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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完美生活第40部分阅读

      宋朝完美生活 作者:未知

    案子一去不复返,我托了马明远打听了许多,还以为你出事了……”

    沐清已经站起身,注视着白钰走近,上下打量了一番。 秋读阁

    没想到事隔数月才再见到白钰,虽然相信他的本事,但总是得不到消息免不了会担心。这时再见,自然欣喜。

    “清儿,让你担心了。”白钰对上沐清,眼神一瞬间变得柔和无比。

    “你还知道啊?”这话说得语调有些暧昧,沐清大不咧咧地装作不知道,偷偷睃了眼舒泓。

    舒泓则微微皱了皱眉,面色不郁,但很快也平静了下来。

    而耶律宗真则笑嘻嘻地瞅热闹,“坐啊,坐下慢慢聊。”

    沐清坐回原处,白钰和舒泓拱手问了好,在她对面坐下。

    “你什么时候成了耶律的表哥了?”

    “此事说来话长,我本姓萧,宗真的母亲是我姨母。幼时到中原游玩走丢了,被师父收留。我初见你时,师父弥留,想要喝酒,我才去偷酒。等师父下葬,我便去了你家。小时候的事情早就不记得了,直到京城后,遇见了我父亲……”

    白钰寥寥数语就将见到沐清以前的事情说完了,沐清知道他有苦衷不便多言。若真如此简单,前几年,白钰早就告诉她了,现在才说,只是给他的新身份一个解释。至于真假不需探究,只有一点肯定是真的,他的根在契丹。

    白钰是契丹人,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幸好,这次见他,没剔成宗真那种椰子壳,环形山的发型,那样对不起他那张师哥明星脸。

    沐清自顾自想心事,白钰以为她接受不了自己双赢了她,隐瞒了契丹人的身份,又解释说:“你怪我没早些讲吗?”

    沐清从幻想白钰的髡发形象中醒来,摆手道:“不是不是,契丹人也好,中原人也好,那与你我相交并无关系。我只是想在,日后该叫你小白,还是小萧。”

    “他回了契丹,协理对宋庶务,不愿改回原来的名字,如今他的名字是萧白钰,小白、小萧都能叫。”宗真在一旁插口道,“好了,后面花厅入席吧。我也借花献佛一次,用丰乐楼的厨子请掌柜的吃饭,呵呵!”

    宗真先行,白钰请沐清先行、沐清不允,白钰只好先走。

    沐清在后面扯了扯舒泓的衣袖,偷偷拉起他的手,低声撒娇道:“人家的地面,盛情难却。你懂的哦?”

    舒泓抿嘴一笑,原来她发现了。

    捏了捏沐清的小手,他挑眉道:“还不走,主家走了,你客人怎么还不赶紧跟上,当心失礼。”

    “小气鬼,醋性大。”沐清咕哝了两句,冲着舒泓做了个鬼脸,松了他的手,快步跟上白钰。

    后花厅里,擅木圆桌上摆着八冷碟八荤八素,碟子都不大,种类很丰富,都是沐清订制的菜单。圆桌一侧不远处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炉子,一个上坐着铜盆,一坛酒直接坐在里面,另外面个炉子上坐着青瓷小碗,温着一壶酒。

    水泡咕嘟咕嘟,酒香在厅中弥漫。

    四人落座,宗真指着那两个炉子,说道:“今日我高兴,那一坛是我们哥儿仨的,那一壶是沐清你的,统统都给我喝完了。”

    白钰知道宗真向来豪爽,对待他看重的朋友也没有王族的傲气,欣然同意。转头又望向舒泓,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挑衅。

    舒泓很少喝酒,可今日似乎也被宗真的真性情感染了,有些跃跃欲试,加上白钰的目光投过来,他自然也点头应允。

    不过舒泓更多的是想起在杭州陈家后院几个少年和那个小小的女孩一起喝酒的往事,现在回想起来,那可是他第一次抱她。

    舒泓潮沐清看去,发觉沐清也在看自己,两人会心一笑,同时想起了小时候几人在后院亭子里喝酒的往事。

    “好!酒逢知已千杯少,咱们不醉不归!”沐清也响应。

    宗真哈哈大笑,“好一个酒逢知已千怀少,主边个也该干个三大碗,哈哈……”

    第六十五章 刺杀见真情

    酒宴正酣,白钰眉头皱起,紧接着细微的破空声响起。

    白钰一声大唱:“小心!”

