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花开第25部分阅读
四时花开 作者:未知
“小白,张家两位大人你可要好生伺候,明年的品花宴你想取前名还要靠人家照应呢!”
张净红听到瑞珠说话微愕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笑容满面的向瑞珠抱了抱拳,叫了声“王爷”,那边已对佾情暗生欲火的张净晶反倒露出一丝尴尬的飞快放开手,也跟着自己妹妹一起向瑞珠抱拳讷讷了一声“王爷……”
瑞珠笑眯眯的颔了颔首,伸手一拽,把还软在张净晶膝上的男人一把拉了起来,挑起眉嘲弄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脸上红潮未褪的佾情,把自己手里的酒杯也轻佻的压到了男人红润的唇边,看到瑞珠过来眼中就已漾出喜色的佾情不等瑞珠开口,就千娇百媚的拿嘴衔起酒杯的沿儿自己把杯子里的酒全干了下去,喝完酒,佾情软趴趴的靠在瑞珠怀里娇滴滴的细声说:
“王爷——人家姓洪——不姓白——”
95 苦啊~
“呵。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瑞珠笑得一脸的暧昧,转过头对张家姐妹笑着点了下头,瑞珠用手一揽男人软在自己怀里的身子,转过身向一旁的薛玲珑眨了眨眼睛,那薛玲珑望望佾情被酒气染得红艳欲滴的脸,大笑着拍了拍瑞珠的肩膀道:
“王爷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玲珑明白,王爷先退无妨,不过这几次聚会王爷都因故早退,未能与我等尽欢,大家可都在等王爷给个交代呢——”
“明日。”瑞珠笑着吐出两字,薛玲珑一拍手掌,笑道:
“王爷果然是个干脆的人,那么明日大家一定重聚风月楼,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酒席上的众人都一同起哄的拍起手,瑞珠笑着道了一声‘告辞’,佾情只觉得自己晕忽忽轻飘飘的被瑞珠连托带抱的弄出了花厅,走到回转的长廊上,瑞珠笑眯眯的斜了斜软在自己怀里的男人,佾情有些心跳的看着瑞珠有些薄的嘴唇慢悠悠的贴近自己的脸——滑过——然后贴到他白嫩的耳垂上。
“王爷……”佾情闭上眼,有些低喘的感觉瑞珠温热的气息又麻又痒的喷到他的耳朵里,瑞珠搂着身体已又软有烫的男人静了——或者说是愣了半晌,脸上的笑容渐渐莫名的被收敛了起来,佾情心里跳得像打鼓一样,瑞珠动了动嘴唇,然后——
“汪!”
佾情被耳边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浑身一抖,惊愕的睁开眼不敢相信的望向瑞珠。
瑞珠大笑着放开怀里的男人,转身要走,佾情急忙的一把拉住瑞珠,有些手足无措的问:
“你……嗯……王爷要去哪儿?”
瑞珠嘲弄的笑着斜睨着满脸茫然和不解的男人,皱着低笑了一声回答:“王爷还能去哪?王爷当然是回王府——”
“可、可——”佾情‘可是’了半天也没找出想说的话,瑞珠更加嘲弄的掀了掀嘴唇,神色轻佻的掐了掐男人白嫩的脸颊,故意冷笑道:
“你若能立时就让我吃干抹净了我没准还真会留下,这会儿又不能动你,难不成我留下来陪你过家家?”
“王爷……”佾情为难的咬了咬嘴唇,心里却一点也不记恨瑞珠出言的轻佻,瑞珠眼见着男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渐渐染上一片桃色,佾情吊着眼睛可怜楚楚的用春水般的眼波一波又一波的去荡瑞珠。
“如果王爷真想……真想……”佾情按着盈满某种又滚又热东西的心,讷讷的小声着毫不预兆的就把嘴唇贴上瑞珠的嘴,瑞珠被吓得向后一闪,虽然没被男人真的吻上但嘴唇上还是滑过一股软绵绵的触觉。
“你——”瑞珠瞪着眼,怒极反笑——她原本是看着这个明明腰又疼起来的男人像被困住的蚂蚁一样可怜才一时好心把他带出来,却没想到他发花痴居然发到她身上来了——
“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奶奶嫌你嘴脏——”瑞珠冷笑着,满眼厌恶的擦了擦没沾到任何东西的嘴唇,佾情布满春情的脸一下就僵了起来,瑞珠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的男人,佾情皱着眉强颜欢笑的低低叫了一声‘王爷’,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瑞珠一个粗暴的手势打断。
“老实记住我说的话,以后再敢乱动,我绝不饶你!”
