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花开之还魂女儿国(完结)第45部分阅读
四时花开之还魂女儿国(完结) 作者:未知
孩被温热的水浸得瑟缩了一下,一张小脸瞬时疼得有些发白,但不一会儿又感觉痒得让人受不了。hubaoer
“别动!”瑞珠低着头轻轻呵斥了一声,顺手把男孩儿挽到膝盖上的裤子又向上推了推,然后抬起头对景怜匆匆丢下句“好好在这儿坐着”,就自顾自的一撑一跳,身上只围着两块布的出了水,景怜只觉眼前瑞珠微瘦的身子在自己眼前白花花的一晃,连眼都还没来得及闭上,瑞珠就已光着脚丫飞快的跑到火堆旁拼命的翻起了行李。
经过一阵努力寻找,瑞珠终于找到了一小块干瘪得不成样子的生姜,原本若狭是久寒之地,士兵若是出任务,身上必带的日常物品除了烈酒、干粮、绳索、和净水之外就生姜,那一小块生姜原本是瑞珠之前给红玉煮驱寒用的姜水用剩下的,因为看着难看,又想这再过一天就能见到人烟,所以打算扔了不用的。
瑞珠找出那一小块干巴巴的姜,又转了转头,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烧得正旺的柴禾,就一转身,有‘嗒嗒嗒嗒’的飞快的跑回水池边,‘扑通’一声跳回温泉里。
景怜又只觉自己眼前白花花的一闪,虽后头上脸上都被溅起的小水珠弄得凉了凉。
“冻死我了!”瑞珠皱着眉低声抱怨,一边在温泉里转来转去的暖身子,一边把已经渐渐熄灭的柴禾放在岸上,然后把姜块用牙咬成形状不规则的片片,再把姜片贴到还很烫人的柴禾上去。
“把脚抬抬。”瑞珠扬了扬下巴,景怜不情愿的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没说话的把湿漉漉的脚从温水里抬了起来,水池上氤氲着浓重的雾气,景怜把湿漉漉的脚抬出水面,只觉得有些微凉,但了一会儿,一种异样的感觉忽然从他疼痒得几乎麻痹了的脚上传了上来。
瑞珠低着头仔细的自己面前被热水泡得红通通的脚丫,心里不得不承认就算它肿得像只猪蹄子,也是她见过的最可爱的猪蹄,除了脚面因为起了冻疮而显得有些高,其它的地方,竟然可爱到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小巧精致的脚趾,每个指甲都长得又整齐又光滑,居然找不到一个形状外翘或者颜色灰暗些的,脚底的曲线也是又平滑又流畅,连脚心下面的小小凹窝儿都漂亮得喜人,脚板儿上居然连一丝薄茧都没有,光滑剔透,嫩得诱人,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双脚的主人,别说是走长路,恐怕连地都很少亲自沾。
瑞珠盯着自己手上的那只脚看了好半天,下意识的舔舔嘴唇,总感觉自己似乎有种想对那红嫩嫩的脚丫咬上一口的冲动,回了回神,瑞珠心想自己这几天估计吃得太差,以前又吃得太好,反差太大才会老生出要咬人的冲动,屏息凝神的想了想,瑞珠仔细辨认着她之前在岩京粗学过的几个脚底||狂c|位,然后,小心翼翼的按了下去。
“松……松手……”景怜被脚下涌上来的又麻又酥的暖流逼得绷起了身子,小巧如玉豆般的脚趾痉挛般的蜷了又直,直了又蜷,一条白嫩嫩的小腿颤巍巍的绷得笔直。
“别……放手……啊……疼……放……放手……你……女h药贼……h药贼……啊……h药……h药贼……”
“你别乱叫行不行!”瑞珠被景怜似抽泣又似呻吟的低鸣叫得手里抖了抖,抬起头来怒道,“你、你这么叫好像我做什么坏事似的!我、我哪里h药你了!”
