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完美生活第2部分阅读
宋朝完美生活 作者:未知
添人的话,就给沐清再寻个贴身丫鬟。 秋读阁”
钱氏与碧烟皆不明所以,沐清不等她们问话接着说:“碧烟姐姐要帮娘,红莲姐姐已有心上人了。沐清想早点再寻个可心的替她,好早些放她出府配人,也算是谢过她这些年的照顾。”
钱氏睁开眼睛,很是诧异,“清儿怎么知道这些,可从没听红莲提起过?”
沐清鼓鼓囊囊地塞得满嘴都是果子,口齿不清哼哼着:“那日偶然看见她戴了件翡翠玉镯子,特水灵,随口问了句心上人送的吗,她就脸红不说话,后来才说是铺子里做事的表哥送的生辰礼物,所以……这果子不错,厨房的李大娘手艺越来越好了!”
沐清知道该说的都说了就岔开了话题,再看钱氏听后双眉微蹙,就佯装吃果子开心忘了要说什么。吃完了,钱氏就招呼她回屋,还叮嘱她这事儿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她爹爹陈愈。沐清点头应下,心里了然,钱氏果然精明。她行礼出门时就听见钱氏吩咐碧烟去叫红莲过来问话。
那日晚间,沐清就没见着红莲了,碧烟也回到了她身边伺候。第二日,就听碧烟说红莲不回杭州了,钱氏做主将她许给了她那个在铺子里做事的表哥,走以前就把婚事办了,还送了份不错的嫁妆,顺带将卖身契给烧了。这几日红莲就留在隔壁张大娘家那里备嫁。
沐清问起如此仓促红莲家里人不会对此事有异议时,碧烟笑着说红莲杭州家里,母亲和哥哥日子过得也艰难,陈家这样大户做主还附送嫁妆,她家里人哪里还会不允。况且红莲完婚后回去总要补上夫家的彩礼,她家里吃不了亏的。
五月二十八,红莲出嫁了。沐清没有去观礼,让碧烟捎了付水晶耳坠子当作贺礼。听碧烟说,红莲前一晚见她时,还托她带话说谢谢小娘子做媒。沐清摇头暗嘲,自己哪里是做媒,只是为了排除家里潜在的定时炸弹才早些成就了她这段姻缘。红莲与她,这一别后恐怕今生再不能见了……
丹棱事了,六月初五,陈愈一家祭过行神,启程回杭州了。
一行人赶了两天的路到了眉州上船,途径嘉州、泸州、涪州、忠州,顺流走了二十来天就到了万州。
沐清第一次坐船,原觉得兴奋,等上了船,才知晕船不是病,晕起来真要命。一路她都躺在舱里,每日两碗药汤子往肚子里灌,七荤八素地撑到万州时,人已瘦了不少。钱氏本想改走陆路,但陈愈担心绕远怕耽误行程。沐清体谅父母,就让碧烟去跟船家打听有什么土方子,果真得了个按压鸠尾||狂c|治晕船的法子。一试之后沐清觉得尚可,就告诉钱氏,至此改走陆路一事方才作罢。
在万州歇息了一日,第二天陈愈一家换船入了长江水道。
第一卷 归江南 第六章 七夕星语
清晨薄光洒在水面上,河岸青青草丛中不时飞出燕鸥,三五成群嬉戏,偶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再出来时,嘴巴里便叼着小鱼小虾。沐清站在舱外舷伸甲板上,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晨间清气,空气中淡淡的水汽混着青草味,自然清新。
不远处码头另一边搬运工口中光着膀子扛着大布袋往船上搬运货物,口中吆喝的号子一起一伏,精神头十足。沐清听着也觉得振奋,这几日颓气似乎随着这号子声一扫而去。
“小娘子,当心别跌下去!”碧烟从前舱顺着走廊走了过来,在沐清身边站站定后仍然面红耳赤。
“你这是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碧烟局促不安像受惊的小耗子想找个地洞钻。
沐清见她举止失措,细细想来,心上了然,怕她从前面过来时不小心瞄间那些赤膊上阵的男人们了。沐清不禁哑然失笑,“碧烟,你别杵在那里找不自在,先进去吧。”
碧烟憋红了脸,嘴上还是不依,“这船舱的大窗敞亮,从里面也能看得清楚,干嘛非要站在这外面,你就听话赶紧回去。奴婢这还要给您备药去。”
“憋屈了这些日子,怄死了,今儿好不容易在舱外透口气。姐姐你就行行好,让我在待会儿。”
“不可……外面那些男……”碧烟说了一半不知该如何继续,最后索性跳过,直接警告沐清,“若小娘子不听奴婢的,奴婢这就告诉四娘子去说你是从窗里翻出来的。”
沐清知道碧烟平时爽利,但见了外面的男人就面嫩,正想调侃碧烟两句,可这威胁压下来,她自然不敢了,直摆手说:“得得,我回去还不成,别跟娘告状去了。不然她又要唠叨那些规矩……我听爹说从万州就进了长江主航道,水流平稳了许多,估摸着不会晕得那么厉害,那药汤……”她想起这日日服用的晕船药,苦不堪言,又道,“还是等等再说吧。”
“嗯!”
