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花开第44部分阅读
四时花开 作者:未知
笑容,难道不可笑么?刚才那个人还在算计着他若被那人买走了她会得到多少银子,那些银子除去当初买他和养他的银子还能赚多少,而他若是走了那富家女再来她这戏班又要损失多少银子,这两厢比较起来她这买卖究竟是做合适还是不做合适……而如今,那个人的脑袋里只怕除了保命就再没其他,什么戏班,什么银子,人若是死了,有什么也都没了……
“这一出《梅雪红》,原本就应是又骄又傲的人来演,才能演出那戏里笑闯沙场的风流女将的味道来啊……”那人仿佛没有听见自己脚下之人的哀求一般神色温柔的喃喃自语着,眼眉间依然是男儿般缠绵的温柔,“本王原本就是冲着这名动京城的一出《梅雪红》才过来看看的,却没想到这戏没看成,心里有些遗憾总是难免……”
“王爷既然喜欢,小的立刻就把红玉送到王爷府上!谢王爷、奴才谢王爷——”那班主仿佛得到什么大赦般的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那人回过温润的眸子望了望身旁的月总管,那月总管铁青着脸绷了几绷,终于压下火气的重重踢了那班主一脚,冷哼道:
“既然我家王爷心慈,就姑且饶了你这条狗命!但你只管记得你那张臭嘴,总有一天会有人拔了你那根烂舌!”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那班主白着一张脸跪在地上萎缩低喃,月总管瞪了一眼木着脸站在一旁的他,刚想开口,却被那人轻轻的一挥手给止住了。hubaoer
“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那人温温和和的侧过头来问他,他没说话,嘴边噙着的冷笑只深了几分,那人望着他冰冷执拗的脸,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温温和和的,拉起他一直紧攥着的手,一边低低的喃喃了一句什么、一边拉着身子僵得仿佛偶人一般的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出了戏堂。
149 红玉 篇二
作者有话要说:
汗死,上次和红玉那h,其实是完了的
我,我好不容易写次含蓄点的,居然大家都以为没完
<追随>by正派
耽美,女变男穿,攻,很好看!!!bt!!!
刚开始有些大女人,但后来就很温馨~~很美的h~~一个接一个~~~
狂推!
周五下一章,回归主线情节~
回到王府,那人把他安置在了一侧偏院中,虽然是偏院,却不知比他原来住的地方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但是他看着满屋子里的描金嵌银,却依然只是一不动动的噙着丝冷冷的笑,那人望着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忽然低低的轻声问了句:
“你可是在怪我没给你挑选的机会么?”
一直低着眼冷笑的他听了那句话,终于把一直如同面具般紧绷的脸松动了松动,慢慢的抬起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冷冷的笑了笑:
“王爷不是已经给过我挑选的机会了么?”虽然给了挑选的机会,但却没给挑选的余地,他真有的可选?被收进王府,不过是那人一句话就定下来的事,纵使他拒绝,那人也真如外面传言那般的好脾气对他放了手,他也不过是从一个人的偏院又跳向另一个人的偏院,他能选择,只是讨厌与不喜欢哪个他更能忍受罢了。
“你这宁折不弯的脾气啊……果真如雪中红梅一般呵……”那人仿佛不曾注意到他的冷笑般对着他温温和和的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那人静了静,忽然低声道:
“我知道你不愿……我虽然喜欢你的人,但更喜欢你这冷冷傲傲的性子,所以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你只管在这里安心住着吧……”
