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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行必有我夫第22部分阅读

      四人行必有我夫 作者:未知

    那一张张沉睡的俊脸发呆。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

    他们,真的会忘了她的女子身份,忘了那些亲昵相处的片段吗?

    或者,有可能,瓦尔身体虚弱,意念不足,虽然使出了催眠术,令得他们短暂昏迷,却不能达到应有的效果……

    又或许,他们三人武功高强,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催眠,苏醒之后,仍是意识尚存?

    正想得昏头脑涨,茫然无措之际,却听见一声轻唤:“浣溪……”

    是楚略,他醒了!

    是了,这三名男子当中,他的武功最好,内息最强,自然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

    君浣溪大喜过望,扑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急急道:“楚略,你觉得怎么样?你还认得我吗?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忘了,忘了什么?

    咬住嘴唇,忍下了后面的话。

    她该怎么问,问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的性别,忘了那个轻柔如羽毛的……一吻。

    一念及此,忽然呆住,那个蜻蜓点水,毫无诚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吻,自己竟是铭刻在心,时时回味……

    他对自己的热情,比不上卫临风的十分之一,可是她怎么就该死的记得那么清楚明白?

    君浣溪,你怎么能这样?!

    楚略看着面前之人阴晴不定的脸色,有丝怔愣:“浣溪,你在说什么?我当然认得你啊。”

    “那,你还记不记得一一”应该怎么问,该怎么问才好,脑子飞快转动着,轻声问道,“你还记得你与他们今日为何到我府中来吗?”

    “我们……”楚略张了张嘴,竟是答不出来。

    怎么回事?脑中记忆忽然出现了一丝空白,不知为何,心头骤然一疼,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全无印象。

    看着她颈上刺目的白色纱布,只迟疑道:“我们,可是结伴来看望你的?”

    好似,又不是这个原因……

    君浣溪轻轻看他,他的眼中,那令人窒息的幽光已经不再,只剩下淡淡的惆然,与越来越多的沉静一一

    花瓦儿的催眠术真的奏效了,他已经全然忘了自己的性别,忘了一切!

    垂下羽睫,低低应声:“是,我告假在家,你们三人相约来看我,后来……”

    楚略微微皱眉:“后来怎样?”

    君浣溪侧过头去,看着地上另外两名男子,眼皮已经微微颤动,看来应该很快就要清醒了,于是回眸看他,不答反问道,“楚略,你自己对方才的事情……有没有印象?”

    楚略轻轻摇头,思忖一阵,方才不解道:“我和临风他们应该是在喝茶说话,似乎有人进来,朝我们偷袭了一下,我有点记不清了……”

    怎么会这样?依照三人的武功,世上已经很难有敌手,居然会一起被人偷袭得手,而且还给弄晕了过去……

    想到这里,不禁面露担忧:“浣溪,你去哪里了,你有事没有?”

    “我没事,我去了老师房中,刚回来……”君浣溪摇一下头,垂下眼帘,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

    他已经被花瓦儿催眠武功,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女子的事实。

    这个瓦儿啊,将所有的一切都破坏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哎,在搞什么啊?奕安,怎么睡地板上了?”

    “我也不知道啊……”

    那边,卫临风与沈奕安几乎同时醒转,揉着额头,一时迷惑不解。

    “怎么了?浣溪,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啊略,浣溪,你们是不是也被袭击了?出了什么事?”

    他们也是一样,面对着她,脸上再无纠缠爱恋的神采,眼神也是变得淡然无波,在他们心中,自己是他们的朋友,南医公子君浣溪,而不再是别的什么人……

    “浣溪,你的表情怎么这样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奕安关切一声过后,三人的目光都是齐齐投射过来,刹那间,似乎又回到鹫峰山上,东夷山寨中的寝室,她中了噬心虫的盅毒,一觉醒来,那三人也是这样满怀关切地看着自己,那个时候,自己的身份,是男人……

    而此时此刻,他们再无猜疑,内心笃定,继续当她是男人。

    一切,重新回到原点。

    一一这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啊,为什么心头会有一丝难过呢?

    君浣溪抬眸环顾,涩然道,“是瓦儿,她跟大家开了个玩笑,你们别怪她……”

    只是,这个玩笑,开大了……

    “花瓦儿?这个妖女也来了宛都吗?难道,她也给我们种了什么盅毒一一”卫临风一声低呼,随即卷起衣袖,伸手过来,脱口而出,“浣溪,快给我看看,看我有没有什么问题?”