佾情手足无措的望着瑞珠头也不回的走下长廊,刚才还烫得舒服的心此刻已变得空荡荡的寒得让人难受——
“主子。”在风月楼外等了一天的怜香看到瑞珠出来,连忙上前一步低叫了一声,瑞珠不耐的等着看马的迎客解下系在拴马石上的缰绳,一把抢过缰绳飞身上了马。
“回府。”沉着脸吐出两字,瑞珠率先一夹马身策马慢跑了出去,一旁的怜香也赶忙上马,催马追了过去,两人一路无话,到了王府侧门,瑞珠先一步下马快步走进院子,怜香满腹疑虑的跟在瑞珠身后,连得到消息从里院赶过来的惜玉一起跟着瑞珠一前两后的走到怜花阁外。
怜香和惜玉一见瑞珠要进怜花阁,都犹豫了犹豫,终于还是没跟进去,瑞珠一语不发的走进怜花阁的院子,台阶上,一条细瘦的身影被瑞珠的脚步声惊醒一般的抬起头,瑞珠停下来,沉默不语的望着不知在台阶上等了多久的蕈香。
“王爷……”蕈香欲言又止的望着瑞珠,黑暗中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反着幽幽的光。
“茹叶他……”
嘴唇张了又合,踌躇了好久,蕈香终于很轻的叹了口气,但一句话只开了头还没来得及往下说,蕈香就感觉自己突然被台阶下的人拽得踉跄了一下,从台阶上直直的栽进瑞珠的怀里。
瑞珠皱着眉仿佛要堵住蕈香的话语一般恶狠狠的吻住蕈香微凉的嘴唇。
“唔……”
蕈香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柔软的嘴唇顺从的接受了外物的入侵,又湿又热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肆虐起一片火热的颤栗感觉,蕈香难受的喘着气,身子已被瑞珠毫不节制的吻勾起了烧灼般的滚烫欲望,但心上却像被狠狠的浇上了一层带有腐蚀性的酸液一般又疼又凉。
听到怀里人喉咙里微颤的哽咽,瑞珠一语不发的慢慢放开蕈香被她啮出了血丝的嘴唇,深秋微寒的夜风吹过相对无言的两人,蕈香勉强支撑着软得打颤的身子,瑞珠紧皱着眉用力的攥了攥拳。
蕈香微微的抖了抖,终于勉强着自己把目光从瑞珠脸上移开,偏过头,蕈香艰难的张了张嘴,低低的小声说:
“茹叶他——”
“不许提他!”瑞珠皱起眉低吼了一声,蕈香细瘦的身子又抖了抖,静了静却依然有些艰难的低声道:
“王爷来……不就是为了见茹叶吗……”
“我说过不许提他的!”
瑞珠突然爆发般的恼怒吼起来,蕈香清瘦的脸白了又白,湿漉漉的眼睛快速的眨了一下想把涌到眼眶的热泪逼回去,瑞珠吼完,脸色也慢慢发白的狠狠的瞪着偏着头不说话的蕈香。
冷风吹过细瘦的身子,蕈香手指发颤的感觉着自己的心‘咚咚’的跳得又响又快,又疼又苦的感觉在心尖上蔓延开,下一秒,蕈香在风里微微发着抖的身子已被瑞珠再一次的拽进怀里。
瑞珠滚烫的嘴唇像带着一股恨意般粗暴的落在蕈香紧闭的嘴唇上,蕈香的坚持只维持了几秒,柔软的嘴唇就被瑞珠的舌尖蛮横的挤开,蕈香湿软的舌被迫的跟着瑞珠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淡淡的血味在蕈香口中弥散。
“嗯……”鼻中湿热沉重的喘息让蕈香羞愧得眼眶发热,瑞珠突然松开蕈香的嘴,沉默的把头埋进蕈香细瘦的身子里,蕈香心里又冷又热的反复交替了好几次,瑞珠把头埋在蕈香肩头上轻轻的蹭了蹭,忽然又低又哑的叹了口气:
“蕈香……”
“……”蕈香感觉自己身子奇异的颤抖了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心跟着瑞珠的每一声轻叹开始又疼又麻的微微扭起来、瑞珠每轻唤一声,他的心就更猛烈的扭疼一下——
“蕈香……我想要你蕈香……”
“我想……要你……”
“蕈香……”
蕈香木呆呆的任瑞珠把他坐在台阶上,瑞珠冰凉的手从一旁探进他的衣服,他终于突然相被雷电击中一样剧烈的颤抖起来,热滚滚的眼泪夺眶而出,一双一双的滚到衣服上,瑞珠的手指固执的伸进蕈香的腰带下面,沉默而让人无法抗拒的握住那跟着蕈香的身子一同颤抖的灼热中心。
“呜……”
