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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之还魂女儿国(完结)第86部分阅读

      四时花开之还魂女儿国(完结) 作者:未知

    唱出歌里那些委婉缠绵的意境,他并不懂许多,只知道这大半月他日日都盼望着能见到她,可她偏偏不来,弄得他又寂寞又着急,只能每天不停的练习她教他的这首歌,原本只是生背下来的歌词一遍又一遍的唱下去,那些原本有些拗口的词渐渐竟然像通了灵气一般慢慢溶进他心里,他每唱一遍那歌就想瑞珠一遍,每想起瑞珠一遍就唱一遍那歌,这时日一长,他也渐渐明白了那歌里面意思,他原本人就嘴笨,就算想表达自己的心意也只知道直白的说些‘喜欢、要’之类的,像歌里唱的那种明明又痴又狂却又轻若绕身的烟絮一般的情话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所以他就干脆下定决心把这歌当作是他表白心意的媒介,只盼望着那听歌的人能从这首歌里听出他的情意来——

    瑞珠闭着眼睛静静的听那配了琴音的歌声,佾情痴痴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人歌声婉转悠扬的唱了一遍又一遍,瑞珠静静的听了半晌,忽然睁开眼,站起身走到佾情面前轻轻的拉起那个满脸期望的人,温柔的笑着低声道:

    “你歌唱的已经够好,但是眼神不对,你眼里的痴情可以现给你身旁的恩客,可品花宴上更多的是没见过你的人,那些自谓风流才子的人其实才最是下贱,她们最爱的吃不到嘴的东西,所以我要你到时一双眼睛可以含情,但却不可以痴情,我要她们在你妩媚却也寂寞的眼波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要你在那些人眼中是妩媚风x福、却也绝情冰人的,我要让她们觉得她们也许可以得到你的人但却怎么也抓不住你的心,而你的心却是她们更想得到的……小白,你若是能照我说的练,我保证你练成后便不在是个傻小白,而是个能迷死天下人的白骨精了……”

    佾情傻傻的望着瑞珠温柔但却让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难受感觉的笑颜,细细的眉尖不由自主的微微颦起,媚长的眼睛眨了眨,佾情忽然放软了身子向前一倒,抱住瑞珠的腿不放手,瑞珠愣了愣,刚要问话,却看到佾情在她身下蹭了半天,慢吞吞的抬起有些眼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娇滴滴的腻声道:

    “王爷,你接着听佾情给您唱歌好不好?”

    瑞珠怔了怔,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啪’的在佾情仰起的雪白额头上pia了一下,佾情被打得‘呜’了一声,瑞珠趁他松开手的功夫回到了椅子上,坐下以后仰了仰下巴,说了一声:

    “唱。”

    佾情偷偷的揉了揉自己被打红了的额头,娇媚的咬了咬嘴唇开始又跟着琴师的琴声开始为瑞珠低声唱起来,虽然头上有点疼,但佾情心里却因为瑞珠的这一巴掌而涌起了一阵心安,他……总是莫名的喜欢她这么对他,不管她是掐他还是吓唬他……反正……他就是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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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陪家里的三个美人,偶尔去探望一下那个每次见了她都会像深闺怨妇一般撒娇拿痴的傻小白,然后晚上再以轮流排班的方式去找她的三个美人亲亲,不过春航不让她那么频繁的去找他……所以只能隔个四五天才能去找春航一次,而蕈香虽然只要瑞珠开口就绝对不会拒绝,可是蕈香的体力若是连着两个晚上玩就保证会有七八天起不了床……茹叶那只小狐狸虽然最近渐渐也会偶尔的露出小牙咬她两口,证明着他已从自闭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了,可是瑞珠每次摸着他还是瘦得硌人的身子,总会不忍心太欺负他,结果这么算下来,瑞珠平均起来每二天才会有那么一次快活机会,她从‘初尝人事’到‘新婚燕尔’的时间拖得有些长,所以总觉得身子里的精力有些淤积,虽然想采取运动排淤法可又苦于她想装残废,所以那弓箭她目前还是不要多碰,虽然想骑马取乐可是这眼瞧着冬天已过了一半多,城里城外却突降了几场大雪,怜香和惜玉怕她身子刚好利落就在雪地骑马再出事情,所以就总苦口婆心的劝,瑞珠本来也是个喜欢新鲜却也是怕麻烦的人,所以看天气不好也就不坚持着出去了,月总管有天来找瑞珠说是佑淄那边已有了回信,信上说月简星因为回程只带了人所以走的是水路,目前已进入封地边地,同时月简星那边也收到好几个县的拜贴说是愿意承接纳兰王爷重修王爷府的差事,还说她们各自的县内都出产上好的木石板料,工匠也都是一流,只要月简星那边一点头,她们立刻就带着筑材匠师进佑淄。