    此举一出,不仅是旁人,就连卫临风自己都是生生怔住。

    自己不是一直与他冷淡生疏吗,只是到了随州,因为替母亲治疗腿疾的缘故,关系才稍有缓和,但也不至于如此熟练吧?居然那么自然而然宽衣解扣,让他给自己看诊?!

    自己这是怎么了?什么地方,隐隐不对劲……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沈奕安却是凑过来,紧紧盯着她的颈项,眸光闪耀,心疼出声:“浣溪,你的伤口还痛不?”

    还是这个妖精男好,只关心她这个人,别的全然不顾。

    君浣溪心头一暖,轻轻摇头:“不痛了,差不多就好了……”

    沈奕安应了一声,一掌推开手腕还悬在空中的卫临风,小心将她扶了起来:“好了,你就别管我们了,我们都没事,我扶你回房去歇息……”

    “等下!你们!”卫临风急急叫着,一下子跳了起来,只觉得面前两人手臂相触的场景真是刺眼到不行,握紧了拳,冷然道,“奕安,我听说,你父亲再有几日就要来宛都了,还带了初雪一道,说不定是想在宛都给你们成亲呢,你也该回去好生准备了,别老在这里耗在消磨光阴……”

    君浣溪闻声一怔,低笑道:“奕安,那真是恭喜你了。”

    哈哈,方才还在说什么携雁登门,却不想他是真的好事临近了。

    沈奕安,云初雪,可真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临风,你……”沈奕安也是听得面色一变,指着他道,“你,你怎么知道?你偷看了我的家书?”

    “你摆在桌上,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自然就看了一一”卫临风看他一眼,冷笑道,“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以往不都是这样么,你什么东西我没看过,你以前不想给初雪回信,还是由我代笔呢,那么多年都过了,难道现在才想起和我划分界限?”

    “卫临风,你不要得寸进尺!”

    “沈奕安,你也不要忘乎所以!”

    青衫白衣,纠缠不清,君浣溪看在眼里,直觉便是一条青色暴龙与一只雪色猛虎张牙舞爪,咆哮对持。

    这两个男人,就算是缺失了些许记忆,都还是那么针锋相对,丝毫不让,究竟要争斗到几时?

    再侧头看去,楚略确实抿紧双唇,默然沉思,那一身漆黑如墨的长袍,映衬出一张凝然稳重的俊脸,五官如刀削一般深刻,如龟蛇顿形,静止不动,他,到底又在想些什么?

    瓦尔被弃,老师点醒,三人失忆,太多的事情发生,这一切,实在是好生混乱。

    千头万绪,最终一团乱麻。

    而自己,又到底该怎么办?

    对了,瓦尔,那个始作俑者,应该有办法破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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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二十二章 赠君明珠

    “什么,你要让我破解明儿媚,帮组他们恢复如初?”

    花瓦儿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笑容苦涩之人:“阿姐,你是怎么了?你不是讨厌他们来缠你吗?你不是喜欢自由自在做男人吗?为什么忽然反悔了?难道我真的做错了?”

    君浣溪轻声一叹:“你没错,错的是我。”

    不错,自己是讨厌他们,讨厌他们让来让去,讨厌他们纠缠不清,一心改变尴尬局面,恢复以往的自由随意生活,可是,这个绝不该成为违背他们自身意愿,剥夺其认知和记忆的理由!

    花瓦儿的误解,源头却是在自己身上,以致好心办了坏事。

    所以,错不在她,只在自己。

    补救,必须及时补救……

    想到这里,一把握住她的手,急切道:“瓦儿,去帮他们解除吧,让他们恢复……”

    花瓦儿闻言,轻轻摇头:“阿姐,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族的催眠术与寻常巫术不一样,我阿爸教我的时候,言明是没有解除之法的。”

    “没事……解除之法……”

    君浣溪听得呆住,失落坐下,却只听得她又轻笑道:“不过阿姐放心,我这个眼儿媚,还算是比较粗浅的,若是寻常人等,过个一年半载也就自行恢复了,至于他们三人,这时日还要提前许多,应该也就两三个月吧……”

    “两三个月……”

    君浣溪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对身体无害,短时间就可以恢复,向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这一段时间,自己轻松一下也好,慢慢理清思绪,想到时候他们恢复之日,再向他们负荆请罪好了。