两人转身回舱了。
进舱不多时,咔咔两声响,沐清觉得身下几下轻晃,船开了。
河岸的号子声远去,河面渐宽,船驶得很是平稳。沐清没什么眩晕感,于是坐在窗前往外望,她这才体会到舟行之乐。
水天之间,碧草青山绕,鸥鹭鸟鸣伴,豁然开朗,心旷神怡。
后面水路平顺,沐清便不再用服那些汤药,整个人爽利了许多,不复前些时候病恹恹的样子。钱氏虽心上大安,但还不敢让她多走动,所以白日她都呆在舱里闲来无事看书练字,累了就从窗户里望几眼远处的风景,洗漱吃饭都有碧烟伺候,钱氏陪着陈愈,也时常过来看看她。
沐清他们乘的客船经夔州、鄂州、江宁到了瓜洲已是七月初七,陈愈说歇一日,然后换船走江南运河回杭州。一家便在离运河码头不远处寻了个客栈住下,二楼临窗,可以看得见运河上的风景。
梳洗过后天已暗了下来,沐清趴在窗口看着运河边上停着的漕船、落脚头船上已点了灯,白日里喧闹声渐渐小了,河面上火光星星点点,如地上银河。
钱氏走过来,抚着她的头道:“今儿乞巧节,箱子里放了早先新做的荷叶半臂凉衫,去换上。今年在路上,多有不便。茜鸡刚让大河出去置办了,还多亏碧烟在船上就想着备了‘种生’用的东西,晚上让客栈的厨房熬上锅赤豆粥,再弄几样时果在房里摆个案子凑合着过,明年娘定给你补上!”
碧烟伺候沐清换了凉衫,沐清觉得桃粉翠绿,很是好看,笑嘻嘻地向钱氏道:“谢谢,娘!”
钱氏从身侧取了个木匣子递给沐清,“傻孩子,跟娘还客气?给,这是娘早先备下这东西,权当节礼。”
沐清接过盒子打开来,紫檀淡淡香气飘出,里面躺着个三四寸高的泥猴儿,紫檀木雕栏座上泥塑小人戴着朱红镶翠冠,红衣绿裳,手持荷叶,神情虔诚,姿容栩栩如生。
“好看!”
“清儿不是说喜欢紫檀香气,刚巧上次置办寿礼余下的紫檀料,娘让人给这磨喝乐镶了个基座,你瞧瞧喜欢吗?”
“喜欢,自然喜欢!磨喝乐是什么人?”
“磨喝乐,也叫摩侯罗,是八部天神之一。”
“哦,原来是神仙。”沐清小声嘀咕,捏着泥猴儿在手里把玩,心中了然,原来这是天龙八部神之一的摩呼罗伽。名字是梵语译的,所以与自己所知有所差别。
沐清想起那时看金大侠的天龙八部,摩呼罗伽代表虚竹,痴顽懵懂,到后来成为一代高手,还保持纯然本性,前后诸事皆是善因结善果。再仔细看看,她觉得小人身上的衣衫和自己穿的有些类似,想来宋时乞巧节着荷叶半臂凉衫,大人送孩子这泥猴儿玩具,应都是旧俗。她想,成为怀揣赤子之心的强者,该是天下父母共之所愿。
钱氏见她看得仔细,想她早不记得前事,轻声叹道:“这磨喝乐乃是云蟒神,原本是腹行类。因聋呆无知,故乐脱伦,修慈修慧,最终挽回前因,摆脱腹行,脱胎换骨。赠与我儿,以寄娘愿。娘也不求我儿聪慧过人,美貌无双,大富大贵,只盼着这摩侯罗保佑我儿今后过得舒心平顺,无灾无难。”
钱氏手一下下捋顺沐清的发丝上,沐清觉得钱氏的手很柔软,抚得她的心也变得热乎乎的。是啊,比起成龙成凤,平安喜乐才是最重要的。
陈愈雇了船回来,一家聚在一起吃完饭。
饭后,碧烟端了小盆放在事先备好的案几上,里面满是绿豆、赤豆、小麦等五谷浸水已发芽生苗,上面绑着红蓝彩丝。
“种生祭牵牛,来来,沐清快过来拜拜,七姐赐我儿心灵!”钱氏拉着沐清到案前祭拜,沐清才知“种生”意味何,五谷“种”而“生”苗。没再多想,依言磕了三个头。
钱氏又道:“彩线穿针,乞我儿手巧!”
