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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第35部分阅

      谁主沉浮(狠辣女主,复仇架空魂穿) 作者:未知

    听完,女子没动,依旧垂着眼睛,声音低柔带着一丝沙哑“只要你们收留我,奴家愿意做事报答。hubaowang”

    “给你脸了吧,快滚开!”有些人,总是越没啥本事越喜欢装六。大多祸从口出,谨言慎行真的很重要。

    女子没动,柳眉微蹙,就在她有些失去耐心时,轿子里传来一声荡媚的女子声“啊呀,烦死了,二怪,你就不能不成天狗仗人势乱吼叫啊………”

    边说着轿帘移开,一个女人,风韵犹存的女人,约莫有三十八九岁年纪,满身绫罗绸缎,脖间挂着明晃晃的硕大珍珠,晶莹璀璨,夕阳正将下山,淡淡黄光昭在她脸上,浓妆艳抹亦挡不住她眉梢眼角间隐露的沧桑皱纹,此时正黛眉轻挑,用那双精明的杏眼打量着立在地上突如其来的落败女子。

    女子似乎有些胆怯,很不自然的抚了下脸颊,垂着长长的蝶翼,嘴唇颤动,想要说什么,却抻着没说。她身材纤细苗条,赤着双足虽然带着血迹但不掩其白皙玉润,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标准的柳眉凤眼,卷长的睫毛在此时看来更添我见犹怜,菱唇棱角分明的干净漂亮。虽然一身破乱,浑身却透着股独特气息,凭着多年的经验,女人想着只要梳洗打扮之后,眼前的年轻姑娘很可能是一个明眸皓齿,温润婉约的秀丽女子!

    女人看完,脸一绷,冲着门外的小厮又嗔骂道 “你们两个尖嘴猴腮,对着个姑娘怎可粗鲁,都给我退下!”狠狠瞪了一眼后,方转头看向那个有些呆愣的姑娘,很慈爱的笑了笑。

    “姑娘是不是没了银子?”

    女子赶紧点头。

    “姑娘现在很饿吧?”

    女子又点头。

    “姑娘是何许人也?怎么轮到这样的光景?”

    此女子便是苏晚,听那老女人絮絮叨叨问个没完,心下烦死,默道你自己做什么的不知道啊,直接把她拐走完事,罗嗦!

    “我乃商丘人,到这边投奔叔叔,却不想亲人东奔四散,死的死,没的没,我不幸遇到小偷,银子和通关文件都丢了,真不知该怎么办?”苏晚用最悲凉的声音做最简明的介绍,她只想速战速决。

    “哦?那姑娘岂不是没地方了。”

    苏晚垂首点点头。

    女人眼底精光闪过,嘴上却凄然叹息“哎,行了,多标准的姑娘啊,多养一个少养一个孩子对我没多大影响,如果你相信我,就给我当干女儿,如何?”

    苏晚终于扬起脸,尽量纯真的看着那女人,然后惊动带着激动的睁大眼睛。“你…你…要我做女儿?”

    女人忽的笑了,她上前拉过女子“咱两缘分,我看着就喜欢,看把你饿的这个瘦,真可怜!咱家里糕点,佳肴,美酒啥好吃的都有,先吃点东西再说。”

    听着大灰狼对小红帽的现场诱惑,若不是时间场合人物都不对,她或许能笑出来。此时她很乖巧的顺着女人的手,犹犹豫豫,欲拒还迎的上了轿子。

    别说那女人傻,对于一个柔弱女子,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这样的好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没身份,没地位的只要到了她手里,那就是一只鸟,任凭她发落!

    当轿帘盖上的刹那,苏晚暗自松了口气,女人也是眉开眼笑。

    在城关门,女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嘴上的空头支票很轻松的混过了那些有着生理要求的盘查大兵,一路顺利而过。

    就在轿子隐没城门楼的那一刹,后面十六个高大的黑衣人也敏捷的停在了刚刚苏晚靠着的城墙边上,他们没有看到苏晚,却知道她往这边跑了没错!