“你……你……h药贼……”景怜抖着薄薄小小的嘴唇,眼圈红通通泪汪汪的瞪着瑞珠,刚一张嘴,一串抖碎了的低吟就又冲出口,瑞珠皱着眉,担心般的望了依然背对着他俩躺在被子里的红玉,景怜一瞧瑞珠望向那男人的神色,薄薄小小的嘴唇又抖了抖,忽然狠狠的一咬牙,紧紧的闭上嘴不再出声。
耳边一下清静下来的瑞珠惊奇的望了男孩一眼,却发现景怜虽然不再出声,可一双大大的眼却恶狠狠的一边忍泪一边死命瞪着她。
啊啊,她又把小祖宗惹怒啦。
瑞珠在心里低低的咕哝了一声,低下头面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在那只嫩嫩的小脚上找她学过的||狂c|道。
虽然瑞珠之前粗粗的学过几招按摩活血的手法,也在佾情身上试过几次,不过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对着的又是人家那么一双一丝半丝苦都没吃过的白玉嫩足,下手自然就掌握不好力道,景怜被她按得疼得浑身直抖,可就是死撑着怎么也不肯再呻吟出口。
瑞珠折腾了人家小半天,折磨完一只脚又换另一只脚,景怜忍痛忍得满身是汗,瑞珠瞧了瞧景怜那两只被她折腾得红通滚烫的脚丫,终于住了手,丢下句“等我”,就转身又围着她那两块布撑身上了岸。
景怜听到身后传来衣服‘簌簌’的摩擦声,白而细的手指死死的扣进身下的泥土里,心里的羞愤早已把他的心顶得快要从嗓子眼里呕出来,他、他哪里受过这等的羞辱!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但当着他的面和别人亵玩h药欲,还、还故意衣衫不整的在他面前三番两次的晃来晃去,更不可饶恕的是她还敢、她还敢动他!
“转过来。”瑞珠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拿着干布条走了回来,景怜两眼红得滴血般的死盯着瑞珠,偏偏瑞珠像没发觉一般头也不抬的蹲下身,把景怜的两只脚丫用布擦干,然后转手把被热碳烤得滚烫的生姜用两只指尖挑起来一片,飞快的热敷到景怜脚丫的冻疮上。
景怜疼得下意识的缩了缩,紧紧的咬了咬嘴唇,鼻子里抽了一声,瑞珠抬了抬眼皮,飞快的瞟了一眼景怜,景怜见瑞珠看他,原本微皱起的眉头马上向上一竖,恶狠狠的瞪视回去,瑞珠嘴角似笑非笑的抽动了一下,低下头把剩下的姜片掐出水来,给景怜脚上的冻伤地方全涂了满姜汁,然后用干燥的干净布条三下两下的裹了起来。
瑞珠把被她拎起来以后身子就硬得像块石头的男孩儿搬到了被子上,自从从崖底上来,三个人就一直是这么大被同眠,到不是因为瑞珠急色,不过是因为这么睡,对她来说既节省被子又暖和安全,红玉一躺下就多半是同一个姿势到天亮,瑞珠和他睡一起,什么姿势舒服就用什么姿势,根本不用担心因为地方小被挤出去,景怜虽然每次刚睡下时身子又僵又硬,可一等睡熟了就像小猫儿似的无意识的使劲往暖和的地方拱,瑞珠有时嫌他老往她身上拱,就把他推开些,但没多会儿那孩子就闭着眼又贴到她身上来,两只手还最爱揪住她的胳膊或者衣服,要是再推他,那张睡得红润润的小脸上就会露出相当坦白的委屈神色,弄得瑞珠只能迁就他。
把景怜安置好,瑞珠自己也飞快的钻进被子,被被窝里的热气暖得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瑞珠忽然感觉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声不响的动了动。
悄悄睁开眼,瑞珠正对上红玉凝视她的静寂眼神,静静的笑了笑,瑞珠轻轻翻了个身,与红玉面对面的躺了,用一种低低暖暖的声音小声说:
“我没做坏事。”
红玉漆黑的眼睛微微闪了闪,忽然低低的“嗯”了一声,瑞珠一双眼睛笑得更弯更亮,停了停,瑞珠舔了舔嘴唇,很低很低的轻声问:
“你的……你的腰酸不酸……?”