    瑞珠听到月总管的来报以后,挠着下巴沉默了半晌,喝了几口茶才慢悠悠的说:

    “你去信叫简星别着急赶路,刚十多天的时间就叫人准备好那么些好东西和能人异士不是难为人家么?咱们不急,这事儿拖上一个多月,等天气暖点儿再说,能帮忙盖王府的也就只有邻近的城县,那些个城县不是去年刚遭过灾么?人家既然愿意给咱们盖房子,咱们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工钱该算还是要算,其余……就让简星自己掂量着办……”

    月总管在一旁低头应了,瑞珠坐在椅子上喝了会儿茶就又开始心里不老实的溜达到春航屋里,看到春航正在书桌前看什么,就蹭过去偷了个香,道:

    “蕈香原本跟你亲近些,但如今又总是去陪茹叶,你这里一个人待着冷清不冷清?”

    春航微微扭过脸,柔润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是轻轻横了瑞珠一眼,低声道:

    “茹叶年纪小,本来就应该有人多照应了点儿,我一个人原本早就安静惯了的,哪有什么冷清不冷清的?我这儿也没你爱玩儿的,你天天往这儿跑,自己就不闷?”

    瑞珠被春航那似怨非怨的眼神弄得心里痒了痒,就更蹭着身子往春航身上贴了贴,先看了看春航刚才看的东西,发现是个简单的账目簿就立刻不感兴趣的推到一旁,非要把整个人挤到春航的椅子上,春航扭不过她,只能空出了一块地方,瑞珠笑嘻嘻的坐了下,三磨两蹭就把春航弄得反离了座位,被她强按着坐在了她的膝盖上。

    “你别闹我了……我正忙正事儿呢,”春航有些脸红的想从瑞珠膝上挣下来,“这活儿原本也是你派给我的,我现学还没学通……这种管理内院账目的事儿原本应该是你的正夫公子做的,原本月总管也是做得好好的,你却偏要我上手……以后你娶的那位正堂夫君只怕到时要多心的!”

    瑞珠笑嘻嘻的搂紧了怀里的人,把脸埋进春航腰侧轻轻蹭了蹭,春航被蹭麻了腰的僵了僵,瑞珠静了静,忽然低声道:

    “你们三个是我最亲的人……以后不管府里再来了什么样的人,都顶不了你们三个在我心里的位置……”

    春航低着头,想努力压下自己心里被瑞珠刚才那话激起来的酸甜感觉,他明白她身边不可能永远只有他和蕈香茹叶,别的先不说,哪个朝廷大员正夫的位置也不可能一直空悬着,尤其是瑞珠还是皇上的妹妹,唯一入主王府的那个人至少也会是朝中力倾朝野的哪位大员的公子,不但一定是出身名门,也一定会是德才兼备,他虽然不承认,但心里却一直在思虑着,他身边这个温柔多情的人究竟能恋着他多久……

    “春航……”瑞珠忽然很轻的叹了口气,“蕈香和茹叶他们俩个……”

    春航低着头,渐渐放软了自己被搂住的身子,咬了咬嘴唇后低声道:“我知道你也是在为以后着想,我又不是那种横夫妒男,你想做什么就做,大家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会嫉恨他们俩不成?”

    “我知道你不会嫉恨他俩,可我总觉得这样做对不住你……”瑞珠把脸贴在春航背上闷闷的说,春航心里热了热,却没说话,瑞珠停了停,静静的低声说:

    “那等天气暖了,就找个好日子给蕈香和茹叶开了脸吧,给他俩的位子定了,以后……”

    瑞珠顿了顿,把下面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没有说出来,蕈香和茹叶的位置定了,以后府里再怎么进人也没人能难为到他们了,春航那边,她暂时还没办法为他做点什么,但是以后总是会有机会把她想给他的给了他——

    “原本说着正事儿……你怎么又……”春航忽然轻轻皱起眉,咬着嘴唇难耐的动了动,瑞珠笑吟吟的摸着春航的腰,发着腻的轻声说:

    “这个对我才是最最正经的事儿……”

    “你……”春航原本想从瑞珠怀里挣出来,可被瑞珠紧搂住的身子却在瑞珠的一摸二摸之下渐渐发起了烫,只能艰难的轻轻喘了喘,断断续续的低声道:“你若想、想要……那也要等到天黑以后啊……”