    天色已经暗了,为首男人的一双碧瞳闪着精烁之光,他来回变了两个手势给后面之人。

    有两人赶紧点头,领命转身离去。

    这地方是南方的一个城市,羊城。因为远离战争圈,还是太平之地,相对显得很繁华。楼阁林立,人们却都已换上轻快的薄衫,大街上往来络绎不绝,伙计们在酒楼门口笑脸迎人招揽生意,年轻的男女们穿戴颜色很鲜艳,街上叫卖声不断,香喷喷的饭菜味道透着帘帐丝丝缕缕的溢进来,勾的苏晚肚子一阵咕噜噜叫唤。整整一天,都在打斗奔逃,精神体力双重摧残,她坐在那真是又饿又累,管它一会去哪呢,先吃饱喝足再说。

    “我叫徐赛飞,你以后可以叫我赛飞姆。”女人见苏晚垂着眼睛太安静了,后知后觉的似乎哪里不对劲,最多的疑惑便是在想她脑子没问题吧?

    “好。”叫个头啊,苏晚肚子饿的慌,情绪恹恹。

    “你叫什么名字?”徐赛飞决定细细盘问。

    她叫什么名字呢?苏晚,兰儿?

    唇角微扯,她认真回道“我姓施,名尼玛。”字被她咬的很清晰,不像对夏裨契说时的那么裸骂。可即便这样,徐赛飞在默念后还是受不了的皱起眉头“你这…这叫什么名字啊?谁给你起的?”

    “是姑奶奶起的。”苏晚想都没想顺口回着。被你拐了,骂你两句不算啥。

    听后,徐赛飞撇了撇嘴,也没细想。暗自思虑了下开口说“不行,太难听了,我给你改个名字,以后你就叫赛施吧。”

    苏晚没反对,很服从的点点头。

    等进了红门楼阁之内,苏晚知道她猜对了,徐赛飞就是老鸨!她打理的妓院名字很响亮,香赛飞,要多俗就有多俗,可越下流的名字的名字越勾男人。里面很热闹,生意似乎不错。

    妓女们花枝招展递酒喂食,嫖客们搂红依翠满面油光,龟公们点头哈腰迎宾送客,一楼二楼里人来人往,竟没有谁看他们一眼。乌客满座,胭脂味和浊酒饭食味混在一处,闷得人有些出不来气。好在,徐赛飞知道她有碍生意,赶紧拉着她从侧门穿向了后院。

    一名龟公按着徐赛飞交代的很快打来了一桶热水。

    苏晚很满意,忽略着那女人的歪主意,心里不吝啬赞美她知道事。见她没有出去的意思,苏晚微微抬首用疑惑的眼睛看去。

    明了女子的意思,徐赛飞笑了“你都已经是我女儿了,娘亲看着洗澡又有什么关系,别害羞,一会我要把你变的漂漂亮亮的。”自苏晚进了香赛飞,徐赛飞就一直观察她,见她面色很安静,并未有任何异常。这让她越发惊疑,她到底是真傻还是伪装?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良家女子来到这不都是大惊大叫,然后疯狂的逃跑吗?她好特异………

    见那老鸨如此说,苏晚淡淡点头,也懒得想徐赛飞想什么,她只是借这里吃点东西,暂缓储备一些资源,趁着夜黑,她会离开,不到迫不得已,她懒得动手,嫌累得慌。

    苏晚先快速的洗了个头,然后褪下上衣……………

    不错,纤细曼妙的身段,骨骼比例很完美,肌肤白皙柔嫩,只可惜后背上有一些粗淡的伤痕,有些遗憾,她应该有过坎坷的曾经…………老鸨一边看一边自以为是的定论着。

    苏晚并未坐那浴桶里洗,谁知道都谁用过,一不小心染上风流病岂不是要命?拿着丝绢,她麻利的擦拭上身,待到下面,她柳眉微蹙,不得已情况,生死抉择下,她对夏裨契用了那一招,虽是损了他,却也恶心了自己。好在衣服上只弄了一点点,并无大碍,扬手披上裙袍,她扯掉了白色短裤,拎起地上的水桶,对着腰以下就哗哗冲去………………

    不用想,石地上出现一大滩雾气腾腾的白水,紧跟着蔓延的哪哪都是………

    这什么状况!她当真缺魂?惊疑不定的徐赛飞愣愣看着,很快她腾的立起,绕着要流到鞋子里的水,沉着脸大声喝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苏晚要吃饭,要穿干净衣服,需要储备过路资源,所以她很给面子的给了个解释“这是我们那的习俗,认了干亲要用水来上祭。”

    满嘴胡诌的话唬的徐赛飞皱紧了黛眉,一时间就是怀疑也不好说什么。算了,上祭就上祭吧,只要一会她别寻死觅活的就行,她一心想着挣钱,当然也就奔了主题。

    拿起一旁的衣服走上前“你这丫头,还穿那破烂衣服干什么,看,这是赛飞姆给你准备的新衣服。”