“……”红玉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静了半晌才很低的挤出一句“没事”,瑞珠眨了眨眼,目光在红玉微瘦的脸上转了转,悄悄的向前凑了凑,慢吞吞的小声说:
“我腰酸……”
红玉微瘦的脸微微抽动,瑞珠一瞬不瞬的盯着被红玉那双被低下的眼帘半遮起的眼睛,空气里安静了良久,终于,红玉的手在被子下迟疑的伸过去,轻轻的落在了瑞珠的腰上。
“……”瑞珠喉咙里模糊的咕哝了句什么,笑容满面的闭上了眼,红玉半僵着身子,很长时间都一瞬不瞬的望着对着他,呼吸渐渐沉稳起来的瑞珠,那边不知何时已熟睡过去的景怜下意识的寻着瑞珠的体温又往上靠过来,红玉静静的眨了眨眼,落在瑞珠腰上一直有些僵硬的手忽然一下柔软灵活了起来。
轻手轻脚的把瑞珠朝自己身边挪了挪,红玉越过瑞珠的肩头望了望那边因为失去了温暖的源泉而委屈的皱起眉的景怜,眉头轻轻的挑了挑。
转过头,红玉又望了望与他近在咫尺的瑞珠,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忽然如同发热般的烧了起来,那双原本即使是在平静时也略显凌厉的眼睛第一次透出一种手足无措般的慌乱和微赤,红玉想要镇定自己般的闭了闭眼,消瘦的两颊却更烧得火烧火燎的红,搂在瑞珠腰上的手不自觉的更加用了几分力,瑞珠闭着眼嘟囔了句什么,忽然动了动,手和脚都颤上了红玉烫得惊人的身子。
红玉一瞬不瞬的盯着瑞珠俊秀如画的眉目,一颗急跳得如同擂鼓般的心渐渐一点一点平静下来,闭上眼,红玉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微动了动,终于,慢慢一点点的软下身子,把头渐渐和瑞珠的靠在了一处。
烧得极旺的火堆在静寂的夜里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在睡梦里皱着眉自己蜷成一团的景怜时不时极为不安的转动一下脑袋或者动一动手脚,瑞珠睡相不好的大翻了个身,一只腿大大咧咧的重重压在景怜微蜷的身子上,景怜在睡梦里被压得皱了皱眉,但过了一会儿,就自动的把手脚全相花藤一样缠到瑞珠的那只腿上,死死的扒住,原本一直拧着的眉头也渐渐放下心来一般的,慢慢松开来。
158 终于碰见救援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瑞珠和红玉几乎是同时醒的,景怜睡醒之后满脸疲倦神色,很是纳闷自己怎么睡了一觉以后反而更觉得身子又酸又累,虽然景怜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个坏女人趁他睡着偷偷打了他一顿,不过看瑞珠满脸坦荡,他反倒瞧不出什么端倪。
三个人吃了早饭又梢作收拾之后就又开始上路,一走出温泉的地热范围,瑞珠立刻就感觉空气里阴寒的凉气有些冻人,三个人一直走过了晌午,瑞珠渐渐感觉出下山的路势越缓,又走了一时三刻,红玉忽然轻轻拉了拉瑞珠的胳膊,瑞珠抬起头来,忍不住眼前亮了亮,兴致勃勃的低呼了一声:
“可算看到人家了!”
只见山林之外,大约两三里外的地方似乎有零散的炊烟升起,因这北地雪天极冷,瑞珠瞧了眼天边微斜的太阳,一边拉起红玉的手一边加快了脚步,边走边说:
“今天晚上怎么着也能有床睡了,我看前边应该是个小村子,天,一个月没见到别的活人了,我简直——”
瑞珠高兴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的话突然嘎然而止,一直窝在瑞珠身上,用冷冷的目光紧盯瑞珠和红玉拉起的那双手的景怜也感觉到什么一般的抬起头,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隐约的人声和马声,瑞珠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莫名的阴沉了几分,红玉静静的望了望瑞珠若有所思的脸,瑞珠微皱起眉想了想,忽然漠然的眨了眨眼,抬起眼望着凝视着她的红玉笑了笑,低声说:
“你是我的夫,咱们结婚已有三四年啦,这次是带着咱们的侄儿回去看他的亲娘,他爹病了五六年了,这孩子的亲娘为了攒钱,在边界做些小生意,我之前听说过因为边界常年驻军,所以就有些小商小贩在那里讨些营生,只希望咱这谎话,碰上有心人也能不被识破。”
瑞珠脸上笑得温和平淡,但红玉与瑞珠相握的手却忍不住紧了紧,瑞珠低下头望着怀里的景怜笑了笑低声说:
“原本想让你做我俩的儿子,不过看看你这样子,再瞧瞧我俩这岁数,实在凑不到一块儿,就只能委屈你先当当我的侄儿了。”
若放在平时,景怜必定会被瑞珠取笑得大怒,但今日景怜已先感觉到气氛的异常,所以竟然破天荒的只抽动了抽动嘴,没说话,瑞珠又轻轻的笑了笑,轻轻把景怜往上托了托,说了句:
“你这模样……一会儿还是装睡得好……想让你装天真无邪……呵……恐怕是不可能吧……”
景怜额角的青筋‘啪啪’的蹦了几蹦,,忽然恶狠狠的闭上眼,一张小脸居然渐渐真如睡熟般沉静下来,瑞珠低着头拉着红玉继续往前走,不过步伐却比刚才慢了许多,没一会儿的功夫,一队提剑拿刀的骑兵从远处驰近,那边的人已看到瑞珠三人,领头的那个勒马回身,瑞珠先停了下来,松开红玉的手,恭恭敬敬的向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骑兵抱了抱拳,叫了声:
“几位军姐。”
那领头的女兵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衣衫可谓是褴褛的三个人,锐利的目光又扫了扫瑞珠怀里的男孩和瑞珠两人身后背的行李,终于开口道:
“你们住在山上?”
