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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绿 作者:这碗粥
就到医院了。”
随着救护车的一个急刹, 叶翘绿下巴撞了一下,又昏了过去 。
晚上,她恢复意识, 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
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近在耳畔。
“小绿,还疼吗?”
叶翘绿趴在床上,歪着头抬眼, “妈妈……”
“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施与美美眸泛红。
“妈妈,我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妈妈也痛。”施与美眼泪掉了下来。
叶翘绿再转眼, 叶径坐在凳子上,神色阴沉看着她。
她眼泪夺眶而出,“叶径,我好痛。”
“嗯。”他起身,“要不要把头换个方向?趴太久了不舒服。”
施与美点头,扶着女儿的头,“老叶正在赶过来,没事,小绿不怕。小径,出去问问护士,止痛针怎么还没来啊?”
正说着,护士便进来了。
叶翘绿晕沉沉的,说了几句话就乏力,闭上眼睛。
施与美说道,“小径,我回家收拾过夜用品,你在这看着。别走开啊,留意着针水。”
“放心,我不走。”
叶径静静坐到病床前,抚了抚叶翘绿的脸。
叶翘绿在公司留下的警急联系人是施与美的号码,施与美第一个接到通知。
叶径是第二个。
匆匆赶来,那前几天对他得意洋洋的她,瘫着半个身子,脸色惨白到可怕。她背部失血过多,手臂骨折淤肿。
他心痛难忍,握着她的左手亲了亲。
然后看着她进去手术室。
医生出来后,他只问一句:“有生命危险吗?”
施与美追问着,“手会有影响吗?背上呢?”
医生:“没有生命危险,手臂和背部要看后续治疗。”
叶径紧绷的弦松了。
施与美低泣道,“如果伤到了手,小绿就不能当建筑师了。”
“有我在。”建筑师灵动的是思维,只要她活着,他当她的手也无妨。
反正他这辈子没有远大的志向,想了二十几年,只想明白了一件事。她要当建筑师,他一定会让她实至名归。
——
叶翘绿脖子歪久了,颈部僵着难受。她自己转不过来,唤道:“叶径,叶径。”
“我在。”叶径俯身,“要换姿势吗?”
“嗯……”
他轻轻抬起她的头,帮她转向另一边。
叶翘绿望着窗外远处的高架桥,再度闭眼。
她想问,她的右手怎么样了?对将来握笔有影响吗?可她明白,要是她问了,叶径只会安慰她说慢慢恢复。爱护她的人讲的话都是类似的。
她从小没有妈妈,爸爸教育她长大要像妈妈一样善良美好。
她一直记着爸爸的话,乐观向上,豁达开朗。叶径这个负心郎她都没有记恨。
爸爸说无论遇到什么事,心态好就一切都好。
可是她现在豁达不起来。右手麻麻地疼,背上仿佛仍有重物下压的无力感。
如果她那时候不站在那里就好了。
如果她跑的方向再往左一点就好了。
如果她再在办公室坐一会儿就好了。
无奈词典中有如果二字,现实却无法实现。
叶径看她好像又睡着了,没有多说。他拿起枕头垫在她的左肩,再拨了拨她的刘海。
她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心中既喜又悲。
她的伤不能痊愈的话,他就要带着伤员过一辈子了。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能忍受几年呢。
一时间,她的自信全没了。
——
这几天,叶径明显感受得到叶翘绿的沮丧。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她的情绪。
经过休养,她在别人帮助下勉强能坐,至少没趴着那么难受了。
但是手臂依然抬不起来。
叶呈锋和施与美不在她面前说起右手的事。二老现在的心愿和叶径一致,人活着就好。
叶翘绿寡言了不少,有时呆呆望着右臂,愁思消沉。
施与美握起女儿的手,“怎么小绿变得和小径一样了?”
叶翘绿瞄了叶径一眼,低下头。她想了好几天,要是自己残疾了,拖累着他,对彼此都不好。
当然了,她不敢和他说。
她要说了,他肯定要凶她。然后嘶吼说,“你为什么要放弃你自己?”
道理她都懂,只是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来,你最喜欢的小番茄。”叶径拿着果盘递过来。
“医生说这能吃吗?”她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依旧乐观。
“没有说不能。”
叶翘绿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唔,平常甜甜的味道现在冒着酸涩。
叶径轻声问:“手今天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