湿热的鼻息越发的浓重起来,蕈香泪眼朦胧的死死咬着嘴唇,身子又是痛苦又是麻痹的紧绷起来,他总是不会拒绝——他总是不会拒绝——即使他明白她不过是在拿他的身子当作一种发泄可他依然不会拒绝——他不想——他不想——他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手里的男根湿热而且滚烫,瑞珠闻着在鼻端絮绕的被汗水蒸腾起来的幽暗香气,原本缓慢摇动的手慢慢加快了速度,蕈香紧绷的身子痉挛的向上弹动了一下,细细的呜咽声终于无法自制的从喉咙里满溢了出来,瑞珠沉默的侧着头,有意无意的用脸轻轻的蹭着蕈香的肩头,一阵急促的喘息,蕈香朦胧的泪眼慢慢越睁越大,身子情不自禁的跟着瑞珠上下摇动的手弓弦一般的向上抬起。
喉咙里痉挛的‘呜’了一声,蕈香在瑞珠怀里跳动着剧烈挣扎了一下,瑞珠有所察觉的有手一捂菇头,蕈香‘啊’的哀叫了一声,滚烫浆液从抽搐的男根里喷射出来,被瑞珠的手挡着湿漉漉的淌湿了还没完全软下去的肉根。
瑞珠一语不发的用另一只手从自己怀里摸出手帕,拿着手帕探进蕈香的裤腰,蕈香浑身颤抖的低着头,呼吸湿重而缓慢的任瑞珠拿着手帕擦干他被自己的浆液滚湿了的男根,泪水一遍又一遍的朦胧了眼睛。
瑞珠收回手,默不作声的望着坐在台阶上低头不语的蕈香,不知过了多久,蕈香缓缓的抬起头,脸上干了的泪痕重又滚下新的,瑞珠已不知何时沉默不语的走了开,冰冷的黑暗中只剩下他一人满心酸楚的呆坐在台阶上。
又愣坐了不知多久,蕈香咬着牙擦干脸上的泪,拖着又酸又软的身子从台阶上爬起来。
转身推门走进屋里,蕈香的目光从桌上灯台里的光慢慢移到床上那苍白消瘦的少年身上,心里又掠过一阵痛,蕈香望望矮桌上已被少年喝干的药碗,心头的焦虑才稍稍缓和了一下——那药是四儿公子配的……如果不是那药,那少年恐怕依然还是不肯睡……
“蕈香……?”一声低弱的轻唤打断了蕈香的思绪,蕈香身子猛地震了一下,无法置信的望向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少年。
茹叶疲惫而迟疑的转动着茫然的眼睛,自语似的咕哝了一句,少年缓慢的把目光重新转到蕈香身上——
“我以为睡着以后,再醒过来也许会看到她来……”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缥缈而短暂的笑,慢慢的,那笑容被某种悲哀而绝望的东西扭曲成碎片。
“我以为她会来……我以为她会来……她来的话就是原谅我了……她还恨我……她恨我……”
少年一边颤抖一边低低的喃喃着,“不、我不要她原谅我——我不要她原谅——我宁愿她恨我——她恨我就会记住我——我会给她生孩子——就算死了——就算我死了她依然会记住我——她恨我就会记住我——就会记住我——”
“茹叶——”蕈香低低的叫了一声,快步走到床前紧紧的握住少年冰凉的手,感觉到蕈香无法自制的轻颤,茹叶怔怔的抬起头,昏暗的烛光中少年尖瘦的脸显得异常的苍白。
“你哭过了……”少年有些茫然的咬了咬嘴唇,蕈香拉着少年的手在床前缓慢坐下,勉强的扯起个笑,低声说:
“我没有……你……好好睡……把身子养好了……以后……”
躺在床上的少年静静的望着蕈香红肿的眼睛,安静了半晌,忽然很低的声音道:
“蕈香……你别恨我……我死了你也别哭……为我不值……”
“你别瞎说——”蕈香紧紧的皱着眉,小声呵斥着,少年被蕈香说得老实的闭上了嘴,但一双漆黑的眼睛却依然安静的望着眼睛被某种东西朦胧了的蕈香。
“你别哭……我睡……你别哭……”躺在床上的少年忽然闭上了眼,翻了个身缩在被子里喃喃的小声说,蕈香感觉自己拉住少年的手被少年反手握得紧了些,湿热的液体一波一波的滚湿脸颊,那少年被发作的药力带进睡梦里的时候喃喃的咽下一句模糊的低语:
“……别哭……”
96 佾情
半夜,佾情听到自己屋里的门被人用力的一脚踹了开,有些冷的风从门外灌了进来,佾情咬着嘴唇怯怯的望着那个一语不发的走到自己床前的人影,一点一点的撑着自己疼得要命的腰在床上挪开了一个地方。
