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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山海 作者:多吃快长
定破釜沉舟。9月8日,他下达武装篡夺幼儿园总院院长宝位的手令,要让毛院长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北京。
9月9日,毛院长的专列离开嘉定,10号到达魔都。
在过去二十多年里,毛院长每次到魔都,都会在西郊宾馆住上几天。直到现在,老魔都人都会讲:西郊宾馆下面有一条铁路,方便出事的时候首长们进出魔都。
然而这一次,毛院长没有下车。
9月10日在魔都郊区短暂停留片刻,专列立即前往南京。毛院长会见完南京分院院长许世小朋友之后,专列再度启程,直奔北京。
埋伏在魔都的林果子等人计划落空,守在电话机前的林某人知道,自己一生的奋斗成果都已经是烟消云散。
9月13日零时,林某人与妻子叶某、儿子林果子从山海关机场,乘三叉戟客机外逃。
“飞机呼啦上天,没几个小时就坠机,但是我们中国的外交官三天之后才到现场。”向导放下背包,扎紧衣服鞋带,“您问为什么?当时蒙古是苏联的狗腿,苏联那会又跟咱已经闹翻了。老毛子前后去了三拨人,鬼子进村一样。等咱的人到现场,甭提了,飞机只剩铁皮壳子。”
白薰华见他撸起袖子正要往上爬,略有限担心:“这架飞机立在这里四十几年,可能只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你爬上去很容易出意外。”
猫娃子说:“要不我进去,我轻,爬树也在行。”
他们绕着飞机研究商量,宋半烟的却没加入。她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追着贯匈,免得他暗中动手脚。贯匈却像最尽职的探寻者,扒拉出飞机之后,开始低头在地上搜索。
高寒地带多是杉树和松树,山谷原始森林的地上,厚厚一层针状落叶,即便有东西从上面走过,也很少能留下清晰的足迹。
笔直高耸的冷杉在这里待了上千年,一直向上争取阳光,连粗壮的老树根都不甘地下的寂寞,刺破坚硬的土层,裸露在空气中。
即便才25°,现在仍是一年之最炎热的季节。雨季和温度,喜爱潮湿的苔藓们不会错过时节。它们大片繁殖生长,包裹住云杉所有露出的树根,像一块漂亮的碧绿地毯。
只不过地毯现在有些凌乱。
苔藓被反复踩踏,狼狈的像一滩濒死的史莱姆。好在靠近树干的地方,留有一个清晰的足迹。
可能更合适的称呼是——“蹄印”。
宋半烟和贯匈两人站在云杉下,盯着那枚蹄印陷入沉思。两人的异样让其他三人不解,暂且放下飞机聚过来。
向导的工作就是带人来蒙古打猎,常和各种动物打交道,一见蹄印又惊又不解,蹲下细细打量半天:“要不怎么说牛皮不能吹太满。瞧不出来,说是马蹄吧,它大了一圈儿。不是牛不是羊,比四不像还奇怪。”
猫娃子嘀咕:“会不会是铁甲马?我小时候听村里老头说过,有个将军的骑兵,马也穿甲带头盔,连蹄子钉的马掌都比一般的大。”
“这话就四六不着了。”向导站起身,“荒山老林在哪来什么铁甲马,就是些不常见的野兽动物。反正吃草,冒出来也是给咱送野味。”
猫娃子听他这么一说,陡然心中回过神:这老林中要真有铁甲马,那肯定不是成吉思汗的幽灵骑兵啊。
他往森林深处一瞥,但见一棵棵树笔直耸立,一排排,一排排,密密麻麻望不尽头,如同列队等待检阅的部队。视线所及的最远处,树梢枝叶间投下的光,单薄的如同一层白烟,在阴森的老林中里影影倬倬,如同聚拢不散的寒雾。
猫娃子抓了抓心口的衣服,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大石。
白薰华见众人神色,知道不宜再留。虽然心中担心小猞猁,可天色将暗,必须立刻返回营地。
“这趟大有收获,我们先回去。”白薰华将向导的外套递给他,“三叉戟在这里几十年,如果里面又珍贵资料不迟这一晚上。”
白薰华的话,正好说到向导心坎上去了。坠毁的三叉戟客机,先是在北京西郊飞机场接上从魔都回来的林果子等人,然后才前往山海关飞机场。
机场工作人员并不知道他们要叛逃。该搬行李的搬行李,该加油的加油,该检查飞机的检查飞机,一切工作流程照旧。
事后国家调查,大家众口一词,说林果子当时乘坐一辆伏尔加过来。这车是苏联高尔基汽车厂生产的高级轿车,曾流行各个社会主义国家。即便苏联解体,上世纪80年代末中国军队里配备一辆“伏尔加”专车依然是一种特殊待遇。
机场工作人员,从林果子的伏尔加汽车里拎出二十几个皮箱,而中方处理小组在坠机事故现场连皮箱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
幼儿园副院长叛逃的行礼,二十几个皮箱里面的东西,只怕价值连城都不足以形容。
鸟为食死,人为财亡,金银珠宝在前谁不心动?
宋半烟打了个哈欠,摸着肚子说:“我饿了。”
向导拎起背包:“可不敢饿着您,咱这就打道回府。”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