沐清闻言,起身走到钱氏跟前,拿起钱氏手心里细长的七孔扁针和一条五彩丝线,照着钱氏的吩咐将彩线从一孔穿入另一孔穿出,将七个孔都穿过。
做完后,钱氏搂着沐清放在怀里亲了亲,“好,以后我家沐清做得真快,长大了必定心灵手巧。”
陈愈也笑着将沐清抱了起来,“今儿你也累了,我来抱会儿,几日没与女儿亲近。”
一家人说笑了一阵,陈愈与钱氏拉家常,沐清犯困,窝在陈愈怀里打起来瞌睡。朦胧间,听钱氏好像说了句:“再有四五日便能到杭州,太君大寿该是不会迟了,也不知家中现在是何般光景了?”
“嗯,见到自然知,奈何未见思虑多,该是近乡情怯吧……”
江面连天,黑漆漆一片看不清颜色,只余下河上舟楫划水的声响,听在耳中,连心也不那么平静了。
钱氏看了眼窗外,“天色已晚,官人也该安寝了,让沐清也回房休息吧!”
陈愈点点头,钱氏出门唤碧烟前来抱着沐清回房去了。
夜风习习,白日里的暑气去了大半,众人皆已入眠。沐清因刚刚假寐了一阵,已无心睡觉,觉得室内闷热,就偷偷爬起来,到窗口吹风。
遥望天际,茫茫夜空中,星光熠熠,天上地下星河相连,迷幻一片。
夜静独处,总能勾得思绪万千。她许久没有这般安静地看星星,上一次看星是在什么时候她不记得,而今再看,已是换了时空。
“大熊、小熊……双子呢?”
沐清寻找着自己熟悉的星座,仿佛回到从前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站在阳台上数星星,思及前世去世的父母,不知不觉眼前的星星变得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沐清在心里默念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可看见,女儿现在过得很好,你们放心吧!
翌日,赶了个大早启程。陈愈雇了轻便的舸船,沿着运河,经丹阳、常州、平江、秀州回到杭州。
第一卷 归江南 第七章 入府
车轮轧着石板路,“嘎吱——嘎吱——”,响声随着远离闹市也越来越清晰。
车厢的一角,沐清静静听着车轮的声响,眼睛时不时地隔着竹帘子往外面瞄着,虽然在丹棱时也知道陈家家境不错,可现在看这走了半晌还不见头的白墙,想来陈家在杭州城即使算不上巨贾,也是家底深厚的大富之家。只是这高高的院墙里的日子,怕是比不上丹棱的小院……
沐清正低头出神,车子晃了几晃进了院门,过了条长巷到了仪门才停下来,到地方了。
出来迎接的是陈愈母亲张氏身边伺候的邢妈,瞧见陈愈等人的车子到了,忙不迭迎了上来行礼招呼,又夸了沐清几句,引着陈愈一家进了院。一路上还絮絮叨叨地说老爷夫人如何如何念着陈愈一家云云。
沐清一进门,就发现时不时从角落里探出头来的脑袋飘来若有似无的“八卦”目光,沐清当即收了打量院子的心思,低眉敛目地跟着钱氏,不再四处张望。直到进来正厅,她也没抬头看一眼,乖乖地站到钱氏身后。
“孩儿(媳妇)给母亲请安!”
陈愈和钱氏给堂上坐着的张氏行完礼,钱氏拉着沐清走近前来,“沐清,给祖母磕头!”
钱氏话音刚落,沐清眼前一抹石褐色闪过,余光瞄见是刚刚领路过来的邢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侧,一只缎面绣团花的蒲团落在了脚前。
沐清膝盖一弯跪到了蒲团上,俯下身子磕头行礼,“沐清给祖母请安!”
“起来吧!”
沐清站起身,才抬起头来看向祖母张氏。梨花木椅上端坐着位四五十岁着藕荷色衫裙的妇人,脸庞微胖,梳着芭蕉髻,别了一小朵绢丝牡丹,侧面斜插了支翠玉流云钗,打扮素净,狭长的凤眼正笑望着自己,神态与陈愈笑时一般无二,一看就是母子。
张氏冲沐清招了招手,沐清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动,钱氏在沐清身后轻推了一把,示意她走近张氏,沐清才低着头走了过去,略带羞涩地轻唤了声“祖母”。
“哎!清儿走时还在襁褓里,如今都长这么高了。”
“娘,爹呢?”陈愈没见着父亲陈启正,心里又念着招自己回来的缘由,接着道,“孩儿还有些话想跟父亲……”
陈愈还没说完,张氏就给打断了,“这都回来了,有什么话还着急在这一时。你爹和大伯去了扬州接人,得过两日才回。”
“接人?”陈愈不解,“什么人?要爹和大伯亲自去?”