他不信而狐疑的望着面前那人,那人望着他,又温温和和的笑了笑,留下了几句话就转身走了,一连三四天,他便再没看到过那人的踪影,到了第五天,那人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笑容依然温和,只在眼角多了些不易让人觉察出的疲累,他抱着不信而且戒备的态度跟她待在花厅,那人温温和和的跟他聊天,他只简简单单的答上一两句,嘴边总是若有若无的噙着丝冷笑,那人见他这样也不责怪,反倒像在欣赏什么珍奇一般细细的打量着他,一直看的他原本冷笑着的脸渐渐沉默的木起,她才温和的笑笑,然后离开。
之后每隔三四天,她就会到他的屋子里坐一会儿,也不管他搭腔不搭腔,反倒像那个人专门在自言自语般的闲闲的说上一会儿话,然后又细细的望他一会儿,即使有几次坐得晚,也没见那人露出一丝半丝要在他屋里过夜的意思,就这样过了多半月,那人倒没露出对这种相处方式有半分的不快,反倒是他像是被什么东西逼迫一般隐隐觉出心底生出了什么原本没有的东西。
“王爷这两天没过你这儿来吗?”那个人有些反常的一连五六日都没在到他房里,他不急,反倒是跟他住在相隔院子里的另一个人有些急,他知道那个人急是因为每次那人从他这里出来,总会顺路去看那个人,若是时候晚了,就很自然的留在那个人的房里。
“也真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就偏偏喜欢你这冷冰冰的样子呵……”那个叫南湘修长男子斜斜的瞟着他,红而艳的嘴唇微微的抿出一个娇媚又有些微冷的笑意,他轻轻的扫了一眼男人那双妩媚狭长的眼,那人娇媚的笑着,白皙柔美的手指轻轻描着自己修饰完美的指尖,低笑着自语般的小声说:
“说来也真奇怪……虽然都是戏子……我却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那些在台上扮女角的家伙我也见过不少,不管在台上怎样如女子般的飞扬昂扬,到了台下哪一个被富家女子抱养起来不依然如其他男子般是在女子身下婉转承欢的料?也只有你……进了王府一个多月,却依然对谁都如个冰人做的般……不过呵……我也就喜欢你这冷冰冰的样子……你冷冰冰的,王爷只会欣赏你,而不会……呵……这王府里一个偏院住着一个公子……可能和我说上话的……也就只有冰人般的你了……你这冰人……可千万不要被王爷那暖暖的气给捂得化了啊……这院子里,我唯一还能平下心来说话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可是你……即使没恋上那人……又怎么可能不去走那一步?”
他静静的听着,静静的望着那张妩媚风情的脸上隐隐流露出的一丝微苦的自嘲,有什么东西模糊的在他心底化过,男人那双明亮而妩媚的眼吐露出的东西他知道却不明了,南湘见他沉默,却变得异常开心,那双原本就妩媚的眼睛也就笑得越发明亮风情。
“你不懂——你不懂就证明你还未爱上她——我只盼你永远都是冷冰冰的冰人……越少一人爱她,我身子里的这颗心也就越安些,我只盼这天底下只有我一人明白她的好……她虽对谁都好,但我却盼对她好的,只有我一个……”
南湘低低的喃着,仿佛溶进梦里一般痴痴的,他沉默的望着那张闪动着异样光彩的妩媚面庞,动了动嘴唇,却始终没找出想说的话来。
又隔了一天,天已过了掌灯时分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眼角眉梢依然隐隐透着疲累,他默不作声的伺候那人喝茶,也像往常一样在那人自言自语般的闲聊中很少应答的站在一旁,说了一会儿话,那人忽然很轻的叹了口气,望着桌子上已掌起的灯发了会儿怔,他望着那人似乎藏尽心事的眼,忽然那人像惊醒一般回过了眼睛,他仿佛怕被人发现一般下意识的把目光飞快的转向别处,那人却没有注意他的那一丝丝慌乱,只自己一个人低下眼睛想了想,又轻轻叹了口气,再抬起眼睛时那张俊秀的脸上已又带起了男儿般温润的笑。
“听说你练的一身好功夫,这会儿子闲来无事,做给我看看吧。”
那人的眉和眼都笑得温柔和缓,他盯了那人看了几眼,原本心头那一丝丝慌乱慢慢被别的什么东西压了下去,重新涌上来的,却是心头冰刺一般的锐疼,那锐痛,痛得他唇边忍不住露出一丝冷冷的笑。
他冷冷的笑了笑,忽然一语不发的弯下身,脱了鞋袜,在那人微露惊讶的目光中赤着脚上了椅子,又转身上了桌。
[都一样,在哪里都一样,不论是为一个人舞还是为一百个人舞,都一样,在那些人的心中,在那个人的心中,他不过就是个戏子……都一样,谁对他来说都一样。]