    花瓦儿见她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不由又是一笑:“阿姐,你还说烦他们,想一辈子做男人,我看啊,这些都不是真的,阿姐尽在骗人……”

    君浣溪啐她一口,嗔道:“我哪有骗人,你这小丫头,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阿姐嘴上说讨厌,心里却是又喜欢又在意,一看到他们昏迷不醒,面都吓白了一一”

    “我……哪有……那个不是……”

    面上一热,突然有些口吃,被一个小丫头看穿心事,实在不是件好事情。

    花瓦儿看她一眼,好笑道:“幸好我学艺不精,只会这一个眼儿媚,若是我学会那本东夷秘笈后半卷的高深异术一一”说到这里,眼睛一亮,低叫道,“对了,阿姐,你若是嫌这两三月时间太长,你也可以去翻翻那本东夷秘笈,说不定能找到提前破解之法!”

    “东夷秘笈?”

    天地良心,自从自己解了噬心虫的盅毒之后,就将那本残书压在箱底,一心一意等着原物奉还,完璧归赵,可从来没有一丝半点偷师的想法!

    “是啊,阿姐,我原本就是送给你学的呀,难不成你一直没看过?”

    这回换君浣溪瞪眼了:“那不是你们东夷族的异宝吗,怎能让我一个外人去学……”

    “你是我认下的阿姐,我相信你不会外传的,再说,你没有武功,万一被人家欺负怎么办?学点防身之术总是好的,不说伤人,总算可以自保,是不是?快点吧,好好研习一下……”

    “这……”

    君浣溪直觉不妥,还在犹豫,花瓦儿却是一把将她推去榻边,从枕下取出布包,递了过来:“别再想了,拿去看吧。”

    “那……好吧,瓦儿,谢谢你。”

    想到那几人的状况,也不再坚持,翻开那卷纸页发黄的残书,手指抚上,一行一行细读起来,越看,便越是心惊。

    这书分为上下两部分,前半卷是盅毒,后半卷是异术,先前仅是读了前面半卷之中的一个小小章节,解了自己身上的噬心虫之毒,其余内容并未涉及,如今仔细阅读,才知道这东夷秘笈果然诡异奇妙,包罗万千,尤其是后面半卷的内容,几乎可以和现代西方高深催眠和摄魂术相媲美!

    相比之下,花瓦儿使出的眼儿媚,却只是沧海一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慢慢朝下翻阅,看得兴起,一时忘了时辰,就连天色渐黑都是毫不察觉。

    花瓦儿也不打搅,只默默取了油灯点燃挑亮,放在近旁,看着那张神情专注的俊脸上,心思恍然,那个人吹着竖笛的时候,就是这般专心,这般好看……

    少女的心事,君浣溪浑然不觉,只心无旁贷,一页接着一页往下看着。

    趁虚,熏香,意念,催眠,篡改,剥离,永逝……

    夜色深黑,等到看完最后一个字,方才掩合书卷,低低一叹。

    后面半卷包括眼儿媚在内的诸多异术,其实是有破解之法的……

    只不过,正如花瓦儿之前所说,因为早年族中叛乱争夺的缘故,最末的破冰一章,却是残缺不全,仅有的一张半页,全是被暗红的血迹浸染,已成碧色,字迹难辨。

    没有办法提前破解了,只能等到他们自然恢复……

    也罢,顺其自然吧。

    窗外一直有风吹过,这油灯也是随之阴暗不定,长时间的阅读,眼睛早就酸涩不堪,揉了揉眼,正要闭目暂歇,忽见眼前一抹光芒冲顶而起,那明亮耀眼的程度,竟是不亚于二十一世纪的电灯!

    君浣溪吃了一惊,抬眼看去,只见花瓦儿捧着一只紫木盒子,亦是目瞪口呆,半晌,方才低叫:“阿姐,你居然藏了这么好的东西在柜子里?!”

    那盒子,有些眼熟,那是……楚略当初来府赴宴带来的礼物,那两颗明珠!

    “阿姐,你看!”

    花瓦儿将盒盖全部打开,往桌上一放,两颗明珠浑圆润洁,流光溢彩,把整间屋子照得如同白昼!

    “这是……”

    这两颗珠子,当初她也查看过,虽然大如鸭蛋般惊人,颜色倒也普通,哪里有这样璀璨的光华?不过,当时似乎是白天,而非夜晚……

    “阿姐,我们族中奇珍异宝倒也不少,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夜明珠呢!话说有了这个宝贝,你往后再是挑灯夜读,哪里还须点灯,直接用它照明便是!”