    “我才不拘什么时候……”瑞珠轻轻哼了一声,温热的手悄悄探入春航的棉袍里揉搓起里面光滑细腻的皮肤,“给你自己选,是去里屋还是就在这儿?反正现在这院子里的下人都自己本王是个色鬼,若是去了哪个屋里没有传唤就千万别冒失的往里进,就算是在这儿,待会儿咱俩都压着点声也闹不到外面那些人耳朵里去……”

    “你、你再闹……嗯……”春航脸上似怒似羞的红成了一片,滚烫的身子抖了抖,强咽下被瑞珠弄出来的细吟。

    “我就闹……”瑞珠小声咕哝着,拿自己的身子隔着衣服在春航的身上磨蹭,“前儿个还把我身上咬出了一串小草莓,如今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你……”春航似怨非怨的用温玉般的眼睛瞥了瞥瑞珠,心里知道这个冤家是不吃到肉就绝不松口,更何况他也……他也……

    瑞珠被春航勾着抬起头,眯着眼享受着那主动压到嘴唇上的一记轻吻,原本春航那热得吐火的舌尖要走时还被她不满意,可近旁那人的一声细语低喃马上就让瑞珠的脸上乐开了花:

    “唔……你先……你先放了我……咱们……咱们去里面……”

    [快活得像神仙一样……]

    深夜,窗外的寒风吹过树梢发出‘呼呼’的声响,闹了春航大半夜的瑞珠突然从梦到什么一般的惊醒,望望身旁被她腻在怀里的人,瑞珠沉默的眨了眨眼睛,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她终于还是陷进来了……

    开始为这个世界里的人牵肠挂肚了……

    原本只想做做表面的,谁知道,她果然不是做百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的情圣的料……

    也好。

    以后的事会怎样她摸不准,因为她已渐渐无法再做‘局外’之人,但是被她揽到怀里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她原本的心愿就是做个‘富贵闲人’,富贵闲人、富贵闲人,富和贵都是阎王赐给她的,而那个‘闲人’,就看她自己想怎么做了……

    挺好。

    第二日,春航把还睡得迷糊的瑞珠轻轻摇起来,衣衫半穿半褪的瑞珠睡眼朦胧的任春航匆匆的给她拉坐起来,春航刚刚把瑞珠开到胸口的衫子叩上扣子,屋子外面已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瑞珠看着手脚明显有些忙乱的春航,轻笑着叹了口气,忽然轻拉了一把,把春航拉到床上,拿被子把他也捂了起来。

    “别忙了,就算你手脚再快,外面那人急着进来,咱们也一定是来不及全穿戴好的,与其系裤带系到一半被人堵上,还不如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躲被子里让她们什么也不着呢!”

    春航被瑞珠说得脸上红了红,这才想起自己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瑞珠一拉被束起来的暖帐,让散下来的暖帐把春航那边遮了起来,自己窝在被子里听了那已冲上台阶的脚步声,不出意料,下一秒月总管那魁梧的身子已兴冲冲的跑进了屋里,连通报都没有的一头扎到了瑞珠床前,热泪纵横的往地上‘扑通’一跪,哭道:

    “王爷大喜!奴才给王爷道喜了!”

    “……”瑞珠望着月总管哭得只能用‘恐怖’形容的脸,低低叹了口气,想她府里的三位美人,哪一个哭起来不是如带泪梨花一般?

    叹完气,瑞珠抬了抬还没完全睡醒的眼睛,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既然是给我道喜,你就莫要哭得如同我死了一样,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一向稳重老练的月总管这么急着向我通告?”

    “王爷——”月总管跪在地上‘咚咚’的给瑞珠磕了两个头,屋子外,有两名一身宫服的女卫抬着一个漆金的箱子静悄悄的走进来,月总管转过身,小心翼翼的打开那雕这鸟凤的漆木衣箱,在两个女卫的搭手下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的站开那个青缎朝服,瑞珠往那水青色的朝服上望了望,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牡丹啊,十七个瓣儿的……姐姐,你又往前推了我一步。

    “还有别的事吗?”瑞珠看完那个在晨光中显得十分鲜艳的朝服,转过头笑着问,月总管志气满满的点点头,兴高采烈的答道:

    “昨天若狭国的来使抵达京都,说若狭今年风雪来得异常猛烈,全国上下已有一百多个县村被山雪完全封闭住,所以若狭特别派使者前来向凤栖求援,并且说愿意把一位皇子送进凤栖,让若狭与凤栖永结同好。”

    瑞珠眯着眼,轻轻揉了揉太阳||狂c|,低头笑问道:

    “陛下已经同意了?”