    苏晚淡淡的看着那一件粉白色的轻纱罗裙,上面绣着朵朵梅花,叠叠鸾起,好似如雪中慢舞。接过打开,有些透明,好在还有一件宽大的淡绿色裙外袍,勉强可以遮掩。

    徐赛飞本想好好窥测一下苏晚的身体,可她手太快,几乎眨眼间便穿上了,除了白乎乎一片,其余的她什么都没看清,这让有职业病的老鸨心下甚是懊恼。

    可怜的徐赛飞如果知道苏晚是什么人或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打死了也不敢动一丝一毫的鬼主意啊。从收了苏晚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倒霉,也开始幸运,因为先后找上她的人都是当世几大霸权之主,可她无福消受了,最后,辗转着偷跑到了山沟里躲着,到死也没敢出来。

    坐在屋内的徐赛飞亲自替苏晚梳头,透着琉璃铜镜,她眼睛里闪过一抹炙热的金钱光彩,她知道捡回来的女子应该不错,却没想到那真是个宝!五官竟是越来越耐看,尤其那眉眼,嘴唇,线条分明的相当美感。不禁暗自自豪,她可真有眼光!

    “赛施,你可知道这是哪里?”徐赛飞循序问着。

    “你的家。”女子垂眸低声回道。

    徐赛飞笑了,坦开来讲“男人有钱的时候,总是离不开酒和女人,而咱们这……可以满足。”

    苏晚点点头,并未说话。

    真是遇到怪人了,见苏晚如此,徐赛飞有点吃不透,她停下手,轻轻扳着苏晚的下巴问“你明白我说话的意思吗?”

    苏晚眉头微蹙了下,不着痕迹错开钳制“知道,从一进来就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世上需要这么个场所,它便会存在。”

    嘎嘎嘎,一只乌鸦飞过!何赛认真的看着苏晚,那双精明的眼睛有些锐利,仿佛要将她从内到外看透。

    苏晚任她看着,等着她继续说。

    好一会,徐赛飞放下梳子讪笑两声,不掩疑惑的问“你怎么这么平静?”

    苏晚嘴角微勾,一副无可奈何的回道“因为认清所以平静。”

    听她这么说,徐赛飞有些高兴,是个通透的,这就好,想了一下又快速问道“你是雏吗?”

    苏晚并没有生气,只是身子有些僵,没必要说谎的摇了摇头。

    徐赛飞长出了口气,花枝乱颤的笑了“我说呢,要不怎么这么从容。原来是过来人,行啊,既然你都知道,我也不掩着埋着了,从今日起,你就安心留我这,不用再颠沛流离,我供着你吃穿用度,你帮我打理生意。”

    何为打理?说的很文雅。苏晚也就跟着秀气的点了点头。

    如此的好说话,徐赛飞觉得真不错,口袋里银子又忽忽来了……“那明天就开始吧。”徐赛飞眉开眼笑,武断的安排着。

    苏晚面不变色的颔首。

    上一世深谙黑道,对那些堕落的紫醉金迷,她太熟悉,现身在香赛飞,她没有丝毫鄙视之心,女人活着本就不容易,妓女则是更不容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入水,暗地里,她必是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徐赛飞愉悦的笑了,命人端来食物,让苏晚休息,她转身出去了,不忘对楼下的二怪使了个把守的眼色。

    苏晚却是不敢轻易吃。

    等着徐赛飞走了,她快速走到水桶旁,捞起她的旧衣服,将里面的几件重要东西及锁链掏出,别在了新衣内。

    手刚放下又迟疑的探进,拎出那个挂包,缓缓打开,第一眼便是裂缝!裂缝……往事一幕幕,她该如何忘记?让她怎么除去?走的洒脱,离的痛快,却也扯的窒涩,心口有一处仿佛与那痕迹重合,深深的刻在了那,带着痕迹的白,散于掌心,脆弱的触感洒下曾经的气息,总有一种味道,是用真情在勾勒回忆………不是她激烈,不是她不懂让步,不是她狠绝,她与他在一起,不是伤害他就是伤害自己?她,本是暗夜里的一颗刺株,可以在凄风冷雨中妖娆不屈的疯长,习惯了黑暗,习惯了血腥,再不能见光。他说,他们之间的第三种选择是敌人,他说她在逼他杀她,曾经的真挚情丝,硬生生的残缺伤魂,到头来只是无奈的仇怨………那好吧,他们不再见,永不再见!将东西仔细的收到了怀中,苏晚压住了所有情绪,也压住了眼中的酸涩,永不再见!