    “夜……夜明珠?”

    夜明珠……夜读……照明……

    当初他送的礼物一共两件,与卫临风沈奕安所送的大堆礼物相比,很是简单逊色。

    其中一间,是那张纯白虎皮,次是夏季,也不见有何作用,但是若是到了秋冬时节,给腿疾初愈的老人家保暖御寒,却是极好。

    另一件,便是这两颗明珠。

    当日与两小一起查看礼物,见得这珠子朴实无华,而自己一直男子装扮,从不带金佩玉,一时也想不出有何作用,只是放在厢房柜底,久而久之,有意无意,竟是淡忘了。

    却不想,是这般名贵的物事……

    花瓦儿取了珠子,在手中不住把玩,瞥见君浣溪一脸怔愣的模样,好奇问道:“阿姐,这个送你夜明珠的人,是不是那三人中的一个?”

    “是的……”

    “这个人,对你很用心啊……”一定是知道阿姐喜欢在夜里看书,所以送了这比油灯亮了数倍的珠子照明,实在用心良苦。不过,看这情形,送礼之时应该是并未说明,以至于这当事人竟然还蒙在鼓里,把个宝贝当作寻常珠子收藏不用,真是可惜。

    “他,对我用心?”

    君浣溪苦笑,是啊,他就是那样一个默默付出的人,不仅是对自己,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宇文子婴落水之后的几个晚上,他也不是一声不吭守在她的屋外,生怕她了无生趣,再寻短见吗?

    宇文子婴……

    念及这个名字,心中一凛,这才发现,自己胸膛中竟然是存了这样一个疙瘩。

    难怪一直不愿再见,避免交谈,本身散漫随意的性格,对他却是丝毫不肯想让妥协。

    却原来,只是因为他对那个子婴公主过多的关心爱护,被自己又一次视作感情上的羞辱,如同一根细细小小的尖刺,在自己心里深深扎了根,一点一点长开,蔓延,直至遍布周身。

    一一君浣溪,原来你也是如此心胸狭窄,小气记仇的人!

    “对我用心……用心……”

    用心,他的用心,曾经让她满怀温暖;也正是这样的用心,在更多的时候,却是让她无比深寒。

    倘若真是用心,他就应该明白,自己所求不多,只是一个明了二字,这样简单的要求,他却一直都给不起。

    于是,注定了现在如此这般的局面。

    只是,这明珠,夜明珠……

    望着那黑夜中全然绽放的眩美光芒,华彩四溢,一颗心又被揪紧……

    这样的男子啊,到底是该继续靠近,还是该全然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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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二十三章 倾城倾国(情敌出现喽)

    在府中告假养伤几日,终于回到大医署。

    据说宫中来了贵宾,尽数住在北侧别院,其中女眷不少,舟车劳顿,加上水土不服,病了好几个,太医署众人已经连续忙活两三日了。

    不过署中同僚也是体谅自己受伤初愈,所有出诊都是分担而去,半天下来,翻翻医书,指点制药,很是轻松惬意。

    别的都没什么,只是霓裳和羽衣两个丫头,无端端廋了一圈,看在眼里,不觉蹩眉:“你们两个最近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廋成这样?是不是季大夫安排的事务太多?”

    听说自己告假期间,太医令许逸便让署中季大夫来指导两名少女,这个季回春,只怕是不知怜香惜玉,分派了一大堆事务下来,把两人累得够呛……

    羽衣垂头不语,霓裳却是小嘴一扁,低声道:“那日楚统领抱着先生满颈是血回来,后来君老先生又带着昏迷不醒的先生急急回府去,一连这么多天都见不到先生,我们着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

    “黄芩白芷都没来,我们问君老先生,只说是好了,别的什么都不说,我们又不好多问……”

    说着说着,两名少女眼眶一红,怔怔落下泪来。

    这两个丫头,情形有些不妙啊,可别把自己这个假凤真凤当作臆想中的意中人了!

    君浣溪暗叫不好,又不好解释,只得柔声安慰:“好啦,别担心了,只是小伤,蹭破点皮,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又能吃又能睡的,还白得这样悠闲的假期,我都开心死了……”

    “先生!”霓裳急得上前一步,直觉去掩她的嘴,伸到半空,又觉不妥,只含泪低叫道:“先生说什么都好,可不许再说那个字了!”

