终,梦醒破碎,大祸未酿,就让这虚无散尽,再不能惑乱心境。
望着胤祉绝然冷漠离去的背影,楚依怔怔地站在原地,风凉凉地吹入,怜春这才姗姗踏来。
早在爷从嫡福晋争执之时便识趣的走远,以免惹祸上身。方见爷那般脸色黑青难看,她便知定是嫡福晋又说了惹怒爷的浑话。
总觉得嫡福晋这一醒来后,怎般性子差这番多?
怜春不再多想,只小心翼翼地走入,低声唤:“福晋……”
她这一唤,才将失魂的楚依叫回。
“我……没事……”她淡淡出声,但面色明显不佳。
地上是一堆的碎片,皱着眉,她虽难受,还是蹲□欲要捡起,便见怜春忙不迭冲上来,在楚依即将碰上时急道:“这个奴婢来就行,福晋您看起来脸色很差,还是快些上床歇养去吧。”
楚依咬了下唇,面容苍白,双颊却有一点不正常的浮红。手撑着桌子,忽然眼皮翻了翻,竟猛然朝旁侧倒下。
“福晋——!”
一声惶恐惊叫,如笛膜乍破,极为刺耳。可也只在耳边飘了会,楚依便已失去所有意识。
待她幽幽转醒,只见一抹人影守在床畔……竟是胤祉。
楚依心尖一颤,灯火烛影朦胧间,他清雅温顺的面容有一丝疲倦,那眉宇微皱,仿佛满怀心事。
初遇那时,她睁眼看见的他,便是如今这般憔悴模样。
分明说过不要管她,为何……还是要反复出现在她面前,真当她楚依是个木鱼疙瘩,任你怎般撩拨也不会动情么?
她方才那般表态,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可你怎就是听不入她所说的话呢?
真是……呆子啊。
情不自禁地伸手,纤长的指尖勾绘着他的轮廓,触手滑腻柔软,看起来倒是一副白面书生模样,发起火来……还蛮有气势的。
脑海中恍然晃过一副画面,眼光闪烁,另一只手抚上唇畔,似还残留一点独属他的味道。
胤祉,你就这样夺走她在这时代的初吻,就算你要惩罚她,也不该用这种下流法子。所以她决定,得还你个教训。
楚依忽而浅浅一笑,唇畔风姿流转,宛若夜色当头,那一轮明亮悬月,璀璨生辉。
而当胤祉被她笑声惊动,骤然睁眼所见的,便是这般粲然笑颜,如此,贸然撞入心头,令他震在当场,动弹不得。
幽火浮动,他与她,一惊一笑,颠倒苍茫年华。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心头凄楚,只能望天叹息:
第十二回:斗小三
胤祉忽然站起身,蓦地转过脸,心慌意乱。
楚依的手攥了下他的衣角,低闷道:“你不是说就算我死也不打算管我么?”
转过脖子,胤祉的目光往下看,但见她抬着一张苍白的脸,很是楚楚可怜,心底一动,捂拳咳嗽以来掩饰自己那点不自然。望着她凝视许久,才无奈地长长一口深叹:“若早知会牵动你的病情,我还不如再忍着些。你真是残忍,不顾我的感受也就罢了,难道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顾念么……?”
胤祉蹲□,握住楚依地手,音调低柔,神色也平静许多。
楚依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平滑的小腹,孩子……孩子……心中似是被什么一扎,肚子里的种不是她楚依为他所怀,而是董鄂玉宁。而他之所以妥协,怜惜的是她肚里的娃,并不是她。
并不是她啊……楚依方才还兴起的一点恶质想法瞬间被浇熄湮灭。
她偏过脸,默默地抽出手。
胤祉见她脸色忽然平淡下来,表情恹恹地,想与她说,可话至嘴边却如何都说不出口。秀气的眉宇间拧成“川”字,良久未见她出声,才黯然叹息,转身朝门外走去。
“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我无权去伤害任何一个生命。至于我先前所说的话,还请您……遵守。”一字一语,透着冷淡无情。
胤祉脚步顿了一瞬,没有回身,遂提步朝门外走出。
这时,怜春端着装有清粥小菜的盆子走入,放置在床边桌面,道:“福晋您吃些吧,这是厨子刚热的。”
楚依心里难受,便摆手道:“你放在旁边,我现在没胃口,你出去吧。”
“爷说,要奴婢看着您吃下去才行。”
楚依被嗝了一下,唇瓣微咬,面色很是难看。
怜春不明所以,但作为丫鬟,听主子的话是最基本的。所以,她必须坚守位置,绝不被福晋三言两语就打发掉。
她叹气,扶额道:“拿过来吧。”随便扒两口,囫囵吞枣般解决掉,就在一口塞入块酥糕时,突然卡在喉口,咽不下去。
楚依抓着脖子使劲用力咽,脑都充血,脸都发青,半天那酥糕还是坚定不移的卡着。
你姥姥个凶!为嘛做人那么悲催凄惨啊——!
“福晋!你怎么了!”见楚依头低着头,一手捂肚,怜春惊恐地睁大眼眸,叫出声,“难道福晋要生了吗?”
楚依要不是没多余的手,尼玛真想一巴掌抽死这丫的!
你以为她是外太空来的异种么,怀孕两个月就落胎!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赶紧告诉荣妃娘娘!”
楚依竭力地抬起头,哑声嘶叫:“不行!回来!快……水,给我水——!”
怜春忙拿起桌上的茶壶,眉头一皱,打开壶盖一看,哭丧着脸道:“福晋,没有水……”
“晌午我还倒了满满一壶!”
“许是爷喝光了……”
“……”
靠!圈圈叉叉点点点——!
她想爆粗口,但实在没力气骂了,就在她掐得快喘不过气要脑淤血爆掉时,那块该死的酥糕总算从食道里咕噜滚落下去。
楚依浑身虚软,一下倒在床褥里爬不起来。
连春小心翼翼地出声:“福晋……您还好么?”
她猛地一挺身,怒目而视:“死不成!想用一块酥糕就让我死,没门!”气哼哼地嗤鼻。
而这时,门外传来脚步纷沓声,渐渐靠近,还伴随着一声轻唤:“姐姐在么?”
楚依一对明眸忽地滴溜一转,心下疑惑,这不是那富察氏宛心?她来做什么?难道说胤祉与自己争吵大怒离去的事儿她已知晓了?
心中狐疑思忖,镇定出声:“妹妹有什么事吗?”
“听说姐姐今早病倒了,宛心特来给姐姐送些补品,顺便来探望姐姐。”她的声音很柔,柔得如一掬春水,让人绝不会怀疑她不安好心。
可听着她的声音,楚依就觉得浑身一怵,越是无害,越是危险。
“怜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