    沐清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有三四支弩箭射到了桌子上,瓷盘破裂,饭菜飞溅。

    沐清冲怔了一刻,立刻意识到了危险。下一刻她就被人扑倒在地。

    宗真不知用契丹话喊了什么,屋外的刀剑碰撞声,契丹话的喊杀声响成一片,下一刻侍卫们就被一群黑衣人逼进花厅。

    白钰和宗真已经跳过去加入战团。舒泓抱着沐清趴在桌子下。

    “别怕,别怕” 是舒泓的声音。

    沐清只看见地上一滩滩血花绽放,时不时有人倒下,面色惨白。

    舒泓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身子挡在她的前头,生怕她被人误伤。

    沐清一瞬间恢复了清醒,她与舒泓距离门并不远,可刺客和宗真的贴身侍卫在厅里相搏,堵住了正面出路。

    敞开的大门,外面明晃晃的,屋顶上弓弩手已经跳到了院子里,正与驿馆侍卫和一些灰衣人打成一片。

    “舒泓,带清儿走!”白钰一边喊着,一边向门口杀去。

    桌子下面可不是安稳的地方,刀剑无眼。

    舒泓也是这个想法,一听见白钰喊,马上对沐清道:“清儿,一会儿我数到三,你向右边路,从后面冲出去,不要停。”

    花厅的屏风后面连着抄手游廊直通花园,耶律宗真和白钰都在前面,所有的刺客都涌在这里和门口的院子里,后面相比这里安全些。

    “要走一起走,你别想甩开我。这地方你帮不上忙。”沐清喝道,不是她自私,舒泓不比白钰,他们两人留在这里可能会被误伤,反而拖累白钰和耶律宗真。

    “知道!”舒泓摸了摸沐清的头发,“我会陪着你。”

    虽然料到了今日那两边都会有动作,却没想到不是他谨防的毒杀或是路上的暗杀,而是在驿馆明目张胆的刺杀。如今他也没时间去思考其中原委,他只想先把沐清带到安全的地方。

    顺势搂着沐清的腰,舒泓将她拉进怀里,挟着她往战斗不密集的右侧墙边冲去。

    眼看就要冲出花厅,那边突然有个刺客被人挡格,一个旋身,对上了正在逃跑的舒泓和沐清。

    那人双眼一眯,转瞬就改变了攻击对象,挥手刀向沐清劈去。

    舒泓警醒,手腕一转,拇指、食指中间已经夹了三枚银针,针尖发着幽蓝的萤光,手腕一转,指尖的银针脱手飞出。刺客手腕一痛,面部扭曲,眼球凸起,身子直挺挺地向沐清和舒泓的方向倒下,刀柄脱手飞出,直直向他们二人飞去。

    沐清低着头只顾看路,哪里注意到这些,舒泓一个激灵,整个人挡在她的身前,双手收紧,一个翻身,带着沐清滚到了地上。

    刀子从他身上掠过,从左肩到左臂划出了一道口子。

    不过这一滚,倒是绕过了屏风,离后面的出口更近了。

    舒泓顾不上查看伤势,躲过了危险,赶紧抄起沐清,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冲。

    两人出了花厅,不敢停留,顺着游廊一直跑到了后花园。

    游廊里悬着的宫纱灯随风轻轻摇晃,整个后园静悄悄的。

    静夜里,喊杀声已经远去,只余下二人粗喘的呼吸声。

    “好像没人追来,坐下歇歇吧。”沐清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廊边的鹤颈廊凳上,身子软趴趴地仰躺着靠在廊柱上。

    确定无人追来,舒泓才松开沐清,跌坐在她旁边。

    “刚才那刀可真吓人,你……”沐清手抚着胸,给自己顺气,回头瞥见舒泓的左臂,当下骇然,“狐狸,你受伤了。”

    “嘶”慌忙跑路的那阵,舒泓顾不上疼痛,这下一停,整条左臂火辣辣的,身体的血液不断地从里往外涌,青灰色的衣袖被血浸湿了,伤口周围的部分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沐清的指尖轻轻地扯着破损的衣袖往外翻了翻,刀伤处皮肉有些外翻,血淋淋的,看着吓人。

    沐清的牙齿咬着唇瓣,忍住眼中的泪不让它落下来。

    都是为了救我,狐狸才受伤的。

    “清儿,别看。别怕,有我……” 舒泓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抬起来,指腹小心地掠过沐清的眼角,拭去那将落未落的眼泪,“我没事!”

    别怕,有我……那个离别的雨夜,雷电交加,他也是这么轻志安慰自己。

    小时候,怕她被酒壶砸伤,他扑倒自己:流矢射入,他也是第一刻抱住自己;刚刚生死一线,他又是第一刻挡在自己身前,挨了那一刀……

    缘分从第一眼便是注定。

    “不是别坐在这里了,先出去再说。” 舒泓扶着栏杆,想要起身。

    “先止血,再走!”

