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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于眠 作者:宣蓝田
或将考虑债务重组。”
媒体采访的公司发言人不是他,也不是江呈,而是一个中年男人,无论财经记者提问再怎么刁钻,那人脸上的笑都没变过半分,像个假人。
她不认得是谁。
何有时切了个台。不是秦深,余下的就都没了意义。
夜里八点的时候接到了秦深的电话,响了两回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她习惯这个时候补觉,免得晚上直播没精力,在看到号码的一瞬间就精神了。
接通后喂了好几声,对面都一言不发。
“秦深?”
一直没人应。何有时脑子里各种不好的猜测滚了一圈,秦深才吱声:“你听到了没有?”
“什么?”
隔着电话看不到表情,只听出他声音温柔:“这是蛙鸣声,听到没有?”
何有时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死活没听到什么蛙鸣声。
“你仔细听呀,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嗡嗡嗡嗡的。”秦深给她描述了好久。他说话腔调跟平时不一样,像在跟她撒娇似的,咬字不太清楚,一句话还要重复说个好几遍才行。
何有时听他描述了好半天,腾得翻身坐起,“秦先生你喝酒了?”
哪里有什么蛙鸣声,明明是他耳鸣的声音。
秦深沉默了一会儿,没辩解喝没喝酒的问题,“你又喊我秦先生,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连名字都喊得少。”
他声音极低,倒也没有控诉的意思,听上去却觉颓丧。
何有时被噎了一下,从善如流喊了一声“秦深”,又问:“你在哪儿?”
“在……”秦深停顿了下:“在酒店。”
何有时好气又好笑:“怎么醉成这样,应酬时身边没人跟着么?”
“累,这几天特别累。”
两人鸡同鸭讲说了半天,最后秦深大概是没力气说话了,就一个劲儿地喊她的名字。
有时。
有时。
有时,你在听没有?
一声声喊她,呼吸清浅,低醇的,炽|热的。透过电流传过来,温柔地落在她耳边。
他喊一声,何有时应一声。应到最后坐不住了,趴在床上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很多人说过她名字好听,但能把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喊得温柔缱绻至此的,却只有他一人。
“开视频好不好?”何有时问他。
秦深没犹豫,开了视频,画面上首先出现的是个玻璃花房,随后镜头一转,看到他的脸。正坐在露台上吹风,穿着一件薄呢大衣,不太暖和的样子。
才十几天过去,他好像又瘦了一圈,明明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喊她,却照样绷着张脸。要不是镜头离得很近,能看到他眼神不如往日清醒,何有时怕是都发现不了他喝醉了。
好像拿着个操作手柄,她在电话这头远程指挥他关上落地窗,回屋,盖好被子,睡觉。
视频电话秦深忘了关,何有时也舍不得挂。他睡前在床上架了个小书桌,挪到自己胸前,手机贴边放,镜头直对脸,没说两句就睡着了。
他大概是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黑眼圈有点重,埋在蓬松的羽绒被里,只露出一张脸,竟叫人生出身体荏弱的错觉。
何有时看着看着就走了神,当晚的直播都晚了一刻钟。凌晨一点多她做完直播,镜头里已经看不到他的脸了,乌漆墨黑一片,只有通话时长是亮着的,大概手机掉被子里了。
何有时心中暖软一片,对着屏幕亲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这个晚上她睡得不沉,胖橘跳上床钻进她被子里,大概是热得不舒服,在被子里挪来挪去的。何有时半梦半醒中想着,澳洲现在是什么季节呢。
这么个思路刚在脑海中浮现,梦境霎时通通散去,何有时后知后觉地记起一些细节来。
他在露台上打电话的时候,穿着薄呢大衣,开口说话时嘴边会有雾气。睡觉时盖的是一床羽绒被。
国内冬天,澳洲现在应该是夏天才对。
何有时思绪尤其缓慢,冥冥之中想到了什么,没顾得上往下深想,打开手机去查国际天气。
悉尼今日气温18到29度,天气晴。
她不知道秦深去了哪个城市,多查了几个。
堪培拉,15到31度,晴。
墨尔本,16到34度,中雨。
这样的温度不需要穿呢大衣,盖着羽绒被怕是会热个半死,更不会说话时嘴边有雾气。
何有时脑子糊涂得厉害,行为却冷静。前段时间秦深忙得厉害,有几封邮件是她代发的,用的是他的私人邮箱,何有时还记得密码。
她登陆邮箱,查上一次的登陆时间和ip。再拖出ip百度。
时间,两天前。
登陆地点,中国,a市,电信。
有一条线索渐渐清晰,从秦深走的那天起就一直隐隐她压在心底的猜测和不解,终于有了个合理的解释,再清晰不过地告诉她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