    君浣溪反应过来,也知道这皇宫中的人忌讳多多,于是笑着答应:“好,好,我都听你的,以后一定注意不说了。”

    劝了半天,好歹把她们两人说得破涕为笑了,正闲聊,忽然听得外间一声唤,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出门一看,却是太子宇文明瑞的贴身侍卫崔浩。

    崔浩见她出来,即是抱拳作礼:“君大夫,殿下有请。”

    “殿下可是身体抱恙?”君浣溪一边问,一边招手要霓裳去拿药箱。

    崔浩赶紧拦住:“不要拿药箱了,殿下无恙,只是请君大夫去永乐宫一叙。”

    这个宇文明瑞,过了这几日,总算是想起自己来了?

    进了永乐宫的正殿,宇文明瑞已经到得门口,还没等她拜下去,便是张臂相迎:“浣溪,不必多礼,快快进来!”

    君浣溪一怔,被他牵了手去,一路带进殿中。

    待得坐定,宇文明瑞即是盯着她的颈项,仔细检视,关切道:“颈上的伤都痊愈了吗?”

    君浣溪低了头,谨慎回答:“多谢殿下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一一”宇文明瑞点了点头,专注看着她,轻声道:“你这伤也是因我而生,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不关殿下的事,其实是……”

    其实是蒙哲误会自己对花瓦儿始乱终弃,才会有宫中劫持自己的事件发生,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但是这个缘由,怎么好说出口?

    君浣溪想要再作解释,却被宇文明瑞挥手打断:“好了,别说了,我都明白,你放心,那行刺的凶手,父皇已经在全城通缉了,要是一旦抓到他,我一定要求廷尉严惩不贷,为你报仇!”

    “这……谢殿下。”反正蒙哲已经逃出京城了,以他的本事,要想抓到他,还真是不容易,自己并不用担心。

    “浣溪……”宇文明瑞轻唤一声,看着眼前之人略微瘦削的脸颊,歉意道:“早该去看你的,只是一来这太子监国重任伊始,事务繁忙,再加上月诏王一行来贺,这几日都给耽误了,实在是对不住。”

    “殿下太客气了一一”君浣溪口中说着,心里却是一个咯噔,月诏王来了宛都?难道是与花瓦儿的事情有关吗?

    望着那笑容灿烂的温和男子,迟疑问道:“月诏王,是为殿下册封一事而来吗,怎的先前没有半点消息?”

    宇文明瑞点头笑道:“我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册封大典并未邀请诸侯国参加,不过那月诏王也没提这个,只说下月是我父皇的寿辰,特意送上一批奇珍异宝前来祝贺,那些珍宝确实不同凡响,足有三尺高的红珊瑚,没有一丝杂色的千里良驹……不过,这所有的宝物加在一起,却没有那人来得……耀眼……”

    君浣溪见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下,面上露出异样光彩,却不知所为何事,只低声询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哦,没,没什么。”宇文明瑞浅浅一笑,俊脸上微有红晕,目光闪动一阵,却是敛容道,“对了,浣溪,我听说王府宴会之后,宇文明泽悄悄找过你,他可是与你为难?”

    君浣溪垂下眼光,轻轻摇头:“没有。”

    “那他跟你说些什么?”

    “他说……”君浣溪心知瞒不过,只得实言相告,“他希望我能为他谋事,我拒绝了。”

    “真是可恶!”宇文明瑞一拍案几,微微动气道,“事到如今,他还是死心不改,还在暗中策划,真是痴心妄想!”

    君浣溪叹气道:“殿下不要生气,这寻常富贵与权力的欲望尚是让人难以抗拒,更何况是天下至尊至贵的皇权?!二皇子会有此意也是自然,殿下定要小心提防,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可掉以轻心……”

    此话并非杞人忧天,以当今天子宇文敬对于刺杀之事不了了之的态度,太子宇文明瑞一日不掌大权,便是一日难以安稳,不过,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这事也实在是法无可恕,情有可原。

    宇文明瑞点头:“你放心,经一事长一智,我自然会小心谨慎……”看她一眼,话锋忽转,“对了,你可知道,最近临风在忙些什么?自从他向父皇退婚之后,我还没跟他碰过面呢!”

    卫临风?除了昨日,他几乎是天天守在自己的府门之外……

    君浣溪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听得殿外有人高声相唤:“君大夫可是在殿下宫中?”