他冷冷笑着,略瘦的修长手指捏了个百花诀,然后低眉,回眸,腰间一转,人已如欲折的细柳一般仰面弯了过去,那人凤目温润又温和,望着他的目光微讶中透出惊艳。
他默默的望着那人的眼,然后单足微一用力,整个人如同风中花絮般轻俐的转了个跟头,两只赤着的脚轻轻的踏到了地面上。
“果然是好功夫……”
那人的温温的笑了,笑过之后却又说了一句:
“以后你若不喜欢跳,也就不要跳了吧……”
“……”他望着她,心中一丝丝的抽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人也望着他,脸上又漾起那温温的笑,然后那笑静了之后才轻声道:
“我,还是能分得出真心和被强迫的不同的……所以,你既然不喜欢,那以后就不用跳了……”
“……”他沉默,然后忽然静静的吐出两字:“我跳。”
那人微微的怔了怔,然后下一刻,那双温润的眼中又漾起温温柔柔的笑,那笑几分似男儿般的、还有几分,他说不清。
“啊。”她低下头,笑着应了句,却不知究竟应的是什么,他随即明白了她是真的能分清面前的人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恍然间,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戏班时听过的关于她的一些传言——
那位王爷啊,居然连心思也如男儿般的柔细……真是……
聊这句话时,那些人的脸上都带着讪笑,当时的他没有丝毫的感觉,原本现在想起这句话他也应是毫无感觉的,但莫名的,不知为什么他却又忽然感觉到自己心里那生出的丝丝缕缕的东西在慢慢的、慢慢的、被催化一般的小小的纠结在了一起。
“我原本以为你们干这个……都是被逼迫的……但是却忘了……人们既然能在观戏中解忧忘郁……那扮戏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是融在里面的……”那人低低的开了口,细望上去,面上,居然是有些微红的,他一声不响的盯着那人染上一层薄红的眼角,耳中静听着那人柔柔讷讷的低语声:
“我是知道被逼迫的苦的……所以……但却终只是自己一个胡乱想……你刚才真的跳得很好……早听说你的女角扮相极佳,只可惜一直没见识过……我瞧你刚才的身手,真有几分须眉不让巾帼的气势……下次……扮上让我瞧瞧吧……”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沉沉的答了声‘好’,那个面上还带着一些腼腆的女人听他应了,竟然看起来欣喜万分,他望着她笑得更加温润了的眼,感觉心中那一丝丝的莫名的东西在缠绕……缠绕而起……
从此以后,她便隔三差五的过来他住的院子,看着他为她扮、为她舞,她望着他的眼中除了欣赏渐渐越多了丝丝的羡艳,终有一日,她在他的屋子里喝得微醺,被醉意染得飞红了的眼,波光朦胧的斜睨着他,静了好一会儿,忽然低笑着叫了一声:
“红玉……”
原本在屋中持剑旋舞的他被这一声轻唤弄得停下了身,那人轻轻招了招手,他就放下剑静静走了过去,那人用一种仿佛看什么宝物般的目光从上到下的轻轻打量着他,他拿着长剑的手莫名不稳的抖了抖,那人望着他,温润的眼渐渐温和的弯起来,笑着低声说:
“红玉……你生为男儿真是可惜了……”
“……”他望着她,动了动嘴唇,竟然哑哑的吐出几个字:“不可惜。”
“是吗?”她怅怅的笑了,低下头,自语般的咕哝了一句:“原来又是我在自己胡乱想了啊……”
“不可惜。”他仿佛坚定什么一般固执的又重复了一遍,而她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的咕哝着什么:
“我还是觉得可惜啊……你……红玉……你若是生为女儿的话……一定会是个独闯一番天地、心胸宽阔的大好女子吧……一定不会像我……就连季辛……就连那个季辛若是生为女子……也一定不会像我……这世间男儿百般苦……我却枉生为女子……春航……蕈香……对了……还有南湘……他们……他们要的是什么……我都知道……但明明知道……却始终什么也给不了他们呵……我实在是……若是能有来世……我愿尝尽这现世男儿的千般苦楚……如果有来世……我生为女子……真是可惜了这身子啊……”
他听着她喃喃的咕哝声,心里那一丝丝缠绕起的、纠缠起的东西慢慢将他的心越缠越紧,越勒越紧。
“不可惜!”