“你父亲也没细说,只说京里生意上往来的人,要在杭州住几日办事。”
陈愈对这东京来的人有几分好奇,可张氏所知有限,他也不再多问。
张氏拉着沐清仔细瞧了瞧,“我怎么瞅着沐清这脸色不大好。要不祖母给你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碍的,祖母。清儿多谢祖母关心。只是路上有些晕船,现下已经没事了。”沐清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微微向张氏福了福身,轻柔有礼地回答了张氏的问话。而心里忽然有种林黛玉进贾府的感觉,如今她这副因晕船而变得弱不禁风的身体,加上谨小慎微的心思,还真与林黛玉有几分相似。
“四娘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瞧这脸色?”张氏这厢还温柔地对待沐清,转个头就变脸呵斥钱氏,变脸的速度着实让沐清吃了一惊。钱氏精明利落,不像是会得罪人的主儿,可现在看张氏严肃的侧脸,沐清不禁想张氏刚见面就因小事寻娘亲的错处是不是因为那个自家父母五年前离开的原因。
堂下钱氏也楞了一下,旋即垂首告罪道:“是媳妇的不是,这一路上没看顾好沐清。等安顿下来,好好为沐清调养一段。”
“娘——清儿身子弱,月娘一路尽心竭力,错不在她。”
陈愈一说,张氏瞪了眼钱氏,倒也没多为难她,扭头嘱咐了沐清几句要注意身体,才让他们一家退下休息。
“四郎原来住的院子我已经让人拾掇好了。你们也都累了,先下去歇着吧。申时也快到了,老太君午休该起了,等会子赶紧过去给她老人家问安吧。至于咱们自家有什么话,等晚些时候再说。”
陈愈一家应下,就行礼告退回自家的院子。一出房门,一家三口很默契地同舒了口气,三人皆奇,旋即对视一笑,默默向自家院子走去。
陈愈的院子在张氏正院的西面,廊庑侧面开了个角门连着。过了角门,一方小院便呈现在沐清眼前。
灰瓦白墙沿廊、正厅和院门围成的天井,被青石铺成十字形小道分成四块,每一块上栽着半人高的梅树,夏日阳光里,枝上的绿叶下隐约可见一个个小小的青梅,半露着黄绿色毛茸茸的小脸,也不知是等着你来摘还是羞得怕见人。
沐清瞧见这些黄绿可爱的小东西,刚才有些紧绷地面庞一松,唇角泛起了笑意。想来刚才还真有些紧张。那感觉像是去面试应征,钱氏早先说过她这个祖母是大家出身的庶女,自小家教严,所以自己装羞涩守礼去应付第一轮面试官二房的内掌柜祖母张氏。现在初试算过了,接下来就是第二轮,陈氏公司的董事长——陈家大院里的核心人物陈家老太君来进行面试,再想想刚才探头探脑的“狗仔队”,说不定还有一帮子陪着复试的陈家各部门的面试官。
碧烟等人在廊子上穿行,忙活着收拾整理东西,发现陈愈一家回来了,碧烟忙停下手里的活儿,招呼丫鬟伺候主子们洗漱。
正屋内,陈愈净手洗脸后,换了身常服,靠坐在塌上,半闭着眼睛,那神色似乎在不知想着什么。
钱氏重新梳了个堕马髻,换了件鲜亮的湖蓝领口袖口绣白碎花的轻衫上裳和一条暗蓝色的绸裙,坐在雕花铜镜前,卸了路上戴的琉璃耳饰,从首饰匣子里挑了付水晶耳饰换上,又拿了两样简单大方的蝴蝶簪子插上。
“给清儿换件水红色的衫子。”
一边正伺候沐清梳洗的碧烟,听了钱氏的吩咐,立马应道:“是!”
换好了衣衫梳好头发,沐清对着镜子,看着刚梳好两个红色小包包上还飘着两条长长的飘带,不由撇撇嘴。自打穿来,还从没穿过这么艳的颜色,水红上裳淡绿下裙,呵呵,怎么看怎么像春晚上提着红灯笼、穿着红袄绿裤子摇头晃脑蹦跶的小娃娃。她素来不爱大红大紫,喜欢简单干净的打扮,今个儿实在不习惯碧烟将自己打扮得如此“耀眼”。
“娘,这衣裳会不会太扎眼了些?能不能换一身?”沐清不自在,朝钱氏问道。
“小孩子家家懂个什么,老太君欢喜孩子穿得喜庆,我瞅着这衣裳挺好!官人,你看呢?”