    是天子长青宫中常侍吴寿的声音!

    呆了一下,就听得宇文明瑞扬声叫道:“君大夫在此,吴常侍有事么?”

    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后,就见吴寿站在门前,端手伫立,高声道:“陛下召太子殿下与君大夫前往御花园,一同会见月诏贵宾。”

    月诏国贵宾在场,召太子作陪无可厚非,却为何要自己一同前往?

    满心疑惑,却不得不行礼应允:“君浣溪遵旨。”

    走在路上,吴寿面无表情,独自在前,宇文明瑞确实和君浣溪漫步于后,并肩而行。

    “浣溪,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君浣溪侧头看他,有丝不安:“我在想,陛下召我一并前去,不知所为何事?”

    “这个,我也是不知一一”宇文明瑞想了一下,朝着走在前面的吴寿皱眉唤道:“吴常侍,父皇的头痛症又犯了吗?这回可是让君大夫前往诊治?”

    头痛,当今天子是病了吗?

    吴寿摇头道:“今日还好,许医令亲自去看过,给开了汤药服下,倒是不觉什么。今日宴会,却是与此无关,二殿下与四殿下也在场,另外还有许多客人,君大夫不必多虑。”

    宇文明瑞嗯了一声,朝她安慰笑笑:“放心,有我在,就算是宇文明泽要为难你,也是不怕的。”

    君浣溪点头,随他一道入得园去。

    御花园中一条大道红毯满铺,两旁碧树翠曼,繁花似锦,四周张灯结彩,不时有宫女手持玉盘银碟,来回穿梭,显得十分热闹。

    前方正中空旷处,设有主席之位,左右两边则是次席相待,案几上摆满鲜果美食,右边席上,一人独自饮茶,面色阴郁;而左边席上,几名男子正在垂首交谈,一见他们过来,都是齐齐抬头,面露惊喜。

    “皇兄!”

    “浣溪!”

    天,原来是他们……

    右边席上独坐之人自不必说,是二皇子宇文明泽;而左边席上在座的三位,为首是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四皇子宇文明翔,余下的两位,却是卫临风和沈奕安!

    他们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会见月诏贵宾的宫宴上?!

    正怔然不解,忽闻背后一声高唱:“陛下驾到!”

    众人闻声跪拜行礼,宇文敬与另一名服饰华贵的中年男子大步过来,在主席上坐定,方才呵呵笑道:“免礼,都起来入座吧。”

    行礼谢恩之后,两位皇子殿下均是去了右方坐下,而宇文明瑞身为太子监国,则是入了主席,与宇文敬坐在一起。

    君浣溪被带到左方次席坐下,见卫临风与沈奕安则是一左一右将自己夹在中间,不禁有丝莞尔,这场景,活脱脱就是一块夹心饼干了。

    待得众人坐定,宇文敬便是环顾四周,沉声问道:“楚略呢?怎么还没到?”

    吴寿上前一步,答道:“楚统领已在路上,即刻就到。”

    什么,楚略也要来?

    君浣溪吃了一惊,看了一眼卫临风,低声问道:“喂,你可知道,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临风压低声音道:“是月诏王,他想……”

    “来了!”

    只听得主席上一声低叫,一身墨袍的英挺男子已在席下,俯身叩首:“楚略见过陛下!”

    宇文敬点头道:“来了就好,赶快入座吧。”

    “是。”

    楚略立起身来,眼望了次席,径直朝君浣溪这边走来,目光掠过几人,微微停留一瞬,当即坐下,沉静点头,“你们都也来了……”

    待得众人坐定,宇文敬侧身朝向那身边的中年男子,笑道:“月诏王,你要见我天宇四大公子,如今人已经来齐了,你就好好看看吧。”

    月诏王面上得意,哈哈笑道:“陛下,不止是我,还有一人也是对贵朝四大公子慕名已久,这回非要跟着我一起来见识下,我没有恳请陛下同意,就把她带来了,还请陛下不要介意……”

    “还有一人?”宇文敬微怔一下,略为不解。

    旁边的宇文明瑞却是两眼发光,惊喜低叫:“月诏王方才所说,可是贵国的泠月公主吗?”

    泠月公主?花瓦儿的表姐?

    她也是跟着月诏王一起来了宛都?

    君浣溪心头一动,不知为何,竟是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自己极不情愿,又不能自主控制的事情将要发生。

    这样的感觉,好生奇怪,怎么会这样……

    “月儿,快出来吧!”