    “不了,一点伤,出了这门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处理。我是大夫,我知道我的伤势如何,走!”

    沐清一把搂住他的腰,喊道:“傻瓜!你以为自己是超人,希曼、大力水手……呜呜……你要是死了,我立马改嫁!”

    舒泓忽略到其他怪异的言语,只听见最后一句,登时面色大变,“你敢!”

    “那你就给我好好坐着,止了血再走。”

    沐清的手依旧环着舒泓的腰不松手。

    感觉到那双小手紧紧地抱着自己,贴在胸前的小脸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蹭,舒泓的心微微一荡,又坐回了廊凳上。

    沐清见他坐下,不待他武器,手臂顺着裤腿向下,伸进了舒泓的暖靴里抽出了针袋,哗一下铺平在凳子上,顺手撩起衣摆,拿金多元在上面划了几道,扯下了四五条做面子的缂丝,拿了一条给舒泓扎在近心端,然后又从舒泓腰间的鱼袋里摸出了金疮药。

    舒泓动了动,准备伸手去拿金针,却被沐清挡住了。

    “坐着别动,你说我来。跟着你那么久了,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我。”

    沐清的小脸一绷,神情严肃。

    舒泓摇摇头,以示无奈,唇角微扬,“娘子请!”

    沐清小嘴一嘟,翻了个白眼,这狐狸,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当下不语,将伤口外的衣裙又上下扯开了些许,往外翻翻,露出上臂。

    伸手捏起一根金针,沐清看了眼舒泓,低头又注视着伤口,“开始!”

    在舒泓的指挥下,沐清施针刺||狂c|为其止了血。

    虽作因为动作生疏,多耗费了一点时间,但最后还是顺利的止了血。

    不见血往外流,沐清长吁了口气,松了针,飞快地打开药包,将金疮药粉洒在舒泓的伤口上,用刚才准备好的面条给他包扎伤口。

    等一切处理完后,沐清的里衣已经汗湿,她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嘴角扯出个大大的笑容,“终于止住了!”

    舒泓望着她笑成弯月的眼,宠溺一笑,“辛苦娘子了!”

    “不辛苦!”沐清嗔了舒泓一眼,洋洋自得道:“我这手艺以后给你打个下手是绰绰有余。”

    舒泓被沐清逗乐了,“好,以后咱们成了亲,我带着你游遍天下,行医四方!”

    游遍天下,这是她最大的梦想。

    沐清点点头,“好!”

    此刻,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红色的柔光洒在廊上,氤氲出一世温柔。

    “呵呵,好个郎情妾意,患难情真啊!”

    啪啪,拍手声响起,沐清和舒泓同时回头,从游廊转角处,两道身影慢慢从阴暗里显现出来,由远及近……

    第六十六章 幕后黑手

    “果然是你!”沐清看清走在前面的人,冷笑一声,“樊珍珠,真没想到你会背叛白钰。你究竟是何意?”

    沐清印象里昔日那个性格豪爽的女孩仿佛换了个人,甜美的微笑变得阴沉,与她那可爱的面容看着极不相称。

    而樊珍珠身后的那个男人,一直了没在廊角的黑暗里。

    “背叛?”樊珍珠微笑着看着沐清,眼底一丝痛楚掠过,低声喃喃自语,“呵呵,若不是你,我何至于如此……”

    随即,她抬起头,打量着沐清,只见舒泓的右臂将沐清搂在怀里,沐清的手伸在舒泓腰侧,两人相互扶持,相偎相依。

    那深情款款的样子让樊珍珠心里刺痛。

    白钰啊,白钰,你爱的女人心里根本没有你,你为什么不能接受。

    樊珍珠拉回了飘远的心思,睨了沐清一眼,“看来你早就怀疑我了?什么时候?”

    “从你把我推到赵馨身上开始,后来张莘突然来到我家,还有昨日明阳给我传信,说你到班荆馆来了……直到今日见到耶律和白钰,我才晓得原来你早就知道白钰的行踪。”

    沐清顿了顿,直直地看着樊珍珠,“你不是白钰这边的人,那就是别家的钉子。”或者因爱生恨,甘愿陷害白钰。这话沐清不会说,她心里多少能知道樊珍珠对白钰的感情。

    “别磨蹭了,难不成你还等着萧家的小子来?来人!”