陈愈睁开眼,侧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就又转过头去想事情。
沐清抗议无效,拽了拽衣袖,扭动着小胖身子来回晃了几晃,暗叹,这身行头再抱个大元宝,头上顶个“招财进宝”,十足像一副招财童子的年画。娘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敢情是老太君有特殊爱好!
(呵呵,明儿“招财童子”要去见大boss鸟~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第一卷 归江南 第八章 花红柳绿
歇了一刻钟,二门里来了传话的小厮说中院老太君已经起了。张氏忙叫人唤了陈愈一家子去给老太君请安。
陈府分东南西北中五院,大、二、三房分住在东、西、南院,中院是老太君的院子,北院住的下人。
沐清跟着家里人在院子里绕了几绕,穿过一条狭长的夹道,深处拐进一侧的小门,便到了陈家正中老太君住的院子。
老太君住的院子约莫是陈愈家住的小院的两倍大小,结构差不多,四四方方,中间是井字道,院子正中栽了株银杏树,枝繁叶茂,遮住了午间烈日,院子里凉快了不少。阳光透过,叶子在院子里投下斑驳的影子,风过,地上光点闪动,如同撒了金子。
沐清让地上的金光晃了眼,赶紧别过头不再看,就听见有人喊:“来了,来了!西院二夫人和愈四爷一家来了!”婆子喊话的声音让沐清打了个抖,这口气听着还真像是进了陈家大观园。
张氏领着陈愈一家子进了老太君院子的正厅。
空气里带着白檀的香气,很轻很淡,沐清偷偷瞄见屋内家具皆是乌木制的,花瓶摆设都挺素净淡雅,让人有种超脱世俗的感觉,只是抬眼一看屋子正中簇拥着的“花红柳绿”,这份美感转瞬就消失不见了,虽然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张氏等人进屋后,本来热闹的屋子顿时静了下来。
片刻,在老太君身后替她捏肩的红衣妇人先开了口,“我说今儿大早在老太君院子里听见喜鹊叫呢,原来是给老太君报咱们四郎一家今儿回来。”
“呵呵,是啊!早上那鹊儿叫得确实欢实。启正走时都没告诉我四郎今儿回来,还是午睡起来才得了二媳妇的信儿。”
陈愈在二人说话间,已经先上前一步,跪下给老太君行礼道:“孙儿给老太君请安!这多年孙儿没能在您老人家身前尽孝,实在罪过。”
“快,快把四郎扶起了。一路劳累幸苦,刚回来就给老婆子我下跪,仔细身子!”老太君发话了,旁边伺候的丫鬟赶紧过来将陈愈扶起。
“你在眉州劳心劳力,这几年来在生意上费了不少心思,家里的人也都知道。我这次做主让你放下眉州的事情,那你就别回去了,在杭州陪我这老婆子,可好?”
陈愈一愣,想起丹棱铺子的事,不免有些不悦,面上又不能表现,嘴角微带苦涩地弯起,应道:“一切听太君的。”
“四郎多年不见母亲,留下来侍奉太君也是应该的!”张氏一面打圆场,一面示意身后的钱氏和沐清上来,“四娘和四郎的闺女也回来了。”
此时,钱氏拉着沐清也上前跪了下来。
这次跪下没了蒲团,不过幸好这堂上铺着毯子,跪上去虽然有些硬,沐清倒也不觉得咯得慌。只是她感觉到刚才跪下时,钱氏拉着自己的手又紧了紧,手心满是湿意,不由皱了皱眉,怎么感觉钱氏比自己还紧张。
“孙媳给祖老太君请安!”钱氏磕头行礼,“沐清快给老太君见礼!”
沐清等着钱氏叩完,标标准准地行了跪拜之礼,嘴里甜甜地喊着,“给老太君请安,祝老太君福寿安康!”