站在床前的人影一句话不说的爬上了床,蛮横的一把拉过佾情裹在身上的被子全盖在了自己身上。
佾情咬着嘴唇望望四敞八开的屋门,虽然想去关门却腰疼的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抢去被子的男人被凉得身子抖了抖,想了好一阵,终于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掀起一个被角把自己塞了进去。
一点一点的蹭到瑞珠身旁,佾情咬着嘴唇窃喜得仿佛偷到了白薯的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咬着牙蜷起身子,佾情努力把自己缩在瑞珠身旁,心尖上抹了蜜一般的甜滋滋的睡了去。
第二天的朝上纳兰王爷依然称病未到,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下朝后,女帝在琉涛殿皱着眉问站在下面的李竹君:
“那个小倌儿真有那么绝色?”
“这个……”李竹君为难的皱皱眉,想了想才接着道,“微臣只听说那个这五六天里京城里夜夜有人在街上策马狂奔……而且次次……都是向着那条烟花巷去的……”
“听说……明年三月京城里的品花宴那个小倌儿也参加?”女帝嘴边慢慢露出一丝笑,李竹君抬头扫了一眼边笑边沉思着的女帝,静了静才低声说:
“那品花宴虽然评选的是花中之魁,不过原本也是一干风流学子们舞文弄墨展示才华的所在,所评选的百花也是一干清倌儿,所以……”
“朕到想看看这京城才子们手里的花钗究竟会花落谁家——”
“微臣明白……”
女帝望着躬身施礼的李竹君微微笑了笑,接着道:
“另外,虽然抱美人朕不反对,不过朕还是希望能隔三差五的见一见我那皇妹——”
“微臣一定转告王爷。”李竹君苦笑着低声答道,那日她与瑞珠第一次相见便已觉出那位王爷恐怕不是真如传闻所讲是个性子软得像棉花一般的人,几次接触下来,她只觉瑞珠给人的感觉有时是城府深沉得另人惧怕、有时却又是率真爽朗得让人惊讶,认真琢磨下来便可知那个瑞珠王爷处事可谓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其中究竟是真大于假还是假大于真她却未能看出——她李竹君从一介白丁爬升至现今虽说有女帝庇护,但之前作为女帝的一颗隐子,她能入朝更多的还是靠她自己,她亦明白虽然她已为官但其实真正的仕途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且照现在朝里的形势,她有时会不得不佩服那位王爷能在朝中稳坐中间那么久,朝中两派那一边都不是善茬儿,就算机敏如她要是想在朝中真的扎稳脚跟恐怕所需的时日也不只是一年半载,而这段期间,能在暗中做她挡风板的人恐怕就只有那位她现在还摸不透真正心思的纳兰瑞珠小王爷了——
瑞珠在风月楼里胡混了几日,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气不顺的时候就找那个腰扭了依然时不时就向她谄媚的小白撒撒气,她不得不承认,把那个总是千娇百媚的傻瓜小白弄得眼泪汪汪的、想哭又不敢哭实在是件很爽的事——她每天心情最爽快的时候就是等那个小白把自己弄得香喷喷了以后,她再借口给他揉腰、强按着他用一股呛人的药油味把他身上那股让她心烦的香味遮下去。
就这样,在她的辣手摧花下佾情已经有五六件衣服牺牲在那罐现在只要一提起来就让他恨得眼睛发红的药油下,有几次他甚至想趁瑞珠不注意把那罐虽然管用却也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的药油偷偷扔掉,但每次他一动那个念头就会被瑞珠一眼识破,然后他刚换上的新衣服就会被瑞珠在冷笑中再经一次摧残,虽然……唔……虽然每次他在瑞珠的辣手之下都会情不自禁的被弄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可是他、可是他真的很心疼他那些花自己银子置下的衣服啊!