    樊珍珠身旁的人从暗影中现出身影,年纪不大,玄色外裳,锦蓝玉扣腰带,五官棱角分明,宽眉阔目,面容冷峻,眼神阴翳。

    少年话音刚落,从廊旁假山后窜出四个人来,站在沐清与舒泓前后,堵住他们的退路。

    “没藏,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清那少年的脸后,舒泓沉声喝道。

    没藏,不是西夏的外戚吗?沐清心中一惊,越发觉得今日驿馆刺杀事件来的蹊跷。

    玄衣少年阴着脸,斜睨了舒泓一眼,不屑道:“没什么,你既然不愿意娶我妹妹,可我这做哥哥的不能看她难过,今日我就要尽尽做哥哥的本分。你是李家的人,碍着没藏家那层,我不会动,可你身边那人……我应承了要送人的。”

    “没藏恒,你莫欺人太甚!”

    舒泓下意识地揽着沐清的手紧了紧,他扫视了周围那三人,贴身跟着的人几乎都被牵制在前院了,自己又没什么拳脚功夫,衣袖里还余七枚淬过毒的银针,可要出其不意对付三个西夏高手,太难。

    该怎么办?若是能借机射中没藏恒,也许还有三成逃出去的机会。只是他站的位置太取巧,半身躲在樊珍珠后面,一伸手便能拉个挡箭牌。

    可是如今刻不容缓,豁出去了!

    舒泓心中一定,以衣袖做遮掩,手腕一翻,手指间又夹了三枚毒针。

    沐清也是心思百转,也不知到底没藏恒要把自己去送给谁?她与舒泓处境艰难,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眼下围得如此紧,一旦西夏人发觉有人近前,只怕会狗急跳墙。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女主该是牺牲小我,拖延时间把。一瞬间,沐清做出了个伟大而狗血的决定。

    就在舒泓挟着沐清往前走了一步后,沐清忽然跨出一步拦在了他身前,冲着樊珍珠和没藏恒说道:“你的目的在我,我跟你们走。不过没藏少爷你要答应我放过舒泓,不然一拍两散……”

    沐清趁着舒泓不备,迅速从他手里抽出一枚毒针,夹在指间抵住喉咙。

    速度太快,别人都没看沫,就见沐清已经换了一副决然的神情。

    “清儿,放开!”舒泓惊呼。

    “不放,不想我受伤,你就别靠近。烦请没藏公子让舒泓离开。”沐清朝舒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尽快脱身去找白钰求助。

    舒泓不理,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又转向没藏恒。

    没藏恒忽然笑了,余睨了眼舒泓,又看看沐清,笑道:“我说舒神医,你就这么宝贝你的女人?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再说,她家可是害了你们李家折捐了两淅路的生意。你就不怕你们家主知晓?”

    什么黄毛丫头,姐姐的真实年纪都能当你妈了!哼!自己家什么时候坏了舒泓本家的生意?对了,难道是李牧那混账一家?!

    沐清瞪了没藏恒一眼,赤裸裸的挑拨离间!

    李牧的事,舒泓是回了李家才知晓。但什么人都别想阻止他和沐清。

    舒泓淡淡地应道:“多谢没藏少爷关心在下!李牧那混账是罪有应得。再者,小小一旁支,家主还不值得为了这点与我置气,没藏少爷多虑了。今日,究竟是何人请你带沐清走?或者,你真正的目标是宗真王子?”

    “不,我的目标只有这丫头,可我不敢保证,别人的目标不是宗真或者你,呵呵!来人,带着丫头走,给舒神医让咱。别等了,萧家的小子一时过不来。”

    舒泓身后的黑衣人让出了一条道,没藏恒冲沐清招招手。

    被人揭破心事,沐清也懒得再装,眼中满是戒备地朝没藏恒走去。

    舒泓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他不能看着她不明不白地被人带走,用力过猛,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嘶嘶,清儿,不要去。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舒泓眼中闪过狠厉之色,盯着没藏恒的眼光简单要吃人!

    “别!你知道我的,怕死爱钱,我可不想陪你死。与其在这里等着被人看,不如投降算了,反正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要了我的命。”

    沐清心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上辈子就没嫁人,这辈子好不容易碰到你这么个冤家。怎么也要穿嫁衣坐花轿,等你骑着白马来迎我。你别想赖掉。你不说有你让我别怕,我现在去了,等着你来救我。我,我走了……”

    本来想的好好的,自己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有什么可怕的。可真到要和狐狸分开,还是害怕,以后再见不着的感觉真不爽。

    沐清有些语无伦次,眼睛里水雾越来越重,脚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丫头,你自己走过来!”没藏恒不耐烦道,“不然我动手了!”

    “就来!”