    “陛下已恩准了若狭的使者,十日后就有官员带着先纠集起来的一部分粮食杂物跟那些使者回去,其余的援助会分三次送进若狭,而且若狭愿意献出的那位皇子……陛下已对来使说等气候进入五六月份凤栖与若狭间的商道积雪全融了以后,让纳兰王爷带着第三批的援助物资前往若狭的兰京——”

    瑞珠低着头,默不做声的笑了笑,忽然起身穿衣,连怜香和惜玉都未带的骑马直入宫门。

    在琉涛殿中,女帝望着跪在殿中有将近两月未见过的瑞珠,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

    “你今天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有事就说吧。”

    “若狭的那位皇子……”瑞珠刚刚张了张嘴,女帝已轻轻笑了笑,低声道:

    “朕还以为你想说什么,若狭说要献出一位皇子,可她们那边现下只剩一位皇子还未出嫁,你只不过是要你去接,又没非要你娶,她们若是剩了几位皇子还能让咱们挑挑,如今只有一个,还是硬塞过来的,我要你去的意思就是让你先去看看,你若喜欢,那个人就算是朕赐你的正夫人选,你的年纪已经够大了,正夫的位置若是一直空着难保那些大臣不总窥探着你,朕知道你府好不容易开始安静下来,当然不会再让朝里的势力牵扯进你的家务事中……你若是不喜欢,朕朝中那么多年轻才俊的大臣,哪一个配给他若狭皇子,都不算委屈他。”

    瑞珠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静静的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抬起眼睛望着上面那个曾经对她说过‘没有外人的地方不用行那些虚礼’的皇帝,秋猎的事果然加快了女帝想要撤清朝堂上的决心……而女帝把她遣出去,反正不管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对她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不想淌太浑的水,因为她知道她的脚下其实也没有多稳的根——

    她也认得清,不管她官服上的牡丹有几个瓣儿,为官的如果不想去谋权篡位,那么她就只能是皇上的一颗棋子,或被用或被弃,都不是棋子自己可以选择的,让她去若狭,是女帝对她的好,若是让她留下,只怕就算她想做‘闲人’也做不下去了,这样也好,只是她……

    “臣妹叩谢皇上恩典,臣妹有一事想恳请皇上赐恩。”

    “说吧。”女帝居高临下的望着瑞珠,瑞珠停了停,静静的开口道:

    “臣妹想要一个孩子。”

    女帝静静的笑了笑,挥了挥手道:

    “呵……你既然开口求了,朕便特许你,等你把若狭的皇子迎回凤栖,孩子想要一个两个都随便你,不管你的第一个孩子是哪一个夫室生的,朕都特赐‘纳兰嫡长’的称号,就算生出的是个男孩儿,你也不用怕他以后会嫁不了好人家,你是咱们凤栖皇家的血脉,你的子子孙孙都是咱们凤栖皇家的血脉,朕许你的‘一等受命公’的公号,赐你家里百代相传。”

    “臣妹,谢过皇上。”

    这便已是皇家最浓的亲情了,瑞珠知道虽然在外面的人看来女帝对她的恩宠是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可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来,她与女帝之间,恐怕再也回不到那时她卧病在宫里时的样子了,不是血中的亲缘不再,而是她这个妹妹,终于在女帝心里,也变成一个需要防备的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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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天在女帝哪里求下生育指标以后,瑞珠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又想腻在春航身边,原本按皇家的规矩,府里正夫若没生子,下面的侍君(小爷),侍宠(通房大丫头般的)都不可以先有孩子,如今瑞珠已经得到女帝的特许,自然想要把这事儿告诉春航博他的喜欢,可是春航见瑞珠笑得恶心扒拉的老往他近旁腻乎,以为她又想跟他怎样,所以还没等瑞珠找个合适的机会开口,就摆起脸让瑞珠去别的地方闹闹,让他好歹也把前两天就拿到手里的账目看完,瑞珠见春航是真忙,她确实想让春航管理内院的一干事务,所以只好先把涌到嘴边的好消息先咽了下去,出溜到别的屋子里去待待。

    去找茹叶,结果发现茹叶去了蕈香房里。

    所以又去找蕈香,结果发现蕈香因为有些受凉所以被茹叶凶巴巴的霸着按在床上,瑞珠看着茹叶瞪着眼睛指使着下人给蕈香熬这个做那个,心里有一点点暖暖的,一伸手把那个别扭着假装她不在场的小凶狐狸搂进怀里,瑞珠搂着他坐在床前和床上的蕈香聊闲话。