“是么?”她低下眼睛轻轻的咕哝了一声,面上的笑温和,却透出丝丝的悲哀,那悲哀混在温和里,让他,情不自禁。
微微有些发干的嘴唇轻触到那人带着微薄酒气的嘴唇上,感觉有些凉,他黑黝黝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个仿佛被他的举动惊了一跳的女人,心里原本只是稍稍翻滚起的东西一下子饱涨而起,那人温润的眼盯了他一会儿,似乎是下意识的舔了舔被他轻轻亲过的嘴唇,讷讷的张了张嘴,最后竟然是双颊有些微红的微扭过头,低喃了一句:
“其实……不用……”
他有些恍惚的紧盯着那人讷讷的一张一翕的嘴唇,感觉一颗心前一秒还是紧窒,但下一秒却又觉饱胀,然后就又感觉紧窒,那人还在喃喃的低语着什么,而他却除了自己越跳越响的心跳声外,其他什么声音都听到不到。
身上的热气从衣服下散出来,原本一直白中带着冷色的皮肤上也渐渐透出一抹殷色,他看到那人情不自禁的盯着自己,心里居然隐隐有些欢快,那人的眼光有些惊艳又有些迷茫,即使是痴迷中温柔却依然遍布在那俊秀却也温吞的眼角眉梢。
“别再……红玉……放开……”那人受着诱惑却又在勉强挣扎般的低喃,他轻轻剥开自己的衣服,衣服下修长微瘦的身子已是薄汗淋漓,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并不像那些可人疼惜的男儿般温娩细致,但是那人凝望他的目光,竟然让他悄悄的暗自松了口气。
“红玉……你这般漂亮……不可以啊……可惜了……”那人喃喃的低语声断续的在耳边响起,他明白那人的意思,也知道即使他不这么做,那人已说过不会动他便真的不会动他,可是,就像南湘那日在窗栏旁对他低语的,即使他……即使没恋上那人……又怎么可能不去走那一步……
可……他……对她如此……他……这样……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不得不走这一步?真的只是不得不……?
“红玉……你与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是把心都与了我的,没了我,他们也许都不能活呵……你不一样……你这样……是我不对……实在是可惜了你啊……”那人的情已被挑了起,间或还带些少女嫩稚的脸上露出那种疼惜又迷茫的悲哀神色,他的那处,硬硬的抵在她腿根,铃口湿漉欲泣,他有些僵,只知道浑身燥热异常的紧皱着眉,连自己嘴里究竟在反复嘟囔什么都不知道,那人轻轻抚着他微瘦的胸上怒开的红色莲花,忽然轻轻的凑上前温温吞吞的衔住了他的唇。
从未有过的颤栗感觉蔓延全身,直至神志完全崩溃,他才总算听清自己究竟在重复着什么,他浑身发颤的撑着身,嘴里涩涩的呢喃着竟是翻来覆去的三个字,“不可惜”。
“不可惜……不可惜……不可惜……不可惜……”
“红玉你……终究还是可惜了……”
不可惜……真的……不可惜……
150
火堆上的锅子里在快要干沸之前被人拿了下来,景怜头上盖着衣服,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原本仿佛近在耳边的喘息声和压抑的低吟已全部平息了下来,但他却依然仿佛被冻住的偶人般僵硬呆坐。
“虽然升了火不过不穿衣服果然还是冷啊……”一声低喃打破僵硬,景怜惊骇的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原本一片黑暗的眼前忽然满是火光。
“呆住了?”瑞珠一边自语的一边拽过自己的衣服抖抖索索的披上,景怜一瞬不瞬的望着面前声音哑得有些发虚的女人,目光渐渐从惊惧,到茫然,再到惊讶,是他在做梦还是——那个女人竟然——
“眼神怎么都不对了?莫非这事儿对小孩子真的是刺激太大……?”瑞珠拉了拉自己不整的衣衫,喃喃般的小声咕哝着,景怜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动作不稳的指着瑞珠的脸,颤声问:
“你……你……”
“怎么了?”瑞珠咕哝了一声,抬起手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摸上自己的脸,低下头望望自己沾上一片湿漉的手,瑞珠皱起眉无奈般的笑了笑,小声咕哝道:
“没办法啊……一直想止都止不住……再这么哭下去,估计明天眼睛一定肿得跟桃子似的了……”
“你……”景怜目瞪口呆的望着明明哭得脸上一片泪痕,但嘴里却还如平日一样说着执拗言语的女人,瑞珠眨了眨哭得泪眼朦胧的眼睛,望了望一旁的男子,一边擦了擦眼里还在不停淌下的泪,一边小声嘟囔了句什么,伸过手拉过她原本用来做铺盖的东西,慢吞吞的爬回了红玉身旁。