    啪嗒,一滴泪落在舒泓的手背上。沐清甩开了舒泓,舒泓只觉得手上抓着那点温暖消失了。

    很冷,很痛,冷到骨子里,痛到心坎里,比那背上、胳膊上挨刀都要痛苦百倍千倍。

    第六十七章 各自肚肠

    前院的形势立刻急转址上,刺客已被杀了大半余下的不到十人就被团团围住。

    这时,开封府的官兵来了。余下十人见势不妙,缴械投降了。

    一个领头样的官员上来给宗真行礼。

    “早干啥去了,这会儿倒是来邀功了。”宗真拿契丹话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又向那官员表达了自己的气愤之情,称在大宋国土太妃寿诞之际竟然发生如此事件,要求朝廷给自己一个交待。

    官员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扬手让手下拿人拷问。

    白钰见此间事了,四下寻找沐清,却不曾看见,急忙跑到后院去查看,不想在游廊里发现了昏迷的舒泓。

    白钰见势不妙,摇醒了舒泓,发现舒泓肩臂上受的伤,不由心惊,清儿出事了?

    “舒泓,醒醒,清儿呢?”

    舒泓从懵懂的状态正惊醒,拉着白钰道:“快,快追,是没藏恒!”

    白钰眉头一皱,“没藏恒?只怕现在去也晚了。你可知他为何抓清儿?”

    舒泓惦记着沐清的安危,可听白钰的话也是在理。就算他们现在去追也未必追得上,还不如先搞清楚没藏的目的。细细想想刚刚没藏恒说的话,舒泓忽然又觉得疑点重重。

    “前院的刺客可查清是什么人了?”舒泓暂时放下去追沐清的打算,询问白钰前院的情况。

    白钰出来得及,也未仔细询问,“这就去前院看看,一起?”

    “嗯”舒泓站了起来。

    白钰这才想起他还有伤在身,“你的伤?”

    “不碍,打听沐清的行踪要紧。”

    到了前院时,剩下的几个刺客已经被官府的人带趣闻 ,侍卫们和官兵在清理现场。宗真去了书房。二人又转道去寻宗真。

    宗真一人坐在书房里,侍卫们全被打发出去,听见白钰和舒泓来了,才让放人进去。

    白钰进门就问:“可知道是什么人派了的吗?”

    宗真蹙眉道:“官府自然要拖延,不过我手下负责清理尸体的说好像是武器和弓弩不是官制的,好像绿林道上使的。”

    白钰想想,“他们行事见不得什么章法,倒不似圈养的刺客。没藏在掳走沐清时可说了什么?”

    舒泓沉着一张脸说道:“他说受人之托来掳劫沐清的。”在他看来,李家和没藏家议亲的事根本就是个幌子。没藏恒的目的性太强,不许以重利,不会贸然冒险到班荆馆来的。

    “那丫头有什么好让没藏那家伙惦记的?”宗真不解,“为这劳动他买凶?”

    在宋国的地界上,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用自家的暗卫刺杀。

    舒泓摇头,“我并不知刺客是不是他派来的,至少他可能知道点内幕,你还是多注意注意自家的人。”

    白钰若有所思,转头看向宗真,见他面色不佳,不禁道:“舒先生此言有理。”

    宗真哪里听不明白,自己虽是长子去不受宠,惦记自己性命的兄弟和父王的宠妃,哼,用借刀杀人这招的也是可能的。自己要是丢了命固然好,丢不了,处理不好这次刺杀事件,挑起辽夏宋三空纷争,回国也父王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好阴险的计策!

    舒泓亦是心思百转,盘算到底谁是幕后带走沐清之人,李家、皇帝还是太后?自己少不得跑一趟来远驿。

    舒泓朝白钰拱拱手,说道:“我现在只关心清儿的安危。这前院如果来的都是绿林之人,多半也是雇佣来的。至于是谁让人没藏掳走清儿,我心中亦有怀疑,只是我的手下可信之人不多,为今之计我想请宗真王子与萧兄助我一臂之力,我要去来远驿,会一会没藏恒。他日本王子有事舒泓定鼎力相助。”

    白钰想也没想就应了,“事关沐清,我不会袖手旁观。舒先生去何处我定当想陪。先生放心,宗真王子会答应的。”

    舒泓心知白钰对沐清的感情,也知此时不该吃醋,但心里忍不住腹诽,这次救回沐清,一定早点和小丫头完婚,然后远走高飞。

    耶律宗真自然也知道舒泓的身份,蜀中李家嫡系也许他未必看在眼里,但神医传人却足以让他重视,这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相交的,生死人肉白骨,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白钰是自己属下,代表辽国,舒泓此时求助,自然要知会自己这使团长一声。

    宗真笑道:“哈哈,舒先生看得起宗真,是宗真的福气,要宗真怎么帮忙只管说,不必如此客气了!”