    过了中午和蕈香和茹叶一起吃过了午饭,喝了药的蕈香有些渴睡,瑞珠就拉着茹叶一起三个人都挤在蕈香的床上睡午觉,外面的寒风刮得冷飕飕的,但烧着火盆的屋子里却很暖,蕈香原本有些烧的身子被瑞珠和茹叶一挤,觉得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觉,午后快近黄昏的时候外面又下了一场大雪,瑞珠就继续窝在蕈香屋里给那两个讲一些她小时候看过的故事,把里面男人女人的身份调换一下就用来骗身旁这两个年纪虽已不小却很少听到奇人异事的人。

    一直耗到深夜,瑞珠一直讲到蕈香和茹叶都开始打瞌睡才住了嘴,外面天黑又凉,蕈香就留茹叶在他房里过夜,瑞珠听了也耍赖般的说不走,三个人就这么又挤到了一起,这次瑞珠到没不老实,蕈香在帮瑞珠宽衣时捡起了从瑞珠怀里掉出的淡蓝荷包,瑞珠望望那个被她一直揣在怀里、揣得有些破烂了的绣花荷包,想了想没说话,又把那个荷包放进了衣服里。

    第二天一早瑞珠没扰蕈香和茹叶的自己爬起来,披着袍子走回自己屋里,让怜香和惜玉帮着换了外出的衣服,三个人骑了马大清早的向城外跑去。

    怜香和惜玉远远的看着自己主子拿着香向一座只写了名姓的坟拜祭,那坟比起周围的旧坟都新些,也整齐些,坟旁没烧净的纸钱还没完全被雪水浸得腐化,瑞珠蹲在地上就着怜香刚才点起的火,把带来的纸钱成串的烧了,又默默的蹲了会儿,才站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到怜香和惜玉身旁,低声道:

    “你们可知道南城估衣巷在哪儿?”

    怜香和惜玉想了想,其中一个有些迟疑的答道:

    “不好说……听这名字,应该是靠近南城专门为宫里做一些下等宫奴穿的里衣里裤的估衣坊,主子若是现在就想去,咱们可以先到南城,再慢慢打听……”

    瑞珠抬起头望了望铅色的天,口鼻呼出的热气全化成了一团团白舞飘散在空气里,绑着手甲的那只手,手腕因为寒气所以有些涩涩的疼,眼瞧着这天气可能又在酝酿着一场大雪,瑞珠先一步走向拴在树边的马,一边走一边低声道:

    “边走边打听吧。”

    怜香和惜玉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跟在瑞珠身后上马牵缰,瑞珠带着怜香惜玉打马进城,一路无语,正是——

    濯濯惜素华,依依悯天涯。

    娇兰最无恨,已是去年花。

    “还要再拐?”瑞珠骑马跃过一条污水冻成的窄沟,怜香在那边和路旁行走的人打听好位置以后回了来,牵住瑞珠的马缰点了点头道:

    “大体位置说是对的,不过刚才的路人说那条估衣巷是条私建起来的陋巷,前些日子跟他们相临住的街嫌他们那边有人得传染病,所以就把那巷子的一头给用砖堵了,主子若是想过去就得绕另一边去,得再走四五条街。”

    瑞珠点了点头,心里因为怜香刚才的话而沉了几分,她要去找的那个人既然住在这么穷的地方,自然就也是个穷苦人,若是在她找到他之前就死了……

    心里暗暗叹口气,瑞珠抬眼望望四周灰败残破的街道,街上行人甚少,偶尔有一个两个也全都是抖索着身子急匆匆的往前面奔,怜香有找人打听了打听,确定了方向以后牵着瑞珠的马往前面走,惜玉拉着怜香的马,有些冷的紧了紧护手,犹豫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轻声问:

    “主子……您在这边有想找的人……?”

    瑞珠轻轻点了点头,怜香在前面带路的拐进一个满是泥泞的小巷,回过头刚说了一句:

    “这边就是估衣巷了……”

    话音刚落,怜香她们就被前面一个尖锐的怒骂声弄得回过了头,瑞珠向着前方在泥里扭成一团的两个人望过去,只见那拼命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一高一瘦,看模样高壮的那个像是个女泼皮,瘦的那个却是个男子,身材也比那个女的细上许多,但扭打起来却一点也无惧意,那女人下手虽狠却也一时半会儿的占不但半丝便宜。

    原本就不开阔的路被这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堵了起来,那女人边打边骂,似乎还要抢那男人怀里护住的什么东西,那男人为了保住怀里的东西被那女人恨打了好几下,东西已被女人拽在了手里他却依然死不撒手,瑞珠抬着头在这边不长的巷子里左望右望,寻找素兰告诉过她的刻在门楣上的万寿菊花。

    惜玉见自己主子似乎想要再往巷子里走走,但路却又被那两个打成一团的人堵了住,这两个打了也有将近一刻,那女人的打骂之声甚是刺耳但这巷子里的别家却又没有肯出来看看,惜玉原本就是烈火般性子的人,如今看那女人骂得难听之极又挡了她主子的路,就一拧眉的纵马过去,扬起马鞭没头没脑的照那扭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抽了下去。

    “好狗也知道要给人让路!你们两个一女一男光天化日之下扭打成一团,还知不知羞耻!”

