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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简潜水史 作者:七声号角
“晚上最好别来贫民窟,很多年轻人贩卖毒/品,五马币一包。铁皮屋治安黑区,晚上有人以打火机点火,干的就是这事儿。”
“而海岸线,时有海盗登陆。没开玩笑,菲律宾的、索马里的。前些年闹过一起大事件,有中国游客遭绑架。女生被海盗掳走,索要千万赎金。后来国际社会介入此事,人是救回来了。估计也吓得够呛。”
“怎么,不敢相信?”陈燕西嗤笑,“朋友,和平限制了你的想象力。违法走私太多了,知道为什么负责的旅店,通常要求十一点前返回么。”
金何坤适时接梗:“大佬您明示。”
陈燕西撇嘴:“晚上海岸线皆有军队驻扎,就怕海盗登陆。兄弟,离我们住的地方可不远。”
现实总比小说精彩,金何坤一挑眉,笑着说:“世界真危险。”
陈燕西望着前方,墨镜架在鼻梁上,朝脸上投下两块阴影。瞧不见眼睛,神色变得不可测起来。他没立即回话,只沉默一阵子。
霞光千条,衬在陈燕西身后。两三束斜阳,显得他洒脱又孤寂。车一直往前开,金何坤坐着,恰有末路狂欢之感。
他不时偷瞄对方,描绘那勾了金边的轮廓。像天地广大,无物入眼。
良久,陈燕西说:“潜水也很危险。”
可最重要的东西,往往在陆地上无法看见。潜水是一条逆行的路,好似一个断层,偶尔将他与现实世界剥离开来。
金何坤回到旅店时,已近六点。陈燕西送他到楼下,方向盘一转,一踩油门又走了。说是要去潜店,等会儿回来。
金何坤从楼上拿两件外套,他斟酌片刻,用微信提醒陈燕西。
—月食七点开始,可能八点多才会进入正题。你也不用太赶。
陈燕西秒回。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看月亮了。
坤爷自觉有点打脸。
—现在答应也来得及。露台等你。
金何坤低烧未退,摆好两个汽车轮胎。自己穿上外套,又给陈燕西留一件。他手捧保温杯,懒散地盯着街上人潮。路灯串起一线光,投射很远。
直到现在,金何坤也没放弃“吃肉”的想法,反而那略微下流、肮脏的念头,更加丰盛。
虽被陈燕西弄得五迷三道,金何坤到底是个成年人。拎得清“激情冲动”与“日久生情”的区别,也明白何种感情可为,何种感情不可为。
比如旅程中的艳遇,那都是荷尔蒙作祟,当不得真。
金何坤等到七点半,陈燕西准时回来了。陈老师手里提着两杯饮料,踏进露台时,正语意嘲讽地打电话。
“巴厘岛四五月的水温还行,差不多二十四到二十六度。什么,你问我不穿湿衣行吗?朋友,你咋不裸/体了?”
陈燕西还是那个陈燕西,插科打诨信手拈来,嘴炮怼人的功力仿佛成精。他说完,低头瞧见金何坤,将饮料递给他,大大咧咧坐在轮胎上。
圆月已升空,明亮得好似一轮太阳。
云层稀薄,据说国内大部分地区天气不行,状况惨淡。
那晚,两人坐于露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竟也讲了许多故事。关于潜水,关于飞行。说到一半,陈燕西生出点惺惺相惜。
他且以为,飞行与潜水应是一对兄弟。一个飞往苍穹,一个潜入深渊。他们皆为生活在竖直方向上的人,需要清醒热爱,才能在见识过蓝天与大海后,还有返回陆地的欲望。
月亮开始出现缺口,似天狗食月。
陈燕西抬头望着,沾了酒渍的嘴唇迷人性感。
金何坤本在发笑,因陈老师一句诙谐的吐槽而开心不已。慢慢地,他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陈燕西。这人认真中带点桀骜,笑起来又特有感染力。
而陈燕西的眼里,只有月亮。
他着迷一片墨色天空,让金何坤心尖一跳。他仿佛从别人身上,瞧见自己幼年的影子。
同样的仰望苍穹与星辰,信仰如此纯粹。
金何坤转过头,眼眶发红。他再一次忍不住了,低烧未退,身体又开始发烫。他干脆咬着吸管喝一口,借着刺激上头,叫了声。
“陈燕西。”
对方回头时,金何坤上身一倾,抬手扣住陈燕西的后脑勺。似怕他挣脱,五指稍微用力地抓住了陈老师的头发。
唇间一热。
陈燕西呆怔,而金何坤没停。他以牙齿轻咬住陈老师的下唇,几乎不给对方反应时间,舌头便循着唇缝,凶猛霸道地钻进去。
金何坤很烫,连舌头也烫。陈燕西抓住他的手臂,修长五指骤然收拢。再缓缓地、缓缓地放开。手背上青筋隆起,如一条条蜿蜒小河,暴露紧张。
“放松,”金何坤半睁眼,如野兽般循循善诱。“乖。”
说完又轻笑一声。特浪荡。
陈燕西被撕咬,被攻占,被汲取着。他一寸寸失掉领地,那人便一点点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