    舒泓见宗真和白钰皆同意,当下告知自己的计划。

    刺杀事件发生在大宋地界上,舒泓要宗真今晚就派人要求礼部大臣扣宫请旨彻查,而这个就麻烦白钰走一趟了,当然白钰会提一句好像发现刺杀现场有夏国公府使团之人出现过。而舒泓自己会以李家继承人的身份去会一会没藏恒。

    “你想让我去向官家打探消息?”白钰意会,目光飘向舒泓,“你该知我的身份敏感?”

    舒泓善意地笑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该知道的早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何必躲呢,见他,对你们未必没有好处?也许王子这次来难道不是想广结善缘?毕竟官家与王子,白侍卫有旧……”

    被舒泓说中心思,耶律宗真与白钰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商量了如何行事,便各自行事去了。

    ……

    再说沐清被没藏恒打晕绑走后,没藏恒让人把她塞进了一输马车的车底夹层里。等沐清再次醒来听见外面高高低低的叫卖声,才知自己回了城,心想,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了夜市时分了。

    沐清的身子动弹不得,有嘴说不出话来,一阵郁闷,暗骂,没藏恒这个乌龟生的,姑奶奶自觉跟你走,还使阴招,让姑奶奶呆在这么憋屈个地方。到底是哪个阴险的家伙要抓自己呢?

    沐清左思右想不得要领,车子颠簸了两下,想是进了院落。

    车底板被掀开了,一道亮光刺得沐清闭上了眼,等适应了光线才慢慢睁开,眼前赫然出现了张莘错愕的脸。

    “清儿,怎么是你?”

    没藏恒阴阴地声音响起,“张兄,不喜欢我送的美人吗?”

    第六十八章 入宫

    “哈哈,那能呢,我一句戏言,没想到竟被公子听去了。”张莘心虚地笑着朝没藏恒躬身作揖,然后将沐清从车底暗层内抱了出来。

    在暗格里呆久了,沐清双脚发软,身子站立不直。想要挣脱张莘却是不能,只得任他扶着自己站好。

    沐清打量了两眼周围,是一处普通民宅。

    “清妹妹,你无事吧?”张莘关切道。

    沐清说不出话来,只得摇摇头算作回答,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对面,没藏恒道:“兄弟我说话算话,这就告辞了,不打扰哥哥。”

    张莘问题:“不知没藏公子从哪里请来清妹妹的?”

    这哪里是请来?明明是绑架!

    “呵呵,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春宵苦短,张兄还是自便。”

    闻言,沐清的眼睛瞟了没藏恒一眼,撞上他似笑非笑的戏谑目光,痞子式的笑容让沐清一阵恶寒。可恶,活脱脱一个拉皮条的!

    “清妹妹这声音?”张莘有些尴尬,发现沐清一直不说话,急忙问道。

    没藏也不为难他,笑曰:“无妨,一杯清茶自会恢复。来远驿一会儿要来客人,小弟急着赶回去,改日再与张兄详谈。”

    “多谢!来人,送没藏兄。”

    目送没藏恒离开,张莘揽着沐清道:“我先扶你进去。”

    沐清浑身发软,脚下使不出力来,张莘风状,拦腰抱起沐清。沐清吓了一跳,却是无力挣扎,只得任张莘抱自己进屋。

    放下沐清,张莘倒了杯茶喂沐清喝下。

    “咳咳”沐清咳嗽了两声,发现能发声了,“表哥,你让没藏恒绑我来此究竟是何意?”

    “没藏从什么地方把你带来的?”张莘瞧见沐清被带来时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

    “班荆馆。他来那会儿,宗真王子正被人行刺。”

    沐清一直在观察张莘,当听到行刺时,张莘的脸色倏忽一变。

    “表哥竟然不知吗?”

    张莘摇头,他得了份礼部的差事,随团接待来使与没藏相识,酒后胡言乱语了几句,没想到没藏恒今日便把沐清送到了自己府外私宅。若是从前他有心报复沐清,抓住这样的机会定要好好折磨她一番以消心头之恨,可是自上次梅园相间后……

    张莘有点后怕。这事纯属自己一时戏言引起的,本来准备看沐清和舒泓中间多出官家后会是个什么结果,可从没藏将沐清送来这里起,自己也无法脱身了。没藏恒好狠,为了套住爹爹这条线,竟然拉自己下水。该怎么办?