“嗯……”吃过午饭闲得无所事事的瑞珠望着像个小媳妇似的哀哀的坐在一边为自己的衣服抹眼泪的佾情上下左右打量了好一阵,终于勾勾手指慢悠悠的说了一声:
“你……过来……”
“……”佾情可怜楚楚的眨了眨还沾着泪珠的睫毛,娇滴滴的咬着嘴唇怯怯的望了望瑞珠,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抵不住自己想过去的心,小心翼翼的向瑞珠凑了过去。
“停——坐那里——”瑞珠在男人又一次学不乖的想偎进她怀里的前一秒及时的瞪起了眼睛,佾情胆怯的瑟缩了一下,哀怨的望了瑞珠一眼,终于不情不愿的按照瑞珠所指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也看了你这么多天了,你到底想靠什么去参加那个品花宴啊?”
瑞珠又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继续向她做小媳妇状的男人,这几天她白天耗在佾情房里,晚上就去和薛玲珑她们喝酒聊天,嗯……说实话,第一次从头到尾参加下来薛玲珑她们那个酒会确实让她感觉有点震撼……怎么说呢……感觉……确实……有点脏——居然有人喝醉以后能谁也不避的当众就行苟且之事……虽然其她人只当作没看见……但是她看了……那种感觉……反正她记得她当时只觉得喉头一热,然后就把佾情一件新换上的衣服给吐得报了销……
不过同样的事多见过几次以后,瑞珠就渐渐感觉自己也被磨练了出来,旁边的人愿意怎么‘咿咿呀呀’就怎么‘咿咿呀呀’,她只在一旁接着喝她的酒就是了,那个小白经过那次被张家姐妹一吓,也学聪明一般只在酒席开席那段花蝴蝶一般的在各位大人身边乱转,一但看到酒席上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就飞快的躲回瑞珠身边,咬着嘴唇作楚楚可怜状,弄得每次瑞珠都忍不住暗中狠掐几把佾情腰间的软肉,贴到他耳边嘲弄的冷笑:
“装什么装,这场面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小样儿——”
而被她嘲笑的佾情只是哀怨的望她一眼,然后更加小心的把自己藏到瑞珠身后,似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像那些小倌儿一样被酒席上那些放浪形骸的女人吃得皮骨不剩。
多参加了几次酒会以后,瑞珠发觉自己都不用看,几乎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个小白男人惯用的媚人伎俩——其实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只有三招——千娇百媚的狐媚入骨状、千娇百媚的可怜楚楚状、以及千娇百媚的欲迎还拒状……她看了他几天就在暗地里起了几天的鸡皮疙瘩,如果不是天生就有一副风x福入骨的好相貌,瑞珠相信就凭他这几招没新意没创意外加没诚意的揽客招式,恐怕会混得还不如那些长相三流的小倌儿!等那些嫖客对他吃干抹净了以后,恐怕很快就会一个个连留恋都不留恋的拍拍屁股走人,他若能在品花宴上得前名……鬼才相信。
佾情见瑞珠问他,可怜楚楚的皱着眉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后抬起头,一双媚长的狐眼哀怨的望着瑞珠,看到男人娇滴滴的哀怨模样瑞珠不心疼反心怒,从牙缝里‘嗤’的冷笑了一声,瑞珠挑挑眉,扯出一个笑的向男人勾了勾手指。
“王、王爷……”佾情哀怨的咬着嘴唇,娇滴滴的颤巍巍的叫了一声,瑞珠继续冷笑,佾情终于知道自己逃不过的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怯怯的闭上眼睛把脸伸了过去。
“啪”的一声,佾情雪白宽阔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红印,瑞珠轻哼着收回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像小白兔一般红着眼睛、眼泪汪汪的望着她的男人,又哼了一声低声道:
“再跟你说一次,再在我面前装那种恶心模样,我就给你多添几个犄角!”