    那原本已快把东西要得手的女人忽然没头没脑的挨了一鞭子,正要发火可抬头一看惜玉一身锦缎满脸煞气,再望望那边两个也全是富贵人相,心头的气焰立刻就降了下来,惜玉见那女人一身破烂、獐头鼠目,心中早已满是瞧不起,又见她当街打一个男人,先不说谁对谁错,当看那女人的模样就够就人厌恶的了,惜玉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举起马鞭又要抽下来,那个女人一看面前的主儿不像是个能用好话填过去的善茬子,心念一转立刻抱着头大叫了一声:

    “奶奶饶命,小的再也不敢挡奶奶们的路了!”

    惜玉见那女人求了饶,也就收了马鞭,却没想到那个泼皮女人偷眼瞧见惜玉把马鞭放了下来,一张驴脸上飞快的闪过怨毒神色,惜玉见她转身,以为她是要让出道路,却没想到那女人飞快的转过身,一脚重重的踢在蜷在地上已没了防备的男人身上,然后回身就从惜玉的马下钻了过去,瑞珠和怜香也是一愣。

    怜香见那泼皮女人从自己身旁跑过去微微动了动,瑞珠轻哼了一声‘算了’,怜香就坐在马上没动,那泼皮女人跑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开始叉了腰破口大骂起来:

    “小蹄子,h药贱坯子,活该饿死你和你那小野种!我看你那个小野种也活不过两天,奶奶可怜你才想把你接到奶奶家来住住,你一个下贱货装什么清伢子,你们那户专门出卖烧火棍的,你当这条街里还有谁不知道!奶奶不过是想尝尝新鲜,你当奶奶希罕你那条破棍子,奶奶就看你还能摆谱摆到什么时候,等你什么时候进了西北窑那种一个晚上接七八个赶大车的女力拨的下贱窑子,奶奶一定时不时的去疼疼你,看你到时在奶奶身子底下叫不叫!”

    惜玉听那女人骂实在难听,虽然不是在骂主子或者是自己,但堂堂一个王爷面前居然有人敢这么气焰嚣张,当下一张俏脸就起了一层煞气,瑞珠也听得微皱起眉心里起了厌恶,所以就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

    “赶她就走就得了。”

    惜玉得了令,立刻一扬马鞭策马向那女人奔了过去,那女人原本以为自己跑了那么老远一定没了事,却没想到那边那三个看起来丝毫与她没有相干的人居然直冲向她,瑞珠听到身后响起女人杀猪似的干嚎,然后又等了等,才听到惜玉又骑着马小跑的跑回她身后。

    “这种人就是欠抽!”惜玉恨恨的低骂了一声,转回头望向自己目光还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主子。

    瑞珠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她想找的那户人家,就策马往巷子更深的地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寻找,那个刚才被女人狠踢了一脚的男人在地上一语不发的窝了一会儿,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刚才一直被那个男人护在怀里的东西在男人一倾身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那个破布帕里滚出几个铜板陷在泥里,男人也不怕脏的跪下身,把铜板从泥里扣出来擦干净又包回布帕里,然后重新站起身,一步一挨的扶着墙向前挪。

    瑞珠扫了一眼那个扶着墙从她身边低头走过的男人,忽然‘喂’了一声,然后轻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里哪个房子门楣上有朵万寿菊花?”

    那男人听到瑞珠的问话,身体似乎有些僵硬的停了停,但随后立刻还是不说话的扶着墙接着往前走,惜玉在一旁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好歹我们也算帮了你——”

    瑞珠摆摆手说了句:“算了,也许是个哑巴也说不定。”

    那个男人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然后沉默的在一扇只余下半扇门板的门旁停了停,动作有些艰难的捂着刚才被那女泼皮踢伤了的肋下迈过破烂的门槛,瑞珠的目光不经意的跟随着那个男人的身影扫过那扇不很起眼的门,忽然在那被风雨浸得走了形状的门楣上看到多半个模样模糊的万寿菊花——

    “你!就是你!你可认识素兰?”瑞珠一个飞跃从马上直扑到那个已经迈入门槛的男人身后,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高声急问道。