    张莘一脸无奈,“你该知我心意。我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说了些醉话,被没藏听去了解。今日并非我起意,全是他一人所为。我爹爹就要外放保安军,没藏的用心究竟是意在讨好还是另有所图,我就不清楚了。如今被他摆了这么一道,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就算有心我也没那胆量和管家叫板。

    沐清一头雾水,起初还担心张莘别有企图,可现在看他满腹心事的模样,更加疑惑。

    “既然今日一场误会,那我就先告辞了解。”

    沐清站起身,张莘抓住她的胳膊,“你现在不能走!”

    沐清皱眉问道:“为何?今日多谢表哥收留,我想表哥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况且舒泓还在四处寻我。”

    “你若走了,今日在班荆馆掳人之事该如何解释?”除了舒泓,张莘更担心的是宫里那位。

    沐清自然听懂他的意思,“表哥放心,你我总是血脉之亲,我不会为难张府。”

    张莘松了口气,心中虽还忐忑,倒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我让人送你回府。对了,还有你们店里那个樊珍珠,你小心些她。”

    不管张莘是承他的情还是顾念亲戚关系,他没在见了自己被抓一刻躲闪而是收留自己,总还算没有做出些“因爱生妒”的不合时宜、失了本心的举动。

    ……

    沐清坐上张莘备的车,一路往马前街行去。只是没想到她等到了陈家门口,却被两位宫里来的女官并四名侍卫请进了皇宫。

    沐清这一天过得太过惊心魂魄,直到晃悠悠地进了皇宫,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本以为赵祯召见,没想到却是太后刘娥。

    “抬起头让哀家瞧瞧。”

    沐清跪在撒花地毯上,垂着脑袋,余光扫过那双明黄缎面粉牡丹大花绣鞋,心里正犯嘀咕,太后为什么借着赵祯的名头传召自己?听见太后唤她,微微抬起头。

    刘太后细瞧了两眼,笑着点点头,“小模样生得标致。难怪官家会惦念?”

    沐清脑袋发懵,刘太后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赵祯看上她,或者说她勾引了赵祯?这都什么事啊,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搞得沐清有些发晕。

    望着那张雍容端庄的和蔼脸庞,沐清直觉得那眼神和笑容有些冷,一个激灵,叩首谢思道:“多谢太后夸奖。民女惶恐,不过经营的小店有些特色饮食得过官家的几句赞赏。改日民女就将菜谱奉上。”

    赵祯惦记的是饮食,不是人。

    刘太后眼波流转,多看了沐清两眼,心道,这妮子倒是真如祯儿所言有几分急智,配给泓儿倒也合适,就是商家女的身份差了些。若是搁在祯儿身边伺候……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不能白受你的礼。来人,把昨儿贡上来的东珠串儿拿一串赏给沐清。”

    宫女捧着盛着珠串的盘子上来,沐清又磕了回头谢恩。虽然磕头不情愿,可东珠这样值钱的东西,沐清还是欣然接受。

    “人老了,难得遇上个合眼缘的孩子,今儿就留下来,明儿再陪我说说话。我乏了,柳叶带沐清下去歇关上。”

    沐清想推辞都没机会,硬着头皮跟着那个叫柳叶的宫女退了出去。

    沐清被安置在偏殿。

    柳叶派了个小宫女伺候沐清沐浴休息,躺在富丽堂皇、满室馨香的宫殿里,沐清的心情久久难平。

    这一连串的事情究竟谁在策划,她总觉得背后有人控制着一切。今天被她打岔混过去,等到了明天,太后若真要自己入宫为妃,该如何应对?

    第六十九章 演戏

    太后曾经与舒泓有过约定,可看今日的情形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了?攀扯上赵祯,隐晦的暗示,太后究竟是何意?若是不顺太后的意,自己的性命会不会……

    沐清脑子混乱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时顶了两个黑眼圈。

    刘太后派人传她过去听戏,顺道还让两个宫女服侍她洗漱更衣。

    沐清沐浴后,换了身鲜亮的女装,白底素锦上襦,水红百褶长裙,外面罩了件浅紫色团花缂丝面兔毛里长褙子,头发梳成个螺髻,别了两支珍珠流苏银钗,手腕上戴了昨日太后赐下的东珠手串。

    略施脂粉掩盖了黑眼圈,面庞更加明丽,黛眉红唇,明眸皓齿,眼波流转,神采熠熠,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宫里的贵人们华贵雍容,却胜在轻灵脱俗的气质。