    站起身修改着身上的衣服,顷刻间便被她整理的简洁利落,挨着门听外面的动静,抓着空旷无音,她快速闪了出去……………瞄着楼底下的那名小厮,她钩挂间便如猫一般消失在暮色楼阁中。

    天已经黑了,苏晚的鼻子很好使,她直奔着饭香,一路蜿蜒,跟着端盘子的人寻到厨房,她躲在暗处,趴着窗缝,亲眼看着没有问题的食物被端出来,便尾随而去,到一处门廊处,无声无息上前,一个侧切,那小丫鬟连哼都没哼便绵绵晕倒,苏晚披上了她的外套,很有经验的处理完现场,便端着饭菜躲在一处假山后静静食用……从南蜀岛出来,嫌累赘她并未带多少身外之物,如今天下大乱,想安然离去势必少不了钱财,最快的方法当然是借用。

    填饱了肚子,苏晚斟酌的拿了三个馒头,以备不时之需,除了磕碎一个盘子作为武器,其它的碗筷,都被她潇洒的撇到了井中。

    她现在需要这个城市的简易地图,需要通关文件,需要铁丝绳索,需要火石等必备随身工具。

    心中有了目标,做起事情很快,由简入难!

    回到先前住的地方,苏晚很不客气的劫持了看守她的小厮,二怪。一只小手如钳子一样的捂住了他的嘴,整个人被拉按在了墙上,雪亮瓷盘破口的锋利顶到了他的咽喉上,她看着他的挣扎,冷声警告“敢动一下要你的命!”

    二怪满是疑惑惊恐地看着那双杀气迸射的眼睛,无论如何难以相信她居然就是刚刚被捡回来的那个要饭的。而现在,那女人就像是一只要吃人的猎豹,自己则成了随时可能被她吞噬的羔羊,他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现在需要一些东西,你得帮我准备,知道吗?”苏晚低沉说着,锋利顶在他的喉咙上,声音冰冷如来自地狱锁魂的魔煞。

    二怪浑身颤抖起来,慌乱的点点头。

    苏晚思索了一下,手中的锋利白瓷忽然用力,小厮剧烈抖了一下,细细地血珠已经从瓷白尖上渗了出来:“听着,别耍花样!你现在就按我说的做,明白我的意思么?”

    再次认命的点头,戾器在喉,他胆子都似掉油锅里了,想不明白都难。

    ………………………

    一炷香后,苏晚拿着二怪的通关文件,凝视着自己按那男人说的用树枝盘画出的羊城示意图,抬头问道“是这样吗?”

    看着苏晚幽深的眼睛,二怪浑身瘫软,哪敢不配合。细细看去,眼睛不由睁大,竟被她画的一点不错,很狗腿的点头哈腰。还在用渴求的眼神看着苏晚,苏晚眼睛微眯,一拳狠辣的砸向他的后颈,将他扶好立在门口,轻巧的转身,因为黑夜,方便她作案。

    一溜烟跑到工具房,那里没有人,绳子,片刀,斧头,铁丝,铁钉一一具备,苏晚挑着拿了些,晚上想出城墙,少不了这些………

    先前一进门,她就知道,这里是分档次的,有点身份地位的都在二楼,去那顺银子方便,更重要的是撤离点也是那,前面人太多,乱糟糟的,从后面的楼栏翻出更容易。

    四周露空的骑楼上衣带飘香,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好不热闹。挑着路径,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苏晚垂首走着,脚步飘动间手已经伸出,擦身之际,一个正摸着女人的柔软的中年色佬很倒霉,不知不觉中钱袋已被顺手牵羊带走了,一连三个,苏晚很成功的取到了沉甸甸的盘缠。

    差不多,她收手。抬头飞快的看了眼周围,可就一打眼正门之时,苏晚瞳孔豁然睁大!灯火阑珊处,香赛飞楼前的柳树下背立着一个人,黑衣高大的男人,衣服被夜风吹得一荡一荡的……不是夏裨契是谁!

    苏晚心一紧,阴魂不散!她赶紧快速转身,绕着楼阁往后面跑。

    可就在她背影消失之际,夏裨契天生的第六感发挥了强悍作用,他森冷狠绝的碧瞳霎时间集到了一抹消瘦的薄影,血液腾的一声暴躁狂飙,眼角抖动,没加细想,没有迟疑,他迈开大步如煞星一样就往那灯红酒绿里奔!凌厉的视线紧追不舍,但凡一点影子,但凡一丝熟悉,他都不会放过!从此再也不放过!