“不是,我们是翻山过来的。”瑞珠摇摇头,那领头女兵目中寒光一闪,忽然厉声道:
“这翻山的山道早被积雪压得塌了好几个地方,你们是怎么翻山过来的?”
“商有商道,民有民道,我们因为带着孩子,所以之前本也想顺着好走的商道翻上,可谁知道刚走到一半就发现山路塌陷,所以就绕过商道,通过山林里的猎户小道走过来的。”
“你们走了多少天?”
“大约……七八天吧。”
“你们翻山而来又是要去什么地方?”
“我们这次是带着咱们的侄儿专门去看他娘的,”瑞珠瞟了一眼窝在她怀里仿佛睡着了的孩子,景怜细瘦身子究竟僵硬到何种地步,也只有她这个把他抱在怀里的人才知道。
“这孩子的爹病了五六年,他娘为了攒钱,就到边界做些小生意,每几个月就托人把钱捎回来,如今我那姐夫已快好了,我原本说托人去个信把姐姐叫回来,也好一家团结团结,可我的信还没过去,姐姐的信就已先到了,我那姐姐在信里说如今边界的生意不太好做,总有悍匪扰民,她又见我姐夫的病已大好,就说要把那边的生意结了,让我过去帮她打点打点,两个人再带些货物之类的回家,我这侄儿从三岁起就没怎么见过他娘,如今听说我要去边界,接非缠着我也要一起去,我想他虽是个男娃,不过怎么着也是生长在这冰天雪地里,身子也没弱到哪儿去,叫他跟出去也算见见世面,偏生我这夫室,自我姐夫病了以后就一直照看这孩子,见这孩子也跟着我,心里不放心,所以就也跟了来。”
一番话说下来,瑞珠自认是没有漏洞,可却也知道,她这谎,经不得深究,面前的若是有心人,那只怕是瞒不过的。
那当头的女兵望着瑞珠一干,又狐疑的左右打量了一番,忽然皱了皱眉,正要转过头对身旁的兵丁说话,众人忽然听到兵丁来时的方向又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瑞珠心里微微沉了沉,面上却也知道不露声色,只在私下里轻轻拉起了红玉的手,把那几只冰凉冰凉的手指捂在手心里。
马蹄声渐近,那领头的女兵一开始跟着其他人一起望向马蹄声响的方向,皱眉不语,眼见一队大约三十多人的骑兵飞驰而来,马上的人也渐渐能看出形态,那领头的女兵一见对方领头的女将一身皂青鱼鳞软甲,身后的一干跟随却是凤栖军装,再等那人近了几米,那原来拦住瑞珠去路的领头女兵忽然皱眉得展,飞快的翻身下马,向来人躬身拱手叫了声:
“将军!”
瑞珠微微皱眉的望着那群越驰越近的穿着她凤栖军服的女兵,这里还是若狭境内,又怎么会有凤栖兵丁明目张胆的张扬行事?
眼瞧着那队凤栖骑兵飞驰到了近前,瑞珠原本微皱的眉忽然慢慢的展了开。
那领头的女将见到面前聚着队人马,就勒马收缰,刚要开口询问,目光略扫到站在路旁的瑞珠,那女将就忽的面色一变,直挺挺的从马上飞身扑了下来。
瑞珠被那双紧箍在她肩膀上还在不停用力的手掐得咧了咧嘴,终于忍不住苦笑着低叫了一声:
“盏青,自从你我相识,我也总算见识到了,原来你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模样啊!”
周盏青浓眉紧皱,使劲上下打量看起来风尘仆仆狼狈异常的瑞珠,瑞珠见她不说话,也就笑吟吟的任她打量,不过被打量得太久了,瑞珠还是有些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瘦得有些微凹下的脸颊,苦笑着问了声:
“难不成我这模样,脱像脱得有些厉害?”
“……”周盏青闻言一直紧绷的嘴角不可察觉的动了动,终于,那张一直闭得紧紧的薄唇动了动,低低的吐出一句:
“王爷。”
原本跟随着周盏青全下到马下的女兵在周盏青一声“王爷”,全都撩袍跪倒,瑞珠望了望四五十号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人群,面上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怎样的笑了笑,转过头轻轻拍了拍周盏青抓着她肩头的手,低低笑道:
“瑞珠实在没想到再世为人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亲密之人居然会是盏青,盏青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盏青援救王爷来迟,请王爷降罪!”
初见的狂喜微薄之后,周盏青忽然松开紧抓着瑞珠肩头的手,两手一抱拳,躬身施礼,瑞珠眉头微微挑了挑,伸手一拉,低笑道:
“算啦,盏青莫非要寒瑞珠的心么?大家姐妹一场,讲这些虚礼做什么,还有,这才多久没见你,你已升到将军啦?”
