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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忆(重生) 作者:野雨
世俗之事,姑能理解。但衑私以为年岁浅薄,连自己的孩童心性尚不能猜透,遑论明白何人可依,又如何能选出佳婿?”
“长公主不允你?”
宋衑面露愁苦:“家父家母皆不愿。他们说,延迟议亲无碍,至于出游使外,却全无可能。”
“他们晚来得女,对你爱重些,也是情有可原。”
“衑明白。”宋衑微微皱眉,“但仅因衑身是女子,便不能遨游天下,未免以为不公。”
南意微微一笑:“这世间对女子不公之事,远甚于此。”她望着宋衑,语气温和,“右相当初既授你经史子集,便该想到会有如今之景。”
寻常女子从小学习女戒绣工,心中所向者,自是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宋衑眼下有如此之志,绝非偶然。
“这话衑亦对家父相言,他却说 ,其本意只是为了令人开阔眼界,行事稳重而已。”
南意抿了一口茶:“我能明白右相大人的苦心。”
宋衑面有沮丧之意。
南意放下茶杯,看着她捏紧的拳头,慢慢道:“但我想,右相大人与长公主,更能明白你。”
宋衑一怔,抬头不解地望着她。
“小时,母亲要我学古琴,我却更喜欢弹琵琶。父亲在小事上都听从母亲,是以也要我学古琴。我性情中的执拗多半来自母亲,所以你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我与她一人执古琴,一人抱琵琶,谁都不肯退却一步。”
“那姐姐是如何说服令堂的呢?”
“练习。”
“练习?”
“论琵琶之艺,当年江南十府的姑娘,无一人能胜于我。”南意淡淡笑道,“言辞虽美,但较之事实,仍旧稍逊一筹。”
“可我要如何做呢?”
“朝廷设有鸿胪寺,掌外使之职。”
宋衑眼光一亮:“姐姐你是要我参加科举?”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至今未有女子——”
“疾风将军谢萝,字青林,平民出身,十六岁时入行伍,十七岁时第一次上阵杀敌,二十岁时成为了熙国唯一的女将军。如今统帅大军三十万,阻倭寇于海,护我熙国之东。”南意不徐不疾道,“战场厮杀,女子本就有天生的劣势,但她亦能于万千匹夫中脱颖而出。你身为当朝右相之女,自小熟读四书五经,若连科举这一关都过不了,何必谈甚鸿鹄之志。”
宋衑起身,朝南意拜道:“多谢姐姐提点。”
南意笑了笑:“右相与长公主实乃世间难得的明理之人,衑儿回府后,不若将此意告知他们,好比定下一个赌约。”
成则随心,败则随世。
宋衑长揖方起。
宇文凉与木木方出密林,便看见了骑在马上的司徒钊。想必早已等候多时。
司徒钊驱马上前,露出怀里的小依米。
“我想你们或许急着见她。”
依米一看见木木,忙探出小身子,要人抱抱。
木木连忙从司徒钊手中接过了她,用力地亲了好几口。
依米咯咯笑出声来。
宇文凉凑到依米眼前,做着鬼脸吓她,熟料她却笑得更开心,直伸出手要去摸他的胡渣。
……
因宇文凉需先回军营,便在岔路口下了马车。
司徒钊笑道:“紫笙与方嬷嬷应当已将饭菜备好,你们自先用饭,不必等我二人。”
“多谢司徒将军。”
目送着马车离去,宇文凉方才翻身上马。
“我计划让木木和孩子随我一同回到昌邑。”
司徒钊并未惊讶。
“你要如何同陛下说?”
宇文凉眸光微闪:“实言以告。”
司徒钊沉吟片刻,慢慢道:“你在车前时,陛下曾派金吾卫送来了一封私信。”说完便从袖中拿出信封交与他。
“唔。”宇文凉很快就看完了信,眉头一皱,“你就这么将信扣下来了?”
“恩。”
“那就说是这封信在传递途中不慎遗失。”
司徒钊平静道:“若陛下追究起来,岂不是会牵连到无辜的人。”
“伯麒只是想要我前去解释罢了,毕竟我拖了这么久。”宇文凉拍拍司徒的肩,“一切交给我,不会有事的。”
司徒钊微微一笑:“就算有事,也无什么。”
宇文凉听出他话中深意,将信收好,笑道:“你我之间的人情,恐怕是分不清了。”兴之所至,索性信马由缰,“你与紫笙可还好?”
“这正是我想和你说的。”司徒钊看着他,“我想带她回府,去见母亲。”
“若是老夫人不同意——”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司徒钊慢慢道,“但是我以为你说得对。”
宇文凉眉梢一挑:“恩?”
“喜欢一个人,并不容易。”司徒钊嘴角微翘,“尤其当她也喜欢你。”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