    男人愣愣的抬起头,一张被泥污弄花了、而且满是饥色的脸出现在瑞珠眼前,一旁的怜香和惜玉也跟了过来,在看到男人的容貌以后都露出淡淡的惊疑神色。

    “你是不是素兰的弟弟?他告诉我他在这里有一个弟弟!他、他、他说他的那个弟弟需要他照顾……他让我……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瑞珠仿佛怕眼前的人跑掉一般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臂。

    “素兰……?”那个消瘦而沉默的男人发怔的望着面前的瑞珠,一双漆黑异常的眼睛闪过一抹怪异的神色,瑞珠一连串的急问都没得到回答,一股急火涌上心头,瑞珠再也不顾许多的忽然一掳男人的右臂,把男人身上破旧的衣袖一下掳到了上面,在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臂上瑞珠看到一朵淡淡的梅似的朱记,狂喜如同潮水般袭涌了上来,瑞珠抬起头欣喜若狂的望着面前神色古怪的男人低叫了一声:

    “你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而一旁的怜香和惜玉在看到男人手臂上的朱记以后脸上的惊疑已化为无法掩饰的愕然,惜玉直勾勾的盯着被自己主子拉住的那个男人,嘴张了半天才找到声音一般的小声喊了一句:

    “主子,他、他是红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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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

    红玉?

    红玉是……

    瑞珠依然紧紧的抓着男人瘦得不成样子的手臂,脑筋一时没转过劲儿来一般的喃喃道:

    “你不是素兰的弟弟?可是没错啊,兰儿说他弟弟住在这里,说他弟弟胳膊上有朵梅花,还说要我来照顾他的弟弟……虽然时间拖得有些久,可我还是来了啊……你真的不是素兰弟弟?红玉……红玉是……”

    瑞珠还没把那个‘谁’字说出来,一旁的惜玉已翻身下了马,急匆匆的冲过来紧张的说:

    “主子,红玉就是从您府里出去的那个……那个……”

    瑞珠脑中灵机一闪,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红玉这个名字她听得那么耳熟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对之前的瑞珠下了胎果,后来又被赶出去的那个……

    被瑞珠紧拽住手臂的男人一瞬不瞬的望着瑞珠的脸,消瘦异常的脸上忽然慢慢露出一个讥讽而嘲弄的笑,男人笑了笑,缓慢的咳了咳低声道:

    “原来王爷已不记得红玉了……原本红玉刚才还希望王爷因为红玉的容貌大改了而认不出红玉,却没想到原来王爷连红玉这个人都已不记得了……看来红玉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咳……”

    瑞珠被男人眼中异常尖锐的讥讽和冰一般的绝望弄得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红玉低下头又轻轻咳了咳,捂着自己的肋下摇摇摆摆的要往院子里走,瑞珠望着男人消瘦异常的背影,心上忽然闪过一抹异样感觉的动了动,瑞珠一皱眉,下一秒已不可自控的跃过去又拽住男人的胳膊。

    “我不管你是谁,你既然是兰儿托给我的人,我便要完成我对兰儿承诺过的话——”

    红玉被瑞珠拽得身子一摇,身后的惜玉和怜香也跟进了院子,眼见这院子四周破烂异常,一间东倒西歪的屋子屋顶早已是漏了的,窗户和门早已完全没有用处,冷风飕飕的往屋里灌过去,让人看着只感觉那屋里恐怕会比外面更冷上几分。

    听了瑞珠的话,那红玉脸上讥讽的笑容更冷上几分,抬起一双黑亮异常的眼睛,红玉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被一阵突然涌上来的干咳打断,瑞珠看着那人渐渐咳得变了颜色的脸,面色变了变,忽然用力一拽,把那个还在强挣的干瘦身子揽进了斗篷里。

    “惜玉,你去牵马。”

    惜玉欲言又止的望了自己主子一眼,很快的跃出门去把马牵到了门槛前,瑞珠紧搂住那个在她怀里也不说话只死命挣扎的男人,刚要往门外走,脑中忽然又闪过一丝灵光的停了下来。

    “刚才那个女人说你有个野种……”瑞珠迟疑的望向红玉,红玉消瘦饥黄的脸上被怒火重重的扭起,干瘦的手掌下一秒已恶狠狠的打在了瑞珠脸上:

    “你说谁是野种!”

