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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门密室 作者:微笑的猫

    经换好电池,拧亮手电说:“都跟你说了——别问,该来的总会来。”

    他将手电筒交给唐缈,吩咐他千万抓紧,不要掉在满地下的粘液中,自己则用那件没有领标和肩章的绿军装裹住了头和肩膀,准备往隘口突进。

    唐缈说:“我先吧。”

    “不用。”

    唐缈把衣服从他脑袋上揭下来:“还是我去,我怕你出师未捷身先死,到时候讣告不好写。”

    唐缈没那么怕脏怕臭,他那种环境生长起来的人都这样,住在厂区宿舍,一个大院几百号人,每天早晨家家户户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倒尿盆。

    小号能在家解决,大号就上公共厕所,还时不时要响应厂领导号召,大干快干学雷锋,扫厕所清粪坑。

    那厕所粪坑里什么没有啊?次数多了耐受力就上去了。

    他将脖子一缩,用衬衣领子套住头,然后猫下腰,“哧溜”一下就穿过隘口,身法号称不沾泥,也就手肘外端蹭了一点儿粘液。

    “过来吧!”他站在对面笑道,“这些东西虽然臭,但没有腐蚀性,你们就当碰到蜗牛或者蜒蚰了!”

    唐画不用他催促便立即跟过去,可惜小脑袋蹭擦到了隘口的上沿,脏东西沾了满头。

    淳于扬便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唐缈蹲下开导他说:“同志,你想开些,要跟周干部学习,想想美好的生活和光明的未来,想想白发苍苍的双亲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再多读几首革命诗词,不要失去希望,不要放弃生命,大不了待会儿我给妹妹洗头就是了!”

    淳于扬怒道:“什么孩子?!”

    “现在没有,以后可以生嘛!”唐缈继续做思想工作,“你钻过来啊!”

    淳于扬还是没动,其余不太讲究的人倒都捏着鼻子过去了。美国人由于扶着胳膊重心不稳,隘口时居然摔了一跤,脸都糊在粘液里,虽然恶心,但也能熬。

    “淳于扬,你来啊!”唐缈又招呼,“你共|青|团员要做到视死如归啊!万一你熏死了,我跟组织发誓把你的事迹报到新|华|社去,就算上不了《人民日报》,本地的《重庆日报》也得给你配发一条通讯,十六寸大相片儿配个大黑框,你在丛中笑,全国人民诚挚悼念,家属看着心里也高兴……”

    “少废话!”淳于扬极度烦躁,“你高兴个屁!”

    “我又不是你家属。那你过来嘛,其实闻多了也不觉得臭!”

    淳于扬终于在自尊心的驱使下钻过了粘液隘口,同时面容扭曲,精神欲死,手臂上布满战栗的小鸡皮疙瘩。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心疼又嫌恶地看着唐画和唐缈,就像看自己辛苦种植的白菜烂在了地里,又被猪脚或者牛蹄子践|踏过。

    隘口对面是个相当巨大的洞穴,以至于手电的光芒完全无法覆盖,只觉得洞顶很高,周边开阔,空气微凉,虽然脚下仍有虫子的粘液分布,但臭味却因为空间的突然放大而不再浓烈。

    “好冷啊!”唐缈抱着肩膀说, 他只穿了一件短袖衬衫, 因为外面正值盛夏。

    淳于扬将外衣递给他,他接是接了,但转身就披在唐画身上, 并且将扣子一粒粒扣好。

    “你们有没有听到听到流水声?”淳于扬说, “这说明某处又落差较大地下河流。”

    他的鼻子不灵,耳朵灵,旁人听他提醒才用心听, 也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一丝,也不知道地下河流在哪个殊方绝域。

    探索这样规模的喀斯特洞穴, 不说集合一支配备现代装备的专业小分队,至少也得往腰上绑五十斤松香, 带上三天的干粮,否则就是那性命开玩笑。

    司徒湖山说:“水声我是听不见,但你们发觉另外一个怪现象没?”

    唐缈问:“什么?”

    司徒湖山说:“云贵川渝的溶洞我也见得多了,从没有见过像这样的:头顶上没有蝙蝠, 脚底下没有蝙蝠屎, 连小飞虫或者蜈蚣、马陆、蜘蛛都不见踪迹。西游记里的妖怪洞里好歹还养着几只耗子精、黄鼠狼精, 有什么精细鬼、伶俐虫,这里简直比那妖怪洞还可怕!”

    他话没说完, 周纳德就仰头大叫:“啊,没了!”

    “干嘛?”

    周纳德说:“刚才我被你老人家踢进来过一回,那时候还看到有东西挂在洞顶发光呢,现在没了。”

    “你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