好听话,向来老少皆宜。沐清懂得审时度势的道理,陈家老太君跟大家出身的张氏不一样,虽说钱氏选的这身的行头她不喜,可也不难看出陈老太君的喜好,老人家喜欢可爱的小孩子。如今自己虽然面色苍白了点,但还保有婴儿肥的小脸,再配上那双圆杏眼还算符合可爱这个标准,沐清此刻奶声奶气地扮起了粉嫩的萝莉,还不忘多加了句“吉祥话”。
“都起身吧!瞧瞧,四郎家的闺女小嘴真甜,这身打扮也好。过来让太婆婆仔细瞧瞧。”老太君直盯着沐清看,笑得开怀。
两人起了身,沐清偷瞄了眼钱氏如释重负的表情,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乖巧地走到老太君身边。
许是陈家老太君信佛,沐清从她身上闻到了股淡淡的檀香味。陈老太君面庞清瘦,满头银丝盘起,鬓角梳得齐整,仅别着两支云纹木钗,虽然眼角岁月留下的痕迹深重,但精神矍铄,看不出是年届古稀之人。
老太君瞧了瞧沐清,说道:“这小脸生得标致……对了,四郎回来了还没去拜见一下那些叔伯兄弟,就别杵在我们这女人堆里,把你媳妇和闺女留在我这里再陪我呆会就行,你且先去吧。”
陈愈本来也有几分不自在,听老太君说放人,自然乐得先行。临出门前,钱氏还不忘小声叮咛他若要去记得先问问碧烟。陈愈知道她一时走不脱,让他找碧烟自然是不要忘了给诸家兄弟带着礼物,点头应下就离开了中院。
送走陈愈,老太君乐呵呵地搂着沐清左瞧右看,渐渐地,眼中流露出慈爱的目光多了种异样的热切。
张氏想着沐清还没给在座的人行礼,便提醒了一句,老太君这才记起,忙笑道:“快给屋子里的这些婆婆姑姑婶婶们见礼,今儿太婆婆给你做个见证,哪个不给见面礼,哪个不能出我这房门!你们这些一毛不拔的,打马1贪去老婆子多少钱,今儿通通都吐出来。”
沐清觉得这陈家老太君虽然白发如霜雪,但说话爽直,看起来倒也不是个难相处的人。现下行礼就有东西拿,沐清心里偷着乐,迈开小短腿绕着圈给堂上坐着的一众“花红柳绿”行礼。
这围坐在老太君身边的大多是长房的人,陈家长子陈启文的正室何氏和两个儿媳大娘刘氏、二娘周氏,这周氏也就是恕二的媳妇,另外还有老太君本家兄弟的正室杨氏和她儿媳。
沐清一圈拜下来,虽然被人拉来抱去,看了又看,但装金锞子的小荷包、玉镯子,琉璃钗等一堆小物件收了七八件,沐清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等沐清行完礼,老太君又将她拉到身前,看看她都得了什么物件。
老太君捡了一只白玉镯子,朝已经退到下首坐下的红衣妇人道:“你个破落户,平日里只进不出,今儿你舍了出来,赶明儿别到我跟前哭诉。”
(喵~咋米人说话呢?收藏,票票,鲜花来招呼哈~)
1马:双陆棋的俗称。中国古代的双陆棋是一种类似赌博的棋戏,相传是在由印度传入的波罗塞戏基础上,由曹魏时王子曹植糅合六博的特点而创设的,初期有两枚骰子,唐朝末年后逐渐加到六枚。双陆棋子为马形,故俗称马。黑白各十五枚,两人相博,掷骰子按点行棋。双陆棋从唐朝起曾风靡一时,但明朝和清朝时,由于麻将和象棋的出现,使得下双陆棋的人数逐渐减少,最终导致双陆棋在清朝中叶时失传。
第一卷 归江南 第九章 到底长得像谁
红衣妇人正是大房长子陈念的媳妇刘氏。
沐清见老太君点了她,就特意多看了两眼,单看刘氏的五官,还真是普通,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嘴唇不红,好在一切皆小巧,配上她那张瓜子脸,倒自带了几分江南水乡的轻灵之气。
老太君揶揄刘氏,就听她接着说:“老太君,您这不是冤枉我吗?这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我若不仔细些,便是对不住老太君的信任。再说,今个儿四郎回来是大喜事,匆匆忙忙也没带几样好东西,都是些随身的小物件,也就那样能拿得出手。我就那么个不省心的小子,真真稀罕女儿家,见了沐清欢喜。清儿啊,赶明大伯娘再给你添几样精巧的物件送去。”
刘氏看向沐清笑了笑,随即转向老太君,又道:“只是,老太君,咱们小辈都送了,您何时出手啊?”
“呵呵,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怕我老婆子把你比了下去不成?”
“哪能呢?老太君拿出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老太君嗔了刘氏一眼,缓缓地从脖子上解了样东西下来,沐清瞧清楚了,红绳上系了件翠绿的玉佛,晶莹剔透,内里似绿水清流,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沐清满怀的战利品比起这件,还真是相去甚远。
“来,清儿,太婆婆给你戴上。”
沐清本想立马上前,可身后传来低低地惊讶声,她刚刚挪动了小半步的脚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身后。刘氏依旧笑着,不过好像有点僵硬;大婆婆何氏面上无波,没了笑容;自家祖母张氏笑得跟朵花似的,眼神像是鼓励她快冲上去;钱氏一脸震惊,还没回过神来。
“怎么不过来,不喜欢?”