    苏晚双腿加快,她必须得离开这里,就刚刚那一眼让她有种很不爽的胆战心惊!他竟是追来了,真是邪门…………

    老鸨徐赛飞正边走边与男人调笑着,余光中有一抹熟悉的人影匆匆而过,本是笑着的脸霎时结霜。飞快转身,看着鬼鬼祟祟快步而行的女子,她尖声高喝“赛施,你给我站住!”

    谁是赛施?找死呢!苏晚没精力理会那老鸨,头也不回往后院走,她要翻墙而出,尽快离开这座城!

    虽然徐赛飞一时间没想通,但她却明了捡回来的女人有问题。见她还跑,敢把她的话当耳边风,心里大怒。趴在栏杆上,手指着苏晚的背影,对着楼下的打手们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把她给我逮住!给我拦住她!”

    见此,苏晚回首,眼睛猝然眯起!还未来得及震慑,她就听到砰的一声大响,前面的大门被人端踹碎了!

    糟糕!被他被发现了!

    不敢有停滞,苏晚放开两腿,狂奔起来…………到了栏杆处,长绳挥出,倒挂着轻灵飞下,几个凌空翻,快速向后墙飞掠而去。

    见此,刚刚要追的打手们一看,顿时呆住了…………徐赛飞也长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僵立当初“妈妈咪啊,我捡来的这是啥人啊?”

    可在巨大的破坏声中,徐赛飞顾不得看苏晚,惊愣的看向门口,只见五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立在那,最前面的还戴着个头巾,有人砸场子!……………

    夏裨契洞察的眼睛及时逮到了一抹飞驰的裙尾,薄唇紧抿,阴火骤然升到了极致!是她,一定是她!仅仅凭着苏晚的背影和衣裳零角就敢这么下定论,而且是百分之百没有疑惑的肯定。让人不得不赞绝夏裨契如狼一样的警觉还有那独特敏锐的第六感。

    一路趟过,凡是路过的人,没躲及时的男人女人不是被废就是被踹的肠穿肚烂。呼号声、救命声、家什跌落声声声入耳,瓷器摔碎之音,噼啪乍响,登时乱成一团……………

    香赛飞二楼众□嫖客听得楼下动静,纷纷跑出来看,只见一楼一片狼藉,人影纷沓………太恐怖了!站在二楼处的徐赛飞惊呆了,吓傻了,手做捧心状,跪在地,一双描画精致的大眼瞪的圆圆的,看着一地的污秽,不可置信的仿似做梦…………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人吗,这是魔鬼啊………本来她还想招人来震震场子,见这情景,她还哪敢啊?咬着嘴,跌跌爬爬的躲在二楼夹角,蜷曲哆嗦的看着一路呼啸飕厉的五人,尤其为首的那个,一道银光下去,便是一片血路,躲不及就是死……神灵啊,歹命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徐赛飞后悔的肝肠寸断……………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捡女人了。

    夏裨契疯狂的只想捉到苏晚,只想报复,只想泻火!

    他赶的很及时,苏晚攀到墙上的那一刻,夏裨契闯到二楼后侧,远远的,百丈的距离,他看到她翻墙翩然跃下。

    眼底有嗜血的狂蟒,夏裨契将手放进嘴里,发出尖锐的哨鸣………………那是他发给天狼军的命令。

    手握栏杆,他刚猛利落的翻下二楼,当真蹑影追风,离墙老远,他猛然插下银棍,一个三步飞速助跑,握着银棍,身子顿时腾空,成功弹贴到不足五米的高墙,手臂伸出,拧身上跃,墙头之上,他极目远眺,一个消瘦的身影正与血豹缠到了一起。