“不管了……小子……你今晚自己多盖点儿吧……我要睡了……今天晚上的事儿……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好了……放心好了……我虽然是有仇必报的人……不过让你一个小孩子受那么大的刺激,也算抵消了你故意犯下的罪过了……累死了……都不记得有多少天没好好睡过了……呜……”
景怜呆若木鸡般的望着女人软绵绵的爬回男人身旁,一边自语,一边像孩子一般缩在兽皮,边抽着涩涩的鼻子边渐渐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景怜看着那原本应该睡得相当熟的男人慢慢迟缓的坐起身,微白的脸被火光映出一片红晕。
静悄悄的转过脸,红玉呆望了火堆一会儿,忽然吃力的探起身,够过几根木柴,塞进了火堆里,然后景怜就看到他回过脸,发呆般默默的望着缩在他身旁的女人,半裸的消瘦身子也在火光的映照下泛起一片暖暖的颜色。
景怜渐渐为自己看到的涌起一重莫名焦躁的感觉,那个男人,居然就这样,不知羞耻的,弯下身,当着他的面,轻轻缓缓的,吻了那个女人。
景怜那一晚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来时那个女人还保持着那种小小的蜷缩起来的姿态,不过似乎更往那男人身边靠近了许多,原本那两人昨晚做的事就已让他心里别扭万分,如今一睁开眼就发现那个女人破天荒的不清醒状态,心情就更加别扭得不清不楚,怪异非常。
“你……”你个女h药贼,还不醒——
景怜刚心情恶劣的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未说出就被那已坐起身默默的望着瑞珠的男人轻声打了断。
“别吵她。”静静的一句话外加一个冷冷的眼神,就让景怜心头的恶劣情绪更重了几分,但莫名的,冲到嘴边的话却自己打了个转全都跑回了肚子里。
恨恨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景怜在心头暗暗的骂,女h药贼,女h药贼,男的、男的也不好东西,女的,女的就更是h药贼,哼,全都、全都不是好东西,女h药贼,女h药贼,女h药贼……
山洞外寒风凛冽的怒号偏偏打破不了山洞内气氛诡异的静寂,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熟睡着的瑞珠微微动了动身,慢吞吞的睁开了果真肿得跟桃子一般的眼。
“醒了?”红玉披着衣服,望着目光有些茫然的瑞珠低低的问了句,瑞珠揉着额角,神色依然茫然的慢吞吞的点了点头,山洞里安静了片刻,渐渐清醒过来的瑞珠困难的眨着肿得只剩下两道缝隙的眼睛,望了望烧得很旺的火堆,又望了望身旁坐着的男人和一旁狠命的用眼睛瞪着她的男孩,嘴里模糊的咕哝了句什么,忽然翻了个身,重新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的低喃了一句:
“我饿了……”
红玉下意识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抚向瑞珠露在被子外的黑溜溜的头发,但最后却只是停在半空,嘴里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过身,动作有些艰难缓慢的给自己加了件衣服,然后有些摇晃的走到一边,也没全出山洞,就在山洞入口的用锅子盛了些昨夜新堆积下的雪,然后又慢吞吞停停走走的走回来,把锅吃力的架回火堆上。
锅里的雪渐渐被热力融化,红玉一语不发的守着火,景怜咬着嘴唇看了那一躺一坐的两个人半天,忽然冷冷的哼了一声,一点一点的从他一直缩着的角落里蹭出去,看到锅里的雪水渐渐煮沸开,就拉过装粮食的袋子,学着之前瑞珠做过的样子,从袋子里抓了把碎米,扔进了锅子里。
红玉看到景怜的一反常态不露一点惊异,只放开手自己转过头去望缩在被子里的瑞珠。
锅里的米沸腾的水里上下翻滚,山洞里渐渐弥漫起米粥的香味,因为前一天瑞珠外出只带回了果子,之前剩下的肉干又已不多,所以景怜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收起了原本想学瑞珠的样子撕碎放进锅里的肉干,锅里的汤水渐变黏稠,景怜缩着腿望着那干净净的一锅白粥,虽然心里不爱,但肚子却不争气的发出‘咕噜’的肠鸣。