“之前的赵副将军在剿匪过程中受伤,被皇上招回京中休养,盏青的副将之位是代职。”周盏青一边答一边转头吩咐下面惫出马匹,转眼间就有三四个人帮着把瑞珠和红玉身上的东西全解了下来,身上一下减轻了许多负担的瑞珠轻轻呼了口气,与周盏青两人想对一望,立刻明白虽然她们两个都有许多话想要相互询问,但目前却不是可以尽情谈话的好时机。
周盏青望了望瑞珠怀里的男孩儿,瑞珠笑着说了声“这位就是若狭的四皇子”,周盏青点了点头,身旁的女兵上前一步想要从瑞珠手上接过景怜,但被景怜阴着脸冷冰冰的一瞪,顿时下意识的停在了一边。
瑞珠原本也想把怀里的男孩递出的,但眼瞧着那原本要上来接手的人僵在了一旁,又感觉到自己怀里的男孩在无言的散发着威胁和抵抗,最后瑞珠只能微皱着眉无奈的笑了笑,轻轻的说了声:“算啦,反正也已经抗了一路了,不在乎这剩下的两步路。”
周盏青沉默的扫了一眼使劲把瘦小的身子紧贴在瑞珠怀里的男孩,亲自拉过一旁女兵让出的马,瑞珠先把景怜托到马上,然后自己也翻身上了马,周盏青又命人让出一匹马给红玉,瑞珠一直看着红玉上了马,才向周盏青点点头,身后众人也跟着上马,大家一起打马向西行去。
一路上天气微阴,寒风夹杂着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来的细小雪粒打在众人脸上,瑞珠一边纵马疾驰一边转过头望了望被众人渐渐抛于身后的素裹山林,一转头,瑞珠的眼睛正对上一旁与她平肩而驰的周盏青,周盏青目光微闪,忽然压低声音道:
“盏青原本早在二十二日之前就已得到王爷一行遇险的消息,本想立时便入若狭参加搜助,但若狭边界一直推诿,我们好不容易派进若狭的兵丁也因为积雪的关系一直没法完全全力寻找,五天前,有一小簇匪徒在三国边界四方流窜行凶,我们也是因为追捕流寇所以才偶然进了若狭的边境,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凑巧的碰上王爷。”
瑞珠被周盏青话中的那句“凑巧”说得忍不住一笑,周盏青被瑞珠脸上的笑引得也情不自禁的弯起了嘴角,瑞珠瞟了眼身后紧随的骑众,转头对周盏青笑道:
“如果不是见到盏青,就算看到的是我凤栖的军服,瑞珠也是不敢冒然相认的……”
“王爷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周盏青淡淡的说了一句,瑞珠目光微闪,脸上笑容虽不变,心里却已明白了那人话里的意思,这么说……不是她在瞎想啊……果然……是还人想要她的命啊……
“王爷不必担心,”周盏青望着前方白茫茫一片的路,目不斜视的低声道,“使团那边都已安全到达边界,已由我军接管款待,两位副使和王爷的内眷都很安全,盏青私作主张给帝都发出王爷一行因为大雪只能暂停在边界的消息,如今王爷既已平安,接下来如何向王上复命,就看王爷的意思了。”
“……”瑞珠目中又闪了闪,静了静,忍不住轻笑道:“盏青不愧是国之栋梁,王之臂膀,也,不愧为瑞珠的好友。”
“王爷……”周盏青沉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彩,转过头,两人在马上相视一笑,周盏青压低声音说了句:
“此番盏青若与王爷安全回到大营,必定要与王爷畅饮一番啊!”
“如此说来,大家到时不醉不归。”瑞珠笑道,风中夹杂的雪粒渐渐变大,转眼间,又是一场大雪漫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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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105 瑞珠
再次睁开眼时她又看到了茹叶那张苍白消瘦的小脸,那双细细的眉毛即使是在睡梦里也拧得紧紧的,刚开始她看到那张脸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随着苏醒渐渐恢复了痛觉的身体却让她原本还有些昏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紧接着她开始记起自己自从那天昏倒在春航面前之后其实已经过了将近十天了。
摇摇晃晃的从茹叶床上下来,瑞珠缓慢的拖着疼得要命的身子往屋外走,刚刚推开通向屋外的门,瑞珠就看到春航穿着一身软绸的中衣中裤站在她面前,那双如玉造般微凉的手抬起来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瑞珠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春航一双细柳般的眉毛立刻好看的皱了起来,下一秒瑞珠已被扶进了春航的臂弯里。
“还烧着呢……你身上疼得厉害吗?”
春航连扶带抱的把瑞珠拉到搭在外屋里的软塌上,拉起被子小心翼翼的给瑞珠盖好,瑞珠望着披上外衣想要再去拿药的春航,忽然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低声说:
“我不疼……这天还没亮呢,你别老顾着我,不多睡会儿到时连你也病了怎么办?”