    薄唇轻扯,残忍的笑了!想跑,没门!顷刻间纵身跳下。

    苏晚刚下墙,就看见一个黑衣男人远远迎来!幽深的眼睛凝视而去,那是她熟悉的男人,下巴有一撮胡子,当初西奴两个敌特之一。

    二人相遇,血豹愤恨交加,没说话抢先攻击,挥右拳向苏晚面头部猛烈攻来。

    拦路就是找死!见他挥拳,苏晚抿住嘴角,左手速拔匕首向外格挡,右脚狠辣的踹向血豹的心脏要害处………

    好快!血豹心惊,不敢大意,快速闪躲………

    迫在眉睫,苏晚岂肯给他机会,身体伶俐左转,一记凶狠的右横击肘重重击向血豹的头,扫荡腿跟着挥出…………一气呵成,不给对手喘息之机。

    咚的一声,血豹鼻口窜血……………眼前发黑,不死心的还要上,却是三晃两摇晕阙在地。

    苏晚刚想上前给他一刀,漆黑夜幕中有人往这边跑,听着那敏快的脚步声…苏晚一凛。

    夏裨契这王八蛋真跟狗似地紧追不舍!顾不得杀人,苏晚飞速从怀内掏出一大袋尖利的铁钉,顺手扬了满地都是,不做停留,起身,旋转,奔跑,逐电追风般的跑。

    苏晚是有自知之明之人,她不认为此刻她强大足以用武力干掉夏裨契,所以,她撤…………………

    她就在前面,她就在前面,她就在前面……………湿凉的雾气四周弥漫,给静赖的夜色增添了些许神秘和狂躁。残月在薄云下缓缓移动,忽明忽暗,突然刺痛下一声闷哼…………夏裨契定在那没动,只是冰森碧瞳,迸射出嗤嗤火焰…………

    “苏晚!”冷冽噬骨的怒吼声划破了漆黑的苍穹,远远传递…………奔跑中的女子身子不由自主一颤,下一刻便是嘴角嘲讽撇起,很不以为然的样子,辨着方向继续她的路………………

    眼帘下,朦胧转瞬消失,耳畔边,再不见声响,她就在眼前,本是触手可得,却偏偏滑溜躲掉,狂妄久了心波涛遽起,却好似被一种巨大的力量狠狠闷住,怒到堵塞……缓缓的,那双森冷绝傲的眼睛出现了没有过的一丝黯然。

    苏晚之于夏裨契,就好比看黑夜和黎明的交点,就如同那生与死临界…太过x福动,也太过深刻,深刻到颠覆了他对女人的看法,深刻到让他一见她就热血沸腾,她就像颗颗带刺的种子,根根生发,深扎在他的血液里,他是如此的仇视她,只有她死了,他才能平静。

    执着的追到她,执着的要用她的血来安抚,执着的拔开燥乱。滚滚浓烟奔腾的直上云霄,苏晚,你给我等着,等着我把你逮到,等着我喝你的血!

    可是人生变幻,沧海变迁后,原来一生所追寻的目标,只是那一路独绚的风景,嘴中原有的目的已经不是目的,那是一场听不够的乐曲。

    脑中回想着地图,出城最快捷的方法就是一路往北上的城门。亏着她第一时间有着准备,否则真的被捉到了。庆幸的苏晚不无骄傲的轻笑,想捉她,还是那句话,看他们本事!

    夏裨契能安然的追进城,很显然这里有他的线人,如今这里再也呆不下,否则就是瓮中捉鳖!

    守城的门口只有两排站哨,按照惯例,外面还有五个排游动哨一刻钟会来回巡视一圈,唯一能突击出去的地方就是距离城门大约一百米的整个守城处所在的叉洞口,那里还有两名哨兵。看着游动哨准时过去,是时候了!一刻钟的时间,苏晚必须完成过墙动作。她趴着的姿势不变,咬着匕首,凌厉的目光看了一眼城门正口,两排人站的笔直,轻蔑地一笑,猫着腰无声无息靠近,一招一个,两名普通哨兵先后被扭脖倒地。

    十米高的城墙对苏晚来说太轻而易举了,她再次发挥了职业特长,高明的攀爬技巧如幻影般跃过了城墙…………………

    苏晚有了喘息后便做了伪装,改成了男子装扮,等苏晚跑出四五个城郭后,是真的甩掉了夏裨契。

    她细细思量着走向…………不是都在找她吗?好,她就让他们找!想了一下,她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

    大雪纷飞,寒风冷冽,在清华的大殿深处坐着一个蓝衣男人,他面色深沉,手拄着头,只露出一只眼睛,微微一撩,竟是那样的诡异和森冷,如同居住着一个散不去的冤魂,在里面肆意的飘荡着。

    暗哑不安的灵魂在丝丝缕缕的乐器中渐渐游离,一声声刺痛了黑暗中的她的双眼,那是一生无法拔下的桎梏………

    筝音停止,脸色苍白的女子谨慎的站起身,从一旁的丫鬟怀里接过孩子,如往日一样有些卑微的垂首而立,不敢看那凝来的视线。

    男人不掩厌恶的看着女子,寒声冷哧的说“做出这副脸给谁看?”

    女子消瘦的身子禁不住一抖,赶紧用力咬住嘴唇,稳住心里的惶恐。轻声说“奴婢该死。”

    男人笑了,让人打着瑟惧的笑,好一会,他缓缓说“她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从未像你这般,主仆一场,怎么就没学会一点?”