有些微窘的咬紧下唇,景怜抬起眼悄悄的扫了眼火堆另一边的男人,只眼红玉眼也不抬的静悄悄的望着缩在被子里的瑞珠,景怜虽然心里稍稍松了些,但下一秒却又更加莫名其妙的加重了之前那种忿忿的不愉快。
“……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在粥煮好后,木着脸顶着一对桃子眼从被子里爬起来的瑞珠一边吃着白粥一边这样毫不客气的说,景怜被她一反常态的尖酸言语气得一张小脸来回变了好几回颜色,因为这粥可以说是他做的,所以被瑞珠这么一说他心里自然就更加不是滋味。
吃完粥,瑞珠又窝回被子里,景怜瞪着缩在被子里动来动去不知在做什么的女人,刚想开口,却看到瑞珠突然自己一把掀开被子,从兽皮上坐了起来。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随便擦了擦莫名其妙冒出汗的脸,瑞珠咬字清晰无比的对一旁的红玉低声说,红玉盯着瑞珠布满可疑红晕的脸看了会儿,忽然一语不发的伸出手摸上瑞珠汗津津的额。
瑞珠满脸不耐烦的望了一眼脸上微微变了颜色的红玉,口气有些发硬的又说了一遍:“让我看看你的伤。”
红玉皱起眉,拳头攥紧复又松开,瑞珠看了看红玉透出深刻得无法隐藏的焦灼的脸,忽然一下子放柔声音的低声说了句:
“我没事儿。”
对上红玉充满不信的眼,瑞珠眯着肿肿的眼睛笑了笑,慢吞吞的从衣服里掏出一直被她贴身揣着的静玉瓶子,‘哗啦哗啦’的摇了摇,轻声道:
“你看,就算我病得重了,咱们还有救命的药可以用呢……嗯……我多睡会儿就能好,你先让我看看你的伤,昨天做的时候有些发晕,也不知道顾及到没顾及到你……”
“你……”红玉一直木着的脸,有些发热般的微微变了变颜色,但表情却毫不动摇的硬把瑞珠按回了被子里,瑞珠眨了眨眼,用出人意料的顺从态度任红玉把被子给她蒙得严严实实,红玉望着脸烧得通红的瑞珠眼神难以自制的动摇了一下,瑞珠闭了闭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又睁开眼笑着低声说:
“嗯……你就让我先看看你背上的伤吧……要不……我就算想睡也睡不着……”
红玉眼神又动了动,终于一语不发的转过身,瑞珠从被子里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开红玉衣服的后摆,眯起眼睛仔细的望了望,终于放下心来一般笑眯眯的点点头,悄悄的缩回手,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之后的多半天里,景怜再也没看那女人的头从被子里探出来过,那天的饭也从平时的一天三顿改成了两顿,那女人似乎一直睡着,后面的那一顿也没出来吃,虽然平时那一锅粥三个人分经常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吃饱,但那一顿吃下来,锅子里的粥剩了一大半景怜和红玉却谁也没再多吃一口,一直到将近入夜,那女人昏昏沉沉的醒来过一次要水,景怜借着火光看那女人虽然一张脸肿得白白黄黄十分难看,可说话时的咬字却还清晰,喝完水之后还笑嘻嘻的和那男人说了好几句话,景怜那一直莫名紧绷着的心才似乎稍稍有些放松。
瑞珠弯着睡得肿肿的眼,笑眯眯看着红玉给她喂水,喝完水,瑞珠慢吞吞的把身子往边上蹭了蹭,继续用肿得很难看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望着红玉,红玉沉默了半晌,才终于一语不发的也躺了下去,瑞珠望了望即使躺下去、眼睛却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红玉,又弯起肿肿的眼睛笑了笑,很安静的闭上了眼,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传出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景怜不知自己是怎么睡过去,半夜有一次醒过来,看到火堆烧得有些小,他就悄悄的添了些柴进去,添完柴又睡过去没多会儿,景怜忽然被一阵外力的轻摇给弄得惊醒过来,睁开眼,景怜有些吃惊的对上一双肿得很丑却依然笑得弯弯的眼,那个看起来有些蓬头垢面的女人似乎很满意景怜下意识流露出的一丝害怕,有些得意的咽了咽吐沫,瑞珠才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对景怜小声说:
“你冷不冷?”