佾情可怜巴巴的点点头,媚长的眼睛看着她时却依然装满了亮闪闪的哀怨。
“你——”瑞珠瞪了男人一眼,佾情胆怯的往后缩了一下,但神情依然是哀怨的——而且更加的妩媚异常——
“算——了——”瑞珠皱着眉自语似的喃喃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瑞珠又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这个脑子里虽然都是蛋白质但模样却风x福入骨娇媚天成的男人,唔……她不能否认……这个男人可怜巴巴的模样绝对可以引起任何一个有欲望的女人的s情结……可是……光凭一个狐媚样子……他去品花宴依然只能给人家当鞋垫……虽然她也不是有多在乎他给她丢人……可是如果好好锻炼锻炼这个男人的话……
佾情被瑞珠黑亮的眼睛盯得心头‘砰砰’直跳,两颊绯红的咬了咬嘴唇,佾情偷偷摸摸的一眼一眼的瞟着瑞珠,瑞珠原本正在深思,却被男人那一个又一个的媚眼飞得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最后只能先草草的在心里拟下一个计划,抬起头向着男人冷哼了一声道:
“你不是说你哥哥南湘原来是个唱戏的吗?你应该也会吧?唱个给我听听。”
“……”哀怨的眼神
“你不会唱戏?我又没叫你连身段都带上,随便清唱一小段就行!”
“……”依然哀怨的眼神。
“…… 一小段戏都不会?那你随便唱个什么都行,你们花楼里总会有点花曲之类的东西吧?什么‘摸一摸’之类的,词别太恶心的都成!”
“……”还是哀怨的眼神。
瑞珠怒。
“你什么都不会还卖什么肉啊?一点招惹客人的伎俩都没有你干脆直接把自己卖到肉铺里去得了!”
佾情怯生生的望着气得脸色有些发青的瑞珠,心里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死背活背的硬记下一段戏文,可是、可是他就是记不住那些长的东西啊……
望着男人越来越妩媚动人、可怜楚楚的目光,瑞珠发现自己的耐心也流失得渐渐差不多了,正所谓一头牛牵到北京依然是牛,面前这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小白就算她细心教育估计也还是个小白,与其跟一个小白在这里浪费时间,她不如去别的地方乱逛,王府那边……她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在王府里待不下去……可这几日她除了换衣服几乎就没在王府里待得超过两个时辰,虽然不愿意回去,不过眼瞧着秋猎再有几日就到了,秋猎一去十五天,她总算可以去远一点的地方继续浪费她的时间……
佾情咬着嘴唇望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瑞珠,看着她慢慢冷淡下来的脸佾情不知为何心头有些疼的跳了跳,那种感觉就仿佛眼前朝夕相处里几日的人就要从他面前飞开,并且再也不回来了一般,佾情犹豫了好半天,终于横下心,闭了闭眼睛慢慢张开了一直紧咬着的嘴唇——
“天上的雨——悄悄的下——路边有一只小蛤蟆——小蛤蟆——啊小蛤蟆——你可也有自己的家——”
瑞珠有些惊讶的听着一脸千娇百媚的男人一开口居然唱出了一首明显是哄小孩的乱凑儿歌,但男人紧张得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却如浸过毒的蜜汁一般,给人一种微酣却又麻痹的香甜感觉,瑞珠怔怔的听着男人打着颤的唱完那只可怜的小蛤蟆的一生,佾情努力勉强着不让自己在中途就泄气的放弃唱那首他这一辈子唯一会唱的歌——他还记得这首歌是他小时候南湘哥哥教给他的,因为他老记不住词,所以南湘哥哥就连着两个月每天晚上就给他唱这首歌哄他睡,原本他们说好等他学会了这首歌以后南湘哥哥会再教他另一首的,可没等他把那个已经记不清是什么的第二首歌学完,他爹娘就已经把南湘哥哥送进戏班了……
“你……”瑞珠黑亮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脸颊上一片红晕的男人,佾情怯怯的咬着嘴唇低下头,心里开始后悔他刚才干嘛非要把那首儿歌唱完……眼前这人都已经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还不如不唱呢……
用崭新的目光上下左右的又打量了佾情一遍,瑞珠忽然伸出手,重重的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肩上,把佾情拍得身子一个趔趄:
“好!小白,你有前途——”
97 佾情
她绝对想不到,那种像小说一样的情节会发生在她身上……唔……她得承认……其实她穿越还魂就有些像小说情节……不过那种几乎是穿越小说就一定会发生的力捧花魁的情节居然也会发生……真是……俗的有趣!