    月诏王一声宠溺轻唤,不远处的树林处,莹白颜色微微闪动,一人低低应声,语音确实说不出的柔媚:“若非陛下提起,父王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人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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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欲揽天下 第二十四章 命定皇后

    御花园中,仙乐飘飘,舞步蹁跹。

    宾客一番详尽介绍之后,众人继续端坐品茗,听歌观舞,好一番悠闲景象。

    月诏王却是无心歌舞,只有意无意盯着左下方次席四人看了半晌,方才叹息:“早就听说贵朝四大公子名满天下,气度非凡,今天一见,可真是人中龙凤,仙人之姿,有这等贤臣良将,陛下真是好福气!”

    此话一出,天子宇文敬面上声光,口中却是谦虚笑道:“哪里,若说仙人之姿,泠月公主才是当之无愧,相比之下,朕那几个公主真是云泥之别了。”

    月诏王急声道:“陛下过奖了,小王这个月丫头一向粗野惯了,哪里能和天家尊贵的公主相提并论……”

    这边,泠月公主已经另外赐席就坐,眼光却是不由自主望向对面的四名年轻男子。

    身为月诏国第一美人,从小到大,见惯了世间男子惊艳震撼的目光,对于先前几位皇子殿下的反应,除了心里极大的满足,倒也不觉什么,只是,这天宇王朝四大公子见了自己之后的神情举止,就有些奇怪了。

    首先,是那位位列四大公子之首的南医公子,君浣溪。

    四人之中,他似是最为年轻,一身朱红色官服,如烈焰一般静坐其间,怡然自乐,与一白一青一黑搭配,却是丝毫不显突兀,反倒是相当和谐自然,她也从来没见过哪名男子能将这红色穿得如此俊秀绝伦,沉着悠然。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开始也有一丝惊艳,只微微一瞬,便是恢复如初,只是以一种纯粹欣赏与赞叹的神情在关注自己,那种冷静自持的姿态,让她心里极其不喜。

    眸光流转,随即看向坐在君浣溪两旁的男子,一名青衫,一名白衣,容貌气质也是毫不逊色。

    方才听得介绍,在其左位,是已经接受世袭侯位的东士公子,卫临风。

    这位新接任的年轻侯爷青袍玉带,俊朗异常,显得霸气十足,在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之后,竟是再不抬头,自顾自喝起茶来,神情极是不屑,面色也是清冷得吓人,她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惹怒过他。

    右边,则是闻名天宇的鸣凤山庄少庄主,西商公子,沈奕安。

    这位一袭白衣,绝美无双的翩翩公子倒是面若春风,神情温柔,只不过在匆匆看过她一眼之后,心思却是尽数转向身着红裳之人,与其低低说笑起来,也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竟是引得那沉静男子眉目舒展,启唇微笑,那一笑,不过刹那之间,却是令得园中百花都似失了颜色一般。

    泠月公主看得分明,微微一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不过是一个微笑而已,如此简单的表情,但是到了那一张柔和细致的俊脸上,竟是带着一种特殊的气质,令人移不开眼,情不自禁被其吸引过去,这南医公子,据说是四人之中唯一不会武功之人,却能够位列四大公子之首,想必是真人不露,暗藏玄机。

    如此想着,继续往下看去,那席位静坐不语的墨袍男子,一身装束与宫中侍卫无异,听过方才介绍之后,才知竟是那位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北侠公子,楚略。

    这位北侠公子,容貌气质却是与先前三人的俊秀飘逸大大不同,显得英挺硬朗,沉稳内敛,只那么默然端坐,凝神不动,竟是气度恢宏,隐隐有着王者风范。

    如若说那君浣溪是这四人的中心,那么楚略则绝对是这四人的领袖,而卫临风与沈奕安,一个霸气,一个阴柔,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东士西商,南医北侠,这天宇四大公子,当真是名不虚传。

    泠月公主这一圈目光巡游完毕,心里已经大致了解,朝月诏王微微点头。

    月诏王面色不变,只以眼神示意一下,便是与天子宇文敬继续交谈起来。

    太子宇文明瑞在一旁浅笑作陪,目光却一直盯着席上的佳人,兴致浓厚,一瞬不眨,而另一方,二皇子宇文明泽虽然还是和一旁的四皇子宇文明翔说笑,眼里却已经快要冒出火来。

    君浣溪看着对面席上人等的神情变化,心中了然,这样一名倾国倾城的尊贵公主,对于几位尚未册立正妃的皇子殿下来说,确是梦寐以求的人选,而且诏王应该也有此意,不然也不会带着泠月公主抛头露面,出席这皇家宴会了。