沐清抿着小嘴,犹豫了半晌,似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太婆婆,清儿有好东西都是藏起来不让别人随便看。这玉佛您贴身戴着藏在衣服里面,定是您心爱之物。娘说过,不能拿了人家所爱之物,那样人家会难过。清儿不想太婆婆难过,清儿不要。”
“好清儿!这物件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年头长了点。太婆婆疼你才给你。”老太君说着多瞧了钱氏几眼,“你娘平日里这般说也是对的,只是如今太婆婆见你戴上才欢喜,那沐清戴不戴?”
沐清嫣然一笑,不再推辞,“嗯,太婆婆欢喜,清儿戴!”
当老太君亲手给沐清戴上,红色丝绳因戴久了而褪了颜色,都说人养玉,佛身握在手心微暖,泛着温润的柔光。沐清喜滋滋地将玉佛小心收在衣襟里,在众人的各色目光扫射下,心中窃喜,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沐清谢太婆婆赏!”沐清拉开与老太君的距离,福身行礼谢过。
老太君欣慰一笑,“嗯!”
众人皆知那玉佛是老太君的宝贝,从未离身,如今却轻易给了四郎家的闺女,着实让人猜不透老太君的心思。
一幕祖慈孙孝过后,各家的人心里都有了些变化,思量着今后该如何对待四郎一家。
刘氏先笑着道:“老太君还真疼爱沐清!估摸着今儿四郎跟他那些个兄弟要吃酒,现霞姑娘也回来了,晚间我做东,借着给四娘和沐清洗尘,再叫上六娘,咱们一家子女人凑个桌吃酒。老太君,你可要给媳妇给面子,别和我争。”
“难得你今儿大方,老婆子不和你争,呵呵!”
老太君笑了,一屋子人也陪着笑。
“瞧沐清儿笑起来真俊,咦,老太君我怎么瞅着沐清笑起来像个人?嗯,好像有几分像小六……”一直没吭声的周氏忽然开口说了句不清不楚的话,众人听了一愣,笑声戛然而止,无一人应声。
一会儿,紧挨着老太君的娣妇杨氏沉吟了一声,“嗯,二娘说得不错,还真是越看越像懋儿。”
大夫人何氏附和,“是啊,尤其那双眸子,晶晶亮亮的。”
……
沐清不明所以,猫儿是谁?她抬头看向钱氏,似在询问,可自家娘亲此时不知怎的,神思恍惚地站在那里不动,察觉到她的目光,才抿嘴笑了笑以示安抚,只是这笑容在沐清眼里有些勉强。
“沐清自然是因着像我家四郎,才会有几分神似。”张氏冷冷地看了何氏一眼,说了一句便闭上了嘴。
“还不知哪个生了一双杏眼?”周氏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声,不过这声量控制得挺好,不大不小刚好这满屋里的人都能听到了。
沐清扭头看向老太君,此时老人家也正看着她,神色复杂,随即老太君眼光一闪,转向了诸人,“我乏了,都回去吧!”
瞬间没了一丝声响,像电影即将步入芓宫却卡了壳。一屋子女人以不同的姿势定格在那里,室内静得有些诡异。那句不知有心还是无心的话,挑起的一场“八卦”就被老太君的一句就此镇压下去。任谁都听得出,老太君刚午睡起身就乏了,明摆着赶人呗!
老太君让沐清回到钱氏身边,朝众人挥了挥手,“歇了吧!”
沐清小心翼翼地走回钱氏身边,心里嘀咕:唉!太君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杨氏与霞姑娘等人走后,刘氏借口说找后厨商量晚间席面的事也告了退,大夫人何氏也领着脸像吞了苍蝇的二娘周氏、五娘王氏行礼告退了,只是何氏转身的一刻,沐清瞥见那张含笑的脸一下子由晴转阴了。
张氏坐在那里冷眼旁观,保持沉默,直到何氏出门前经过自己的那一刻,才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几不可察翘了翘,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这一变一笑,让沐清想起了样板戏里那句经典唱词:这(两)个女人——不简单……
沐清收回了目光,随张氏、钱氏行礼,最后出了门。
老太君望着走出门的小身影,片刻失神,喃喃道:“明月,我好像看见懋儿了……”
“老太君,诵经的时辰到了。”
“嗯,去佛堂。”
……
一出门,沐清伸出小手拉下钱氏的胳膊,探进衣袖,小手握住大手,满足地笑笑,还是这样牵着娘的手最舒坦。她扬起小脸,声音很轻,柔柔地唤了声,“娘,清儿不像猫儿,清儿长得像爹和娘。”
还在神游太虚的钱氏微微一怔,片刻眼中愁云尽散,“对,清儿最像爹和娘。”
钱氏别过头去,继续牵着沐清向前走。阳光下,钱氏细密浓黑的睫毛上似有晶莹闪动。
(呵呵,明晚是圣诞前夜鸟~大家出去玩儿前,多砸点推荐给偶吧~不知道大家喜欢什么样的南珠?)
