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82

      刹不住 作者:它似蜜

    口,有些惊异地看着他的沙发背,“抱歉。”

    “抱歉?”时郁枫腾地跳起来,转身对他,“到底什么,你说啊?”

    “……左手的三角骨,和右边的跟腱,在厄里亚的车祸里受伤了,永久性的,医生甚至不让他快跑,也不能做重活,”邱十里的声量轻得不能再轻,“休养一年之后,我带他去富士山赛道试过一次,用的你的车,他不知道。之后小英就安心住在岛上——不,应该说是万念俱灰吧。他如果再开一级方程式……那种强度,就是在害死自己。”

    “他半个月前还在帮我试车。”

    “那你知道他有多疼吗?”邱十里慢慢地说,一字一顿,“你真的觉得,他是想在你眼里做个完美的神吗。”

    时郁枫在这一瞬间找不到对自己的定义,他得到了刹那杀意,绵长悔恨,滚滚滔天的,可他失去了魂魄,这是种黑透了的交换。惊觉信封已经快被捏成一团,他近乎恐惧地跪下,在茶几上展平它,“你好好想想吧。”他听见邱十里这样说道,然后周围就只剩死寂了。有水滴在两人的名字上,洇湿了墨水,月光完全不够亮,时郁枫辨不清楚那是汗还是泪,他无法上楼面对霍英,无法睡觉,也无法嚎啕大哭,他只能等时间过去,天亮起来。

    第二天平常得有点过分,早上十点十分开赛,时郁枫坐在赛车里,被喷了一脸降温喷雾,紧接着头套和头盔把他和世界隔开,霍英也在维修站忙活,准备着各种替换胎,技师服仍旧雪白,一切还是老样子,井井有条,按部就班。

    那场比赛也非常稳,至少按道理说,应该是稳的——时郁枫只需要守住自己的杆位优势,那就是百分百折桂。可是时郁枫不肯,他一定要加速,在这没有空间施展的赛道上,他开出在城市赛道中不合理的速度,烈日骄阳下,地中海风中,肾上腺素飙升,呼吸头脑都滚烫,时郁枫简直想狂笑,他有一种虚幻感,或许那是高于一切刺激,甚至高于性高潮的原始快乐,不陌生,也不熟悉。总之,当你的时速超过三百八十千米的时候,就好像在飞,这人世间的一切,都好像和你没什么联系了。

    没有联系,那他在想什么?他不需要去思考如何超车,不用猜想冠军与否,他甚至不用琢磨生死,好像那都是太肮脏的东西。他只想他年轻的爱人——尽管爱人并不觉得自己年轻,昨夜他听自己说话时的神情,就像在被凌迟处死,从心尖儿那块肉开始割,像个疲惫不堪的殉道者,双眼挣扎着雪亮,眼中是药物导致般的懵懂。

    他懵懂是因为,他被撕裂了,用言语,出自他真正年轻的爱人口中,时郁枫懵懂是因为,他亲眼看着自己用言语制造他的撕裂之后,再亲耳听见他曾经如何经历苦痛。

    而在这一切苦痛的源头——在这条光鲜豪华的赛道上——时郁枫沉陷于极限速度带来的失重和失真之中,他又一次看见了神。那是一种极度残酷而真实的事物,却也极度美丽,如坠地的、腐败的、燃烧的凤凰花枝。

    78圈完成后,时郁枫停在检修车道,有人冲上来摘他的头盔,和他说话,不是霍英,虽然赛前霍英还在给准备替换轮胎,虽然不说话,但他都看到了。

    时郁枫心里感觉很不好,也说不清,他还是愣愣的,僵硬地钻出车子,花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听懂别人讲话的能力,那人原来是一直负责他健康的工作人员,抓着他双臂,嘴里原来是在说,“枫,你是冠军,你现在是世界冠军啦!”

    嗡嗡的,还有人欢欣鼓舞,“你破了纪录,Howard留了三年的纪录!纪录还是我们法拉利的!”

    这个名字在他身上剌口子,时郁枫应该笑,那种胜利者的笑,可他如同行尸走肉,有记者簇拥着他,“十九岁天才冠军”的响亮名头已经叫上了,也有同行上来祝贺,包括塞缪尔,愤愤地问他刚才是不是不要命,不要害死赛道上其他人,更有工作人员上来热泪盈眶地拥抱他。可是直到握住庆祝用的香槟,他都无法给这些热情任何回应。

    手中的香槟喷涌而出,时郁枫面无表情,惶惶然看着欢呼人群,他在找霍英的影子。

    没有。

    “Howard!哥,英哥!霍英!”他松开手,哗然中他丢下香槟瓶子,他的国旗,法拉利所属的意大利国旗,都没来得及升,可时郁枫根本顾不上,昨天种种也顾不上了,他用任何想得到的名字呼唤他,焦躁地等一个回答,他只准备得出一个道歉。

    没有。

    “邱经理!邱!”他又拨开人群,大汗淋漓地,去休息棚找人,“阿嫂!”他又叫。

    邱十里出现了,灰头土脑的,来势汹汹的,手里甚至拎着把MK23,军刀和脸都在滴血,TomFord的西装也挂破了,应该刚刚发生过械斗。他迎面撞上时郁枫,也不搭理,快速爬上护栏,骑跨在顶上凶狠地瞪着下面丢了魂般的男孩,少有地爆了粗,“操,让他们跑了,你说吧,你追不追!”

    看这样子,邱十里是回来找他的。方才盘绕不散的那种不好的感觉浓了,沉了,砸在时郁枫脸上,他一刻也不敢耽搁,不敢多想,哗地一下蹿上护栏往外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