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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简潜水史 作者:七声号角

    了会儿,转身上二楼,金何坤则独自留在客厅。

    他俩互相一眼神,明白对方这时不需打扰。陈燕西选择回避,将空间交给金何坤。

    其实那之后,金何坤并未袒露一件事。当赵涛跳起来抓住他时,眼里是有光的。

    那种光独属少年人,明亮、无畏且坦荡。满是对飞行这个职业的憧憬,不知前途坎坷,却敢披着千里清风去搏一搏。

    金何坤回想少年时,他应该也有过那种光。那种站在人群里,别人一眼就能瞧出的、向上的猎猎大火。

    可后来就没了,进入社会,浸泡在斑驳陆离的人情世界里。一次次枯燥无味的起飞降落,一场场失了初心的飞行,都不能再配上这种光。

    所以就磨灭掉,眼睛变得浑浊,说话带着酒气。以为浪荡,能想出点人生意义,觉得不羁。

    金何坤心想,其实错了。

    他庸庸碌碌、浑浑噩噩。才会在瞧着陈燕西第一眼时,看见他身上久违的光,变得不能自抑,变得弥足深陷。

    飞行与潜水一样,他们同时告别水平世界。一个飞向深空,一个潜入深海。

    金何坤很明白,他之所以紧紧抓住陈燕西,是因为对方身上那点共通。

    说起来有些可笑,但无法,金何坤需要通过陈燕西对潜水的执着,去窥见当年他义无反顾选择飞行的初心。

    而那一块初心太烫,所以不敢久看。像半路出轨的人迷途知返,却始终迈不过心里那关。

    很没脸。

    这个夏季格外短。

    暴雨阵阵相接,蝉鸣时断时续。好似哪位道友渡劫,恐要飞升。

    不少地区灾情严重,已造成伤亡。城市倒千篇一律,汽车开过街道,水花四溅。路边等公交的群众骂骂咧咧,怀疑人生又埋怨天气。

    傅云星很久没出现。其间金何坤造访大慈寺,询问傅大师时,小和尚说大师最近老请假,以前这情况很少见。

    而唐浓范宇的论文进行一半,开始讨论年底追鲨行动。陈燕西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两人打炮次数明显下降。

    几场雨后,温度就下来了。天气预报说立秋将至,未来几日会出现寒流来袭。

    日子一茬接一茬地过,金何坤始终不提及复飞的事。只说安排了人员流动,排在多少号不知道,等呗。

    陈燕西总算赶上薛云旗的乐团演出。那天卖两张票去听演奏会,刚好弥补许久没有同金何坤约会的缺失。

    他俩穿得比较正式,位置靠前,人群里特打眼。薛云旗上台时,陈燕西以手肘撞了撞坤爷,“就他,指挥。这几年火得没法形容,看见后面的大提琴手没。”

    “据说叫顾惜,京城老贵族。”

    “我说你这一天是听音乐还是专注八卦。”金何坤抬首,不巧与顾惜隔空相望。

    两人视线不经意对上,几秒后,又同时挪开。

    陈燕西:“这小子是后起之秀,长得帅,琴技好。天涯上关于他的扒一扒,简直能出书。”

    “不过他有男友,据说是南方某企业家后人,顾山慈。”

    金何坤摸着下巴,迟疑片刻。他遽然抬头盯住顾惜,“等会儿,等会儿。”

    “顾惜我不认识,顾山慈.......该不会是顾叔家那只狼崽子?”

    八月底,两人变得异常繁忙起来。

    独处机会更是锐减,碰面次数严重下降。

    陈燕西奔波在唐浓的工作室和俱乐部之间,还得穿插程珠怡几个夺命电话。陈老师连轴转,手头追鲨文件有一本五三那么厚。

    “妈,我说了那什么李家儿子的婚礼我不去。您也别去,他一基佬骗婚找死吧。”

    “哦,是和男人订婚啊。”

    “不去不去,还是不去。您儿子我忙得要命,下回,下回他订婚我肯定去。”

    而消失近三十天的傅神棍,终肯露面。他开着跑车,裹起袈裟,吆喝金何坤组局。

    十分不把佛门当回事。

    这次没去SPACE,C市高端酒吧一溜儿,想换哪换哪。据说SPACE朋友的朋友太多,玩起来没意思,喝得没完没了。

    金何坤从城市摄影里抽身,近期他迷上攀楼。陈燕西忙工作,他也没闲着。两人对这种互不打扰的生活状态挺满意,傍晚六点以后,才是二人联系时间。

    攀楼有风险,这事他跟陈燕西提过一次。因攀楼丧生的摄影师或纯粹爱好者、跑酷者等,不在少数。

    坤爷以为陈燕西会阻止,结果陈老师只轻描淡写地回一句:那就去呗,你喜欢就做。不用征求我的意见,我都支持。

    彼时坤爷内心五味杂陈,讲不清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是否可理解为全情支持,又是否可看作是......没那么在意。

    金何坤觉得自己想太多,很不爷们儿。于是干脆放手去做,没事就攀登上几十层大厦的楼顶。拍几组令人肾上腺激素飙增的画面。

    不料居然在微博上小火一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