“你……”景怜瞪着一笑起来就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的女人,刚要说话,就看到瑞珠小心翼翼的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忽然连拉带拽的把他拖向火堆另一边的兽皮。
“你、你干什么!”景怜气急败坏的想挣脱女人的手,虽然是怒气冲冲,但声音却下意识的遵从女人那一个‘禁声’的动作而压低了很多,瑞珠似乎没想到景怜会挣扎般一下被景怜挥开了手,有些意外的轻轻‘啊’了一声,瑞珠又弯起肿肿的眼睛,一边喃喃般的小声说话,一边继续连拉带拽的把景怜拽向兽皮:
“嗯……看你好像挺冷的样子……我这里有些热……所以就想中和一下……”
瑞珠含含糊糊的话让景怜心里怒火旺盛,可刚才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挣脱开了瑞珠的手却让他不但不高兴,反而心里又惊又乱,那女人之前力气大得惊人的更衬得现在拽着他的那双手力气弱得不如一只鸡。
费了半天的力气,瑞珠终于连拖带拽的把盯着满脸古怪神色的男孩拉到了兽皮上,用被子把自己连着景怜都一并蒙住,瑞珠抱着浑身凉丝丝的男孩心满意足般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把烧得肿肿的脸在景怜光滑的小脸上磨蹭了几下,嘴里自语般喃喃的小声说:
“红玉那边好不容易才睡……我怕把他惊动醒了他又该照看我照看得没了时候……原来你也蛮好用……凉丝丝的……”
景怜被瑞珠嘴里的小声嘟囔弄得心头刚才被惊慌压下去的怒火又‘腾’的一下升了起,刚挣扎了几下,把烧得滚烫的身子紧贴着他的女人忽然模糊的咕哝了句什么,一条腿就强压着横在了男孩的腿上,景怜被瑞珠又亲昵了不知多少的动作弄得身子僵了僵,刚要开口叫,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女人有些不耐烦的低喃声:
“你睡不睡?你不睡就等着看我怎么变死人吧……嘿嘿……你没看我病得都脱了力了吗……大概撑不了多久就死啦……到时候你就是和死人一个被窝了……呵呵……我到是不介意等我死了你们怎么摆弄我的尸体……反正这身子也是白得来的……嘿……”
景怜被女人哑得几乎不成声调的声音弄得渐渐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瑞珠冷笑了几声,景怜心惊胆战的感觉着从女人身上传来的一股一股病态的灼热,忍耐了半天,景怜终于忍耐不住的尖着声音颤声问:
“你、你真要死了?”
“呵……”原本似乎已经睡去的女人忽然发出一声低笑,那笑声的震动传到景怜身上,竟然让他莫名的红了红脸。
喃喃的嘟囔了句什么,瑞珠把烧得滚烫的脸往景怜白白细细的脖子后面一埋,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去,只留下景怜一个人僵得跟棍子一样的在心里反复重复着瑞珠刚才回答他的那一句听起来相当可恶和可恨的话:
“我死了?嘿……我死了……你说说……我要真死了,你们俩可怎么办啊……”
151 翻来覆去的虐~
一股有些难闻又似乎有些好闻的味道暖暖的蒸腾在景怜鼻端,小小的吸了吸,闻了闻,景怜只能确定那味道应该是从像抱枕头一样抱着他的女人身上传出来的,悄悄的低下头,景怜想要闻清楚一些那究竟是什么味道,可刚把脸略微的贴近女人的手臂,景怜被忽然被身旁传来的‘簌簌’声吓得身子瞬时僵硬了起来。
感觉到一直紧贴着他想多吸些凉气的女人似乎稍稍远离了一下,景怜偷偷的抬了抬头,却看到原本一直睡着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两双眼睛想触,景怜心里感觉微怪的看着男人小心翼翼的把女人向着他自己那边拉了又拉,拽了拽,然后轻轻柔柔的,用被子盖住女人,再,小心翼翼的抱了住。
目光想触之时,红玉的目光冷冷的,景怜刚开始还有些微窘,可不知为什么,看到男人对那女人的动作之后,景怜又开始觉得生气,两人在昏昏暗暗的山洞里相互对视了很久,最后还是景怜先悻悻的收回了眼,之后的半夜再也无言,只有那睡得昏沉沉的女人在睡梦中似乎梦到什么一般‘呜呜’的低哭了一阵,原本心里最看不起女人也如男人般爱哭的景怜却莫名的为那哀哀的孩子般的抽泣声弄得心烦意乱了好一阵,最后到了早上,高烧了一夜的瑞珠安然无恙的醒过来,没死也没残,又在被窝里窝了一整天,等到第三天早上,瑞珠笑嘻嘻的从被子里爬出来,虽然脸还是有些轻肿,可精神却好得不得了,看到瑞珠精神过来的景怜虽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但嘴里却忍不住去嘲弄瑞珠的蓬头垢面,结果瑞珠竟然毫不客气的烧了一锅水,在山洞里挨着火堆先干洗后过水,抖净了身上的泥卷儿以后还恬着脸问景怜,她现在干净不干净。
又过了一天,瑞珠生龙活虎的又开始出去打猎,回来以后就在火堆前一边整理白天猎到的野兔一边闲闲的自言自语般的说些话,红玉一声不响的坐在火边,一边听瑞珠说话一边动作缓慢的收拾瑞珠劈回来的树枝和枯干,瑞珠把打到的野兔皮肉剥离,肉全都极为精心的割作细细的肉条,然后再撒上些盐,放在靠近洞口的大石头上,让冷风把肉条风冻起来,兔皮瑞珠也想利用起来,虽然没有硝化——呃,听说好像兔子皮经过硝化处理之后才保存的时间长而且柔软漂亮——不过瑞珠还是很高兴的把兔皮晾在火堆旁,然后……用剑捅出洞,再用线穿了,做成……手笼……一般的东西。
“过来过来。”瑞珠在做完那个……嗯……手笼一样的东西以后,笑眯眯的向缩在角落里的景怜招了招手,躲在角落里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景怜警惕的瞪着火旁笑容可掬的女人,皱着眉,不知为何有些结结巴巴的问了句:
“干、干嘛?”