春航回过头望了望窝在床上拉着他满眼固执的瑞珠,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有些犹豫的小声说:
“那等天亮了你就一定要吃药了——”
“我又不是小孩……”瑞珠微皱起眉低低的说了一句,春航瞧了瞧依然没有松手打算的瑞珠,犹豫了半晌,终于轻声道:
“你……你往里挪挪吧……”
瑞珠望着眼角微微染上层薄红的春航,脸上难掩喜色的‘嗯’了一声,在被子里动了动,让出个空地,春航又犹豫了再三,才稍稍的沾着床边躺了下去,瑞珠拉着春航的手一点一点腻过去。
“你……你别靠这么近……小心我又像上次似的把你伤口碰疼了……”春航有点僵硬的又往床边挪了挪,有些讷讷的小声说。
“我想挨着你……”瑞珠把头偎进被子里模糊的嘟囔道,春航感觉着身边轻轻扑到脖子上的呼吸,心头略微一样的紧了紧,慢慢感觉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匀长了,春航又静了会儿,慢慢的反过手,轻轻握住瑞珠一直拉着他的那只手。
只是假装睡着的瑞珠动了动,身旁男人特有的那种清新味道混着暖烘烘的热气钻进瑞珠的鼻子,让她身上那些痛似乎都稍稍减轻了些,那日瑞珠在台阶上昏倒之后,就被人连扶带拖的就近弄进了茹叶房里,原本是春航和月总管是顾虑着瑞珠提前回府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才把瑞珠放进茹叶房里,可是没想到瑞珠这一昏就连睡了两天两夜,一直到那边怜香和惜玉跟着去狩猎山庄接人的马车招摇过市的回了府,瑞珠才算稍稍清醒一些的睁开眼,心急火燎的怜香和惜玉看到自家主子就这么憋屈的在外屋里搭了个床,原本立时就想让瑞珠搬回自己的院子的,但却没想到昏睡了两天都没显出一点毛病的瑞珠却在要挪地方的时候突然发起烧来,吓得府里一干人赶快把前两天都没敢请的太医急忙请到了府里,太医检查之后说估计是在搬动的过程中又扯裂了伤口,结果伤口一下感染了炎症才会起热,这下没人敢再让瑞珠挪窝,瑞珠就这样在茹叶的房里住了下来,一干人为了方便照料她,干脆就把怜花阁里的下人房略微打扫了一下就住了进来。
原本清桐等人还怕春航待在瑞珠身边会晕血,但却没想到这原本稍稍闻闻血味就会吐得昏天黑地的春航公子这次不但没表现出半丝怯懦,反而更加衣不解带的没日没夜的耗在了瑞珠床前,瑞珠人虽然烧着但神智却还清醒,每次换绷带时都想叫春航避开但春航却雷打不动一般一直陪在瑞珠床前,弄得瑞珠每次看着春航忍得发白的脸总是要心疼好一阵,怜香和惜玉原本都是瑞珠的贴身近侍,但见了春航和瑞珠的那副模样,那两人也就都知趣的故意避了,时时都留下机会让自己那虽然伤得趴在了床上、却依然不老实的主子和春航亲近。
原本按瑞珠身体的底子,这一次虽然伤得厉害却也不应该拖得越来越厉害,但偏偏瑞珠的烧却发得奇怪,每次都在觉得快好了的时候突然就又反复了起来,相较之下反倒是里屋里的茹叶身子好的快,人虽然依然不能下床,但自从那天拔光了坏血这人就眼见着慢慢有了起色,再加上蕈香和雁儿一直细心照料,听说两天前就已经开始可以吃肉糜粥了。
瑞珠虽然就和茹叶隔了一墙,但这里屋外屋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界一般,天气进入冬天开始变冷,月总管怕外屋大容易走风,所以特意带人挑着杆子挂起了一层加了皮的棉帐,又在棉帐里支起了火盆,粗看起来到好像是在屋子里盖了个小帐篷般,既保暖又隔音。
这边的茹叶还不能下床,蕈香和雁儿又没敢告诉他瑞珠就睡在外头,所以过了这将近十天的功夫茹叶也不知道那如一块石头一般埂在他胸口的人就住在他外面,再说那边的瑞珠,白天的时候倒还没见她怎样,但到了晚上这人就不安分起来,总是睡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悄悄的起了床,一语不发的挪到里屋去挤进茹叶床上,第一次春航半夜醒过来发现她不见时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但随即一找就发现瑞珠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茹叶的床。