    女子深吸口气,恭敬的开口“奴婢永远是奴婢,是成不了主子的,我永远也不可能如她。”我只是我……唇畔凝着几丝对自己的嘲讽。

    司徒凌霄将视线下移,看着赫敏怀里的孩子。突然很愉悦开口“她想让我断子绝孙,却没料到,你有了我的孩子,如果知道了,你说她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想杀死这孩子?”直起了身子,他很热烈的加了句“我很期待这一幕!”

    他期待什么,是期待她知道后的表情还是期待她杀了他们的孩子?琉璃,阿离……这是孩子的名字。他为何给孩子要这名?一个不详的名字!

    赫敏脸色煞白……难以名状的恐惧袭满心头,低沉压抑的重重喘息,颤抖的双肩抖动不停,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搂紧孩子,不足两岁的小女婴根本受不了这种窒息,哇哇大哭…………

    司徒凌霄心里烦躁,他重重的顿下手中的茶杯,粗暴的沉声命令“出去!”

    赫敏眼眶深陷,原本恬淡的眼睛早已暗淡无光,浓烈的如冰雪一样的悲哀席卷心头,眼泪顺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颗颗滚落,再一次忍耐不住满腔的悲伤,被冷风吹结,又硬又痛,恍然所悟,是她的报应吗?这是她的报应吧……………

    泥中跌趴的到底是谁?有双眼睛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司徒凌霄睁着的一只眼缓缓眯起,眼神冰冷的望着一点,浓烈的恨意久居心间,嗜血的渴望一刻也未曾停息过,他迫切的想要结束,想要将利箭射出去,想要品尝那穿肉刺骨的快感。

    唐骏微微撇开视线,暗自叹了口气,只要一提到那人,三殿下就会神情大变,他碰到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司徒凌霄坐在案几前静静的出神,看着窗楞上的冰雪,目光忽而冷冽忽而空洞,青白的脸沉在阴影里,让人看不真切,不知道在想什么。唐骏很识趣的没有出声,冷寂空远的声音却在这时缓缓而起“有苏晚的下落吗?”

    闻言,唐骏剑眉皱起,他摇头回道“石沉大海,销声匿迹。”

    除了上次在羊城,这一年半来是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司徒凌霄眉梢轻轻一挑,就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靠在那,冷冷清清的没了一丝其他情绪“看我的王妃多厉害,司徒凌岳不遗余力的在寻她,夏裨契因为她,甚至丢掉了四个城池,至今还无心战事,到处打探,不说我,还有南蜀人,天罗地网的搜寻下,她竟然轻松的躲开了,而且连骆箫也给拐的音信全无。至今我还不是很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沉默了一会,踟蹰下唐骏终于问出了长久以来的疑惑“那日商丘城外与我交手的……”

    司徒凌霄眼角攸的睁开,投向桌上的地图,眼神闪过一波凌厉的狠辣,他笑着开口,低沉说“你怀疑的没错,那日是她,如果你进一步怀疑,也没错,炸掉三王府的是她,毁掉我的是她,离魂关大劫是她,皇城之上,极尽破坏的是她,所有的都是她!”

    最后一句,阴鸷的声音带着浓的化不开的仇怨,天涯海角,他和她没完!

    即便有了准备,可真被面对面告知,唐骏还是禁不住惊颤,心绪飞腾,纷飞紊乱,他眉心紧锁,额上青筋暴起,压不住悲愤,声音从齿缝里透出,一字一字问道“她!当真是苏太傅的女儿。”

    “即便我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是。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是如此的能伪装,如此的有本事,见过她几次,全是假的!”飘雪的天空摇荡着不安的喧嚣、狰狞,人也融进了其中。

    血海尸山,塞外猩红如凝脂,十多万北丘儿郎,十多万鲜明的生命啊,苏晚,苏晚……………为了个人的儿女私情,你怎敢?你怎敢!咆哮的怒吼在喉咙处轰轰爆裂………不能原谅,永远不能原谅!