瑞珠见景怜向刺猬一般警惕的向她竖起刺,坚持着不过去,就一手拎着那兔皮手笼,一手探过去,抓住男孩儿的脚脖子往自己这边一拽,景怜紧皱着眉还没来得及挣,就已被瑞珠一把拽了过去。
“嗯……让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瑞珠有些困的打了个呵欠,一手拉着景怜的那只细细的腿,一手把把兔皮手笼直接套了上去。
“你、你做什么!”景怜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但不管他怎么挣扎……还是只能在瑞珠松开抓着他脚脖子的那只手以后才可怜兮兮的收回自己的那条腿。
“暖和不暖和?”瑞珠扯了扯兔皮,景怜个子不高,身形虽然匀称不过也还没脱孩子相,那手笼套在他腿上,就像专门给他做的一只皮护腿,景怜有些发愣的望着自己腿上的护腿,嘴唇动了动,却依然只是发呆。
瑞珠来回比划了一阵,终于抬起头皱着眉问了一句:
“你怎么那么瘦啊?你看这好好的东西套在你腿上怎么就那么不显好呢?”
景怜被瑞珠那一句话问得脸上被怒气冲得火辣辣的,小身子僵了僵,一张小脸又红又白的瞪着瑞珠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
“明明是你手艺差!”
“谁说我手艺差啊?你仔细瞧瞧,就算咱们回到凤栖一年半载以后,你腿上这个东西也不一定能穿烂呢!”瑞珠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一把拉起景怜的脚脖子,把那个明显比男孩儿的小腿大了不少的护腿拽了下来,景怜被瑞珠拽得情不自禁的向后倒了一下,一手扶住地,景怜咬牙切齿的瞪着又开始用剑尖儿在兔皮上划下洞的瑞珠。
“现在……只得了这么一个……等我明天再逮几只兔子……剥了皮做护腿,一人一双……然后再等等,如果这雪还是不见小的话,我想也别再等下去啦……要不然若是这雪一直下到明年……那些来找咱们的人又被什么事儿耽搁了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咱们,咱们难道就真在这儿过了?红玉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多努力存些东西,找找路,咱们……过两天就走吧……”
瑞珠一边截了另一条绳把兔皮穿了,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小声说,红玉坐在火堆旁用小刀一刀一刀去着树枝上乱七八糟的细枝,听到瑞珠最后的一句话,红玉拿刀子的手忽然停了停,瑞珠把兔皮重新缝好,抬起头笑嘻嘻的又抓起景怜的脚,把护腿往上套,景怜气得满面通红的咬牙挣扎,结果自然是挣不过瑞珠,瑞珠把护腿套到景怜腿上之后左右扯了一阵,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开了景怜的脚脖子,自己打了个呵欠,开始往兽皮上挪。
“红玉……”把自己像裹茧一样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瑞珠在躺得安稳了以后,忽然向坐在火堆旁的红玉招了招手。
一直沉默不语的红玉抬起头,望向她。
“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瑞珠眨着眼睛,红玉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摇晃的站起身,走到瑞珠身旁,蹲了下,转过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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