第一卷 归江南 第十章 宴前小事(小修)
陈启正、陈启文两人不在,陈愈兄弟们少了约束,除了任上回不来的二房长子三郎陈意外,陈家子侄辈的都聚在一起,为陈愈接风。等钱氏和沐清回了西院,碧烟说东院大爷已经让人传话回来,两房的弟兄和子侄在大爷院里听风斋小聚,为陈愈设宴洗尘,要晚些回来。钱氏点头应下,又问起中间陈愈有没有再回来过,碧烟说了没有,就让人把带回来的礼物分了,送到各院去,然后就领着沐清回房。
从见老太君到现在,钱氏才松了口气,略略理了理头发,靠坐在椅子上歇息,笑着看沐清坐在一旁拨弄着下午得来的战利品。
碧烟进来上了两盏祛暑降燥的雪泡缩皮饮,等钱氏与沐清喝完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沐清母女两人。钱氏将沐清叫到身边,交待了她几句晚上席面上的事情,大抵意思就是要她少说多看,又细说了家里各房都有些什么人,顺带让她复述了几遍。直到沐清都说齐全了,钱氏才长舒了口气,躺下了小憩了一会。
虽然钱氏面上没什么异样,可沐清觉得拜谒过后钱氏的心事越重了。
……
夏日傍晚,天色未暗,西面天燃成一片金红色。流岚轩院子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洒金绿树衬得撑起屋子那根根红色粗壮的柱子愈发光鲜亮丽。
窗外景色旖旎,但沐清没什么心思欣赏,满屋子脂粉香油的味道不禁让她的鼻子有些不舒服,除了面前桌上的吃食,她对这屋子里的一切没什么兴趣。
左手边白瓷盘里葡萄粒紫中透红,挂着水珠,莹莹发亮,正是下午刘氏送来的那种“兔眼”葡萄。右手边的则是频婆果,沐清看着这一个个青里透红的果子不由暗笑,频婆果原来竟是苹果。来了宋朝许久,只吃不问,没想到吃的东西叫法相差如此之大。她寻摸着是不是该多进进厨房,也不知日常吃的东西有多少古今叫法不同,这要都不识得,定会闹笑话了。再者,以后自个儿真是五谷不分的话,还怎么过日子?
沐清听了钱氏的话装淑女,别人不动,她也不动,直挺挺地坐在钱氏身边,规规矩矩地听钱氏和祖母张氏和院里的媳妇们唠家常,不禁皱皱眉头暗道,赴宴也是个累人的活儿啊,这些人就不口渴,怎么都只说不吃呢?
门口一阵响动,看门的婆子喊了声“老太君到了”,众人皆起身相迎。
老太君携着位妇人走了进来。老太君换了件暗红色的凉衫,头上去了云纹木钗,换上了支累银丝缠枝红宝荷花簪,银丝红宝相得益彰,褪去了不食烟火气的装束,此刻的老太君仪态雍容,恢复了陈家当家主母的风范。
再看搀扶着老太君的妇人,一袭淡绿色绸衫领口缀着淡紫丁香,烟霞色的绢纱长裙曳地,鹅黄|色围腰一束,纤腰立现,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下巴尖削,皮肤色白如雪却不带血色,略显出几分愁态,眉眼如丝,眸中似蒙着水雾,我见犹怜。
沐清怔了怔,这相貌,这身段,还真有几分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之姿,莫不是林妹妹掉下来嫁人了?
“瞧老太君这通身的气派,足足年轻了十岁!”今晚做东的刘氏迎了上去。
“你这嘴片子上下一拍,还真能让半空里下大雪……”老太君瞪了眼刘氏,伸手放在刘氏递过来的手上,走了两步坐上了主席位。
刘氏扶着老太君做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道:“孙媳驽钝,听不出老太君这话里的深意,呵呵!”
“大嫂,老太君是说您说话儿就好似……”跟着后面的妇人抿嘴低声笑了,“天花乱坠!”
“啊!”刘氏惊呼,“老太君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啊!不得不得,一会子定要劝老太君多吃几杯。您老吃了我的酒,往后可别在众人面前数落我的短处!”
老太君瞧着刘氏一惊一乍的表情,开怀一笑,旁的人自然也跟着笑了。沐清口干,心思根本没放在听刚才的三口相声上,随便跟着咧咧嘴巴应应景儿,众人坐下,陪着老太君听刘氏闲侃野趣杂闻,没人注意她了。她这才伸手捏了两粒案几上盘子里的葡萄就往嘴里塞,低头嚼了起来,汁液满口,真甜!
沐清刚要吞下,却听见周氏尖细的声音响起,吓得呛到了,不住地咳嗽。
“我说清儿啊,兔眼好吃吗?瞧瞧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