    刘太后再次见到沐清时,满意地点点头。

    沐清心里直打抖,感觉那眼光像审视货物似的,品相好的话能卖个好价钱。

    “你这丫头来的还真是时候,戏马上就开场了。”刘太后甚为热络地招呼了沐清到自己身边赐了座。

    凑到太妃寿诞和春节临近,宫里面各种庆祝活动已经开始了。今天刘太后和杨太妃都在,下面坐着的都是皇后、有品级的嫔妃,还有各府各家的诰命和姑娘们。

    也不知太后是不是故意的,让人领着沐清最后一个到。众目睽睽之下又赐了近身的座位,这哪里是其他人能享受的殊荣。

    沐清的身子直挺挺的,半个屁股吊在凳子外面,还有接受从两侧时不时飘来的试探性的目光,她实在觉得自己哪里是来看戏分明是来受罪的。

    席间,沐清看到了马玉枝,容貌依旧美艳,只不过人成熟了许多,端庄娴静地坐在嫔妃中间。察觉到沐清投来的目光,马玉枝极不自然地微微侧过了头躲了过去。

    沐清自嘲一笑,看来她心里还没有放下舒泓……不过如今舒泓是自己的,谁也改变不了。

    戏演了一半,一声“皇上驾到”传来,场上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赵祯近前时,地上跪满了人,他给刘太后和杨太妃行礼后,说了声“平身”,众人才窸窸窣窣地起了身。沐清不敢再坐到太后身边,主动让位,退到了后面和宫女们站在一起。

    赵祯淡淡地扫了一眼满场的花红柳绿,在无数的媚眼中把头转回了刘太后那里,笑嘻嘻地说道:“大妈妈,今天好兴致。朕刚刚老远听见这边热闹,特地过来瞧瞧您和小妈妈。”

    “皇帝有心了。”刘太后看起来情绪不错,望着赵祯笑得越发和蔼可亲,全不似平日里的严肃。

    还真准备片叶不沾身?

    沐清在后面瞧着赵祯一本正经地孝敬模样和底下一票后妃们的失望,暗自腹诽。

    赵祯坐定又问候了杨太妃几句,然后聊起了合惠班的戏。而底下的后妃们可不想放过这机会,时不时有莺歌燕语婉转插入,说这戏如何如何好。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赵祯留下来。

    现场的气氛一时热闹了许多。

    赵祯随意地应了几句,便吩咐继续开戏。

    台上又开始依依呀呀地唱了起来,沐清对戏剧兴趣不大,神思又飘到了宫外,自家的狐狸这会儿在干嘛,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进了宫在着急想法子寻我?也不知他的伤好点没?

    “清儿,给官家上茶。”

    沐清的胳膊被旁边的宫女碰了碰,一只蝶戏牡丹茶碗递到了她的面前。沐清才反应过来,刚刚是太后叫她上茶。

    “是!”沐清苦哈哈地扯了扯嘴角,接过茶杯迈着小碎步移到了赵祯的后面,轻轻地茶杯放在小几上。

    赵祯觉得名字不熟悉,扭头扫了一眼给他上茶之人,目光微微一滞,眼中惊艳、疑惑一闪掠过,顺手端起茶碗掩饰。

    刘太后似乎很满意赵祯的反应,笑着说:“这是哀家在蜀中故旧的孙女,姓陈,名沐清,昨日刚接进宫来。哎,我那故人过世得早,膝下倒是有几个孙儿,独独就清儿这么个嫡亲孙女,又与她年轻时形貌相似。哀家思念故人,就把清儿接进来陪我说说话。”

    沐清在后面直想翻白眼,刘太后要推销自己也不用攀扯自己的祖母吧。

    赵祯一听,唇角扬起,睨了沐清一眼,眼光贼亮贼亮的,好像故意在放电。

    沐清打了个寒战,就听见赵祯咧咧嘴笑着附和道:“嗯,模样生得不错,清秀可人。宫里甚少见到这么灵秀的女子。”

    “多谢官家称赞。民女是乡野之人,容色普通,怎敢与宫里的娘娘比肩。今日还是多亏了太后娘娘赐的这身衣裳好。”是衣裳衬出来的,不是我本人长得多出色。

    沐清怯生生地说道,心里直想撞墙,赵祯这什么意思?没事儿跟着添什么乱啊!

    “呵呵,清儿啊,官家说的是实话。既然官家喜欢,你就跟着伺候吧。”

    啊啊啊,这什么意思,两句话就准备把我送人了?沐清咬牙切齿,眼睛瞄向赵祯,无声地询问,你也说句话推辞啊?

    “正巧朕书房里缺个端茶递水的丫头,这儿多谢太后。”赵祯抿着茶,老神在在地答应了。

    沐清惊了,这怎么成?这么两句话自己就要做宫女?正想要开口拒绝,却见赵祯给自己使眼色,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只得叩头谢恩。

    戏继续在唱,可刚刚发生的一幕,让听戏人的心思再也放不在戏台上。

    沐清此时真想逃跑,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在被一群女人的眼刀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