春航在一旁看得心里发酸,一同被惊起来的怜香和惜玉看那样子反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先这么放着想等天亮再把自己主子叫起来,但没想到第二天天没亮瑞珠就醒过来自己又慢吞吞的挪回了外屋的床上,惜玉在一旁旁敲侧击的小心问了,却发现瑞珠对头天晚上自己什么时候爬上茹叶床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众人没法多说,然后到了第二天晚上瑞珠依然如法炮制,就这样每天半夜瑞珠都会梦游一般的挤进茹叶的被窝然后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又自己走了回来,众人瞧在眼里心里明白这是自己主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一颗心还是系在里屋那人的身上,虽然怜香和惜玉过去全都对茹叶心有间隙,但如今看这屋里屋外的两个人全都又是伤又是病,模样一个比一个可怜却又一个比一个倔强,这两个人心里也就渐渐生起些许的怜意,虽然她俩依然还是不喜欢那个茹叶,可眼见自己主子喜欢茹叶的这颗心恐怕是改不回来了,也就只好对里屋那个做了错事的人放下怨恨就算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姑息了去。
瑞珠半夜梦游的事,这边春航和怜香惜玉虽然知道却全都闭口不提,那边茹叶因为喝了四儿给配的安神药总是睡得人事不醒更不知道,所以其他人也就全不清楚为什么瑞珠的病会总是好好坏坏的反复个不停,只有这一连十天几乎都是衣不解带的守在瑞珠身边的春航最清楚其中原因,春航把瑞珠总是闷在心里的东西看得清楚,心里,也就更是为他看到的这份清楚而伤心。
天光大亮,怜香和惜玉端着热水和毛巾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一直就没睡实的春航听到响动睁开眼,看到怜香和惜玉进了帐子,脸上静静的红了红,怜香和惜玉见她家主子又和春航公子睡在了一起,就连忙放下东西想悄悄退下去,谁知两人刚动,一直闭着眼半卧半趴的窝在被子里的瑞珠却突然慢悠悠的睁开眼,轻轻的嘟囔了一声:
“既然都起来了又躲出去做什么……今天早上吃什么?别又是素粥,吃得我也快跟着那粥里的菜叶子一起变黄了。”
怜香和惜玉被瑞珠说得微微笑了笑,又都转身留了下来,春航见瑞珠已醒,赶忙悄悄的松开瑞珠一直被他拉着的手,怜香和惜玉静悄悄的服侍着瑞珠漱了口擦了脸,清桐也进来悄悄的服侍着他家主子洗漱了一番。
刚吃过早点,四儿就端着一个白布蒙的托盘进了来,瑞珠倒是不用人劝的喝了药,但等喝完了药看到四儿紧接着拿出来的东西时瑞珠的脸上就开始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又、又要做吗?”瑞珠面色有些发白的望着四儿手里的玉石矸子,四儿面无表情的轻轻点了点头,春航有些不忍的望了望脸上明显露出惧色的瑞珠,想起那四儿即将要做的事,身上也不禁起了一层寒战。
“好吧,那你稍微轻点儿啊……”瑞珠垂头丧气的点点头,转过身爬在了床上,怜香和惜玉拿过了事先准备好的干布和伤药,四儿走到床边先拿小刀划开了瑞珠身上裹的旧绷带,春航望着瑞珠身上渐渐显露出来的狰狞伤口,忍不住用力的攥紧了拳。
“你……”爬在床上的瑞珠抬了抬头,春航静静的摇摇头,拿起一个软帕轻轻擦去瑞珠额上沁出的薄汗,瑞珠白着脸笑了笑,老老实实的爬回床上,斜着眼睛望着脸色也有些发白的春航。
沾了些脓血的绷带全都被扔进了铜盆里,四儿沾着些酒把稍微扯裂些的伤口四周全都擦净,瑞珠背上一共有七八道爪伤,都在一侧,几条浅的早已经结了痂,只有肩胛骨上的两条深的一直反复不定,连着整侧的肩胛都肿,想要那发炎化脓的伤口好起来的有效方法就是把脓血挤出来——之前瑞珠就经过这么一回,实在是疼得没法形容,让这么多天已经算是习惯忍痛的瑞珠一想起来还能感觉毛骨悚然,如今四儿就是要再下狠手,也难怪瑞珠会怕得有些想躲。
四儿把玉石的矸子放在了瑞珠的伤口旁,冰凉的触觉让瑞珠忍不住动了动,还没等瑞珠多想,背后的四儿已开始痛下狠手,用力压着那矸子在有巴掌长短的伤口周围滚动,结着焦黄|色病痂的伤口被挤压得如同腐败的葡萄一般‘噗’的破了开,随着四儿的每一次用力,夹杂着黄|色粘汁的脓血从破裂的伤口里被挤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人啊——]
瑞珠咬着被子在心里嗷嗷的哀叫,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已冒出了密密一层的冷汗,怜香和惜玉在一旁看了心里都开始不忍,站在一旁的春航更是看得眼里慢慢涌上了水汽。