    这一刻,年轻的大司马发誓,终其一生,他也要找到那个女人,他要杀了她,他要让她的血来祭奠那一缕缕无家可归,埋骨他乡的冰冷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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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晚,你在哪?外面的风吹起,刮起一地的清雪,一身锦袍的年轻男子举目望月,容颜清俊,却带着说不出的寂落。一年多了,漠北江南,大漠草原,茫茫人海中,他找了她那么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你怎么离开二哥了?你是不是受不了他的风流多情?我知道你一定受不了,可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身体娇弱,最好不要独自行动,我想带你游历大江南北,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总是不给我机会?!你可知道我很生气,可我更着急!…………你的家人没事,我特别交代过田氏长老,他们不敢有丝毫差错,请你放心。

    请你放心。|狂c白色的月光浸润在皑皑白雪上,一地的静谧,又是一股清风,在指间拂过往日的记忆,路旁的树儿沙沙作响,带着年轻男子心生波澜。一张一张的拾过那些散落的画面,司徒凌钰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那里点点疏星在闪动,清冷而独远,却迸着一种摄魂的力量,一如那朦胧淡雅之人………………

    浩浩荡荡,横无际涯,叫他到哪里去找她?

    川西草原是当今西北方最大的牧场。过了山麓河道,隐隐望见了一条从东北向西南伸展的山脉,这就是绵延宽阔的童山,越往里走,你便会发现,这条山脉像一道墙壁把草原以西的地区分成自然条件迥乎不同的两面。山的北边,是暴露在凄冷北风中起伏不大的波状高原,少草木,多沙漠。而山的南边,则是在童山屏障之下的一个狭长的平原,盛密林,多野兽。

    此刻的南部草原正当数九寒天,远远看去,冰封千里,仿似蜿蜒银蛇,山河全部僵化,树叶掉光,只留光秃秃的枝丫,在冷冽削骨的野风中瑟瑟发抖,只余矮松越发的青黑挺立。

    天空倍儿蓝,万里无云,有种酷傲的苍青色。乌辞部落的凤山北坡上,一个年轻男子坐在马背,他一身黑熊皮长裘,包的圆滚滚的看不出身形,只见他懒懒的抬起脸,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有白色的鹰在上空盘旋,细细看去,那张有些黝黑的脸上竟有双特别清冷锐利的眸子。

    听见哒哒哒马蹄声,男子收回视线,眉梢微挑,驱马上前,看着奔来之人的手上之物,无限哀怨的说“兔子,兔子,又是兔子,再吃我们都成兔子了………”语气中竟有那么点撒娇味道。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很粗狂。他瞪了眼年轻男子,毫不客气的教训“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抱怨!”

    年轻男子撇撇嘴,不甚在意的回道“就那么两只够谁吃啊?”

    大汉哼了一声“你吃的完再说少,每次就吃那么两口还好意思说。”

    男子嗔怒“喂,我那不是怕你吃不饱嘛,你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好!”

    不说这话还好,一听完大汉这个气啊,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他直直的看着年轻懒惰的男子 “你好,你可真好,打猎的是我,拾柴的是我,做饭的是我,生火的是我,洗衣服的是我,伺候你的全是我,就差喂你吃饭了,你说你好,你好在哪了?!”

    声情并茂的质问下,年轻男子脖子禁不住一缩,不知是冷的还是自知理亏,他蔫蔫的低下头,驴唇不对马嘴的回了句“我不是还给你烤红薯了吗,你还说很好吃呢。”

    大汉无限悲愤的说“是好吃,一共三个,你吃两个半。”

    闻言,年轻男子扑哧一笑“能不能别这么较真啊,太不男人了!”

    大汉气的胡子根根立起“你满嘴胡诌,霸道无理,看以后谁还敢要你!”

    年轻男子翻了个白眼“没人要不是还有你呢吗?”

    “如果我死…”

    “不许说!”厉声打断!原本懒散的年轻男子身子登时笔直而挺,睁着一双幽深乌黑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大汉,里面带着十二分的严厉………他沉着脸一把抢过大汉手中的两只兔子,转过马身之际,轻轻的声音缓缓而起“哥哥,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大汉一愣…………寒风冷冽,他的心却是一团的暖融。见男子已经打马走了,他嘴角微牵,胡子抖动,也跟了上去。

    风中飘来他们些许对话

    “我要吃烤的。”

    “要求还不少。”

    “不许给那两傻瓜。”

    “不要任性。”

    “不行,我就任性。”

    “再任性你自己烤。”

    “啧,你疏亲不分。”

    “他们两个没少帮着干活。”

    “吃的比干的还多。”

    “刻薄。”

    “赞美的不错。”

    “能不能正经些。”

    “你对边雅能不能正经些。”

    “…………别添乱。”

    “傻样……”

    ………………………………………………

    雄鹰掠翼,飞翎拍击,在青白色的天际,展起一支温情的赞歌。