    瑞珠愣愣的捂着被打红的脸,红玉见瑞珠松了手,就飞快的转过身要往屋里跑,瑞珠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臂,又把那个瘦得轻飘飘的身子拽回自己怀里,然后抬起头向一旁站着的怜香低语了一声:

    “你去把他的孩子也带出来。”

    怜香一语不发的点点头,瑞珠望着面前这个气得浑身发抖的男人,红玉挣了又挣,却怎么也挣不脱瑞珠拽着他的手,气急之下已被寒冻饥饿弄伤了身子的红玉又忍不住剧烈的干咳起来,瑞珠皱了皱,一把拽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把男人干瘦的身子包了起来,怜香包着个也用斗篷裹起来的东西快步走出来,瑞珠一望怜香沉重的神色,忍不住愣了愣,问道:

    “怎么了?”

    “主子——”怜香皱皱眉,顿了顿却没回答瑞珠问话的直接把脸转向了红玉,正色道:

    “你若不想这孩子今天就死,现在就应该什么话也别说的跟我们回王府去!”

    瑞珠感觉到那拽住的那个男人身子明显的僵硬起来,红玉强压住心头涌上来的腥腻感觉,白着脸望了望怜香怀里的布包,忽然伸出手硬声道:

    “我跟你们回去……把孩子给我……我要抱着他!”

    怜香理也没理红玉的转过头,瑞珠见那男人已不再挣扎,就马上转身带着那个男人一起上了马,怜香带着孩子,惜玉在前面开路,三个人快马加鞭的飞快的向王府赶去。

    冷风扫过面颊,让瑞珠感觉有些冷,感觉到坐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即使被裹在斗篷里却依然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瑞珠下意识的搂紧了那人。

    [这个人就是红玉,那个犯了大错被之前的瑞珠赶出府去的红玉……这个身体似乎对他还有一些奇怪的反应……为什么?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茹叶时身体里就升起种怪异感觉,她知道那是因为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真心喜欢茹叶的缘故,难道说以前的那个瑞珠也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可如果喜欢他,之前的那个瑞珠又为什么会赶他走?就算是天大的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一个堂堂王爷又有什么是遮不过去的?那个瑞珠既然赶了他出去,也就是说对他并是没有多少的爱恋,至少不像对茹叶那般,那又是什么东西让这个身子会对这个红玉产生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说是——]

    瑞珠目光一闪,忍不住低声问道:

    “那个孩子是我的?”

    “……”被裹在斗篷里的身影抖了抖,然后在冷风里传来一声男人冰冷的低笑;

    “呵……原来王爷还记得……”

    “……”

    瑞珠攥住缰绳的手越抓越紧,眼见王府的侧门已在眼前,惜玉率先飞身下了马,怜香随后一个足尖用力也飘身下马,惜玉刚要回身去拽瑞珠的马缰,瑞珠已先一步一紧马缰带着马上的男人跃了下来,僵声道:

    “那孩子……可是我吃了胎果种下来的?”

    红玉蜡黄消瘦的脸上挂着冰冷而嘲弄的笑,那双漆黑而异常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容紧绷的瑞珠,冷笑着慢慢点了点头,轻轻的吐出几个字:

    “王爷好记性……”

    把人带进沁露苑,月总管一得到瑞珠面色不对的带着个人回到府里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一见到瑞珠带回的人,月总管粗犷的大脸上也微微有些变了颜色,急忙向瑞珠请了个安随后就带着下人,连带着把沁露园里的闲杂人等也一并全遣了出去。

    红玉一进到屋里就马上把斗篷解下来还给了瑞珠,瑞珠望着一身泥水、在温暖的屋子里依然面色青黄的微微打颤的男人,皱皱眉,随手倒了杯热茶递到男人面前,红玉漆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那丝惊异随即又被冰冷的嘲弄掩盖了过去。

    瑞珠见男人不接茶,就轻哼了一声,转手把杯子里的茶泼到地上。

    惜玉叫来了四儿,红玉见到端正沉稳的四儿眼中光芒又是一闪,突然开口道:

    “堂堂的王爷府只能找来这样的人看病?”

    四儿仿佛没有听到红玉轻蔑的语气一般一语不发的走到床前,掀开被子望了望,细细的眉头慢慢紧皱起来。

    “先看看能不能拖命吧……”回过头,四儿平静的望向瑞珠,顿了顿才接着道:

    “先称二两干参片,每隔两个时辰喂他嘴里含一片,先把命吊起来,若他喝下汤药能活过今晚,我就能保他再多活七天。”

    “通知月总管去库里拿药。”瑞珠转过头对一旁的惜玉低低说了一声,随后又回过头望向四儿低声道:“你先去准备吧。”

    四儿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瑞珠回头望了一眼一脸复杂神色的红玉,走到床边,望了一眼那个看起来似乎只存着一息奄奄的孩子——

    很丑。

    瘦得完全不像一个两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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