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四儿终于慢慢收了手,面无表情的给那看起来惨不忍睹的伤口重新裹了药又包起来,四儿拿着沾了血的矸子和放了旧绷带的铜盆一语不发的走了出去,弄得惜玉在一旁悄悄的咋舌,心道这个四儿公子冷酷的性子实在让人受不了,看那模样恐怕就算他面前趴的是他亲爹他也能面不改色的下去手,这样的男人做辅助还可以,若是收进房里……也难怪她主子一直对这个皇上赏下来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恐怕是早就知道他的本性了吧——
106 瑞珠
“没事儿,疼一会儿就过去了。”瑞珠大汗淋漓的趴在床上,抬起头望了望春航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你……”春航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唇,终于还是没再说话的拿起软帕轻轻的把瑞珠脸上的汗都擦了去,瑞珠闭着眼痛中作乐的享受着美人恩,怜香和惜玉见那两人之间的模样,就都转身悄悄的退了下去,四儿一个人端着装着旧绷带的铜盆走到临时搭了个小炉的院角,蹲下身把铜盆里的脏绷带全都挑着放到火里烧了干净,一直到铜盆里只剩下一个玉石矸子他才有些发愣的低下头,虽然天气已经冷得有些冻手但他的手心里却全是汗。
春航给瑞珠擦完汗,看瑞珠又有点泛困的模样,就拉起被子给她轻轻的盖上了,转身要走到一边继续守着,但春航刚一动身就被确实有些昏沉沉的瑞珠一把拽住了手。
“多跟我待会儿好不好……”
“……”春航稍稍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瑞珠喜笑颜开的向早晨那样往旁边挪出了个空儿,春航挨着床边坐下,拉着瑞珠有些发烫的手,默默的不说话。
“跟我说会儿话吧……”瑞珠像小动物一般起腻的把头贴到春航腿上,嘟囔的小声说,春航的手动了动,终究还是强忍下想抚上瑞珠脑袋的动作,只低下头迟疑的轻声道:
“你……你若是困就睡吧……”
“……”瑞珠歪着脸用蹭的摇了摇头,春航只感觉瑞珠枕在他腿上总是动来动去的不老实,渐渐一直被忽略了多天的异样感觉从身子里升了起来,察觉到自己心头的异样,春航的脸猛地红了红,飞快的按住像贪睡的猫儿一样还在他腿上动来动去找最舒服的枕着感觉的瑞珠。
“你、你别动了,还是、还是快睡吧!”
被按住的瑞珠斜着眼睛瞟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春航,果然老老实实的静了下来,春航偷偷望了一眼老实的闭上眼睛的瑞珠,心里刚刚松了口气,却没想到瑞珠只安静了一会儿就又不安分的磨蹭着把头在春航腿上调了个方向。
春航刚刚放下的一颗心立刻就又紧绷绷的提了起来,只感觉瑞珠在他腿上又磨蹭了几下,忽然低低的嘟囔了一声:
“那个……我是不是伤得有点丑……?”
“咦……?”春航微微愣了愣,瑞珠瞬间垮下脸,皱起眉喃喃的说:
“果然很丑……”
“啊,没、没有——”春航有些手忙脚乱的小声道,瑞珠软趴趴的扭过脸,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说话,春航为难的沉默了一下,慢慢有些局促的把手安抚一般的放到瑞珠头上,低声说:
“真的……我不骗你……”
瑞珠眯着眼享用着这用哀兵之计得来的温柔,春航的低着头望着枕在自己膝上的瑞珠,目光渐渐从一开始的局促慢慢变成似水一般的温柔。
轻抚过瑞珠的额头,春航的手指开始不自觉的滑向瑞珠的眉和眼,留恋而温柔的一遍遍轻轻抚平那有些纠结起的眉尖,瑞珠闭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更加贪恋的偎在春航腿上,春航唇边模糊的爬上一丝浅浅的笑容,指尖不由自主的渐渐滑下面容的弧度,轻轻的落到那还有些泛白的薄唇上。
还没睡着的瑞珠被春航这一动弄得心头‘啪’的一声被点着了一蓬火,春航也在转瞬间察觉到了自己的大胆举动,身体瞬间僵了起来。
瑞珠心里火烧火燎的嗷嗷叫了两声,却苦于身上的伤口实在疼得要命,她的激|情又没有澎湃到勇猛无畏的地步,就只有委委屈屈的硬压下想要压倒春航的冲动,继续闭着眼装睡。
春航先是被自己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但由于心情太过紧张反而僵硬得忘了收回自己的手,就这么惊慌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