    不过,这泠月公主对于已方四人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比对那几位皇子殿下还要热切许多,显得本末倒置了……

    轻摇下头,甩开这些本不该自己思考的问题,浅抿一口茶水,刚还杯于案,身旁的沈奕安早已挥推一旁服侍的宫女,举着茶壶为她斟满。

    动作虽然细微,却不由得心头一暖,于是道了声谢。

    卫临风见状,眉头挑起,凑过来低声打趣道:“奕安,这泠月公主可是一等一的美人,我看她方才可是打量了你好几眼,弄不好是看上你了,想要让你去月找过当驸马呢,话说你这张脸,女人缘可真是不错!”

    沈奕安恨恨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吧,这边弄丢了个驸马的身份,就去别处再弄一个回来,这下侯府可光耀门户了!只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月诏王当年可是一介武夫,脾气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到时候你要想要耍什么退婚的把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奕安,我可没想着要当什么驸马!”

    “你不想,我便更不想!”

    “你……”

    君浣溪听得皱眉,直扯两人衣袖:“你们两人小声一点,陛下正往这边看呢……”

    这两人,自从被花瓦儿施了催眠术之后,倒是完全忘记了她的女子身份,不过后遗症却是来了,只要沾上自己的事情,小孩子脾气登时上来,不问青红皂白便是胡搅蛮缠一通。

    幸好,歌舞声响够大,这些争吵倒不至于让主席位上之人听了去,要不可真是麻烦了。

    “泠月公主不止是看了奕安一一”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略放下茶杯,终于低沉开口,“我们四个人,她都分别看了好几眼……”

    君浣溪点了点头道:“楚略说得是,这个泠月公主出现在宴会上,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略侧目,满脸狐疑:“醉翁,那是谁?”

    “那是欧阳……”君浣溪张了张嘴,顿时醒悟,作势轻咳几声,方才笑道,“那是我老家那边的一位老者,复姓欧阳的,对,欧阳,他老人家极爱喝酒,每回喝了酒都是醉态可掬,笑料百出,呵呵,呵呵呵……”

    也不知自己胡扯了些什么,总算给盖了过去,见他仍是一副思忖模样,心中有些发虚,索性朝向卫临风,转了话题,轻声询问:“对了,临风,这月诏王的事情,你给我说一说吧。”

    卫临风点头,面色一整,唇边笑容一并敛去:“月诏国这几十年来连历叛乱,却没成大祸,这月诏王确是个用兵的帅才,月诏军队也是名将如云,人才济济,加之地处戈壁边塞,易守难攻,却是天子的一块心病。”

    君浣溪奇道:“依你所言,朝廷岂不是很……危险?”

    卫临风摇头,轻轻一笑:“奕安,阿略,你们觉得呢?”

    沈奕安不懂朝政,此事也不妄言,只随后又给君浣溪斟满茶后,静静听他们说话。

    楚略抿唇,低声道:“倒不至于,月诏国就算兵马强盛,刀剑锋利,也只能是固守一地,若说别的异谋心思,他却也不敢。”

    卫临风点头道:“正是,我与陛下所说也是这个意思,如今看来,月诏王其实是很想让女儿坐上太子妃之位,这样一来,有了朝廷的扶持,他月诏国才能不惧内乱,稳定发展。”

    “我并不这样认为一一”君浣溪沉吟一阵,仍是蹩眉,“若只是为两国联姻之事,何必把我们四人拉来作陪,我不觉得我们名气大到可以令得人家一国公主亲自接见的地步。”

    沈奕安凑过来,柔声想询:“浣溪,你在担心什么?”

    “我在担心一一”君浣溪脱口而出,话声随着场中乐音的停顿,慢慢顿住了,是啊,她在担心什么呢?难道要告诉他们,她只是出自女性的直觉,感觉泠月公主的注意力全在他们四人身上,而让她忐忑不安吗?

    一曲歌舞终了,场上响起阵阵掌声,四人不好再说,也跟着鼓掌起来。

    待得下一曲乐音初起,君浣溪轻轻叹息:“没事,可能是我想岔了。”

    抬眼看去,当朝太子宇文明瑞坐在天子身边,神情自若,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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