“把你压箱子底儿的衣服都拿出来给我看看——”瑞珠一只脚蹬在椅子上,支着膝盖挑了挑眉,佾情无限纯真妩媚的侧过头,瑞珠一瞪眼,佾情赶快不再摆poss的低下头,飞快的打开自己的衣柜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刨。
不大会儿的功夫,瑞珠惊叹的看着堆了一整床的衣服,心想这男人对于漂亮衣服的执着恐怕就已经到了有些变态的地步了……
“王、王爷……还有一些是拿不太出手的,您、您还要看吗?”佾情直起腰,有些气息不稳的问,他不得不承认,经过瑞珠这几天的辣手摧‘花’,他的腰确实已经不疼了,可是他那几件衣服也因为沾上了恶心的药油味而不得不被永远收藏进衣柜里,一想起来他的心就痛……
“不用了……恩恩……你这些衣服还真是俗到了有些品位的程度啊……”
瑞珠好奇的在一堆色彩异常鲜艳的衣服里左挑又选,发现这些衣服的共同特征就是——不是大红大蓝就是大绿大紫,反正没有一个是素色的,上面还金线银线的绣满了飞鸟和花之类的东西,这么看让自己鲜艳夺目外加金光闪闪应该是这男人的嗜好……还有,这些衣服全部都是大开领、半领口,想找一件遮肉遮得多点的都找不到,而且这些衣服的腰身……应该是经过重新剪裁的……瑞珠一边翻衣服一边瞟在一旁又做纯真妩媚状的男人,她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腰还真不是一般的细……切……
“全都不行——”把床上的衣服全都检查过一遍的瑞珠皱起眉,佾情望着突然又瞪向自己的女人,怯怯的咬了咬嘴唇,他、他可是一直安安静静的在旁边站着,根本没做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啊?
“你的衣服得重做——不能用这么多几乎沾了整个布面的绣面,衣服要……嗯,红色,就红色吧,但是不要大红……颜色要深一点,凝重一点,料子要看起来很压重但其实风一吹就能飘起来那种——”瑞珠瞪着眉头妩媚的慢慢皱起来的男人,停了停,问,“你听得懂我的意思么?”
“……“佾情很乖巧的摇头。
“……好……就是要慢慢教育才有趣……“瑞珠咬牙切齿的笑了笑,佾情胆战心惊的眨眨眼,瑞珠扔下手里的衣服,向着男人一挑眉:
“去把平时给你做衣服的裁缝叫过来……再去叫跟着我的怜香,让她找个布庄的老板带上些好布料过来……”
佾情甜滋滋的答应了下来,虽然他不明白瑞珠的用意,不过,既然是要他找裁缝和布庄,那就说要给他做新衣服吧?嗯……他的这些衣服都是平时省吃俭用攒下钱做的……当然也有一些是找那些捧场的客人要的……原本他管客人要衣服首饰时都没觉得有什么的,可是自从瑞珠给他作了保,他不知为什么就总是不好意思开口管瑞珠要东西……
一整个下午瑞珠都在忙碌中度过去,首先就是和找来的布庄老板和裁缝一同解决了关于要给男人做的新衣服的材料和式样问题,原本瑞珠也不是什么有超级审美观点的人,如今既然是遵循穿越小说中的花楼定律,自然也就凭着自己原来对电影里人物穿着的印象,与布庄老板和裁缝相互讨论磨合,最后瑞珠不得不佩服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听懂了她的意图之后马上就能给她反应出一二来。
“腰的地方如果强调了细致,那要做出飘逸感觉就只能加大下摆,但是这样会使行动起来不方便……”中年的女裁缝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男人,转过头来恭敬的小声提出疑虑,她完全知道那个男人在衣服上的爱好,每次他求她做衣服时她还经常借机动动手脚沾沾便宜,不过眼见如今那块春水荡漾的嫩豆腐成了王爷的专属,那她以后就只能干过眼瘾了。
“既然如此就把衣服分两部分,里面那件掐腰……干脆连肩膀都露出来,不要袖子了……外面再加一件外衣似的宽袖大袍,质地要比里面那件轻,颜色也要淡一点的,里面要那种红得发黑的光滑感强的绸布,外面那件就要虽然也是红色但却要素雅些的纱质品……”瑞珠瞥了一眼旁边的布庄老板,在布庄老板拿来的一堆布料里指着自己心里大概的衣料感觉,那边的布庄老板一听瑞珠说得布料,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那位王爷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物,所提的布料完全都是珍贵非常的好东西,那种珍贵的布料用来给一个小倌儿做衣服……布庄老板瞟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还真是糟蹋!
“你们先做着,银子可以先去王府里支取一半,其余的等衣服做好了我看过了再给,”瑞珠瞟了瞟那两位一看就是很精明的生意人,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接着道:“你们也应该清楚,本王这次是要捧小倌儿入品花宴的,这品花宴虽然品的都是一干烟花男子,但评选的却是一干非富即贵的人,你们若是做好了,以后恐怕也会打响自己的名气,其余我不再多说,两位老板都是明白人。”
两个精明的女人自然早已想过她们这次能为王府当差恐怕好处不只是赚银子,但是一经面前的王爷把话挑开,这两人就开始越发觉得有这种后台作保的佾情这次参加品花宴应该是稳入三甲之中,虽然每年她们都能接到这种有钱人为自己捧的小倌儿置衣的差事,但像这次身为王爷居然亲自为自己的小倌儿琢磨衣服花样的事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琢磨了琢磨发现瑞珠所提出的衣服式样可以说是很有开创性的,她们若是做得成功了,恐怕果真能如瑞珠所说在富贵人家中打响自己的名气,这样一算,这笔买卖的长远效益远大于眼前利益,两个人一琢磨好,立刻满心欢喜的向瑞珠叩谢。
叫佾情的小厮送走了两个女人,瑞珠继续用深思的目光打量站在一旁的男人,佾情咬着嘴唇偷瞟着脸上神色意味不明的女人,想了想,忽然眨眨眼睛也谄媚的飘摇摇的跪地一拜:
“佾情谢王爷的赏赐……”
瑞珠望着拜倒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风情万种的男人,依然不说话,佾情听不到换作是拜别的女客几乎是立刻就会响起的甜言蜜语,忍不住疑惑的抬起头偷瞟坐在椅子上的瑞珠。
“嗯……你只要记住别给捧你的我在品花宴上丢人就可以了……”瑞珠想了半天,终于冷淡的动了动手指,在地上跪了半天的男人神色哀怨的慢慢爬起来,瑞珠搓了半天下巴,终于决定还是沿用古老而万能的穿越定律,选择一首百用百灵的通俗歌曲教给面前的男人,让他能在品花宴上一鸣惊人,反正面前这男人的嗓子简直好得没话说,而且恐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也没法在给他培养出其他的特长来了。
“你听好了……我教你首歌,你记下来以后找你们风月楼里的乐师配个曲子下来……”瑞珠皱了半天眉,终于抛下面皮低低的唱了起来:
“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
尘寰发怔的站在走廊上,愣愣的听着从屋子里传出的低而柔的歌声,他原本只是偶然经过,但是在听到屋子里传出的歌声以后却莫名的只想留下来再仔细的听一遍,那曲清唱若论曲调并不似他听过的其它曲子,节奏相当的柔媚缠绵,使人在沉浸的同时也在那咏叹红尘的词句中品味出了唱歌之人的温柔和无奈,只听屋里唱歌的人把唱完一遍以后又唱了一遍,让他更加仔细的听明白了一字一句。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
那风中一片片红叶
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忍笑颜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
用冰清轻轻吻人脸
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留人间多少爱
迎浮生千重变
跟有情人做快乐事
别问是劫是缘
像柳丝像春风
伴着你过春天
就让你埋首烟波里
放出心中一切狂热
抱一身春雨绵绵
——流光飞舞
一直沉寂的心莫名的被那只歌挑起了心痛的感觉,尘寰一直等到确认屋子里面不会在传出歌声才怔怔的缓步走开,他若能也如歌中所说的那样做到‘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那他也就不会觉得每天都过得如此难以忍耐了吧?那屋里唱歌的人……他记得那个低哑却也柔媚的声音,之前这声音的主人曾经冷酷的嘲笑过他没有自知之明,他承认他故作清高,可是他就是不甘心,他不在乎死,可是他却不甘心自己这般神貌却死得默默无闻,他要在品花宴里一鸣惊人!他要让那些当世自谓风流的一干女子承认他的才情!所以他现在才忍着,即使每天都过得如同在油锅里煎熬他也忍着,他要在世人承认了他的才情以后再震惊世俗的死去,他要每个人都记住他,感叹他——他要——
“主子?”司月惊疑不定的望着用力的抓住楼栏的尘寰,不确定的低低叫了一声,尘寰猛地从自己的沉思中清醒,一张如画般的秀美面容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清冷无波。
低低的说了声‘没事’,尘寰静静的走向自己的秀楼,司月在后面担心的望着自己一身白衣、行走起来如同白云出釉缥缈动人的主子,刚才主子脸上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虽然阴沉得让人有些怕,但其中的痛楚却也是最让人也跟着难受的……
司月望了望自己身后窗门紧闭的屋子,那边是佾情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